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一:003章宮三,是你嗎?
氣氛一下子在整個房子裏停滯了。
任手機響着,宮銘的眼裏全是懊惱。
先前看新聞,剛剛過來吃飯,忘了設置成無網狀態了!
身後的腳步聲一步一步逼近,每一下都能讓他的心裏揪緊一分。
他不願意,讓她看見自己現在的模樣。
想他宮三少一向在外人面前都是風流倜儻的,什麼時候如此狼狽過?所以在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再也站不起來后,他拒絕見到所有熟悉的人。
包括,連電話都不想再接到。
可是,唯獨放不下她,明明知道她在自己正常情況下都不肯接受,現在他變成了殘疾人,她更沒有可能會接受。
但,他還是想要離她近一點。
這大概,就是他們所說的報應吧?
以前他玩弄別的女人,現在報應來了,用心想要追的女人卻避之不及。
“宮三,是你嗎?”
章媛一步步的走過來,卻沒有勇氣敢走到男人的面前,停留在他的身後,顫着聲音問。
“不是我!”
宮銘脫口而出的否認。
等到意識到自己的話無疑是在承認了自己時,恨不得想要給自己一個耳光。
“明明就是你!”
章媛沒有聾,怎麼可能會聽不到這句話?
“明明就在這裏,為什麼那天你家裏人來找的時候,不出來?看着她們為難我,很開心嗎?”
一個大步衝到他面前,章媛很生氣。
她氣他明明就在對門卻一直沒有說,明明她就給他打了那麼多電話,找了他那麼多地方,而他竟然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出去做什麼?讓你嘲笑我現在的樣子?讓你看到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現在變成殘廢了?”
冷冷的看着她,宮銘自嘲的說著,嘴角浮起一抹無比嘲諷的笑容,“我自己都不願意見到自己的樣子,還有誰會願意見到我現在這樣?”
“胡說什麼?”
章媛下意識的反駁着,目光落在他的雙腿上,眼眶浮上熱氣,“就算你坐在輪椅上,還是比很多人好看的多,才沒有什麼人不人鬼不鬼。”
雖然他是坐下了,但是摸着良心說,這樣的宮三少似乎比之前那個輕佻的宮銘還有更有味道一些。
當然,章媛不可能會把這個想法說出來。
“呵呵,一個殘廢,再好看有什麼用?以後都不能再站起來了,好看能當飯嗎?可以代替我的腿?”
“——”
章媛沉默。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狠下心來驅趕她離開,宮銘實在不願意讓她看見自己的狼狽。
“我還沒有吃飯,不請我嗎?”
沒到理會他的逐客令,章媛徑直在餐桌邊坐下來,說得自若,“這麼辛苦做出來的菜,我自己都沒有嘗過,要知道是僱主是你,才不會那麼客氣呢!一定會把所有好吃的都吃了才把菜端出來。”
說著她連筷子都不用,直接用手抓了一個基圍蝦剝了殼沾了點醬油就吃,絲毫沒有做作。
未了,眼角斜視了他一眼,“我們好歹也算是朋友一場,你總不會連頓飯都不願意請我吃吧?”
宮銘抿緊了唇,瞪了她半晌,最後才從牙縫裏嘣出一句,“章媛,你這樣有意思嗎?同情我?”
在他手好腳好的時候不理不踩,現在他殘廢了,示好來了?
“我為什麼要同情你?”章媛反問,“你覺得自己需要別人的同情嗎?”
“那為什麼要跑去醫院?”
記起那天在病房裏聽到大姐對她的驅趕,他嘲弄的說道,“你會去,不就是想要看我的笑話?”
手上剝蝦的動作一頓,章媛抬頭,眼裏閃過一絲的暗晦,“原來在你看來,我是這麼個小人。”
宮銘臉上一沉,沒有再說話。
“也對,在你們宮家眼裏,我就是個什麼也不是女人,你媽你姐,大概也是這樣認為的吧!怕我一個毫無是處的女人哪一天可能會不擇手段的纏着你,想要做宮家三少奶奶?”
