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正文結局

第145章 正文結局

許儀想為自己爭取一點自由,楚煜用手指按住她的嘴巴,“儀兒,上次的事發生一次就夠了,我不想再發生第二次。你上次能夠如此幸運,毫髮無損地回來,第二次未必那樣的幸運。聽我的話,就在乾真宮待着,直到事情結束為止。”

楚煜是很害怕她再遭到劫持,上次的意外發生讓他陣陣后怕,雖說未能證明黑衣人就是蘇俊楓,在楚煜的心裏,他還是認為劫走許儀的人是蘇俊楓,如果真是蘇俊楓的話,許儀還會有危險。

“好。”

上一次的經歷也讓許儀害怕,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讓楚煜過於擔心,他已經夠忙的了,她沒有像其他穿越先輩那樣能夠幫到他的忙,那就盡量不要扯他的後腿,安安靜靜地呆在乾真宮裏,讓他無後顧之憂。

楚煜知道許儀喜歡自由,他摸摸她的臉,向她許下承諾:“等事情結束后,我就帶你微服出巡,看遍大楚的名山大川。”

許儀兩眼放光,歡喜地問:“真的?”

楚煜淺笑地刮一下她的鼻子,寵溺地應着:“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楚煜,謝謝你。”許儀放軟身子靠在楚煜的肩膀上,回想起與他的點點滴滴,對這個男人她是真的感激不已,他給了她別人想都不能想的生活及感情。

在二十一世紀裏,她沒有戀愛結婚,穿越后她嘗到了愛情的甜蜜,都是楚煜給予她的。

楚煜笑,“只要你永遠留在我的身邊,就是對我最好的謝禮。”她的靈魂不屬於這個世界,楚煜心裏明白,他最怕的就是失去她,只要她不離開他,讓他摘星星月亮給她,他都願意。

只求能與她一生一世白首不分離。

許儀回摟他的腰肢,沒有說什麼,不過她的動作算是無聲的回應。

蘇心瑤懷孕這件事傳開之後,楚煜順勢又升了她父兄的官職,明明她父兄沒有多少的本事,卻連連得以晉陞,不少正直大臣都看不過去,向楚煜進諫的時候,楚煜卻聽不進去,堅持要升蘇心瑤父兄的官職,而蘇黨在一旁幫着楚煜,那些正直的大臣敗下陣來,蘇黨暫時勝利,蘇黨的氣焰一下子又高仰起來,在京城橫行霸道,惹得不少人對他們不滿。

後宮那十五名美人,最終是選擇了出宮,她們的娘家人,很多是不願意接女兒出宮的,想着就算是個美人,也是皇帝的女人,要是哪天自家女兒像蘇心瑤那般侍寢一次便懷上龍種,那麼他們也能跟着沾光,可是被皇上召見一次后,他們也只能接女兒出宮。

皇宮放出一大批的宮女,其中包括進宮多年還不曾侍寢過的十五名美人,消息早就在京城傳開,因為皇上說過允許十五名美人出宮后可以自由婚嫁。

所以出宮后的那些美人們,婚事很快就訂下來,若非要過年了,說不定京城裏會接二連三地辦喜事呢。

日子在忙碌中悄然而逝,轉眼間便到了除夕。

朝庭已經放假,不過除夕當晚宮裏會設宴,宴請三品以上的官員,他們都可以攜帶家眷進宮與君同興。

就是天公不作美,除夕當天下起了大雪。

許儀這個喜歡冬眠的皇后,鑽在被窩裏不想起來,青煙和珠兒輪番上陣在床前哄了她老半天,她就是不願意離開被窩。

“娘娘要起了,都快到午時了,傍晚的宮宴,娘娘是一定要出席的,娘娘還要去給太妃娘娘請安呀。”青煙拿着許儀的衣衫過來,哄着許儀起來。

許儀望望外面的天色,還是灰沉沉的,寒風呼呼地吹,僅是聽着風聲,她就覺得刺骨的冷,縮了縮脖子后,她笑着,軟軟地對青煙說:“早上我已經去給太妃請過安了,該送的禮也送過去了,不是還未到午時嗎?我再躺會,就躺會。起來也沒什麼好做的,你們都不讓我做什麼,天氣那麼冷,還不如多鑽被窩。”

過年要貼什麼對聯呀,都是宮人在貼着,要準備什麼,也是宮人準備,她這個皇後娘娘根本就不用插手,唯一的功能就是賞賜。

“娘娘,奴婢聽說恆王帶着王妃進京了。”

珠兒從推門而入,把這個消息告訴許儀。

被青煙哄了半天都不想起來的許儀一聽到楚恆帶着琉璃進京,立即就從床榻上坐了起來,被子滑開,她又覺得冷,趕緊扯回被子包着自己的身子,吩咐青煙:“侍候我更衣。”

“是。”

“琉璃現在是雙身子的人,大皇兄怎麼還帶她到處亂走,從南蠻到京城那麼遠,大皇兄居然還帶她進京,拜年,年年都可以拜,待到孩子出生了,再帶着孩子一起進京拜年不是更好?”琉璃懷孕應該在五六個月了,大腹便便最怕的就是長途跋涉,不僅孕婦辛苦,肚裏的娃兒也跟着受苦。

“是恆王妃要進京的,娘娘別擔心,太妃和皇上都派了人一路上照應恆王妃的,恆王就更不用說了,他們早在兩個月前就出發,如今才到京城,走了兩個月呢。”青煙與琉璃曾經一同侍候許儀,如今琉璃已經成為恆王妃,青煙自是不好再直呼琉璃的名字。

自從琉璃出宮嫁人至今,她與許儀主僕倆又有一年多未見面了,彼此間都思念着,故琉璃便想在年前進京,楚恆寵妻,妻子想進京見舊主,他當即向皇上申請,楚煜清楚許儀對琉璃的感情,也就允許楚恆這個藩王帶妻進京過年。

“恆王府可有收拾妥當?琉璃現在大腹便便的,年後肯定不能再趕路回南蠻,必然要在京里生產,恆王府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只有三寶一個人侍候。”許儀想到恆王府里向來空蕩蕩的,連奴才都不多一個,就忍不住操起心來。

青煙和珠兒侍候她更衣后,又拿來披風,還沒有幫她披上,楚煜晃進來,屋裏面的奴才們連忙向楚煜行禮。

“都起來吧。”楚煜走到青煙的跟前,伸手說道:“把披風給朕。”

青煙連忙把披風遞給了他。

許儀笑問他:“有空了?”

楚煜體貼地幫她披上了披風,“嗯,有點空閑,便來看看你這條懶蟲起了沒有。”

許儀臉紅地輕捏一下他的腰肢,小聲嗔着他:“你才懶蟲。”

楚煜笑着在她的腮邊親了親,告訴她:“琉璃回京了。”

“我剛剛才知道。琉璃大腹便便的,你怎麼就批准大皇兄帶她回來?路上要是出了什麼事怎麼辦?”別說古代的女子身體柔弱,放在現代里,大腹便便的孕婦都不會輕易長途跋涉的。

楚煜無辜地攤攤手,“琉璃想回京待產,大皇兄寵妻上天,琉璃說什麼就是什麼,朕不過是成全了大皇兄的寵妻罷了,上路的時候,琉璃的胎已穩,又帶着大夫一起,一個月的路程,他們走了足足兩個月,分明就是遊山玩水,朕和太妃都派了人沿路接應的。”

許儀嘀咕着:“寵妻也要有個限度呀。”她望向楚煜,說他:“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楚煜牽着她的手走出去,“早告訴你就沒有驚喜可言了。”

楚恆滿足妻子的願望,他則是想給妻子一個驚喜。

“那恆王府有沒有提前收拾好?”

楚煜答着:“太妃早就安排好了,現在恆王府里已經有很多宮女太監在等着侍候主子,太妃連產婆都找好了,一起安排進恆王府里。”

琉璃懷孕也就六個月左右,距離分娩至少還有三個多月呢。

許儀咕噥:“個個都瞞着我。”她竟然什麼都沒有幫到琉璃。

楚煜打趣她:“你天天鑽在被窩裏不肯起來,不讓你知道不是更好嗎?”

許儀:……

頓了頓,她問:“我現在能出宮去看看琉璃嗎?”

楚煜帶她走進了承安殿,拉她在桌子前坐下,桌子上擺滿了新鮮又熱氣騰騰的膳食,“先吃點填填肚子,距離宮宴還有幾個時辰呢。琉璃一會兒會進宮的,你不必出宮去,在這裏等着她來給你請安便是。”

許儀哦了一聲,先填飽肚子再說。

“楚煜,今天是除夕,我能不能去冷宮看看林太妃?”許儀一邊吃着一邊問楚煜,“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去看她了,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冷不冷,棉衣暖不暖?高公公還會虐待她不?”

楚煜沒有說話,只是幫她盛了半碗湯,輕輕地把湯碗擺到她的面前。

見他這樣許儀便知道自己是白問了。

“我已經賞了年禮給她們。”楚煜淡淡地說道,“林太妃的那一份特別的豐厚,你放心吧,我不會虧待她的。”

如今不是他不想讓許儀去冷宮,是林太妃不讓許儀去,楚煜知道林太妃也是為了許儀好,蘇俊楓肯定也盯着林太妃,許儀常去林太妃那裏,容易出現意外。

“謝謝你。”

楚煜輕摸一下她的耳垂,笑道:“快吃吧,別謝了,咱們是夫妻,對你好的人,我都會對她們好的。”

“你不吃?”

