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綉在衣服上的錦繡河山
夜裏會發生什麼事,許儀都不知道,她睡得很安穩,就是有點冷,好在後來就暖和多了,身邊似有個暖爐,她不停地靠近暖爐,最後乾脆把暖爐抱在懷裏。
夢裏的她還想着,暖爐在懷,就算零下幾十度,她也不怕冷啦,哈哈!
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她的暖爐自己飛了,急得她胡亂伸手去抱,似是扯到了暖爐的帶子,等等,暖爐怎麼會有帶子呀?神智回歸大腦,許儀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一張俊臉,那張臉真好看,看得她差點流口水。眨了幾下眼后她徹底回魂,推開近在咫尺的俊顏,抱怨着:“皇上,你嚇到我了。”
楚煜笑,“是你把我扯回來的,你捉着我的衣衫,不讓我走。”
許儀:“……我做夢呢,我夢見我抱着暖爐入眠,誰知道暖爐忽然飛了,我想抱回暖爐,又不是抱你。”
她醒了,楚煜反倒不急着走,他摸摸她的臉,笑道:“你把我當成暖爐了,昨天晚上拚命地往我懷裏鑽,熱情得我差點受不了。”見許儀不好意思的樣子,他低首在她的額上親了親,柔聲問她:“回了娘家,在娘跟前撒了嬌,心情好些了嗎?以後不準再落淚,你的淚能灼痛我的心。”
他喜歡看着她無憂無慮的,不喜歡看到她落淚。
就算是想家都不能落淚。
許儀捉住他的大掌,磨蹭着,“皇上,你的手好暖呀,你還要去上朝,還要批閱奏章,手還是那樣暖和,我天天把手藏在暖暖的披風裏,還是覺得冷的。”
“要起來嗎?”楚煜柔聲問着她,“我是男人,男人血氣方剛,散發出來的熱量自然比你強,不過你體寒,睡一整晚,手腳都不怎麼暖和。朕幫你開點葯調理調理。”
“不要,你開的葯好苦,讓太醫們幫我開。”許儀最怕喝他開的葯,苦得堪比黃連。
楚煜黑眸閃爍,眉眼帶笑,他開的葯當然苦,因為經常加了黃連。
“這一次不會那麼苦的。你體寒,不吃藥調理的話,難以懷孕。”楚煜的大掌忍不住覆到她的小腹處,眉眼更加的柔和,“儀兒,這裏面會不會有我的皇兒了?”
許儀拍開他的大掌,“你不是說我體寒嗎?哪能這麼快就懷孕?楚煜,我跟你說哈,我們是那啥了,但我年紀還小,不宜太早懷孕生子的,你自己懂醫理,應該知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要是真的心疼我,我們晚點再要孩子。”
楚煜明白,她可以提前侍寢,但不宜提前懷孕,他把她連同被子一起抱起來,疼愛地說道:“好,我們晚點再要孩子。”
許儀感激地抱了他一把,“謝謝你。你是不是很喜歡孩子?”
“謝什麼呀,我們是夫妻,夫妻同體的,我還想着與你白頭到老呢,等將來皇兒長大了,我把江山社稷交給他,我就帶你出宮去遊山玩水,我知道你很喜歡宮外的,只是現在我還不能讓你隨便出宮,危險。”特別是知道蘇俊楓肖想他的小妻子,楚煜更不會讓許儀出宮。“孩子是我們倆的愛情結晶,我自是喜歡。”
“孩子還不知道在哪裏呢,你就想着退休了。”許儀好笑地說著他,很喜歡這樣的相處,夫妻間平等,融融洽洽的。“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你是皇帝,我想你肯定是希望我第一胎生個皇子的。”
楚煜笑着親親她,“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不管是皇子還是皇女,都是我們的孩子。”
許儀很滿意他的回答,她就怕他給予她過大的生子壓力。私心下,她也是希望第一胎就能生個皇子給他,不是她重男輕女,而是為了他。他畢竟是皇帝,又有那種怪病,這輩子能給他生孩子的女人就只有她一個人,她要是不幫他生個皇子,僅是文武百官就會給予他巨大的壓力。
他為了她已經杠着很大的壓力了,她既然愛他,怎麼忍心再往他的肩上增加壓力?