想起自己前些時日遭到宮家母女的嘲笑,以及過去幾年來的打壓,章媛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放心好了,我早就說過,我是拜金,但是不盲目。宮三,我一直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你大可不必這麼看我。”
說到這裏,她站了起來,“話就說到這裏吧,不打擾你吃飯了。對了,如果心情好的話,給你家裏人打個電話吧!我估計她們也快瘋了。”
臨走前,看了一眼他的樣子,章媛低頭快步回了自己的家。
宮銘一直呆在餐桌前,久久沒有出聲。
本來吃着挺有味道的飯菜,現在感覺索然無味了。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一直以來他想要的都不是這樣的結果。
可如今,除了這樣的結果外,似乎再沒有什麼變化了。
他已經成了殘疾,這似乎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她之所以這麼多年來,除了對他沒有興趣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的家人利用各種權力對她進行百般阻撓,這也是事實。
不怪她,只怪他與她,真的沒有那種緣份。
宮銘現在的心情不好受,回到家裏的章媛更加不好受。
整個人倦縮在沙發上,腦海里不停的回想着那天自己去醫院偷偷看他的情況。
自從在厲翌墨那裏得到他出車禍的消息后,幾乎在第一時間,她就趕到了醫院。
只不過,當時他家的家人都在,她沒敢出現,只好在門外偷偷的看了一眼。
從那以後,她每一天都會偷偷的去一趟醫院,只為了能看上一眼,他是不是安好,從來也沒敢想出現在他的病房裏。
只因,她知道,如果自己出現了,他的家人會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她後悔。
章媛不得不承認,她是慫的,所以她不敢。
這些年來,不單單是宮銘對她有情意,她又何嘗不是心裏暗暗的喜歡他?
只是,李美玉三番五次的警告,以及那些發生在父母身上的不公平待遇,讓她清楚的明白,自己跟他真的沒可能。
所以,她努力表示出自己拜金,甚至當他的面去撩撥別的男人,只為了能讓他放棄。
因為,宮家人說了,只要她能讓他乖乖的聽話,回去跟那個所謂的市長千金相親的話,她的父母就可以回到原來的工作崗位,可以享受到他們本來可以享受到的待遇。
如果只是自己一個人,章媛可以不管不顧,可是每當看着父母從本來的單位高管變成了倉庫工人後,她就沒有辦法可以放肆。
她自己找不到工作沒關係,可是她不能連累父母也跟着遭遇那麼多不公平。
權力,有時候真的可以逼死人。
尤其是,對待她這樣的老百姓時,更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的容易。
所以,她不得不妥協。
本來在那一晚說開后,章媛以為,一切就可以回到原點了。
可是她沒想到,第二天厲翌墨會出現在她的家,然後告訴她,宮銘出車禍了,而且以後有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當時她的心裏有多難過,沒有人知道,她也不敢讓人知道。
直到那天,在他的病房外,被宮麗發現了,因此受了她幾個耳光,被她驅趕離開后,章媛才深刻的明白,自己沒可救藥了。
所以在聽說他失蹤了后,她發瘋了似的在他以前喜歡去的每一個地方都找過了,夜晚裏無數次的撥打着他的電話,卻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在離自己這麼近的地方。
不可否認,在知道真的是他時,她心裏是狂喜的。
只是,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說出來的話會跟心裏想的,有那麼大的差別?
好在,她收了江波兩千塊,以後可以有無數次的理由出現在對門。
想到這裏,章媛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第二天一早。
章媛特意比平常起來得早一點,做了早餐,有自己做的饅頭,還有皮蛋肉粥,用大碗公盛了一碗出來,用鑰匙打開了對門,小心的放在了餐桌上,然後再輕手輕腳的回到自己家裏。
吃了早餐后,拿過包,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想着快到上班時間了,便趕緊出門。
只是,看到門外的人時,她的心情就不美好了。
“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冷眼看着宮麗一副高傲囂張的樣子,章媛心裏暗暗想,也真不知道那位一把手高官是怎麼想的,居然能看得上這樣的蠻橫小姐?真不怕給自己惹點事出來?