“我喜歡看着你吃。”

許儀:……

……

慶福宮。

蘇心瑤半躺在貴妃椅上,大宮女在一旁幫她剝着桔子,過年的時候最多就是桔子這種水果了。蘇心瑤酷愛食桔子,皇上便賞了幾籮筐給她,個頭都是極大的,是否比鳳儀宮的好,她不知道,不過肯定比玉賢宮的好。

“我娘今年也能入宮參加宮宴吧。”蘇心瑤這話不是問話而是肯定句。

她父兄都升了官,母親自然也被封為誥命夫人。

蘇心瑤摸摸她的小腹,“懷孕”一個多月的她,小腹還是平平的。

藉著這個平坦的小腹,她成功地讓她的娘家成為了京城新貴,也讓族叔更加的重用她父兄。只是,她肚裏的龍種畢竟是假的,族叔目前還不知道她是假懷孕,還以為她真的懷孕了呢。

蘇心瑤想着要不要找個機會陷害皇后,好讓她成功地“流產”?曹太醫已經被她收買,她可以和曹太醫合夥演戲的。

如果不流產,就要想辦法從宮外抱個孩子進宮充當她的皇兒,不過那辦法很難實現,皇宮戒備森嚴。

吃了一瓣桔子,蘇心瑤覺得還是把假懷孕這件事告訴族叔吧。

“皇上賞的桔子還有多少?”蘇心瑤淡淡地問着。

大宮女連忙答道:“皇上昨天才賞的,還有很多呢。”

蘇心瑤嗯了一聲,停頓片刻便坐起來,大宮女連忙扶她,嘴裏說著:“娘娘小心點。”

“本宮沒那麼脆弱。”蘇心瑤右手輕捂住腹部,在宮女的扶持下站起來,然後鬆開了捂住腹部的右手,揚聲喚着:“來人。”

很快就進來了一名宮女,宮女躬着身垂着頭,神態恭敬,如今的蘇心瑤在後宮地位真的可以追趕皇後娘娘了,雖說她僅是妃,可她懷着龍種,皇后再得寵又如何,沒有子嗣傍身,也只能幸福一段時日,倘若皇后一直不生養,瑤妃又生有皇子的話,那麼將來瑤妃的皇子繼位,也就沒有皇后什麼事兒了。

蘇心瑤吩咐着:“把皇上賞的桔子送點到相府讓大家嘗嘗,要挑最大的,還有我娘家那裏也要送點。”

“是,奴婢立即去準備。”

蘇心瑤擺擺手,示意宮女趕緊去準備。

她在桌前坐下,想了想后便對身邊的大宮女說道:“幫本宮準備文房四寶。”

“是。”

大宮女幫蘇心瑤準備好文房四寶后,蘇心瑤竟然是在宣紙上面畫畫,她先畫一個大着肚子的女人,然後又畫了好幾隻蟹,畫上的女人望着那隻蟹流口水。

孕婦不宜吃蟹,容易造成流產,她畫著孕婦對着蟹流口水,是告訴蘇俊楓,她並沒有真的懷孕,所以才會想吃螃蟹。

等她畫好后,她把畫捲起來,遞給大宮女,吩咐着:“待會你幫本宮把桔子送到相府,再把這幅畫交給本宮的族叔,記住親手交給他。”

大宮女是瞧見了蘇心瑤的畫,畫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孕婦想吃螃蟹,她以為蘇心瑤想讓相爺送點螃蟹給主子呢,逐不解地說道:“娘娘想吃蟹,吩咐御膳房一聲便能吃到,何必讓相府送?”

皇後娘娘愛吃海鮮,不管是什麼時節,宮裏都養着蝦蟹,專供皇後娘娘吃的,蘇心瑤現在是妃子,又懷着身孕,就算她想吃皇後幾只蟹,想必御膳房的人也不敢說什麼。

蘇心瑤撇了大宮女一眼,大宮女連忙垂眸,惶恐地說道:“奴婢該死。”

“以後不能問的就別問,本宮不喜歡舌頭太長的。”蘇心瑤端着主子的架子訓斥着大宮女。

大宮女在她跟前跪下,“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蘇心瑤瞟了她一眼,從她跟前走過,淡冷地道:“起來吧,以後別再犯便是。”

“是。”

蘇心瑤走到屋門口,望着屋外飄着的大雪,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披風,自言自語着:“大過年的下這麼大的雪,想冷死人嗎?”要不是過年了,她也想學皇後娘娘那樣整天窩在床榻上。

當今皇后是她見過最懶的皇后。

嘴裏說著怕冷,蘇心瑤還是走出了屋子,她的貼身宮女連忙撐着傘跟上,幫她擋着風雪。

“皇上和皇后賞了那麼多東西給本宮,本宮也該親自去謝恩了。”蘇心瑤吩咐着:“備轎,本宮要去乾真宮拜見皇後娘娘。”皇后現在住在皇上的乾真宮裏,她們要見皇后,只能去乾真宮求見。

“備轎。”

聽着宮人此起彼伏的傳令,蘇心瑤很滿意,她越來越喜歡這種高高在上,一呼百諾的日子。

不久后,蘇心瑤坐上軟轎去鳳儀宮,在半路上遇到了蘇婉兒,她讓宮人停轎,對着走路的蘇婉兒說道:“婉姐姐,你也去給娘娘請安嗎?”

蘇婉兒見她坐着華麗的軟轎,穿着暖和的棉衣,還披着皇上賞賜的上好披風,眼底一片嫉妒,曾經,她也可以像蘇心瑤這般出入都有軟轎代步的,如今她只能走路,這個族妹爬得也太快了吧。

但她也不能說什麼,蘇氏一族極是看重蘇心瑤肚裏的孩子,倘若生了皇子,蘇氏一族的尊榮將會達到頂峰,她也能沾沾光。

“回瑤妃娘娘的話,臣妾是去給皇後娘娘請安。”

蘇心瑤淺笑,“這天氣太冷,風大,雪大的,姐姐要不要上來和本宮一起坐?”

蘇婉兒連忙婉拒。

她是嬪,蘇心瑤是妃,她不能與蘇心瑤同坐妃子的步輿。

“既然姐姐不願,那本宮先走,走吧。”蘇心瑤沒有再邀請蘇婉兒上來。

蘇婉兒帶着宮人退到一旁去,恭敬地目送蘇心瑤的轎子經過,等到轎子走遠了,蘇婉兒才帶着自己的宮人慢慢地朝乾真宮走去。

蘇氏姐妹倆的這點小插曲,都被人通報到帝後跟前,懷裏抱着兩隻狼寶寶的許儀,並沒有多說什麼,吩咐人繼續盯着蘇氏姐妹。

熱鬧的後宮送走了十五名的美人,如今只剩下一后一妃一嬪三個女人。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不過在後妃三人之中卻唱不起戲來,原因是許儀懶得和蘇氏姐妹倆爭寵,皇上又寵愛着她,蘇心瑤便專門和蘇婉兒內鬥,當然了表面看去姐妹倆還是極好的。

“娘娘,瑤妃娘娘來了。”

盯着蘇氏姐妹的人剛走,珠兒便進來稟報。

許儀懶洋洋地摸着狼寶寶的毛髮,懶洋洋地吩咐珠兒:“告訴瑤妃娘娘,我還沒有起,請她回去,要是她願意等的話,也可以在外面等着的,就是這樣的天氣,怕會冷着她。”

珠兒看看許儀,覺得自從瑤妃懷孕后,自家主子就不肯再見瑤妃,說主子嫉妒吧,主子又經常賞賜東西到慶福宮,也會經常喚曹太醫過來問問瑤妃母子倆的情況。

珠兒又看看楚煜,楚煜卻看都不看她,更不會說話。

“是。”

珠兒應了一聲,只得出去告訴蘇心瑤,皇後娘娘未起來,請蘇心瑤回慶福宮。

蘇心瑤聽說許儀這個點了還沒有起來,眼底有着冷笑,面上卻一片的溫和,溫聲說道:“既然娘娘還未起,那本宮先回去。”

說話間,楚恆帶着琉璃來了。

再見楚恆,蘇心瑤心裏還有點隱隱的痛,這個男子是她第第一次動心的,無奈她因為一張臉被皇上留在了深宮之中,過着看似富貴卻無限委屈的生活。而她喜歡的男子卻娶了一名宮女,還與那名宮女恩愛有加。

瞟到腹部隆起的琉璃,蘇心瑤不着痕迹地絞緊了手裏的帕子。

嫉恨得很想一腳踹到琉璃的腹部去,憑什麼一名小小的宮女都能成為王妃,還得到王爺的專寵,如今更是懷着身孕。

蘇心瑤小心地下了轎。

蘇心瑤在宮女的扶持下走向楚恆和琉璃。

楚恆只是瞟了蘇心瑤一眼,視線又回到愛妻身上,他小心地扶着琉璃,低柔地問:“琉璃,會不會累?孩子還聽話嗎?”

