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我爺爺想見你一面

012.我爺爺想見你一面

一進射擊館的休息室,蘇應衡就看見高見賢一副要睡不睡的樣子。

他過去坐下,問道:“又連夜畫圖了?”

高見賢是美國常青藤名校之一的UIUC高材生,學的橋樑設計,著名的錦山江大橋就是他的手筆。

他是工作狂,以前在美國讀書的時候就跟學習機器似的,除了把他拉出來聚會,就沒見他有其他活動。

高見賢揉着鼻樑,帶着鼻音“嗯”了一聲。蘇應衡就笑:“高見賢,高見賢,就是一點也閑不了”。

這時候溫序折回來了,他一見蘇應衡就心虛氣短,為了哄他消氣,拿槍抵着自己太陽穴也要站蘇應衡。

於是幫腔道:“是啊,老高,你就是娛樂活動太少。底下分公司又招了幾個女主播,要不我給你送兩個過去”。

溫序滿嘴不正經,高見賢不待見地睨他一眼,“你好歹領着娛樂圈的半壁江山,怎麼整天就跟皮條客似的。不當導演了,也沒電影可推銷,直接推銷起人來了”。

這時候侍應生端了茶上來,正是春天龍井新茶出來的光景,拿描花彩瓷裝了,又是花又是葉的,真真應了秀色可餐四個字。

鮮亮的茶湯蒸騰出層層的清香味道,讓人心肺都被洗滌過一遍似的。

蘇應衡手托着,指尖被描花的亮麗色彩襯得白皙雅緻,他對茶感興趣,家裏收集了上千個茶盅,蓋碗茶收集就比較少了。

遇上可心的,總忍不住多看幾眼。

他的喜好也就這會兒才露出一二,在家裏如果貪某種物什,老頭子見了一準要罵。

溫序對蘇應衡說:“得虧你上次淘的普洱去霉味的古方有用,不然我們家老爺子又說我用殘茶糊弄他。別看他七老八十了,掏槍的速度讓人都來不及申辯”,他一想起就心有餘悸,“天殺的,我敢拿那些破玩意兒去糊弄他?好普洱窨出來就是那味兒,他老人家打仗的時候連飯都顧不上吃,還品得出茶是酸是甜啊?”

蘇應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爺爺沖你拔槍,所以你就把我給賣了?”

溫序一噎,賠笑道:“哪兒啊,不是你爺爺剛好在那兒提說你三十齣頭了,個人問題還沒解決。你又沒上軍營,也不能讓組織強行給你配一個,倆老頭知音似的在那兒叨叨了半天”。

說起來他也冤,本來蘇家那位老祖宗是說起自家孫子的事,自己爺爺立馬舉一反三訓到他頭上來了。

溫中將以前沒少罵軍營里的刺頭,一張口一句連着一句,跟炮轟似的,都不帶休息的。把溫序臭罵得頭皮都快裂開。

為了轉移視線,他只好給他蘇大爺出了個制孫子的招兒:您孫子不是女粉絲一大票么,就辦個徵婚,到時候水靈靈的大姑娘跟選秀似的出落在他眼前,他也不能既損長輩心意,又傷了女孩子的心。

結果蘇應衡的爺爺雷厲風行,還把自己以前的參謀長叫到家裏出謀劃策,徵婚訊息沒多久就被警衛員散佈出去,一發不可收拾。

溫序一聽事情鬧大了,就頭皮發麻。狠狠扇了自己兩耳光,叫你嘴賤!

他從小跟蘇應衡混到大的,彼此德行閉着眼睛都抓不了瞎,知道自己是被對方恨上了。

所以今天特地拉高見賢來打圓場。

蘇應衡表情淡淡地,眼睛卻像被洗過一樣發亮。

溫序在他目光的注視下,身上一陣陣發冷。

“我還以為你腦子裏全被女人胸前的幾兩肉給塞滿了,現在看來,裏面還是裝着花生米大的腦仁兒”,蘇應衡母親是京都人,他說話稍快的時候就會帶一點“兒”化音,聽起來漫不經心,慵懶極了。

高見賢一聽,那點兒睡意也沒了,笑起來:“你齜嗒他的時候最醒神,溫序的頭腦全都用女人身上了”。

溫序也忍不住笑,辯解道:“那幾座最佳導演獎的獎盃是我自己用蠟澆出來的?”

一杯茶了,溫序又讓人給蘇應衡上了杯新茶。後者有些小習慣非得認識幾十年的人才能看出一二,比如他不喝二茬的茶水,說茶湯混濁了,沒那份亮色倒胃口,寧願不喝。

蘇應衡表面上看着溫文爾雅,但骨子裏的偏執深得像附骨毒藥。

抿了口茶,蘇應衡悠悠地道,“但這次徵婚也不算一無所獲”。

溫序和高見賢聽了面面相覷,等着下文。

他們兩個眼裏的好奇趣閱了蘇應衡,他卻不打算為二者解惑,瀟洒地站起來,說:“既然來了,就打兩槍吧”,說完便朝飛碟訓練場走去。

因為出身軍人世家的緣故,國防大院兒里的孩子剛學會走就開始摸槍了。溫序嫌院兒里的靶場限制太多,各種登記,於是自己弄了一個,佔地面積很大,視線廣闊。

能在寸土寸金的束州弄這麼大的靶場,也就溫序想得出來。

蘇應衡站在射擊區內,帶着耳罩,身姿直得像棵白楊。他堅定地喊了一聲“好”,飛碟從側邊飛出來,他眼疾手快,“嘭”地一聲,飛碟應聲碎裂,帶出的白色粉末飄在半空中,沒一會兒又消散開來。