這一次,來的人是宮麗跟宮嬌兩姐妹,並沒有李美玉的身影。
宮嬌臉上看着神情還算可以,沒有宮麗那麼的鄙視,但章媛沒有那麼天真到會有什麼不同。
“章小姐,我們來就是想要請求你,如果你知道阿銘的下落,請麻煩告訴我們家人一聲好嗎?我們真的很擔心他。”
宮嬌聲音柔和,看得出來跟宮麗還是有些不太一樣的。
“二妹,你跟她客氣做什麼?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女人,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真是奇怪,我們家阿銘是什麼眼光?居然看得上她?早就勸了他去跟張市長的千金相親結婚了,哪裏還會有今天的這些事情?”
宮麗很不耐煩,對章媛這樣的平頭百姓一向沒有什麼好感。
想想也對,她跟老公見慣了各種上流社會是的官太太,這些底層的小人物哪裏能進得了她的眼?
“對的,我有什麼了不起的?一個被你們逼得連份工作都沒有的女人,有才能資格跟你們說話,對吧?那我就奇怪了,你們這又是為什麼,非要跑來我家門口來呢?”
本來不想理她們,可是這個宮麗實在是太討厭了些,章媛忍不住就想要挫挫她的銳氣。
“你!”宮麗果然被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相比之下宮嬌倒是顯得有素質得多。
也對,聽說宮嬌嫁的男人更厲害,是某個省一把手的太太?所以見過的世面自然就比宮麗更多了吧。
章媛自嘲的想着。
“章小姐,你別誤會,我大姐只是太擔心我家阿銘了,所以說話有點沖,別跟置氣。”
宮嬌笑意盈盈的說著,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我們都知道,阿銘一直很喜歡你,也是因為你,他才會拒絕家裏人的安排。現在他出了事,人也不知蹤影了,所以我們能找的,就只有你了。”
言下之意,我弟弟那麼喜歡你,也是為了你才跟家裏人吵翻的,那麼你一定知道他在哪裏,所以今天不論如何,你也得把他的下落說出來。
章媛扯了一下嘴角,“如果我說,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呢?”
“難道你還想讓你家父母連個工作都沒了吧?”宮麗冷笑,“我可聽說,他們現在從單位主管變成倉庫工人?真可憐喲!”
“呵呵,你也就這點本事了吧?自己弟弟不見了,不去找,跟我叫囂個什麼勁?”
越是這樣,章媛越是不想理會她,更不可能會把宮銘的下落告訴她們。
因此,她頭一揚,直接越過這兩人,就往電梯去。
反正,宮銘就在對門,她就不相信他會聽不到自家大姐的聲音?如果願意見的話,他自然會出來見她們,如果不願意的話,也輪不到她跟宮家人說這些。
看着章媛油鹽不進的背影,宮麗差點沒氣死,“這個小婊子!真是氣死我了!回頭我真生氣,讓她後悔都沒地哭去!”
“行了!大姐,不是我說你,你好歹也是一把手的官太太,跟個小市民置什麼氣啊?這傳出去,說的是你沒有肚量,對你家男人沒好處!”
宮嬌到底是更高級別,看東西的眼光也比宮麗要長遠,“你也別跟媽似的,一天到晚盯着這些不值當的人和事,真犯不着為了這些人而落人話柄。”
“可是,你沒看她那樣子!”宮麗真是又氣又急,“我敢肯定,她一定知道阿銘在哪!”
“知道又怎麼樣?阿銘為什麼不願意見我們?你們想過沒有?”宮嬌反問。
宮麗語塞。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摸出來一看,真讓她又驚又喜,“阿銘的電話!”
“趕緊接!”
“好,”宮麗顫着手接通了弟弟的電話,一邊往樓下走去,“阿銘啊,你到哪裏去了?知道不知道我們都擔心死了啊?爺爺跟媽都快憂鬱成結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們管,也不要管我在哪裏,總之,收起你們那些卑劣的手段,還有死了那條想跟張家攀上關係的心吧!我現在是個殘廢,你們真以為張家是個瞎子?還會願意把女兒嫁給一個癱瘓的殘廢?”