琉璃淺淺地笑着搖頭。

“是恆王和王妃嗎?”蘇心瑤的話插進來。

“瑤妃。”

楚恆只是叫了蘇心瑤一聲,琉璃也是客氣地叫她一聲,並沒有過多地與蘇心瑤交談。

蘇心瑤沒想到這對夫妻倆對她的態度那般冷淡,但楚煜是皇上的親兄長,琉璃又是楚恆的原配正妻,論身份及地位都不比蘇心瑤差,兩個人冷淡待她,蘇心瑤除了心裏有氣之外,倒是不能問罪於二人。

“王爺,皇後娘娘還未起,天氣地凍的,王妃又懷着身孕,要不就到我的宮裏坐坐吧。”蘇心瑤耐着性子邀請夫妻倆去她的慶福宮坐坐。

楚恆面無表情地拒絕:“謝謝瑤妃,不必了,皇後娘娘如若未起,本王可以去靜寧宮陪陪母妃。”

蘇心瑤還想說什麼,忽見青煙從裏面走出來,見到楚恆和琉璃,青煙先是恭恭敬敬地行禮,然後笑着對琉璃說道:“恆王妃,娘娘請你進去。”

琉璃上前拉住青煙的手,笑道:“你還跟着娘娘?宮裏不是放了一批宮女出宮?”

“奴婢侍候慣娘娘了,不想離開娘娘,所以留了下來。”青煙和珠兒都拒絕出宮,堅持要留在許儀的身邊侍候,許儀勸不了她們,只能留着。

她也用慣了老人。

兩個女人說說笑笑地進去。

楚恆很有耐心地跟着,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說,放任琉璃和青煙聚舊。

而蘇心瑤則被氣瘋了。

她求見皇後娘娘,就說皇后還未起來,恆王和王妃一來了,馬上就迎進去,分明就是針對她。

蘇心瑤恨恨地絞着手帕,恨恨地瞪着宮門口,她身邊的宮人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良久,蘇心瑤才離開。

許儀在屋檐下等着琉璃,遠遠地瞧見琉璃了,歡笑地迎過去,琉璃則是搶上前幾步就要向她行禮,被許儀阻止了,“肚子這麼大了,不用再行那些虛頭巴腦的虛禮,你也知道我不喜歡的。”

“臣妾謝皇後娘娘。”

“快,讓我摸摸寶寶。”許儀說著就伸手去摸琉璃的肚子,青煙笑着提醒:“娘娘,屋外冷呀,先請王妃進屋再摸吧。”

許儀也笑,“是是是,我一高興什麼都忘了。琉璃,咱們進屋去。”她拉着琉璃進屋,很自然地忽略了楚煜兄弟倆,楚煜看看興奮的小皇后再看看楚恆,主動地走到楚恆身邊低聲說道:“大皇兄,咱們兄弟倆去御書房聊聊吧。”

楚恆有點不放心地看向琉璃。

楚煜也瞟了琉璃一眼,說楚恆:“這是朕的乾真宮,有什麼好擔心的?”

楚恆面露窘色,跟着皇帝弟弟走了。

因為晚上要參加宮宴,所以恆王夫妻倆沒有再出宮,許儀擔心琉璃會累着,在宮宴開始之前讓琉璃在乾真宮的偏殿休息片刻。

宮宴其實就是吃吃喝喝,聽聽曲子,娛樂娛樂。

其實宮宴上的膳食並不好吃,應該說都是那些菜式,年年如此就不曾變換過,大家早就吃厭了,不過能參加宮宴,倒是能彰顯出他們的地位,所以哪怕膳食食不好吃,文武百官還是以能夠參加宮宴為榮。

這邊宮宴熱熱鬧鬧的,那一邊的冷宮卻冷冷清清。

冷宮裏的那些太妃們,今晚特別的安靜,沒有人吵沒有人鬧,更不可能有歡樂聲,哪怕皇后賞了很多東西進來,她們都沒有歡喜,林太妃在放下手裏的書本時,才發覺今夜的冷宮不平常。

她起身走出去,看到的是一片漆黑,只有她的屋子裏亮着燈。

“都睡了嗎?”林太妃自言自語着,她走下台階,想去離她最近的一位太妃那裏看看,忽覺人影晃動,她立即頓住了腳步,一道黑影擋住了她的去路,不用問,她也知道是高公公。

自從她幫許儀做了一套衣服后,高公公對她的逼問就變得特別的勤,每天至少會逼問她幾次,入夜後,他差不多要逼問半個晚上,有數次都想掐死她。

幸好她不讓許儀再來看望她,否則讓許儀看到她脖子上的掐痕,許儀肯定會替她討公道就會與高公公起衝突,雖說許儀是皇后,但高公公有先帝的遺命,連楚煜都不怎麼管他。

對上高公公那陰冷的注視,林太妃諷刺他:“大過年的,高公公也不回家看看嗎?”

高公公冷冷地說道:“任務未完成,無家可歸。林太妃,要是可憐可憐奴才的,就把東西交出來,或許奴才可以在主子面前幫你求一條生路。”

林太妃冷笑,“我真替先帝感到不值呀,他那般的信任你,沒想到你卻是別人的一條狗。”

高公公抿唇不語。

他是背叛了先帝,投靠了蘇氏,因為蘇氏給他族人更多的好處,他這輩子都在皇宮裏侍候主子,主子又是個狡猾精明的,他無法也不敢替自己的族人謀出路,但蘇氏可以幫他的族人謀出路,特別是他的兒子,他進宮當太監之前成過親的,育有一子,後來妻子跟人跑了,他又與不少人結仇,只得放出風聲凈了身進宮,把兒子交給族人幫他撫養。

他們為人父母者的,在有條件可以為兒女謀出路的時候,哪有不幫忙的?先帝再信任他,依舊留一線,既然先帝無法做到百分百的信任他,那他也就沒必要百分百地忠於先帝。

“林太妃,東西在哪裏?”高公公沉默過後,再次冷冷地逼問着林太妃把令牌交出來。

林太妃諷刺地笑他:“高公公,你的腦子沒有問題吧,既然知道那樣東西可以保我的命,我怎麼可能會把東西交給你?東西交了出去,我焉能活下去?”

音落,她的脖子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掐住了,高公公狠狠地掐着她,並掐推她到牆壁上,讓她雙腳離地。林太妃極力地掙扎,掙不脫高公公的大手。

“林太妃,我的忍耐性是有限的,你今晚不把東西交出來,我會對你不客氣,還有你在乎的小皇后,我家主子也不打算放過她,當然了,你要是識趣的話,我們主子可以饒了你以及小皇后。”

高公公沒有馬上掐死林太妃,在林太妃快要窒息時,他鬆開了手,林太妃立即如同一團爛泥從牆壁上滑落下來,軟癱在地上直喘着氣。

高公公蹲下身去,用力地捏住林太妃的下巴挑起來,冷冷地逼問:“說,那東西在哪裏?”

林太妃恨恨地瞪着他,朝他吐了一口水。

“啪啪!”高公公揚手就給了林太妃兩記耳光,林太妃只感到兩邊的臉火辣辣地痛,她惡狠狠地瞪着高公公,擠出話來:“有本事的就殺了我!”

高公公冷笑,“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高公公,把她帶進來。”

一道陌生的聲音飄來,林太妃猜到那道聲音的主人才是高公公幕後的主人,她立即四處張望,卻看不到人。

“呵呵,林太妃,不用再張望了,我就在你的屋子裏。”

林太妃暗驚那個人的厲害,她都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時候進了她的屋子。

高公公像拎小雞似的拎起了林太妃,把林太妃提進了屋裏扔在地上。

林太妃這才看到她的屋裏坐着一名黑衣人,他一身黑衣,臉上矇著黑布,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只露出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

“你總算來了。”

林太妃爬站起來,拍拍身上的衣服,無畏地面對着黑衣人,冷笑道:“我等你很長時間了。”

黑衣人淺笑,桃花眼微彎,哦了一聲,說道:“林太妃知道我是誰?”

林太妃嘲笑他,“咱們大楚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丞相大人,你以為你矇著面,我就不知道你是誰了嗎?”相府的野心並不是現在才有的,林太妃雖在冷宮之中,亦知道一二。

最初,她也以為高公公是為了先帝,偶然一次她發現高公公用信鴿與別人聯繫,她才明白高公公背叛了先帝,所以她不想讓許儀再來看她,在這座皇宮裏,她在乎的就是被她視為女兒的許儀,擔心許儀會落入高公公手裏成為人質。

黑衣人呵呵地笑了兩聲,坦然地在林太妃面前扯下了蒙面黑布,還真的是蘇俊楓。

蘇俊楓出現在這裏,宮宴上的蘇俊楓則是擅長易容的蘇競,蘇競是蘇俊楓信任的近侍,最熟悉蘇俊楓的一舉一動,由蘇競扮作蘇俊楓,連相府的人都分辯不出來,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太妃請坐。”

蘇俊楓請林太妃坐下,林太妃沒有坐,只是冷冷地說道:“如果蘇相是想從我手裏要那些東西的,我實話告訴你,我手裏根本就沒有那樣東西。我想蘇相剛才也親自把我這裏搜了個遍,還有我林府想必也被你的人挖地三尺了吧,找到蘇相想要的東西嗎?沒有是吧,既然找不到,就說明那東西並不在我手裏。”

蘇俊楓淺淺地笑,“太妃,可還記得玉瑩公主?”

林太妃震了震。

玉瑩公主是她的親生女兒。

“太妃還曾記得自己的父兄?他們是怎麼死的,太妃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太妃深愛着先帝,結果先帝回報了什麼給太妃?太妃就一點都不怨不恨嗎?”蘇俊楓一邊說著一邊盯着林太妃的神色,見林太妃臉色變得煞白,眼裏漸生恨意,他繼續說道:“俗話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先帝既殺了太妃的父兄又殺了太妃的親生女兒,換成任何人都會恨着,蘇某不相信太妃真的不恨。”

林太妃恨。

她恨極先帝!

