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太陽

4.太陽

“你可別高興的太早了,我告訴你,桑白,今天等着黑你的都排成隊了,你別以為就我一個。”常丁玲雖然嘴上說要教訓桑白,實際上,她和桑白同期,總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桑白若無其事地喝了一口檸檬水,她第一本書那會兒黑她的人更多,她要是能被這陣勢嚇怕的話,她就別玩兒了。

看桑白還是這幅漫不經心沒有幹勁兒的模樣,常丁玲放棄地抬起手,搭上自己的額頭,長長地嘆了口氣,不管了不管了,愛怎麼樣怎麼樣。

再說了,她知道桑白不是個善茬,自然是不會吃虧的。

想到這裏,常丁玲側眸看了一眼桑白旁邊的曠向亦,她和桑白認識多年,桑白一向是獨來獨往,怎麼這次突然帶了人過來?

“對了,桑白,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常丁玲把桑白拖到窗戶旁邊,伸手勾住她的脖子,把桑白的臉按在自己波濤洶湧的胸口,不懷好意道。

桑白的性取向常丁玲可是知道的,這次突然帶了人過來,十有**有貓膩。

桑白掙扎了半天,才撇過臉喘了一口氣,“你浪不浪,用不用我給你揉揉,鬆開鬆開,這可是我發小兒,少跟我在這兒開玩笑。”

常丁玲才不信她這種敷衍的說法,不大不小的“嗤”了桑白一聲,“少來了,你不是就喜歡這種類型的嗎,我上次去你家還看到你有這個小姑娘的照片來着。”

桑白:“……”卧槽,常丁玲你居然能認出來這兩個人是同一個人?厲害!她第一眼都沒認出來這個人是曠包子。

“乖乖跟姐姐解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常丁玲慈祥地撫摸桑白狗頭。

桑白拍開常丁玲的手,抽出一支煙給自己點上,吸了一口才慢悠悠地開口,“你放心吧,我還不至於對她下手,畢竟是我發小兒,我沒你那麼禽獸不如。”

曠向亦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慢悠悠地喝着水,目光時不時地看向桑白的方向。

從小就是這樣,桑白善於交際,人長得也漂亮,性格也好的沒話說,想和她交朋友的人多的數都數不清。

而曠向亦和桑白的朋友圈甚至沒有交集。

桑白離家出走之後,曠向亦去找桑白的朋友一個一個地詢問,卻沒有得到任何答案。

在拜訪桑白最後一個還算朋友的人之後,那個人關門之前說了一句話讓她印象深刻。

她說:“你不是和她關係最好了嗎?你難道不知道嗎?”

曠向亦瞬間就紅了眼眶,那一刻她才真正意識到,桑白徹底放棄她了,桑白不要她了。

之後一眨眼就是六年,她以為桑白再也不會出現。

直到看到桑白開門的那一瞬間,沒有人能感受到她席捲整個內心的狂喜,她這才發現,她根本做不到記恨桑白,她只想站在桑白身邊,和小時候一樣,站在她旁邊。

桑白彈了彈煙灰,手臂放在窗台上,對着窗戶吐出一口飄渺的煙霧。

夏日的微風襲來,桑白撐着下巴側眸去看會場的另一面,忽的嗤笑一聲,提醒道,“常丁玲,冤家可是過來了。”

常丁玲銳利的目光看向會場門口,伸手把自己的胸往上託了托,本來就波濤洶湧現在顯得愈發地…大!

桑白在旁邊看的是目瞪口呆。

“看見沒,為了這一瞬間,老子吃了一年的木瓜,看我懟不死她。”常丁玲踩着高跟鞋婀娜多姿地走過去,臨走還不忘交代桑白一句,“你別跟過來啊,拉低老子的水準。”

“去你的。”桑白背靠着窗檯,笑罵道,“你別被人家懟回來就行。”

常丁玲給了桑白腦袋一巴掌。

桑白並不是不看好常丁玲,實在是這次新來的幾個小輩不好對付,畢竟走的路線不一樣,桑白出版小說的封面大多數都很簡單,單純的文字排版。

而那幾個小輩就不一樣了。

她們的封面十有**是大頭貼,擠個波濤洶湧,配上一連串文藝青年傷感文字,微博上一炒作,火的不要不要的。

常丁玲要說也是要溝有溝,要臉有臉,隨便拍一張炒作炒作都比現在強,可這孩子偏偏死心眼兒,非要憑實力。

桑白一身黑色長裙,靠在窗邊吞雲吐霧,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其實並沒有),不討喜到了極點。

“依依,你確定你要去?”端着香檳的女子拉住身邊穿着粉色公主裙的人,“那個桑白特別不好惹,你還是別往槍口上撞了,再說了,事情都過去那麼長時間了,你不至於記得這麼久。”

被稱作依依的女孩不耐煩地甩開拉着自己女子的手,擰着眉不悅道,“安雲,你從哪兒聽說桑白不好惹了?”