宮銘的聲音很冷,前所未有的冷。
宮麗聽着心裏都發抖。
“阿銘——嘟嘟——”
沒等她再辯解,宮銘已經掛斷了電話。
無力的收起手機,宮麗泄了氣一般。
“怎麼樣了?阿銘怎麼說?”宮嬌趕緊問。
“什麼也沒有問出來,阿銘不許我們過問他的事情,也讓我們死了心,不要再做跟張市長家攀關係的夢。”
宮麗說得泄氣。
其實宮家人之所以這麼想要跟張市長結親,無非也是得到了確切的消息,那個張市長極可能會高升,而想要宮銘從政一直是宮建國的夢想,所以整個宮家人一直為了這個夢想而努力。
可是沒想到,弟弟到頭來因為章媛那個女人而跟家裏人鬧翻了,更是為此付出了雙腿的代價來對抗。
如今看來,想跟張家結親是不可能的了——
“早說了,讓你們別逼得這麼緊,非不聽我的。阿銘什麼人?他喜歡做什麼不喜歡做什麼,自己心裏能不知道?越逼他越反感,現在好了吧!”
宮嬌嘆了一聲,“行了,回去吧!以後也別管了,總歸阿銘現在成這樣了,也不可能會再從政什麼的,你們不會想再把他逼得家都不願意回了吧?”
“可是,那個女人——”提起章媛,宮麗還是氣得牙痒痒。
“你們也不看看現在阿銘的情況?還想那麼多做什麼?如果那個女人看到阿銘現在情況還能不離不棄的話,那還真是可以看出她的人品。”
宮嬌也不管大姐是什麼臉色,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的離開。
可能,她跟着高官老公見識多了,聽多了什麼心懷百姓之類的話,所以現在她的心境已經平和了很多。在看待問題上,也比大姐更理性了一些。
宮麗雖然是大姐,但是在宮家,甚至宮建國,最聽的還是宮嬌的話,所以當下就再無話可說了。
的確,現在弟弟這樣子,一般人還真的很做到不離不棄。
雖然宮家是有些家產,可是這些年來,宮建國花費在政治方面的錢很大,所以宮家也就看着風光,私下裏早就不比權家連家這些大家族的企業了。
再說了,現在弟弟宮銘成這樣子了,公司沒有人坐鎮,還不定會變成什麼呢。
章媛大概沒想到,因為宮嬌的一句話,就能讓宮麗從此就不再來糾纏自己了。
等到某一日她知道實情的時候,不免為宮嬌改變了高官太太盛氣凌人的看法。
當然,這是后話。
——
坐在陽台上,看着自己的兩個姐姐離開,宮銘臉上全是陰沉的戾氣。
早知道家裏人的手段,也早知道章媛的處境,可今天親耳聽到家人對她施壓時,他還是忍不住的想要發怒。
難怪,她不肯接受他,有這樣的家人,想必換了誰也不可能會接受的吧。
垂下眸子細想了一下,他打通了宮建國的電話。
“阿銘?你在哪裏?趕緊回來吧!以後我不會再逼你了,公司也需要你坐鎮呢,快回來吧!”
宮建國顯然又驚又喜。
“公司的事情我會處理,但是爺爺,我暫時不會再回到宮家去,你們的所作所為,讓我沒辦法面對你們。”
直白的說出自己的心裏話,宮銘並沒有因為對方是親爺爺就有所鬆軟。
“阿銘,我跟你媽都知道錯了,以後我們都不逼你了行不行?你喜歡誰就喜歡誰,我們也不再阻攔了,好不好?回家來吧!你媽這兩天都病倒了。”
宮建國的聲音聽着老了十多歲一般,蒼老而有氣無力。
“等過些日子再說吧,公司的事我不會不管,我已經跟公司里的人說好了,有什麼事情視頻彙報。沒事的話,就這樣吧。”
而且,據他所知,老爺子早就有備用人贊了。
不願意再跟宮建國說太多,宮銘簡潔的說了自己的意思就掛了電話。
從陽台上回來客廳后,看到餐桌上的那個大碗公,他推動着輪椅過去。
還冒着熱氣的皮蛋肉粥,是他喜歡的。
用勺子打了一勺吃進嘴裏,宮銘突然覺得,這粥,他以往吃過的都要美味。
——
又一個星期過去。
今天是蘇青庭審的日子。
厲家跟權家一同出席了庭審。
經過了看守所里一個月的關押,蘇青早已不復當初那個精緻高調的小資女人了,現在更多的是憔悴,以及狼狽。
看着她這樣,顧顏輕輕的揺了揺頭。
明明有更好的路可以走,非要選這一條死路,能怪誰呢?