但在大事大非前,她卻選擇了國家與百姓。

如果她把令牌交給了蘇俊楓,引發了內亂,受苦的是百姓。要是蘇俊楓這些人能夠善待百姓,她倒是會考慮一二的,偏偏蘇俊楓斂財時無視百姓的死活。前段時間皇上懲治了十幾個貪官的事,她在冷宮裏也聽說過了,雖說沒有直指蘇俊楓,她也看出背後的大貪是蘇俊楓。

她覺得蘇俊楓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表面上他忠君愛民,背後準備着謀奪皇帝,為了成就他的大事,無視百姓的死活。今年的冬天特別冷,如果朝庭沒有賑災,不知道會凍死多少的無辜百姓。

可是朝庭拔出的賑災銀錢卻被貪沒,要不是當今皇上及時發現,大雪會淹沒多少屍骨?

林太妃不想因為自己的私怨害得更多的人失去父兄,失去兒女。她把秘密綉在了許儀的衣服上,相信令牌會落在楚煜手裏,她想林家的列祖列宗會支持她的做法。

“太妃,咱們合作吧,只要你把東西交給了我,待我成大事後,我可以給太妃無限尊榮,太妃就不用窩在這間小小的屋子裏,雖說皇后待你極好,可是她無法把你接出冷宮呀,冷宮的日子凄苦,簡直就不是人過的。”蘇俊楓勸着林太妃與他合作,把令牌交給他。

頓了頓后,他又說道:“我知道太妃待皇後娘娘極好,不想看到皇後娘娘受到傷害。”

“休得拿皇後來威脅我,皇后是我什麼人?她的正經婆母是我的仇人,我怎麼可能對她好,我都是在利用她的無知,利用她的善良,為自己謀點好處罷了,至少有她罩着,我在這冷宮裏也能過着舒服的日子,靜寧宮那位有的,我都有,我有的,靜寧宮那位還未必有呢。”

蘇俊楓似笑非笑,“既然太妃僅是利用皇后,那我要了小皇后的性命,想必太妃會拍手稱快呀,如同太妃所說,小皇后的正經婆母是你的仇人呢,我那是幫太妃討還公道,太妃打算怎麼謝我?”

林太妃冷哼着:“你以為當今皇上是吃素的?一國皇后是你想殺就能殺得了?”

蘇俊楓站起來,走近到林太妃的跟前,微傾過身去,那張俊臉湊到林太妃的面前,笑道:“像小皇后那樣的絕色美人,殺了太可惜,不如擄了來嘗嘗她的味道,太妃,你說這樣好不好?我向來覺得要折磨一個女人,不是殺了她,也不是抽打她,而是殺了她在乎的所有人,再讓她成為我的女人,讓她在我的身下承歡,這樣的才叫做折磨。”

林太妃也笑,“夠毒!”

對於女人來說,蘇俊楓這樣的手段的確毒。

“太妃也贊成我這樣的做法是吧?”蘇俊楓站直了身子,“我讓人去通知小皇后,告訴她,太妃死了,你說她會不會來看你最後一面?”

林太妃冷着臉。

“今晚真的是動手的好時機呀,不瞞太妃,我對小皇后的美色早就垂涎三尺了,把她擄來,當著太妃的面玷污她,又當著她的面凌遲太妃,你說這場戲精不精彩?”

林太妃狠狠地擠出話來:“無恥!”

蘇俊楓呵呵地笑,“太妃很擔心吧?害怕吧,如果太妃不想那樣的事情發生,最好就把黑羽軍的令牌交出來,否則我說得出做得到,你別奢望皇上的影衛能護住許儀,影衛里也有我的人。”

“監視”相府的兩名影衛的確是他的人,也僅有兩個人。

林太妃的臉色變了變。

影衛是最忠於皇帝的,連影衛裏面都有姦細,那……

“如何,太妃要不要和我合作?只要太妃與我合作,我可以保住太妃和許儀的榮華富貴。”他要是大事成了,許儀還是皇后,不過不是楚煜的皇后而是他蘇俊楓的皇后。

林太妃沉默片刻,便閉上了眼睛,淡冷地說道:“蘇相請回吧。”

蘇俊楓斂起了笑容,聲音變得冰冷:“太妃這是不肯合作了?”

林太妃不再說話。

蘇俊楓眼裏露出了殺氣,很想一掌就碎了林太妃,不過他最終忍住了,而是從袖裏摸出一瓶藥丸,從瓶子裏倒出了一顆藥丸,倏地擒住林太妃的下巴,捏開林太妃的嘴,就把那顆藥丸塞進林太妃的嘴裏,逼着林太妃吞下藥丸。

林太妃沒有半點掙扎。

她甚至在蘇俊楓放開手時,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去。

“太妃不怕死?”

林太妃看都不看蘇俊楓,也不回應他。

蘇俊楓磨了磨牙后,甩袖而出。

高公公在外面等着,見他出來連忙迎上前,蘇俊楓低聲吩咐他:“林太妃已經服了毒藥,八天後就會毒發身亡,到時候你派人通知小皇后,她與林太妃情同母女,聞知林太妃過世必定會來,她身邊的人,會有人幫你引開的。”

高公公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要擄走皇后。

“林太妃那裏?”

蘇俊楓冷着臉說:“我得不到也不讓楚煜得到。”

高公公再問:“主子為什麼讓她多活幾天?”

蘇俊楓睨了他一眼,“初八,皇上才開始上朝。”

楚煜要上朝了,聞知林太妃去世,許儀才會不顧一切地來冷宮送林太妃最後一程,這幾天君臣都在休年假,帝后自是形影不離,不是下手的好時機。

“主子是要提前行動嗎?”

蘇俊楓抿抿唇后說道:“瑤妃肚裏是空的。”只能提前行動,好在他也安排得差不多了。

高公公明白了。

瑤妃是假懷孕,這樣就打亂了蘇俊楓原先的計劃,逼得他不得不提前行動,更何況皇上似有若無地開始清除他的人,他要是再不行動,等到楚煜把他的人一點一點地清除掉,他謀划多年就成了泡影。

……

宮宴在熱熱鬧鬧中結束。

許儀喝醉了。

是楚煜抱着她回來的。

“很好喝的酒,楚煜,來,乾杯……乾杯……”許儀被楚煜放躺在床上了,她還扯着楚煜的衣袖,咕噥着要與楚煜碰杯。

楚煜又是心疼又是無奈,今晚是除夕夜,君臣同樂,她想喝酒,他便讓她喝了一點,哪知道她貪杯,總趁他不注意就偷偷地喝,結果就醉倒了。

捏了捏許儀的鼻子,楚煜好笑地說她:“都醉了還說乾杯,就你這樣的酒量,根本就不是朕的對手。”

他分分鐘就能喝倒她。

“水,我要喝水……”許儀醉酒後的姿態,楚煜是知道的,她上次喝醉了也是他在照顧她,已經有了經驗,她剛要完水,楚煜就倒來了水,在床沿邊上坐下,單手扶起她,喂她喝水。

喝完了水后,許儀歪着腦袋看楚煜,“楚煜,你什麼時候學會了變身?變得好多個呀,哪一個才是你原來的真身?你別變來變去的啦,我都看得眼花了。”

醉態畢露的許儀扳住楚煜的臉,又甩着自己的頭,嘀咕着:“怎麼還是有兩個呀?哪一個是真的?我咬咬,會痛的就是真的,不會痛的就是你的分身。”

說著,她湊過來就往楚煜的唇上咬去。

“儀兒。”楚煜輕推她,好笑地說:“你醉了,先躺下,我讓人送熱水進來給你洗洗好不好?”

“我沒醉,你才醉了呢,醉了的人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你看我,我,我有沒有斷斷續續呀。”許儀非要咬楚煜的唇,嘴裏還嘀咕着:“楚煜,你吃了什麼呀,嘴唇很紅,像紅櫻桃,讓人很想咬兩口呀,來,讓姐咬兩口。”

她嘟着嘴湊過來。

楚煜失笑地阻止了她,柔聲哄着:“儀兒別鬧了,不想洗洗就先睡吧,明天起來再洗洗。”

“你陪我。”許儀捉住楚煜的大手,不讓他走開。

楚煜幫她脫下外衣,寵溺地應着:“我陪你,放心吧,我哪裏都不去,今晚就與你一起守歲。”

“守歲呀……哦,過年是吧,你給我紅包了嗎?楚煜,恭喜發財,利是快來。”許儀是醉了,但沒有醉得不省人事,她就是腦里熱熱的,讓她變得有點糊裏糊塗,她一邊朝楚煜拱手,一邊讓楚煜給她紅包。

楚煜:……

小東西喝醉了太纏人。

他傾過身去,把許儀壓在身下,捉住她胡亂推着她的雙手拉開,然後在她的耳邊低啞地說道:“儀兒,既然你還不想睡,那咱們就做點什麼吧。”說著,他不給許儀說話的機會,堵住了她的嘴。

……

“陰德福,熱水。”

