44.第 44 章
第四十四章
果然,聽到陳善的名字,女人眼珠變得玩味起來，嘖嘖一聲：“原來又是個傻姑娘。”
紹姐進去打了一個電話,再出來時,便把阿碧住院的具體地址告訴他們。
去醫院路上，小表弟小聲地乞求：“姐，待會兒你見到阿碧別為難她可以嗎？”
曹默面色沉重：“我問你,你說你救過的那個富二代叫什麼名字？”
“怎麼了？”
她又加重一遍：“叫什麼名字？”
“陸系。”
這一刻,曹默還真覺得好笑，這個世界，說小起來竟然能這麼小。
“你明天就回去，我向你保證，肯定救出阿碧,但你永遠都不要再來這裏。”
小表弟懵懂地問：“為什麼啊？”
曹默看着他,眼睛裏儘是複雜,這個少年，從遙遠的小縣城出來，他接觸得基本上都是普通人的生活，哪裏知道利益熏化下人性的險惡。
她自己已經陷在裏面，自然不願讓弟弟也走在這盤險棋上。
“沒有那麼多為什麼？這是你想救出阿碧的條件,答不答應？”
“那我能帶阿碧一起走嗎？”
“不行，你不想把你媽氣死就聽我的話。”
醫院在郊區,路上浪費這麼多時間,等真正到得時候已經下傍晚,曹默問護士，小護士帶着懷疑的眼光，最終還是把他們帶到樓上某個病房旁。
病房佈置得很簡單，也很安靜，從門口看去，潔白的床上躺着一個人，身子背對着他們，房間裏不算很冷，可她卻緊緊的裹着被子，像是要把整個人都給包裹進去。
哪怕聽到敲門聲，床上那人一點也沒動。
“阿碧，你有沒有好點？！！”
曹默深吸一口氣，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女人臉上傷痕纍纍，似乎喘着氣都很困難，而且她周圍發出一種腐臭味，實在讓人難以接近。
小表弟一下子眼淚出來，他跪在阿碧床前，聲音顫抖：“阿碧，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阿碧抖動着身體，想把臉轉到一邊，之前她是個美人，她不想讓任何人見到自己這副模樣：“你走，別來，求你別看我。”
小表弟當然不聽，並且情緒比較激動：“別怕，我帶你出去，以後有我陪着你。”他伸手就要去掀開阿碧的被子，想把她抱起來。
阿碧沒有力氣阻止，等掀開后，曹默一陣反胃，快要嘔了出來，女人的雙腿被殘忍的鋸開，並且都已經腐爛，一團活生生的血肉，那種快要滴出來的紅色，任誰都受不了。
小表弟愣住，一時之間不知怎麼反應，阿碧也安靜下來，好像那團被切開的肉不是自己的，只有曹默，她犯起一陣陣的噁心，她不知道在害怕什麼，想要逃離又像是有種力量牽引着她在這裏。
“醫生，醫生……”小表弟想叫醫生，為什麼不給她治療。
“啪，啪，啪，”後面的人拍着掌進來，曹默轉過頭，意料之中，來得正是好久不見的陸系，他臉上帶着邪邪的笑容，用四個字形容，意氣風發。
“默默，”他叫着曹默，關係不錯的樣子：“沒想到這事都能把你扯進來，你還真有本事啊。”
床上的阿碧見到陸系，開始瑟瑟發抖，眼神里流露着恐懼，好像他不是個人，是個惡魔。
能想像現在的法治社會還發生這種事嗎？可在這些權貴面前，老百姓的命又值幾個錢。
陸系一步步靠近她：“怎麼？看到這個你很害怕？可不是我把她變成這樣子的，把她變成這樣的人，是陳善。”
曹默猛地心跳加速：“你大概還不認識這個賤人吧？她和你一樣，可都是陳善的枕邊人，你說陳善怎麼就這麼狠心，我們阿碧好歹也算為他做了不少有用的事，說不要就不要。”
“住嘴！”
她拉起小表弟：“我們走。”
第一，小表弟死都不願離開的，第二，陸系攔在她面前：“你說你跟着他有什麼好處，倒不如跟着我，我保證，不會像他這麼狠心的。”
曹默心中的陳善，一直不是個好人，他沒有背景，能夠混到這個地步，怎麼可能不心狠手辣，可相對的，她覺得他和那些奸商又不一樣，他有善良固執的一面，那年的學校禮堂，他站在台上，笑容像是要把所有霧霾都散盡。
陸系轉而又問小表弟：“天璽，你倒是痴情嘛。”
小表弟怕他，又恨他對阿碧做這樣的事，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他笑眯眯地說：“你想要阿碧，也不是不可能。”
小表弟眼神中立馬散發著希望。
“叫陳善過來，憑你姐姐和他關係，請他來不難吧。”