站在她旁邊的權靜握住了她的手,兩人相視笑了笑。
由於蘇青本人已經供罪,而且事實清楚,所以法官很快就判了刑。
“經過各項證據證明,蘇青勾結境外武裝分子西蒙,綁架受害人的一雙兒女,勒索贖金五千萬,犯罪事實清楚。
現經本庭研究,判決如下:蘇青,現年二十八歲,犯綁架罪,勾結境外武裝分子在我國境內生事,引起激烈的槍戰,造成民眾恐慌,基於所有的武裝分子皆被擊斃,蘇青本人的認罪態度可以,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聽到這個宣判,蘇青瞬間瞪大了眼睛!
“我抗議!我不服!我要上訴!”
她不要,她不要!她不要在監獄裏呆上一輩子!她不要!
“我只是綁架,沒有殺人,也沒有拿到贖金,這個判決,我不服!我要上訴!我要上訴!”
“可以,當事人可以在判決書送達十五天裏,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申訴。”
法庭上法官大人面無表情的說著,鎚子敲下,宣佈結束。
很快就有兩個法警來把蘇青押了下去。
臨行前,目光掃過顧顏還有厲翌墨,蘇青的表情快要吃人一樣的恐怖,“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害我的!如果不是你們,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子?都是你們!法官大人,都是他們害的我!”
“帶走。”
庭審法官衝著兩個法警一揮手,蘇青被拖了下去。
厲翌墨面無表情的回過頭來,摟着顧顏往外走。
權靜也在同時間裏被威廉拉着走出來。
“蘇青說要上訴——”
聽着蘇青最後的狂喊,顧顏有些擔心的問着,“她可能會成功么?”
“如果她只是犯了綁架罪的話,那還真沒有辦法可以判她這麼重,可她偏偏作死,跟西蒙勾結,這性質就不一樣了。”
厲翌墨淡淡的說著,“西蒙本來就是國際上有名的武裝分子,從F國逃到G市,就算他在這裏沒有什麼活動,被發現了還是要引渡的,更不用說他還那麼囂張。蘇青會被判這麼重,只是因為她勾結了西蒙。”
而C國是個特別注重社會安定的國家,對待一切暴力分子沒有絲毫手軟,所以只能說,辦青是自己找死,怪不了別人。
“原來是這樣,難怪會這麼重。”顧顏瞭然的說著。
兩人已經來到了車子邊上,厲翌墨拉開了車門讓坐進去。
顧顏回頭看了一眼權靜跟威廉,衝著他們笑了笑,“靜姐,我們先走了。”
“走吧!要不今天晚上我們帶着孩子們吃個飯?”
想着挺長時間沒有跟兒子吃飯了,權靜提議。
顧顏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厲翌墨,看他沒什麼意見便點頭說好,“那好,晚上見。”
見她坐進了車裏,厲翌墨這才從另一邊上了車,踩下油門就走,連跟威廉打聲招呼都沒有。
“真不夠意思。”
威廉不無鄙視的說著,拉着權靜的手往她的車子走去。
“威廉,放開我行不行?”
權靜有些無奈的看着拉着自己手腕的大手,咬着牙齒問。
這樣的動作在外人看來,嗯,挺恩愛的。
但只有她知道,這是在作戲呢!
私下裏,他們除了性之外,再沒有什麼可說的,說話都不投機,哪有這麼恩愛?
威廉也很快的如她所願的放開了她,“OK,我們去吃飯吧?”
那語氣之自然,沒有一點尷尬的。
好在,權靜也不是矯情的人,想着現在也到中午了,也就同意了。
就近在法院附近找個了小餐館,點了菜,權靜就自顧自的看起新聞來。
威廉對此不認同,伸手把她的手機給拿了過來,“親愛的,跟我在一起不要看手機,OK?”
“我不看新聞,難道看你啊?”
有些無語的看着他,權靜發現,其實跟這些洋鬼子打交道還真是挺煩人的。
總要以他為主!
“你不覺得這個時候正好可以休息一下,放鬆一下?非得要抱着手機當個低頭族?”