楚煜低沉地吩咐着屋外侍候着的陰德福。

陰德福早就讓人備好了熱水,楚煜的吩咐傳出來,他立即指揮着人送熱水進去。

楚煜抱着不知道是累着還是醉睡的許儀去清洗,熱水帶給許儀很舒服的感覺,她略略地睜開眼睛看了看,見到楚煜在身邊,她頭一歪,靠在楚煜的肩膀上,繼續睡她的,反正有楚煜在,她什麼都不用管。

一刻鐘后,楚煜把小嬌妻撈抱起來,迅速地用他的披風把許儀包住,免得脫離了熱水的溫度,她會覺得冷。

許儀溫順地讓楚煜照顧着,現在的她只想夢周公。

見許儀不再鬧騰,楚煜在她的額上親了親,低笑着:“原來這是讓你安靜入睡的最好方法。睡吧,我陪着你。”

他在許儀的身邊躺下,側身看着熟睡的嬌妻,楚煜的心被填得滿滿的,他很喜歡這樣的感覺,靜靜地看着她,與她共眠。

只是——

聽到影衛有事要稟報的暗號后,楚煜看看許儀,還是決定抱着許儀去暗室。

暗室里,只有青衣一人。

見到楚煜抱着許儀出現,青衣已經習以為常,他拱手要向楚煜行禮,被楚煜用眼神制止了,青衣看看睡着的許儀,知道皇上是怕他的行禮會吵醒許儀。

他再一次見識到帝后恩愛的程度,尋常百姓家都找不到這般恩愛的夫妻。

楚煜在桌子前坐下后,就扯緊披風,許儀的頭靠在他的懷裏,幸好許儀嬌小玲瓏,他抱着她也不覺得累。

青衣看着主上小心翼翼的樣子,輕聲說道:“皇上,娘娘都已經入睡,乾真宮不比鳳儀宮,皇上可以放心地把娘娘留在寢室里的。”

皇上這樣抱着娘娘,娘娘估計睡得也不舒服吧。

“哪裏都不如朕的懷抱安全。”

青衣:……

帝后這般恩愛,有考慮過他這種還沒有成親的感受嗎?

影衛一般不會娶妻生子,除非退出了影衛這個隊伍,是怕他們成親后,有了軟肋就容易背叛組織。所以影衛大都是孤兒,就算還有親人的,也不讓別人知道他們的親人關係,就像青衣和青煙是親兄妹,但青衣不讓青煙知道,除了楚煜之外,誰都想不到青煙的兄長是影衛首領。

“說吧,什麼事?”楚煜掃視着青衣,大過年的,他其實想和嬌妻好好地過一個年,現在嘛,怕是不可能了。

青衣恭敬地稟報着:“皇上,臣確認了高公公便是蘇相的暗線,在宮宴開始的時候,蘇相還去了冷宮,見到了林太妃,他與林太妃說了什麼,臣藏得遠未能聽清楚,不過蘇相從林太妃屋裏出來后對高公公說的話,臣倒是聽見了,蘇相喂林太妃吃下了毒藥,說要八天之後才會毒發身亡。似是還提到瑤妃的肚子是空的。”

監視着冷宮一舉一動的影衛,被蘇俊楓派人引開,蘇俊楓才會悄然地潛入冷宮,不過蘇俊楓想不到的是,他一出現在皇宮就被青衣發現了,青衣一路跟着他進了冷宮。

聞言,楚煜挑眉,說道:“蘇俊楓去了冷宮?那宮宴上的蘇俊楓又是誰?”

青衣答着:“臣認為宮宴上的蘇相是假的,真的蘇相潛入了冷宮。蘇相不是有幾個特別信任的近侍嗎,那些近侍打小跟着他的,對他的一言一行都很清楚,只要易容成他,估計沒有幾個人能分辯出來。”

楚煜冷冷地道:“好狡猾的狐狸!”假的蘇俊楓連他這個皇帝都騙倒了。那麼當初劫走許儀的黑衣人,想來就是真正的蘇俊楓!

“他喂林太妃毒藥,大概是無法從林太妃那裏拿到令牌,他得不到也不想讓朕得到才會毒殺林太妃。”楚煜嘴角掛着冷笑,林太妃的令牌早就給了他,就算林太妃說出秘密來,蘇俊楓也拿不到令牌。

“臣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讓林太妃八天後毒發身亡?”

楚煜垂眸看看懷裏沉睡的小嬌妻,他大手輕輕地摸了摸許儀的臉,嘆了口氣:“絕色傾城招禍事,不是她的錯,還是把她卷了進來。蘇俊楓讓林太妃八天後毒發身亡,八天後年假結束,朕要上朝,沒有朕在身邊,儀兒得知林太妃的死訊,你覺得她能無動於衷嗎?”事實上許儀一直都想去給林太妃拜年,是他不讓她去。

“瑤妃肚子是空的,呵呵。”楚煜冷笑兩聲,告訴青衣:“朕從未臨幸過瑤妃,她肚裏怎麼會有孩子?”

青衣:……

他還奇怪呢,瑤妃懷孕封妃后,主子反而不去慶福宮了,原來如此。

“還有嗎?”

楚煜問着青衣,僅是一點消息,青衣不會在除舊迎新的深夜打擾他。

“傍晚時分,有幾輛馬車從相府的後門出去,最後是出城,臣派人查明了,其中一輛馬車上坐着的是蘇相的親娘,他親娘是相府里的姨娘,沒有誥命在身,未能進宮與君同樂,另外有一輛馬車上坐着的都是相府的孫輩,餘下的幾輛馬車放着的都是被封好貼上紅紙的箱子。”

楚煜沉眼,蘇俊楓這是把他親娘以及相府的孫輩送出京城,為他們蘇家留點血脈嗎?

“你怎麼做?”

“臣已經在城外把他們攔下,並且控制了起來。”

楚煜讚賞一句:“辦得好!蘇俊楓沒有調動兵馬暗中包圍京城嗎?”

青衣拱手應着:“皇上英明。”

楚煜挑挑眉,隨即冷笑着:“朕等他露出狐狸尾巴等得夠久了,可知道他有多少的兵馬?”

“比估算的要多,將近八萬。”

楚煜:“……斂了那麼多財,是能養那麼多私兵。青衣,你立即幫朕聯繫那些大將以及大皇兄,除去相府的兩名假影衛,沒必要再留着了。”

“是。”

……

戰爭即將到來,身在皇宮後院的女人們還是毫不知情,以往楚煜帶着許儀去暗室,許儀基本上保持着清醒,能聽出君臣的佈置如何,這個夜晚她喝醉了,與楚煜的一聲歡愛后便讓她沉沉入睡,楚煜一直抱着她與眾將商議,佈局,許儀都不知道。

她睡到自然醒來,天早已大亮。

身邊早就沒有了楚煜的身影。

“青煙,珠兒。”

許儀揉着泛痛的太陽穴喚着貼身宮女進來侍候。

在外面等了一個時辰的青煙等人,聽到叫喚聲,便推門而入。

“皇上呢?”

“在御書房召見大臣。”

“不是過年嗎,怎麼還要處理政事?”許儀嘀咕一聲,壓根兒不知道戰爭即將到來。

乾真宮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給主子請安拜年。

小白和小雪帶着兩隻狼寶寶也跑來乾真宮來湊熱鬧,兩條成年狼倒是安安靜靜地趴着,兩隻狼寶寶就沒有父母那般有耐性了,在乾真宮撒歡兒地跑,大家知道那是皇後娘娘養的寵物,也不敢追趕。

等到許儀出來后,眾人齊齊跪下請安拜年。

“大家新年好,都起來吧。賞!”

跟在許儀身後的青煙和珠兒便把早已準備的荷包送到每一個人的手裏,每個荷包裏面裝着的都是賞銀,是主子們給奴才們過年的。許儀是皇后,又管着楚煜的私庫,比起她剛穿越過來時要富裕百倍,她對待奴才向來極好,賞銀也多,每個人領到了賞銀后都笑逐顏開,皇後娘娘的賞銀比皇上的還要多呢。

在宮裏當差的人,月銀並不算多,大都是靠主子們的打賞才能積累財富,當然了,要是命不好的,侍候的主子心狠手辣,別說計賞了,有時候連命都能保呢。當今聖上後宮人少,奴才們還好過一點,先帝朝後宮人多,那些美人妃子在皇上面前柔得像水,在皇上背後一個比一個狠,經常有宮人被打死的,宮裏當差的人多,就算有宮人被打死,只要主子禁令,就沒有幾個人知道又少了一人。

打賞了乾真宮的人後,許儀又讓青煙和珠兒回鳳儀宮打賞鳳儀宮的人,她沒有楚煜的陪同,走不出乾真宮了。

許儀以為楚煜很快就會從御書房回來,沒想到她一直等,等到天都快黑了,也不見楚煜回來,反倒發現乾真宮外面的守衛突然增加了兩倍,乾真宮所有人都神色沉凝。

“娘娘,是不是要……”宮變兩個字,珠兒不敢說出口。

許儀掃了她一眼,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凌厲,嚇得珠兒趕緊垂頭,大氣都不敢出。

雖說昨晚的事許儀不知道,不過楚煜以前佈局的事,她是知道的。難道,蘇俊楓選擇在新年期間造反?

“娘娘,要不要奴婢去打探一下?”