她愛他?
許儀怔忡,她愛他了嗎?
或許愛上了吧,被他寵了這麼多年,她的心也是肉做的,是有感情的人。如果她沒有愛上他,她也不會侍寢了。
想明白自己的感情后,許儀用力地摟緊楚煜的腰肢,楚煜有點意外她的熱情,卻聽到她說道:“楚煜,不管你要幾個孩子,我都會幫你生的。”
楚煜寵溺地輕拍着她後背,“我們不需要太多孩子,一個孤單一點,就生兩個吧。”
“行。”
“那,我們現在要不要造人?”楚煜的大手在她後背上游移起來。
許儀:……
她推開他,紅着臉斥着他:“精蟲上腦。”
楚煜哈哈地笑,“我侍候你更衣吧,晚上再造人,今天讓你再休息一天。”
許儀抄起枕頭就砸他。
楚煜笑着命人拿衣服進來,他親自侍候他的小皇后更衣。青煙等人在一旁候着,插不上手,看到皇上親自幫娘娘梳頭,宮女們都羨慕許儀能得到皇上的極寵。
“皇上,也讓臣妾侍候你穿衣吧。”許儀破天荒地要幫侍候楚煜穿上龍袍。
楚煜真是受寵若驚。
宮女捧着楚煜的龍袍近前,許儀拿起了龍袍,幫楚煜穿上,楚煜比她高很大,為了方便她幫他穿衣,他坐了下來,等到他穿上了,他才站起來,她則是在他的跟前踮着腳幫他整理。
垂眸看着心愛的人兒就在自己的跟前,那般體貼,那樣入微的,楚煜一顆心柔得似一灘春水,愛極了她的溫順體貼。養了幾年,他算是徹底地把她養熟。
“好了,皇上真漂亮。”
宮女們抿嘴而笑。
楚煜好笑地刮一下愛妻的鼻子,“形容男人別用漂亮。”
“可是皇上真的很好看,丰神俊朗成了吧。”
楚煜忍不住把她摟入懷裏,不顧滿屋子都是奴才,低頭就吻上她的唇,硬是與她纏吻一番,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她,柔聲叮囑着:“天氣冷,別亂跑,等朕下朝回來,朕再陪你去賞雪景,現在這個時節正是梅花盛開之時,雪中紅梅別有一番滋味。”
“好。”
許儀紅着臉答應他。
她都不敢看青煙等人,不好意思呀,他也太放肆了,當著滿屋子奴才的面就親她,不過她的心裏卻是甜絲絲的,如同喝了蜜一樣甜。清晨,剛從夢中醒來,就被人如此疼愛着,那是一種甜入心的幸福滋味。
楚煜要去上朝了,許儀也是第一次送着楚煜出門,一直送到乾真宮門口,楚煜心疼她冷着,不讓她再送,許儀才着那裏目送着他離開。
一直到楚煜的身影看不到了,青煙勸着:“娘娘回屋裏去吧,今天雖然不再下雪,但還是很冷,娘娘怕冷。”
“陪我四處走走吧,總不能整天窩在房裏的。”許儀扯了扯身上的披風,“難得的是今天沒有風,哪怕氣溫還是很低,只要不吹風,感覺要好一點。”
青煙和珠兒對視一眼,認為娘娘是心情太好,才肯到處走走的。
“青煙,你先回鳳儀宮把小白和小雪帶過來。”許儀習慣了去哪裏都帶着她的寵物狼。
青煙笑道:“小白和小雪就在乾真宮呀,它們怕被皇上看到,藏了起來。”
許儀失笑,“它們很有靈性。”說著她回身回到乾真宮,在院子裏喚了一聲:“小白,小雪。”