會這麼問,主要還是看她每天晚上都揉着頸椎說累,本來是為她好的,結果居然還不領情。
“呵呵。”權靜呵呵笑了兩聲,沒再理他。
不過,也如他所願,總算是沒有再看手機了。
上菜后,吃着美味的水煮魚,權靜也沒理他,反倒是威廉對於她吃得那麼歡起了興趣,因此也試探性的夾了一筷子魚肉吃進嘴裏。
說不驚訝是假的。
權靜記得他這人吃不了辣。
果然,下一秒。
“哇!好辣!好辣!老婆,給我水!”
威廉一臉狼狽,慌亂的扇着嘴巴,求着水的樣子,看了真是讓人心情大好。
自動的忽略了那一聲老婆,好笑的倒了一杯水給他,權靜沒好氣的說著,“辣死活該!”
咕嚕咕嚕的喝完了一大杯水,威廉這才解了那股辣意,“這玩意有什麼好吃的?居然這麼辣?”
“我喜歡,要你管!”
回了他一句,權靜再次低下頭去吃魚。
旁邊走過兩個洋妞,膚白貌美,目光在接觸到威廉后,頓時就尖叫了起來,“威廉先生!”
“嗨!”
帶着大大的笑容衝著對方打了個招呼,威廉紳士的樣子更是引來那兩妞的好感。
於是,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坐到了他的身邊,整個人不停的往他的身上靠,一邊還拿着手機拍個不停。
“威廉先生,真高興能在這裏見到你!我也是F國人喲!”左妞說道。
右妞不甘示弱,同樣揚着一頭金黃色的頭髮,“威廉先生,我一直是你的崇拜者喲!也是一直支持你當總統的迷妹啊!”
“呵呵,謝謝謝謝。”
有些吃不消的說著,威廉稍稍掙扎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權靜,心裏一下子咯噔了起來。
完了,臉色變了。
“威廉先生,謝謝你的宴請,祝你玩得愉快。”權靜優雅的放下了手裏的筷子,站了起來,衝著他笑着說了一句,“記得戴套喲!小姐容易染病,這是你自己說的呢!”
說完后,也不管那兩個洋妞是不是聽得懂,她拿起包頭也不回往外走。
“喂!”威廉有口難辯。
“這個女人是誰啊?威廉先生,你怎麼會認識這樣的女人啊?我們兩個怎麼樣?可以一起的喲!”左妞浪蕩的笑着說道。
右妞同樣回以媚眼。
“不好意思,我想我老婆說得對,小姐容易染病。”
狼狽的從兩個女人中間起來,威廉趕緊追了出去。
只留下兩個洋妞面面相覷。
追到了外面,哪裏還有權靜的身影?
不用說,一定是又生氣了。
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威廉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說了公司的地址后回了公司。
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權靜打電話,只是,不通。
手機不通也就算了,固定電話也不通?
果然是生氣了。
想着兩個人這近一個星期來剛剛有所緩和的兩性關係,威廉覺得自己有必要為了自己的福利做點什麼。
走出辦公室,看了一眼正在工作的員工們,最終把目光放在了章媛的身上,“章媛,你過來。”
意外被點名,章媛有些驚訝,趕緊跑過來,“老闆,有事?”
“進來一下。”
“喔。”
跟着他進了辦公室,章媛還沒有來得及出聲,就見他盯着自己一直看,讓人忍不住就毛骨悚然。
“那個——”你想幹啥?
“是這樣,如果你在外面看到自己的老公被搭訕了,你很生氣,你希望對方怎麼做?”
思來想去,威廉覺得還是坦白點好,所以也就問得直白簡單了。
章媛眨了眨眼睛,“老闆,你是跟靜姐鬧矛盾了?”
“可以這麼說吧。”
雖然他不覺得那算是什麼矛盾。
“那就不好說了,女人都是小心眼的,你又跟別的女人嬉笑打鬧,不生氣才怪了。”章媛一臉認真的說著,“沒有個三五天,才不會原諒你。”
“那怎麼辦?”
“不如這樣吧——”
把自己所能想得到的浪漫都給支了出來,章媛發現,其實做和事佬也是挺難的。
威廉得到了答案自然高興不已。
但是顯然,他忽略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權靜已經不再是十幾二十的小年輕了,而是一個年過三十的成熟女人,章媛這些二十來歲的女生愛玩的把戲,不一定適合。
所以,當他捧着大束的玫瑰花出現在權靜的報社時,權靜只是淡淡的一句話,“會送花,證明果然還是在外面亂來了,心虛了。”
這話一聽,威廉趕緊把花扔掉了,“沒有!”
