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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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沒有阻止他,為什麼要陪着他一起胡鬧？]

他在心裏不斷譴責自己：[所以，你倒霉純屬是自找，摔傷也是活該。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可你就是這麼當好朋友的嗎？]

儘管諾曼先生突然出現，哈利毫不猶豫趕他走的時候，讓維尼有了那麼一點點兒……確實只有一點點兒的傷心。

可回想整件事情，他仍然認為，事情發展到那個差點兒不可收拾的程度，自己是要背付絕大部分責任。

甚至，他開始無比慶幸,諾曼先生能及時回來,杜絕了更瘋狂的事情發生。

如果再耽擱下去，維尼簡直不敢想像了。‘引誘自己的兄弟和最好的朋友’可不是什麼優良的生活作風。

事情僅僅發展到現在這個程度，維尼就已經心虛地不敢再面對哈利了。

雖然很想和哈利把事情說清楚,可在沒想好怎麼道歉才能獲得原諒之前,他開始盡量不讓自己出現在哈利的面前。

因為受傷的緣故,他乾脆把下午的一堂體育課也請了假。

然後，在結束上午的課程后，立刻逃之夭夭。

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一瘸一拐地跑去麵包店裏上班。

“維尼,你的腿真的沒事嗎？”

麵包店的老闆娘奎妮非常擔心地問。

維尼被她那彷彿關愛小動物一樣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沒事的,醫生說我恢復的非常快！”

他還伸手去拍了拍腿,裝作很輕鬆的樣子安慰說：“放心啦，有個一兩周就會好的差不多。”

“居然要一兩周那麼久。”

奎妮不敢置信地說：“我還以為只需要三四天。”

“哪有那麼快啊，我又不是超級戰士。”維尼一下子笑起來。

“梅林啊。”奎妮心疼地看着他：“但這看起來……真的很難受。”

在巫師界，哪怕是骨頭斷了，灌一瓶魔葯下去，第二天依舊是個健康好巫師。

所以，三四天已經是她預計的最長時間了。但當她得知麻雞們，居然是‘傷筋動骨一百天’的情況后，新奇之餘，打從心眼裏產生了一種‘這群需要愛護的可憐脆弱小麻雞’的古怪情緒。

維尼完全不知道她腦補了這麼多的內容。

這會兒還沒到人們下班的時間，店裏很清閑，買麵包的客人們比較少，加上他腿又扭傷了。

奎妮為了照顧他，指派他坐在收銀台前，專門負責給買麵包的客人們結賬，順便再算算近期的賬目，有沒有什麼記錯的地方。

維尼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確實不太好，就乾脆地接受了這份好意。

麵包店的賬目非常簡單，他大致算了算，發現沒什麼差錯后，就沒什麼事做了。

於是，他隨手從書包里掏出了一個素描本，漫不經心地划拉了幾筆，來打發時間。

“你又在畫送給克雷斯登的漫畫嗎？”奎妮隨口問。

她正用彩紙疊玫瑰，裝飾那些放置着麵包的櫥窗，然後，閑聊地繼續說：“你不用急着畫，克雷登斯最近大概沒空過來玩了。因為，政府新指定的……他真正的監護人先生，在這幾天就能出院痊癒了，我姐這個臨時監護人，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真正的監護人？”

維尼停下筆，抿了抿唇，有些擔心地說：“希望是個好人，能對克雷登斯好一點兒。”

“克雷登斯很喜歡他，但是……”奎妮憂心忡忡地回答：“他有點兒……嚴厲。”

她一邊說，一邊走過來，在經過收銀台的時候，忍不住好奇的探頭想去瞥了一眼：“你畫到哪裏了……哎，別合上，我還沒看到！”

維尼驚嚇地合上素描本，表情略有些尷尬。

“抱歉，我畫的不是漫畫，是別的……”他小小聲地解釋。

“Wow！”奎妮突然發出一聲驚呼，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然後，她慢慢、慢慢地睜大了眼睛，臉一點點兒地紅了起來，耳朵、脖子也全紅了。

維尼被她的反應嚇到呆住，滿臉驚悚地看着她。

他在心裏不停地狂喊：‘你……你你你臉紅什麼，為什麼你好像知道了我在想什麼一樣？好吧，我是回憶了一下昨晚，想了一下和哈利之間……但我真的只是想想！想想而已啊！！’

與生俱來就能攝魂取念，別名‘攝念師’。

平時不動用能力，可如果對方情緒激動，就會被動接收對方想法，以至於……確實清楚知道維尼的小腦袋裏都想了些什麼的奎妮，瞬間窘迫地低下了頭。

然後，她腳步踉蹌地轉身，語氣強裝着若無其事地說：“雅各布那邊大概很需要我，我……我去廚房那邊幫忙。這會兒人少，前頭就交給你負責了，有事可以叫我們。”