很快便看到兩條白狼跑出來,跑到許儀身邊,歡快地立起半截身子要與許儀親熱,許儀拍了拍它們的狼頭,說道:“走,我帶你們去賞雪景,最近你們也悶瘋了吧。”
她怕冷,天天窩在屋裏,她不出門,兩條狼自然守着鳳儀宮不敢亂走,怕嚇着宮裏的其他人。鳳儀宮的人不敢兩條狼,那是因為兩條狼是他們看着長大的,其他人見着兩條狼卻怕得要命,畢竟是狼不是狗,狼是會吃人的。
好在兩條狼通靈性,只要那些人不欺負鳳儀宮的人,兩條狼是不會攻擊別人的。
小白和小雪似是聽懂了許儀的話,歡喜地一左一右跟着許儀走。
皇宮裏,到處都是積雪。
兩條狼歡快地在雪地里奔跑,見它們那般的歡樂,許儀忍不住跟着兩條狼跑,與它們在雪地里嬉戲。
青煙和珠兒看着直笑。
“娘娘就像個孩子似的。”珠兒笑道。
青煙接口:“娘娘本來就不大。”
珠兒嗯了一聲,“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有一天,娘娘能擁有這樣的幸福。”她是在許儀五歲的時候跟着許儀進宮的,長公主還活着時,許儀的日子過得還不錯,不過是物質上的。如今的許儀,不管是物質上還是精神上都很幸福。
遠處,有人走過來,為首的兩個是蘇心瑤和蘇婉兒,跟在她們後面的是奴才。
兩個人應該也是出來賞雪景的。
聽到許儀的歡笑聲,兩個人望過來,見到是許儀和兩條白狼,兩個人連忙帶着奴才過來請安。
“兩位妹妹不用多禮了。”許儀停止再與白狼玩鬧,笑着讓兩個人起來,兩條白狼回到她的身邊,一左一右地站着,兩雙狼眼警惕地盯着蘇婉兒兩個人。
“娘娘養的兩條狼都這麼大了。”蘇婉兒看了一眼兩條狼,笑着找個話題說開。
許儀摸摸兩條狼,“養了一年多,是該大的了。天氣這麼冷,兩位妹妹怎不在屋裏待着。”蘇心瑤軟軟地接過話,“娘娘極是怕冷的人,都出來賞雪景,臣女和婉姐姐便也想出來賞賞雪景。”
“嗯,很漂亮。皇上說梅林里的梅花開了,雪裏紅梅更加的漂亮,等皇上下朝回來,兩位妹妹要不要跟着一起去賞賞雪地紅梅?”許儀好心情地邀請着兩個情敵去賞梅。
蘇氏姐妹倆眼裏都有着驚喜,不過兩個人又同時搖頭,蘇心瑤笑道:“臣女怎麼好意思打擾皇上和娘娘,臣女就不去了,婉姐姐倒是可以跟着去。”
蘇婉兒也笑道:“誰都知道皇上眼裏只有娘娘,臣妾跟着去只會惹皇上的嫌棄,臣妾還是和妹妹一起賞賞雪景。”
許儀似笑非笑的,“兩位妹妹莫不是在怪我?”
“臣妾(臣女)不敢。”
許儀呵呵地笑了兩聲,“兩位妹妹既然不願意同往,那就改天我請兩位妹妹一起去如何?”
她還想着幫楚煜一把,既然兩位情敵識趣,那她就不插手了,等着楚煜自己動手吧。
就是,不知道如今的她,面對假意寵愛蘇氏姐妹的楚煜時,她會不會吃醋?
許儀和蘇氏姐妹沒有太多的話題,主要是她們是情敵嘛,隨便聊了幾句話后,許儀便離開。
“娘娘要去哪裏?”