“跟我有什麼關係?”
權靜反問,臉上冷得不像樣子。
威廉啞口無言。
“權靜,我準備好了,走吧!”
蕭同從報社裏面出來,整個人意氣風發的樣子看着讓人覺得有些礙眼。
“這個是你朋友?”伸手挽住權靜的手臂,蕭同問。
“不是。”權靜回了一個甜甜的笑容,“走吧!”
然後徹底當威廉不存在似的,挽着蕭同的手離開。
威廉不悅的眯起了雙眼,看着在自己面前離開的一對男女,心情極度不爽。
兩大步追了上去,他攔在了兩人面前,“權靜,你不能走。”
“你這個人真是奇怪啊,為什麼她就不能走呢?你跟我們家權靜有啥關係啊?我們這是工作!懂不懂?”
蕭同也很不爽。
本來今天是他要高升的日子,同時他也向上面推薦了權靜接替他的位置,兩個人現在就是去廣電總部面見領導的,這個外國人什麼意思呀?
“權靜,你不能走!”威廉也很執拗,就是攔着不讓走。
“先生,好狗不擋道,沒聽說過?”
權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肚量大點,我也沒有計較你那些破事,對不對?”
說著拉着蕭同從旁邊繞過他,再次頭也不回的走向蕭同的車子,上了車后風一樣的走了。
威廉差點沒氣死。
“shit!”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頭上一片綠油油的大草原,怎麼破?
正生氣的時候,庄明的電話來了。
“老闆,裝修都弄好了,你要不要過來看一下?如果有哪裏不合理的,也好讓工人現場改?”
沉吟了一下,威廉回了一句,“好,等着!”
半小時后,一輛保時捷停在了他的面前。
“威廉少爺。”
“去怡景園。”
上車后,衝著愛倫說了一句,威廉的臉色陰沉得很。
對於權靜無視他公然跟別的男人親密離開,說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他還是個男人,還沒有那麼大度到可以忍受自己頭上一片綠色大草原。
到了怡景園,庄明對於跟着老闆一起出現在的愛倫一點也沒有驚訝,只是趕緊介紹着整個房子裝修的情況給他聽。
威廉對於整個房子的裝修基本算是滿意,尤其是在面對整個大大的卧室設計時,更是滿意得不行。
黑白兩色的風格,床頭柜上放着幾枝長得挺好的玫瑰,無形中添了一種風情,尤其是牆上那一副充滿誘惑的性愛圖更是讓人看了就有一種衝動。
的確適合放在卧室里,對於辦那種事情的時候,點燃氣氛剛剛好。
“不錯。”
得到老闆的讚賞,庄明高興得不行,眉眼都笑了。
再來就是兒子裔琛的房間,也挺好。
最後看的是一個嬰兒房,佈置得挺溫馨的,幾張小嬰兒的圖片放在上面,也是讓人一看就有種衝動想要生一個來玩玩。
“這個,老闆娘一定會喜歡的。”庄明笑眯眯的說著,“整個房子都用的是無污染的油漆刷的,就算立即住進來,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呵呵,她喜不喜歡,這可不一定。”
本來挺好的心情在聽到庄明的話后,威廉一下子又鬱悶了。
權靜跟別的男人離開時那種挑釁的樣子,真是刺瞎了他的眼。
他這話一出,庄明愣,愛倫怔,皆是驚訝。
庄明見過權靜,自然知道她,但是愛倫就疑惑了。
“威廉少爺,你跟那個女人結婚了?”
早前少爺讓他保護那個女人時,他只知道執行,卻從來不知道為什麼,原來她就是少爺在C國的女人?
“不單結婚了,我們還有孩子了。”
威廉不悅的說著,轉身就往外走。
不行,他要去把那個女人給抓回來!
怎麼可以讓她把自己的頭頂上弄一片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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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還有一更,嗯,誰說威廉對權靜沒意思的?人家只是還不明白自己的心而已…←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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