他心裏總算暢快了一些,因為在家裏看到那幅畫的鬱氣隨餘音遠去。

兩個發小在一旁看着他打了大半個小時,旁邊蘇應衡整個過程里槍槍命中,溫序摸着下巴,問道:“他這是和誰憋着氣呢,剛剛竟一點沒露出來”。

高見賢的目光隨飛碟高高揚起又落下,淡笑道:“真讓你看出來,就不是蘇應衡了”。

溫序瞭然地點頭,蘇應衡也實在高深莫測了些。當初他們家老頭子一心想讓他參軍繼承衣缽,結果他一聲不吭拍電影去了;他的演藝事業正如日中天,業內都覺得再過幾年,奧斯卡眾生成就獎是他囊中之物,但人一撂挑子接手瑞信。

謎一樣的男人把工作人員準備的子彈都打了乾淨,氣都沒多喘一下走過來,瞧了眼天色,說:“不早了,回吧”。

溫序攔住他,“別啊,早讓人備了晚餐,最近弄了些好鮑,兩頭的,省得你說每次我都拿九天翅做文章,吃着膩味”。

蘇應衡擺擺手,“行了,今兒就算了吧,本來也沒打算在這兒呆到晚上”。

高見賢也說:“那我也一道走吧,回去補個覺”。

溫序苦着聲道:“我這兒好歹是精英會所,怎麼連個人都留不住?”

高見賢:“怎麼留不住,女人嘩嘩往這兒涌,都快把你淹死了”。

溫序“嘿”了一聲,“我爺爺還一口誇你正經呢,瞧着這貌岸然的樣兒”。

幾人一邊閑聊一邊往停車場去,春風把蘇應衡的襯衣下擺微微掀起又落下,欲說還休地露出結實的小腹,溫序見了也嘆,怪不得把女人迷得神魂顛倒呢。

蘇應衡的司機已經把車倒好擺正,老闆卻被人絆住了。

溫序氣不打一處來,看着自己的車位簡直要跳腳。他指着自己剛從歐洲運回來的布加迪威航16。4supersport,手都在打顫,這車自己等了兩年才盼來,裏面的皮革氣味都還沒散凈呢,現在被人卸了四個車輪,用千斤頂頂着。

汽車沒了軲轆和豹子砍掉四隻腿有什麼區別!

他痛心疾首地問蘇應衡,“我們的交情已經退化到這個地步了?”

蘇應衡淡淡“嗯”了一聲,“已經在海拔下面了”。

溫序氣到語無倫次,“你……你有沒有聽過,汽車才是男人貨真價實的老婆”。

“不都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這麼一比喻,我就撕了件衣服而已”,論強詞奪理,誰都不是蘇應衡對手。

溫序現在無比後悔自己在他爺爺面前亂說話,報應來得如此猛烈。他恨恨地問:“你什麼時候把車軲轆還我?”

車輪如果再叫歐洲總部定製一回,得等到猴年馬月。他寧願等蘇應衡鬆口。

蘇應衡狀似認真地沉吟一會兒,“看你表現吧,立一件功,我就還你一軲轆”,說著他語氣更緩,“要是再捅簍子,你這老婆也別要了”。

說完他開了車門上去,車燈一閃走了。

高見賢看溫序一臉蒙逼,靠着自己車的車身,笑到背都挺不直。

可接到爺爺電話的蘇應衡卻笑不起來。電話那頭連個鋪墊也沒有,直言問他徵婚的事情有沒有結果。

蘇應衡嫌車裏悶,把車窗降下來,答道:“看上一個,等有時間帶回去給你看看”。

蘇承源本以為孫子又要把這件事敷衍過去,誰知道還真有說頭了。他打槍林彈雨里走到這田地,多大陣仗也扔歷史裏泛黃,這時候也鎮定不了了,問:“哪家的女孩子?”

蘇應衡聽了有點不耐煩,世家老輩都有這點毛病,還沒關心她本身,先問的是身家背景。他不願在電話里潦草地介紹艾笙,便說:“以後再細講,我在車上呢”。

蘇上將中氣十足地沖孫子吼道:“有時間到底是哪天,萬一你等我進棺材那天才有空,我還不得死不瞑目!”

蘇應衡把手機拿得離遠一些,等老頭子火氣撒完才再次貼近耳朵,好笑道:“沖您這精神頭,離棺材遠着呢”。

祖孫兩個聊了半天,蘇應衡也沒個確切話出來。蘇承源十分不滿,氣哼哼地掛斷電話。

拿着手機沉吟一會兒,蘇應衡給艾笙打了個電話。他不喜歡拖泥帶水,單刀直入地說:“我爺爺想見你一面”。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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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盛寵之暖婚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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