發覺許儀走的方向不是回鳳儀宮,青煙連忙問她,還以為她因為見到蘇氏姐妹不開心,開導她:“娘娘,皇上只愛娘娘一個人,對婉嬪主子以及心瑤姑娘都不是真心的,如果心瑤姑娘不是長得像娘娘,皇上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我想去冷宮看看林太妃。青煙,你不用替皇上解釋什麼,我清楚皇上對我的心意。”許儀停下來,好笑地打斷青煙的開導,她不用吃醋,因為她獨得帝寵,該吃醋的人是後宮諸妃。“小白,小雪,你們倆先回鳳儀宮,我要去冷宮,你們倆跟着去我怕會嚇壞裏面的那些太妃們。”
如今的冷宮是比以前好點,不過以前就被逼瘋的老太妃們並沒有好轉,依舊是瘋瘋癲癲的,兩條狼對陌生人兇殘,許儀怕帶着兩條狼去冷宮,老太妃們一發瘋,兩條狼也會發瘋地傷人。
小白和小雪不舍地圍着許儀打轉,小白還用它的狼身來磨蹭着許儀的腳,許儀笑着蹲下身去摸摸小白身上的白毛,笑道:“回去吧,帶着小雪回去,小雪肚裏還有着你的狼寶寶呢,你不為你自己着想,也得為你的狼寶寶着想。”
許儀又摸摸小雪,拍拍小雪的狼頭,示意小雪先走。
兩條狼一起長大的,現在又結成了狼夫妻,感情極好。小白也是個寵妻的,對小雪極好,只要小雪先走,小白再不舍許儀都會跟着小雪回去。
果然,小雪聽話地走開,小白就趕緊跟着小雪走了。
許儀站起來,目送着兩條狼往鳳儀宮而去,嘆道:“動物也是有感情,亦有靈性的。”她記得她家裏以前養着兩條狗,也是一公一母,有一天天剛蒙蒙亮,偷狗的人想偷她家裏的狗,往地上扔下了葯的燒鴨給狗吃,那條公狗怕生,見到人遠遠地閃開,那條母狗嘴饞,見到有吃的,什麼都不顧了就撲過去吃燒鴨,被她的家人發現了偷狗賊,偷狗賊逃走。
可是那條母狗卻因為吃了下有葯的燒鴨中了毒,沒有救回來,死了。
然後她看到了心酸的一幕,那條公狗圍着母狗的屍體打轉,不肯離去,還用爪子去推着母狗的屍體,低低地叫着,當時她的家人都在說,那條狗是想叫醒同伴,想不到動物之間亦有深厚的感情。
“娘娘怎麼忽然間想去冷宮看林太妃?娘娘不是答應了等皇上下朝的嗎?”青煙和珠兒跟着許儀去冷宮,珠兒喜歡吱吱喳喳,忍不住發問。
許儀看她一眼,答着,“我有一段時間沒有去看太妃了,今天有空便去看看她,看看她缺什麼我好讓人送去給她。如今天氣冷,冷宮的炭是最差的,也不知道她們能否受得住寒風大雪。皇上沒那麼快下朝,等我從冷宮回來,他恰好下朝。”
珠兒由衷地說道:“娘娘的心真好。想當初娘娘在景寧宮的時候,可是沒有人給娘娘雪中送炭過,如今娘娘總給冷宮裏的老太妃們雪中送炭。”
“珠兒,那些事都過去了,你休得再提。”青煙怕珠兒提起過去會影響帝后的感情,輕斥了珠兒一句。
珠兒暗吐舌頭。
許儀倒是不在意,“相較於老太妃們,我好太多了,皇上當初對我也沒有下死手。”否則她也活不到今天。
兩名宮女不好接話。
通往冷宮的那條路,許儀走的次數多了,如今也不會迷路。