青煙其實也很緊張,乾真宮本來就戒備森嚴,現在外面的守衛增加了兩倍,明顯就是有事發生,那些守衛是調來保護皇後娘娘的。

許儀沉着地搖頭,“不用打探,等着。”

她相信楚煜會贏的,他以前是冷了點兒,但他心裏裝着百姓,老天爺不會殘忍地奪走他的一切的。

除了乾真宮守衛增加了兩倍,靜寧宮也被守衛包圍住,不讓張太妃隨便出入,張太妃在深宮裏摸爬打滾幾十年,什麼風浪沒有見過,她顯得特別的冷靜,吩咐宮人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能不出去就不要出去。

只有一件事讓張太妃意外,便是冷宮裏的林太妃被接出來了,送進了她的靜寧宮,同時還派有太醫幫林太妃診治,想辦法幫林太妃解毒。

住在玉賢宮的蘇婉兒被守衛強行帶到了慶福宮,她也不是笨蛋,守衛敢強行把她這個嬪妃帶出玉賢宮,她就猜到了她的小叔怕是行動了吧,雖說她沒有過份掙扎,臉色卻顯得蒼白。

如果小叔事成,她是不是就可以成為公主或者郡主之類的?如果小叔事敗,她們蘇氏一族都要成為小叔的陪葬品。

她不想死呀。

守衛把蘇婉兒帶到了慶福宮后就沒有再為難她,不過是讓蘇氏女集中到一起,這樣他們看守起來方便。

“姐姐,這是怎麼回事?”蘇心瑤不像蘇婉兒那般的鎮靜,早就慌了神,一見蘇婉兒,她就迎過來,緊張地拉住了蘇婉兒的衣袖,緊張地問着:“他們都不讓我出去。”

蘇婉兒靜靜地看着慌了神的蘇心瑤,蘇心瑤被她這樣看着有點摸不着頭腦,“妹妹回屋裏坐着吧,該來的總會來。”

蘇心瑤渾身一震。

她倏地朝外面衝去,卻在宮門口被守衛攔住,她叫嚷着:“你們放我出去,我是瑤妃,我懷着龍種,你們誰敢再攔我,小心皇上要你們的狗命!我要見皇上!皇上!”

蘇婉兒轉過身來,嘲諷地看着蘇心瑤大喊大叫的。

其實,不管她的小叔是否事成,她和蘇心瑤都活不出這個皇宮的了。

她們倆個本來就是棋子,是親人手裏的棋子,血親又如何?他們何曾關心過她們的生死?

蘇婉兒看了一會兒便懶得再看,帶着雲嫣進了屋,在屋裏坐着喝着茶,吃着點心,現在還能吃,就先吃點,誰知道她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升起來。

哦,冬天,極少會有太陽,她還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升起來呢。

丞相大人蘇俊楓謀反,八萬私兵逼壓京城。

新年伊始便爆發戰爭,城裏的百姓全沒有了過年的喜慶,個個都縮在家裏不敢輕易出門。

知道丞相大人謀反,宮裏的人,除了慶福宮裏的瑤妃惶惶不可終日,其他人都很冷靜。許儀在乾真宮裏足不出戶,她沒有過問戰爭的事,她相信她家皇帝夫君,他說過會帶她出宮遊玩的,他說過要她幫他生兒育女的,他向來一言九鼎,她信他!

乾真宮的涼亭下,向來怕冷的許儀居然坐在涼亭下做着荷包,要送給楚煜的那隻荷包她到現在還沒有做出來,現在她要趕緊做出來,等他回來,她就送給他,這是她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更是她親手繡的,雖說荷包做得很醜,但一針一線都不假他人之手,希望他不要嫌棄。

許儀想,楚煜是不會嫌棄的,就算她送他一根草,他都會當成寶貝的。

想來,她對他實在不夠好。

許儀告訴自己,等楚煜回來了,她一定會對他好好的。

青煙端着膳食走進了涼亭,膳食很簡單,就兩菜一湯,許儀要求的,菜式一素一葷,沒有了往日的海鮮,不是御膳房不願意做,是許儀不想吃,因為,他不在身邊。

“娘娘,用膳了。”

青煙把托盤放在石桌上,小心地端下兩菜一湯以及一碗白米飯。

許儀手裏的針線活兒不停,輕輕地問了青煙一句:“陰公公回來了嗎?”她沒有直接問楚煜,而是問陰德福,陰德福是楚煜的近侍,只要陰德福回來了,楚煜就會回來。

青煙搖搖頭,“陰公公跟着皇上出宮了,皇上應該是在城樓上吧。城樓上很多守兵,城樓下則是由恆王帶領的大軍。”

許儀嗯了一聲,在蘇俊楓謀反時,她才明白楚恆夫妻倆回京的真正用意,並非是回京過年或者分娩,而是楚煜讓楚恆回來的,兄弟倆同守國門。

“娘娘,天氣冷,先用膳吧。”青煙輕輕地勸着。

許儀看看自己做的荷包,快要做好了,她問青煙:“你說皇上會不會嫌棄我做的荷包這麼丑?”

“皇上不會嫌棄的,只要是娘娘做的,再丑,皇上都會戴在身上。”青煙幫許儀盛了一碗湯,再勸:“娘娘,先用膳吧,天氣冷,飯菜容易着涼。”

許儀抿抿唇后,終是放下了錢線,珠兒捧來一盆熱水,讓她洗過手后又遞上乾淨的帕子。自己一個人吃飯,總覺得飯菜不香。許儀喝了小半碗的湯,就把湯碗推開了,說道:“沒有味道。”

青煙連忙問:“要不要換?”

許儀搖頭,“不用換了,都是沒有味道的。”

青煙明白了,皇上不在,娘娘吃什麼都覺得沒有味道。

身為吃貨的許儀,想不到她也會有一天沒有胃口,喝湯,她覺得沒有味道,吃飯又覺得米飯難以下咽,兩道菜,她也就是用筷子挑了挑,都不怎麼吃。

見許儀吃得少,青煙擔憂地說道:“娘娘,奴婢去御膳房裏幫娘娘要點蝦蟹吧。”娘娘最愛的便是海鮮,這幾天卻不吃,沒有了海鮮,娘娘都吃不歡。

許儀放下了筷子,“幫我剝殼的人都不在身邊,我還吃什麼海鮮呀。”好幾天了吧,楚煜親自去牆樓上守住,除了差人送信回宮告訴她,不用擔心,他勝券在握的,可是許儀還是很擔心,她想勸他回宮,什麼都安排好了,他沒必要在那裏守着的,最終她沒有勸他。

他的政事,她向來不管。

他希望她做他快樂的小皇后,她便做個快快樂樂的小皇后。

這幾天裏,許儀是不怎麼和青煙等人談及那場戰爭,青煙侍候她那麼久,知道許儀其實擔心得睡不着,每天晚上都很晚才入睡,又早早起來。要知道許儀是個怕冷又懶散的人,以往沒有人叫她的話,她可以從晚上睡到天亮,又從天亮睡到天黑。

不過是幾天的時間,許儀的眼底便有了黑眼圈,青煙等人看得心疼,皇上回來后怕是會心疼死。

“撤了吧。”

許儀再次拿起針線,一針一線地做着她的荷包。

她的動作很慢,這幾天,她白天都在綉荷包,到了今天還沒有綉好。

“娘娘。”青煙心疼地勸道:“娘娘已經瘦了,再不多吃點,會越來越瘦的,皇上回來瞧見了會心疼。”

許儀沒有看她,還是淡淡地說:“撤掉。”

青煙和珠兒交換一下眼神,兩個人無奈地收拾好桌面。

瓦面上,柳辰風和青衣都坐在那裏。

他們負責守護皇後娘娘。

柳辰風還沒有什麼,他早就奉皇命保護許儀的了,青衣卻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人在這裏,心飛到了楚煜那裏去。他是影衛首領,本該保護皇上,可皇上命令他守住乾真宮。

宮裏有那麼多的守衛,皇上還要他守住乾真宮,難不成蘇俊楓還能插翅飛進皇宮行兇?

“娘娘,娘娘。”

陰德福忽然回來了。

瓦面上的柳辰風和青衣相視一眼,陰德福怎麼回來了?傳皇上的旨意嗎?

許儀聽到陰德福的叫聲,手一抖,針便扎到了手指上,她吃痛,卻顧不得太多,放下針線,按壓住被針扎到手的地方,匆匆地走出了涼亭。

“嚎——嚎——”

守在涼亭外面的小白忽然衝著朝涼亭這邊走過來的陰德福嚎嚎地叫。

小雪也衝著陰德福叫,兩條成年狼一副隨時要衝過去咬死陰德福的樣子。

“小白,小雪!”

許儀低斥着兩條狼,她帶着青煙等人迎向陰德福,小白和小雪亦步亦趨,小白還不停地跑到她的前面絆她的腳。

“小白!”

許儀自從把小白當成了寵物養,就沒有真正地斥責過小白,此刻小白一再地絆她的腳,不讓她往前走,她很生氣地頓住,斥着小白:“小白,你幹嘛?”

“嚎——嚎——”小白咬咬許儀的裙擺,又衝著陰德福嚎叫,它敏銳地發現這個陰德福走路不像平時的那個陰德福,可它是狼,它不會說話,它只能不停地絆住許儀。

“那是陰公公,你天天都見到他的,你不認識他了嗎?”許儀不明白小白怎麼會衝著陰德福亂叫。

小白是狼,它再有靈性也不能把它的發現用語言表達出來,反正它就是咬着許儀的裙擺,不讓許儀再走向陰德福。

小雪本來也是和小白一起的,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它忽然在地上打滾,還嚎嚎地叫,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它這副樣子驚呆了所有人,除了陰德福還在走過來之外,其他人都錯愕地看着小雪,本來還咬着許儀裙擺的小白都鬆開了嘴。

“小雪?”