宋依依甩開安雲的手,她今天還就不相信了,她參加作者大會已經第三年了,桑白除了去年露了個臉還很快就不知道哪兒去了,其他時候幾乎從來都不肯露面。

如果真的像圈子裏傳言的那麼厲害的話,又怎麼可能在那兒一聲都不吭,連被那個常丁玲欺負都不敢還口。

宋依依對桑白積怨已深,她出道的第一本小說就是模仿桑白的成名作寫的,模仿的很隱晦,雖然兩者有相似的地方,可根本找不出相似的詞語,調色板也是沒辦法做的。

可偏偏桑白的風格獨樹一幟,粉絲大多都是死忠粉,花費了大量時間把調色板做出來,讓宋依依坐實了抄襲的罪名。

宋依依迫於無奈在微博上發表道歉聲明並且艾特桑白,沒想到!

沒想到桑白的回復居然只有一句話:“你是誰?”

宋依依簡直要把手裏的玻璃杯捏爆了,當時她的事情傳的那麼火,桑白怎麼可能不知道。

再說了,桑白就算不知道,她會不會看自己的道歉信,看到道歉信是不是可以去了解一下這件事情?

要說桑白不知道,宋依依是一點都不相信,桑白一定是為了羞辱自己,肯定是為了羞辱!

宋依依一步一步地走向桑白,她積怨已深,今天無論怎麼樣,她都要給桑白一點厲害瞧瞧,她不是包子,不能任由桑白碾壓。

桑白看着常丁玲和幾個小作者碰上了面,隨後就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大媽式冷嘲熱諷。

“包子。”桑白衝著曠向亦揮了揮手,興高采烈地叫她,“快過來看熱鬧了!”

曠向亦抿了抿唇,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從小就是這樣,桑白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能笑的明媚,就像是渾身發光的太陽,讓人無法忽視,讓人不由自主地要想親近。

桑白叼着煙,靠在窗台上往常丁玲那邊看過去,饒有興趣地看熱鬧。

桑白的名聲在文學圈裏不算好,敢惹她的人也寥寥無幾,基本上她站在這裏旁邊就是一圈真空地帶。

曠向亦擋在桑白前面的時候桑白還沒反應過來,液體飛濺過來,雖然曠向亦擋住一大部分,可還是有幾滴落在桑白的臉頰上,冰涼刺骨。

饒是夏天,這麼淋上冰水,誰都吃不消。

曠向亦像是沒感覺到涼一樣,第一反應是扭過來抬手幫桑白擦乾淨臉頰濺上的兩滴紅酒。

桑白垂眸看曠向亦濕透的衣服,今天早上她抓着曠向亦給她套上一條白色的亞麻裙,現在可好,被染成紅酒的顏色,濕噠噠的貼在身上。

“桑桑,你沒事吧。”曠向亦嘴角彎起一個安撫的弧度,隨後才低頭看自己的裙子,“好涼啊。”

桑白一伸手把路過的小模特給攔下來,把她身上的披肩給扒了扔給曠向亦,“先擋住。”

曠向亦接過來,把胸前濕透的一片給擋住。

桑白微微一笑,踩着高跟鞋,站在宋依依面前,揚起手就是一巴掌揮了上去。

宋依依被打的幾乎懵了,在這種地方,桑白怎麼能隨便打人呢?她已經道歉了啊,桑白怎麼能這樣!

“走路長不長眼睛,這麼大個人你看不見啊,看不見的話用不用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要什麼眼睛,連路都看不見了,你長那麼大個眼睛當擺設啊。”

桑白從來都不管誰對誰錯,從小就是,曠向亦被欺負了,她就叉着腰欺負回去,不管是曠向亦錯了,還是對方錯了,她都一概不管。

宋依依聽見周圍有竊竊私語的嘲笑聲,其中最多的就是。

“這不是上次被曝出抄襲的那個小作者嗎?”

“對對對,抄的還是桑白的。”

“真可憐,撞桑白手裏。”

“噓,小點兒聲。”

……

桑白劈頭蓋臉地把宋依依給罵了一頓之後,也不管其他,一巴掌就拍上曠向亦的腦袋,“還有你,不說你你都不知道躲開。”

曠向亦本來心裏還樂滋滋的,突然就被打蒙了,抬起腦袋看桑白的時候,眼眶瞬間就蒙上一層水霧。

“可是我躲開了,桑桑你就會被水澆的。”曠向亦委屈兮兮地解釋。

“會不會把我拉開。”桑白問。

曠向亦:……

她當時光顧着給桑白擋着,怎麼可能能想的到那麼多。

宋依依低着頭站在原地,滿腔的怒火就要衝破而出,桑白這樣子打了她一巴掌,罵了她一頓就把她忽略掉,她明天就會成為文學圈的笑柄。

“我已經道歉了。”宋依依抬頭看桑白,低聲吼道,“我已經道歉了,你憑什麼還打我!”

桑白嗤笑一聲,這個小作者真以為自己是弱勢群體來着,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那一杯紅酒裝的滿滿當當的,說是不小心,誰信啊,再說了,如果剛才那下子曠向亦沒有擋着的話,中招的就是她自己了。

“小姑娘,這種事情剖開了鬧對誰都不好,我勸你還是別在這兒跟我刨根問底,不然你明天等着上頭條吧。”

桑白不怕把事情鬧大,她從來都不做違心的事情,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個小作者如果真的想把事情鬧大了,她絕對奉陪到底。

宋依依抿着唇,恨恨的握緊拳頭。

“而且,剛才你的道歉我沒聽見,麻煩你再說一遍,對着她說。”桑白指了指站在旁邊一臉委屈的曠向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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