“呃……順便說，年輕的時候，還是節制點兒吧，親愛的。”

‘什麼鬼？奎妮！你到底猜到什麼了？難道我臉上就寫着‘欲求不滿’這個詞嗎？’

維尼目瞪口呆地望着她離去的背影，在心裏瘋狂地吐槽。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明明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卻彷彿完全被看穿一般，這感覺太羞恥了。

他低着頭，長長的睫毛輕顫着，半響，重新打開素描本，抖着手指，把那張哈利裸/體素描一把扯下來，撕碎，又扔到了垃圾桶里……

最後，他沮喪地趴在了櫃枱上，自言自語地嘀咕着：“我這樣太無恥了吧？居然開始幻想自己的好朋友？！上帝，我真得快點兒交個男朋友才行了！”

‘叮噹！’

門口的進門鈴鐺突然一聲輕響。

“歡迎光臨。”維尼條件反射地抬起頭，非常有職業道德的露出燦爛笑容，熱情招呼着。

但下一刻，他驚訝地脫口而出：“史蒂夫，你回來了？”

與此同時，

托尼已經讓賈維斯把神盾局的資料庫黑了一圈又一圈，卻依然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他終於意識到，如果那個見鬼的特工之王，事先有所準備，刻意地藏起一樣東西，自己這麼漫無邊際地胡亂找，是絕對不可能找到的。

當然，這其中，並沒有誰比誰更強更厲害的說法，而是，術業有專攻。

他坐在椅子裏思索，本來需要他審核確認的斯塔克大廈內部裝修圖紙，正投影在半空中，可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心情繼續看下去了。

不得不說，神盾局之前幫了他不少的忙。

從鋼鐵俠剛出現起，那個叫什麼科爾森的探員，就一直不厭其煩地跑來跑去，為他收拾善後；之後的鈀中毒，也是在尼克弗瑞的提醒下，才從霍華德留給他的遺物中，順利找到解決的辦法。

從這些方面來說，神盾一直都是個好盟友。

但儘管如此，他依然本能地無法完全信任這些特工組織。

在成為鋼鐵俠的那一天起，他就清楚地知道，自在的日子沒幾天了。

在表面的榮耀背後，多少人都在覬覦着他天才的腦袋，想要從他手中奪走鋼鐵盔甲的技術。哪怕是斯塔克工業集團內部，都已經暗潮洶湧，如娜塔莎一般，曾悄悄潛藏在公司里的卧底現在到底有多少？他們又都是來自那方面的人？

相比較之下，與同樣有所圖，但行事作風還算坦蕩、光明的神盾合作，勉強算是一件好事。

當目標利益都一致的時候，合作會讓彼此都變得強大。

但在此之前，也要摸清楚合作夥伴的底細，免得上當受騙。

至於說，退出復仇者……不，他當然不會退！那只是個試探……佩普在這事上有些天真了，她以為退出后，就能重新回到以前的那種平靜日子中，但這早就不可能了，從他成為鋼鐵俠的那一天起，就不可能了。

托尼想到此，不由得微微皺起眉，神色嚴肅起來。

但在他心裏，並沒有為自己的選擇有任何的後悔，也不懼怕任何挑戰。只是，很遺憾……讓佩普再次失望，她一直是個好女人。

既然確定了與神盾的合作，無法終止。

那麼，他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尼克弗瑞所說的那個‘兒子’，到底會在他和神盾的未來合作關係中，起到什麼作用？一個籌碼，一個賣好的人情，或者一個暗藏的定/時/炸/彈？而相應的，自己又需要採取什麼態度去面對，接受？漠視？還是乾脆利落地拒絕承認？

“我不懂得怎麼和孩子相處。”

他猛地煩躁的站起來，發脾氣一樣將桌子上的一個電路板狠狠地扔出去，砸在了牆壁上，又來回地轉了幾圈，才恨恨地嘀咕：“見鬼，別指望我有了孩子，就會變身超級奶爸。”

另一頭，維尼正和史蒂夫‘相談甚歡’。

“你不是去阿靈頓公墓嗎？怎麼去了這麼多天？”維尼好奇地問。

“成千上萬的美國士兵長眠在那裏，放眼望去，滿是墓碑。”史蒂夫輕輕笑了笑說：“因為太多了……所以，我費了一番功夫后，才查到屬於我好友詹姆斯的那一塊。”