許儀錯愕地低叫着,她想近前,小雪忽然一躍而去,撒腿就跑,跑得特別的快。它一跑,兩隻狼寶寶也跟着跑。

“小雪!快,攔住它!”許儀回過神來,吩咐着大家抓住小雪。

可是小雪跑得快,又處於發瘋狀態,誰擋它的路,它就張嘴咬誰,一連咬傷了好幾個太監。

小白終是跟着小雪跑,它跑得兩隻狼寶寶更快。

“這是怎麼回事?”

許儀不明白小雪怎麼會忽然發飆的。

屋頂上的兩大高手卻有不同的反應,柳辰風從瓦面上躍下來施展他傲人的輕功去追趕小雪,而青衣則飛撲下來一掌就拍向距離許儀還有十米遠的陰德福。

許儀愕然,很快,她反應過來,立即扯着還沒有回神的青煙和珠兒後退,並低叫着:“往回跑。”

那些都是高手,高手過招容易傷及無辜。

陰德福還是衝著她來的。

怕是前方的戰事,敵軍處於劣勢吧,所以蘇俊楓想派人把她劫去當人質,楚煜有多愛她,誰都知道,她一旦落入蘇俊楓手裏,就是一個制裁楚煜的關鍵,她無法與楚煜並肩守城門,能做的就是不要讓自己落入敵人手裏。

主僕三人退回到涼亭里,青衣與陰德福交手的時候,留心着涼亭底下的主僕,阻擋着陰德福沖向涼亭。

珠兒的臉色慘白慘白的,緊緊地捉住青煙的手臂,不相信地說道:“陰公公,怎麼陰公公……”陰德福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呀。

許儀也是一臉的凝重,這個皇宮裏到底誰才值得信任?陰德福在楚煜還是太子的時候就跟隨侍候的了,十幾年來忠心耿耿,沒想到……

青煙擋在許儀跟前,一副隨時都替許儀擋刀劍的樣子。

許儀想,她跟前的青煙和珠兒不會像陰德福那樣吧?

青衣出手毫不留情,招招致命。

陰德福也是高手,兩大高手過招,許儀這種沒有武功內力的人根本就看不清楚他們是如何出手的,只看到兩道人影飛來飛去,比電視裏的高手吊鋼絲還要厲害。

大概一刻鐘吧,許儀聽到了“啪”一聲悶響,她定睛一看,見到陰德福從高空跌落在地面上,就是他沉重的身軀發出了“啪”一聲響,青衣就像一隻鷹似的,從高空中直擊而下,往陰德福的天靈穴上補上一掌,陰德福頓時頭破血流,血絕身亡。

青衣蹲下身去,在陰德福的耳邊摸索着,很快就從陰德福的臉上撕下了一張精緻的人麵皮,哪是陰德福呀,分明就是冷宮裏的高公公。

蘇俊楓本打算在初八才動手的,沒想到楚煜先出手,逼得他不得不馬上應戰,然後宮裏的高公公,在林太妃被接出冷宮后,猜到事情有變化,他消失在冷宮裏,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沒想到他會在數天後易容成陰德福走進了乾真宮,還藉著蘇競的幫忙,意欲劫走許儀。

許儀懸着的心放下來,原來那個人不是陰德福,幸好幸好,如果真是陰德福的話,楚煜會很難過的。

被自己身邊的人背叛是最痛苦的。

許儀走過去。

青衣站起來朝她拱了拱手,許儀垂眸看了看高公公,高公公已經死透了,但死不瞑目,大概是想不到他易容成陰德福,都未能完成主子交給他的任務吧。

“娘娘。”柳辰風杠着小雪的狼屍體回來。

小白帶着兩隻狼寶寶默默地跟隨。

柳辰風把小雪的狼屍體放下來,對許儀說道:“娘娘,這條狼實在是瘋得厲害,臣掌斃了它。臣還發覺這條狼發瘋是人為控制的,可惜那個控制這條狼的人跑得太快,臣未能追到他。”

許儀看了看小雪,然後走到了小白的跟前,她蹲下身去,輕輕地摸着小白的狼頭,小白似是明白她的意思,衝著她低低嚎着,然後它走到了小雪的旁邊,趴下,用前爪子去爪着小雪的狼頭,低低地嚎叫,兩隻狼寶寶也圍過去。

小雪是蘇俊楓送來的,被誰控制連問都不用問。

許儀斂回視線,對青衣說道:“你去保護皇上,本宮這裏已經安全。”

青衣略一遲疑,便掠走了。

他早就想去追隨皇上。

“青煙,珠兒,把小雪埋了吧。”雖說是蘇俊楓送的,畢竟陪了她將近兩年,她對小雪也有感情。

“是。”

……

高高的城樓上,楚煜一身明黃色的龍袍,格外的耀眼刺目。

蘇俊楓帶着他的私兵以及那幾位平時與他交好的大將,一共十幾萬的兵馬,從皇城外面開始反攻,一路勢如破竹的,幾乎沒有怎麼損兵折將就逼到了皇城下。

騎在高頭大馬下的蘇俊楓,遠遠地眺望着城樓上那道明黃色的身影,嘴角掛着諷刺的冷笑,他現在有十幾萬的兵馬,皇城下雖然也有大軍,不過區區一萬人,守城的兵馬他也探清楚了,也只有一萬人。

皇上如今就只有那兩萬的兵馬,他不信皇上能抵擋住他那十幾萬的兵馬。皇宮裏的那些守衛也是他的人,高公公和蘇競都還留在皇宮,只要把許儀抓來做人質,楚煜還能守住皇城嗎?

楚煜從陰德福手裏拿過單邊望遠鏡,望着城樓下遠方那黑壓壓的大軍,他的笑意比蘇俊楓更深。城樓下的楚恆帶着那一萬兵馬蠢蠢欲動,不過皇上還沒有下令,他們只能等着。

兩軍對望片刻,蘇俊楓一揮手,揚手吩咐着:“攻城!”

“轟——轟——”

蘇俊楓的話音落地,就響起了大炮轟炸的巨響,他以為是自己的炮手放的炮,很快就發現不是,而是他的大軍後方遭到了炮轟。他十幾萬的兵馬在這裏,人與馬那麼多,被人從背後用大炮轟炸,可以說是猝不及防,頓時他的後方就死傷無數。

楚煜聽到了大炮轟炸的聲響,立即吩咐陰德福:“陰德福,告訴恆王,可以動手了,朕等他取蘇俊楓的首級!”

陰德福恭敬地應着,小跑地跑下城樓,出城去通知城外的大軍首領楚恆。

於是,楚恆帶着他的一萬兵馬迎面給蘇俊楓一擊,蘇俊楓不僅前後受敵,連中間都出現了劇變。他那十幾萬兵馬,有一半反了,頓時他的兵馬亂成一團。

後面有炮轟,前面有楚恆的正面衝擊,連他的十幾萬兵馬里都有一半人是朝庭的人,他自己更是遭到了那幾名以往和他交好的大將聯手圍攻。

到了這個時候,蘇俊楓也不用再問,知道那些大將並非是真心追隨他的,不過是配合著皇帝引出他的私兵實力罷了。

他的私軍悄悄進京時,他還以為是他安排妥當,沒有被發現,現在看來他的一舉一動皇上都知道的。是那兩名影衛出賣了他還是另有其人?他的佈置本是天衣無縫的,能夠輕鬆地佔領皇城,佔領皇宮的。

其他地方的兵力就算要集中起來與他對抗也需要時間,只要他攻下皇城,掌控了西營的大軍,那麼他就可以一路鎮壓,花上三五年就能穩坐皇位,建立新政皇朝。

但他錯了。

西營大軍沒有守皇城,不是不知情,而是奉了皇命從他的背後包抄他,他包抄皇城,皇帝的大軍則包抄他……

讓蘇俊楓狂怒的是那些假裝跟他打天下的士兵,很強悍,差不多能以一敵十,他怎麼不知道大楚有這麼厲害的軍隊?

他哪裏知道,混進他隊伍中的是黑羽軍,平時與他交好,表面上忠於他跟他一起造反的那些將領都是黑羽軍將領。

這一戰,直到天黑才結束。

屍橫遍地,血流成河。

蘇俊楓將近八萬的私兵,除了他之外全軍覆沒。

他激戰了大半天,饒是武功再高也累極,一道青影從城樓上飛躍而來,蘇俊楓提神再迎戰影衛首領青衣。

今天,他蘇俊楓怕是要魂斷於此了。

……

黑色的天網籠罩着大地,也籠罩着整個京城的人心。城外炮聲,吶喊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遠遠地傳來,直到完全沒有了聲響。整個京城便陷入了緊張的死靜之中,他們不知道接下來的會是什麼。

宮裏,各宮各院都亮着宮燈。

乾真宮裏,宮燈下,許儀坐在一張貴妃椅上,刺下最後一針,荷包做好了,她打了結,再把線剪斷。

“總算綉好。”

許儀雙手捧着自己做的荷包,很難看,她都不好意思看。

伸了伸腰肢,她問青煙:“什麼時辰了?”