小表弟又把目光轉到曹默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姐，阿碧再這樣下去會死的。”
曹默看着床上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活着有什麼意思，倒不如早日解脫。
她被自己這個想法震驚了，怎麼能這麼惡毒，再怎麼說，這女人也是因為他。
“陸總，你自己剛剛陳善是個狠心的人，我的話他又怎麼會聽呢？”
“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
“那要是不行呢，你打算對阿碧怎麼辦？”
呂靳過來找陳善，張煒特意把辦公室讓出來，並且叮囑所有人都不要打擾總裁。
呂靳甩到一沓照片：“你自己看看吧。”
難不成他特意繞過來給自己送照片的，他一邊拿着一邊問：“什麼照片。”
照片拍得有些模糊，明顯是偷拍的，上面的人是曹默和另外一個小年輕，看得出來，曹默對這個小年輕很是關心。
“知道這上面的人是誰嗎？陸系身邊的親信，你的女人和陸系身邊的人關係這麼融洽，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個女人不過是個大學生，怎麼會這麼有本事。”
直覺告訴陳善不該相信的，可在鐵證面前，直覺又變得那麼可笑，他想不到理由去解釋，抬起頭，他彷彿又恢復成了那個冷靜的陳善：“你費盡心思拿到這些照片為得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她有利用價值，我們還指望CM大幹一場。”
呂靳盯着他看：“真的嗎？”
陳善點點頭：“真的。”
“那就好，我還擔心你被豬油蒙蔽了雙眼，別忘了，我們還有夢夢的仇沒報。”
“我知道。”那是陳善這麼多年的目標，他在桌子下的手緊握，怎麼因為一個女人去改變。
臨下班前，曹默打了個電話給他，問他晚上回不回去？陳善說今晚有個飯局，可能要很遲。
曹默等了一夜，直到天快要亮，門口始終沒有動靜，這是他這麼久以來，第一個晚上沒有回來。
CM漸漸上了正軌，又因為請了一個大明星作為代言人，營銷效果不錯，事業上得意，生活里卻一團糟，不知為何，曹默總有預感，好像這樣的日子，隨時都能起波瀾。
吳山在家人督促下進了戒毒所，他那家公司也被其他公司收購，而收購他那家的正好就是新代，近段時間，新代一直在擴大業務，發展前景業內一片看好，只是他背後的boss仍然沒有露面。
劉輝打電話給她問資料的事，曹默等得就是他這通電話，他和陸系關係密切，必定在他面前說上話。
曹默跟他講了一通，劉輝有些不耐煩：“你放心，只要陳善倒了，到時候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我保證把那女人完整送到你面前。”
曹默冷笑，怎麼完整？斷了的手腳還能給重新裝上去，她本以為這些秘密會被她慢慢探出來，現在才知道，資本的水實在太深。
關鍵陳善對她態度改變很大，不是說不好，她打電話他基本都會接，偶爾也會來過夜，脫完衣服還是那麼禽獸，只是感覺和之前不一樣了，女人心思敏感，他能感覺到他對她細微的變化。
之後阿碧再也沒讓他們見到，陸系讓人把她重新換了個地方，只說會好好照看，小表弟一顆心全部在她身上，死都不願意回家，整天醉生夢死在自己出租屋裏，曹默看着也難受，自己答應過他救出阿碧，這是小表弟現在活下去的動力。
偶爾老家那邊來電話，曹默都只說一切都好，姑姑有次還暗暗打探小表弟交沒交女朋友，她想讓他回家相親，曹默笑着回答：“他有了喜歡的人，不過還沒在一起，姑姑你就不要替她操心啦。”
“那好，我不替他操心，我總要替你操心吧，都二十幾歲的姑娘，這要是在家，估計孩子都有了，你媽不會說話，不能問你，但都向我打聽過好幾次。”
“我，我也有喜歡的人了。”
“你自己條件這麼好，找得男人可不能孬，合適的時候帶回家讓我們看看。”
“好的，有機會我一定帶回家。”曹默想到那人的臉，這個機會，概率還真的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