“我很抱歉。”維尼歉意地說。

“沒什麼，其實……”

史蒂夫簡單地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查找過程，語氣略沉重地說：“其實我知道，那塊墓碑下頭，並沒有我朋友的屍首。因為當時，我看着他掉下了懸崖。他是我認識的最勇敢的人，可以說是任何士兵夢寐以求的戰友。他戰鬥時從不猶豫、從不後退，會沖在所有人的前頭。我們都知道，他會毫不猶豫地為祖國貢獻出生命……事實上，他確實做到了，哪怕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也正為拯救這個國家，貢獻自己的力量。”

維尼表情茫然地聽着，他很難對此產生共鳴，因為，距離他太遠了。

在和平年代，聽這種描述，就像是隔着屏幕看戰爭片一樣，沒有任何現實存在感，也缺乏代入感。

這並非他不愛國，也並非他沒有感情。

而是，生活在和平年代，以及年齡和閱歷的局限，讓他很難有什麼對戰爭，對生死，對那些為國家奉獻一切的行為，產生太強烈的感悟。

不過，為了使這場聊天繼續下去。

“Wow！”他還是不懂裝懂地配合著，發出了一聲誇張的驚嘆。

史蒂夫瞭然地看了他一眼后，卻笑了起來，目光中帶着一絲理解和寬容。

維尼在這種目光中又尷尬了起來，他意識到自己做了蠢事。

但史蒂夫的行為，卻讓他覺得很溫暖，那種被包容了所有錯誤，還微笑着期待自己成長一樣……實在太溫柔了。

[唉，史蒂夫真好。]

維尼在心裏想：[他就像是……像什麼呢？說做兄弟的話，我好像比他幼稚太多了；做朋友的話，感覺平時和彼得那樣打打鬧鬧的，才是朋友；做戀人……目前感覺完全追不上！那這種感覺算是什麼呢？我尊敬他，崇拜他，喜歡聽他的教導，憧憬他……]

一個從來沒有出現在維尼生活中的珍貴詞彙，突然就佔據了他的大腦。

這時候，耳邊傳來了史蒂夫溫和地聲音：“維尼，你知道嗎？其實，每個人都可以是英雄，不僅僅是一個美國隊長……”

維尼情不自禁地在心裏激動地回答：“現在知道了，爸爸！”

“什麼？你叫我什麼？”史蒂夫懵逼臉。

“啊？我叫出來了？”維尼同樣回了一個懵逼臉。

“他是國家的象徵，世界的英雄，美國隊長的故事，是一個關於光榮、勇敢和犧牲的故事……”

因為是周末的緣故，史密森尼博物館裏的人比較多，還有一些年輕的父母帶着小孩子來接受愛國教育，所以，經常看到那些還不到大腿高的小孩兒們，穿着紅白藍三色制服，在館裏跑來跑去，真是熱鬧又有趣。

“彼得，待會兒在那頭幫我拍幾張照，怎麼樣？”

維尼興奮地指了指不遠處，那裏有美隊栩栩如生的蠟像。

“你想拍的時候叫我一聲。”彼得笑着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繼續拿着相機參觀。

雖然他不像維尼那麼狂熱，但美隊同樣也是他的偶像，或者說，美隊一直是全美青少年的偶像。

哈利對此的興趣是最小的了。

雖然他不可免俗地同樣看着美隊漫畫長大，但也許是家庭教育的緣故，導致他一直很理智，能分清什麼是虛擬，什麼是現實。所以，他戴上了一個墨鏡，雙手插在外套的兜里，神色懶散，不遠不近地跟着兩個朋友，明顯一副來這裏，主要就是陪着他倆玩的意思。

“他可真英俊啊！”維尼目光灼熱地望着美隊的大照片說。

“戴着頭盔，根本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你也能看出英俊來？”彼得隨口回應。

“彼得，英俊可不單單指容貌。”維尼一臉的痴漢表情：“身材、氣質，還有精神，你看他強壯的胸肌，健壯的手臂，如果我是女人，一定特別想被他緊緊的抱在懷裏。”

彼得深覺丟人的挪開兩步，忍不住吐槽：“其實你不是女人，也很想被他抱在懷裏吧！”

維尼笑盈盈地打了個響指，誠實地回答：“答對了，我想的不得了！”

彼得立刻十分無奈，儘管一直知道自家好友是個gay，但每次對他這麼坦（厚）然（顏）無（無）偽（恥）的表現，還是非常不適應。

“咳咳！”

一個不小心聽到這種對話的男子，突然乾咳了兩聲，抬手壓低了頭上棒球帽的帽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