“亥時了。”

許儀神色有點黯然,“亥時了呀,皇上也該回宮啦。”

青煙安撫着她:“娘娘,皇上肯定會回來的,說不定皇上已經在回宮的路上呢。”

許儀拿緊荷包,堅定地說道:“是的,他肯定會回來的!”

在這個時候,珠兒歡喜地跑進來,歡喜地叫着:“娘娘,皇上回來了。”

她話音一落,許儀已經提着裙子瘋跑出去。

“娘娘。”

青煙和珠兒連忙追着,青煙跑了兩步又折回來拿起許儀的披風再跟着追趕許儀。

許儀兩手提着裙擺,一邊手還緊緊地拿着荷包,她從乾真宮而出一路往皇宮大門口奔去,守住乾真宮的人沒有再阻攔她。以往讓她自己一個人走到皇宮大門口,她往往會迷路,今晚,她居然沒有迷路,在沒有青煙和珠兒的帶路,她都能自己跑到皇宮大門口。

當她看到那道明黃色的矯健身影從馬背上躍下來,準備步行入宮時,她跑得更快。

楚煜一下馬就看到了熟悉的小身影發瘋似的朝他奔跑過來,他怕她會摔倒,趕緊搶上前去,沒想到許儀還真的因為跑得太差而往前撲去。

“儀兒。”

楚煜飛躍而來,搶在她跌倒之前撈扶住她,使她免於與地面親吻。

“儀兒。”

“楚煜!”

許儀緊緊地摟住了他的熊腰,生怕自己鬆手他就會飛走似的。

夫妻相擁。

良久,楚煜略略地推開了許儀,雙手托住她的臉,歉意地說道:“儀兒,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幾天。”

許儀搖頭,兩隻手在他身上亂摸,楚煜連忙說道:“我只是去鼓舞士氣的,是指揮的,沒有參戰,你別擔心,我沒受傷。”她再摸下去,他會想與她燃燒幾回的。

這幾天,他不回宮,就是不想把緊張的情緒帶給她。

天知道,幾天時間的分離,他有多麼的想她。

許儀仰臉,輕輕地問他:“結束了嗎?”

楚煜低下頭來親了親她的臉,答着:“結束了。”一切都結束,從今之後再無蘇俊楓這個人。

許儀再次扎頭入他的懷裏,與他相依相偎,“那就好,結束了就好。”她就知道他會贏的,蘇俊楓就算養有私兵,那又如何,楚煜只有還有民心,蘇俊楓都很難贏他。

“這是什麼?”楚煜看到了許儀握在掌心的荷包,許儀立即不好意思起來,她紅着臉把那隻荷包塞到他手裏,惡聲惡氣地說道:“荷包,我繡的,送給你的。”

楚煜攤開手掌看着靜靜地躺在他掌心裏的荷包,笑意慢慢地爬滿他的臉,他收到了小嬌妻送給他的荷包,是她一針一線做的,雖然很醜很醜,卻是她對他的愛。

“我,我女紅不好,不過我會努力地學習的,下次我做一個漂亮一點的給你。”

楚煜笑着:“只要是你做的,不管美與丑,我都喜歡。”他把荷包塞進懷裏,然後彎腰抱起了許儀,深情地說道:“儀兒,我們回宮。”

許儀點點頭,不過她掙扎着下了地,改為與他十指緊扣並肩走。

……

兩天後。

慶福宮。

“皇上駕到。”

隨着一聲“皇上駕到”,蘇心瑤的臉色慘白,蘇婉兒也是一臉的白,不過她比蘇心瑤要好一點,似是早就猜到這個結局。皇上早在兩天前的晚上回宮,由蘇相發起的動亂被皇上強勢地鎮壓下去,雖然蘇氏姐妹倆沒有刻意打探,也知道蘇相的叛軍全軍覆沒,蘇相最後如何了倒是沒有人詳細提及,只知道影衛首領青衣與他交手。

想必……凶多吉少吧,因為他當時遭到大軍圍堵,又有青衣這樣的高手在,他插翅難飛,等待他的必定是死亡。

蘇氏一族全被抓起來打入了大牢。

蘇黨除了一些是皇上的棋子之外,其他人也被摘下官帽,下獄,等待他們的將是抄家滅族。

歷朝歷代對待謀反的人都是抄家滅族。

蘇氏一族是謀反的,不管他們以前積下了多少的口啤,套上了謀反的外衣,亦無人同情。

“臣妾叩見皇上。”

姐妹倆迎出去,在院子裏跪下。

楚煜停下來,居高臨下地睨着兩個人,兩個人的頭垂得低低的,楚煜不叫她們起來,她們也不敢起來,就是蘇心瑤垂死掙扎,她抬眸含淚地說道:“皇上,蘇相謀反,臣妾在深宮之中並不知情,臣妾是無辜的。求皇上饒了臣妾一命,臣妾還懷着皇子呀。”

“皇子?”楚煜彎下腰去,單手捏着她的下巴,冰冷的視線落在她那張與許儀有幾分相似的臉,冷冷地說道:“朕根本就沒有臨幸你,你何來的皇子?蘇心瑤,一切不過是一場戲罷了。”

說著,他鬆開了手站直身子,無視蘇心瑤的蒼白,沉冷地吩咐着:“把她們打入大牢與蘇氏族人一起。”

“皇上饒命呀,皇上,臣妾……皇上,看在臣妾這張臉的份上,求皇上饒了臣妾,臣妾是無辜的,臣妾是無辜的呀。”蘇心瑤哭叫着,她何其無辜呀,不過是一張臉,就被送進了皇宮,皇上留下她又不曾臨幸她,給她名份都是為了迷惑族叔的吧?她既是族叔的棋子,又是皇上的棋子。

楚煜冷冷地說道:“你放心,朕不會再讓你保留這張臉的。”言下之意他會毀掉蘇心瑤的容顏,以後就沒有人可以利用與許儀相同的臉來迷惑他。

“皇上饒命呀,皇上!”蘇心瑤哭着叩頭,叩得咚咚作響。

蘇婉兒在一旁諷刺地冷笑,她從頭到尾都不說一句話,早在她被奪妃位時,她就知道在小叔的眼裏,她們都是棋子,棋子沒有利用價值,就是棄!

不管蘇心瑤如何乞求,她和蘇婉兒還是被侍衛拖走,再也不是大楚國的皇妃,皇嬪,而是階下囚。

這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真實寫照。

楚煜的後宮中,一妃一嬪都被打入了大牢,唯有皇后是萬年長青樹,屹立不倒,他做到了為許儀清零後宮。

遠在水月庵里出家的麗嬪聽到這個消息時,默默地念了句“阿彌佗佛”,塵緣之事再也她無關,不過相較於蘇婉兒來說,她還是很幸運的,就是不如那十五名出宮嫁人的美人。

楚煜從慶福宮出來,問着陰德福:“皇后在哪裏?”

陰德福恭敬地答着:“娘娘去了靜寧宮給兩位太妃請安。”

楚煜嗯了一聲,“林太妃的毒解了?”

“夜太醫出手,毒去病除。”

楚煜神色和緩,“那就好,幸好朕出手早一點,否則林太妃真的去了,儀兒得傷心很長時間。”

陰德福陪着笑臉,“現在皇後娘娘對皇上感激不盡。”

楚煜想到這兩晚許儀都很熱情,熱情地回應他,讓他食髓知味,恨不得時時與她歡好,但她身子嫩,他又不能只顧着自己的歡樂而不管她的身體,都不算盡興呢。

他的臉悄悄地紅了紅,在這個時候,他還想着與她歡好,幸好她不在身邊,否則又得罵他精蟲上腦的了。

“只要她開心就行,朕也不要她的感激,朕要的是她的心。”

陰德福笑道:“奴才瞧着皇後娘娘很愛皇上呀。”

楚煜也笑,“最近才感受到她的愛意。走,朕去靜寧宮給兩位太妃請安,順便接朕的皇后。”

陰德福立即揚聲吩咐:“擺駕靜寧宮。”

靜寧宮的正殿裏,兩位太妃在聊天,當然聊的都是舊事,許儀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的,林太妃的毒剛解,氣色還有點差,不過與張太妃鬥起嘴來,怎麼看都不像是差點去鬼門關轉了一圈的人。

兩位太妃說得最多的便是先帝與先皇后的事。

許儀聽着聽着,有一個念頭在腦海里閃過,她是否要發揮她的特長,寫一部穿越女的奮鬥史,以她正經的婆婆為主角原型,古代也有書肆的,她寫好后就轉交給書肆幫她銷書,說不定能成為大楚國最暢銷的書呢。

“儀兒,儀兒。”

兩位太妃發現小皇后自顧自地笑着,笑得像偷到大米的老鼠,兩位太妃同時叫着。

許儀回過神來,問:“兩位太妃還有什麼題材?”

題材?

什麼題材?

“皇上駕到!”

兩位太妃被許儀一句問話問得摸不着頭腦時,楚煜來了。

“楚煜來了。”

許儀開心地站起來,小跑着迎出去。

兩位太妃你望我,我望你,最後異口同聲地說道:“皇后怎麼能直呼皇上的名諱?”

許儀早就跑到了楚煜跟前,夫妻倆四目相視之後,許儀把自己的手交給楚煜,楚煜一把握住她的,牽着她一起往屋裏而回。

他養的皇后,他會牽着她的手與她走完他們的人生。

------題外話------

PS:明天開始更新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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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快到朕的榻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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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正文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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