主僕三人並不知道在她們的背後,有一雙眼睛懊惱地盯着她們,懊惱許儀沒有帶上兩條狼,否則他今天就能完成小少爺交給他的任務。
眼着主僕三人的那雙眼睛的主人正是蘇競。
他是蘇俊楓的近侍,也是蘇俊楓最信任的手下之一,能被蘇俊楓重用絕不簡單,他擅於易容,又有傲人的輕功,雖不及柳辰風,要潛入皇宮還是輕而易舉的,更何況他潛入皇宮都是易了容的,易容成宮裏的人,幫蘇俊楓辦了不少的事,都沒有人能識破他的真容。
許儀因為擔心兩條狼會嚇壞老太妃們,不願意帶着兩條狼去冷宮,暫時性地避開了一次危險。
冷宮裏給人的感覺總是冷冷清清的。
天氣太冷,那些瘋了的老太妃們不敢出來瘋,也怕挨打。
高公公現在打她們,不會用鞭子抽了,鞭子抽打會留下痕迹,那個漂亮的小女娃一來,知道她們受了傷,就會責怪高公公,真奇怪,惡魔一般的高公公居然會被漂亮的小女娃訓斥得不敢回話。
在瘋了的老太妃們的眼裏,許儀是她們喜歡的漂亮小女娃,並不是小皇后,她們也記不住許儀的皇後身份,每次見到許儀時都是傻兮兮地笑,然後用着她們髒兮兮的手拿出她們藏着的一些壞了的水果給許儀吃,每次許儀都會當著她們的面吃着她們給的東西,老太妃們看到許儀吃,特別的開心。
青煙和珠兒卻擔心主子會吃壞肚子。
高公公開了冷宮的宮門,見到許儀主僕三人,他那張萬年寒冰臉綳得更緊,僵硬地向許儀行禮。
許儀隨意地讓他起來,帶着青煙和珠兒越過高公公就走。
高公公目送着許儀走過,眼神深不可測。
“太妃,太妃。”
許儀快走到林太妃的屋子前時,就扯開喉嚨叫着林太妃。
聽到許儀的叫聲,林太妃很快迎到了屋門口,又笑又憐地責備許儀:“這麼冷的天,你來做甚,瞧你冷得小臉都青了,皇上知道又得心疼。”她一邊說著一邊把許儀拉入屋裏。
“我想太妃嘛,太妃不想我嗎?”許儀撒嬌地在林太妃的懷裏磨蹭幾下,林太妃慈愛地摟抱着她,“太妃怎麼可能不想你呀,太妃每天都在想着你。”
她拉許儀到床前坐下,拉過被子就要搭鋪到許儀的雙腿上,還把許儀的小手塞到被子底下,“我這屋子裏很冷,怕你受不住,蓋着被子好一點。”
她又去幫許儀倒了一杯開水,讓許儀喝了半杯暖暖身子。
“娘娘想吃什麼嗎?太妃給你做去。”林太妃就像一位母親那樣,孩子回來了,她就想着做點好吃的給孩子吃。
“太妃不用了,我不餓。”許儀拉住了林太妃,不讓林太妃去忙,瞧見林太妃在做着的衣服,她好奇地問:“太妃,你在做衣服嗎?”
林太妃把她剛剛做好的那套衣服拿過來,然後交到許儀的手裏,柔聲說道:“太妃沒有什麼好東西送給娘娘,唯有女紅還拿得出手,平時閑着也是閑着,就幫娘娘做了一身便服,這些料子都是娘娘平時讓人送來的,衣服剛剛才做好,娘娘就來了,正好,娘娘把衣服帶回去,也省得太妃再請人送過去。”
聽說衣服是做給自己的,許儀歡笑地就要翻開摺疊好的衣服來看,嘴裏歡喜地說道:“太妃親自做給我的衣服?太妃對我真好,我試試合不合身。”
林太妃卻不着痕迹地按住了她要翻看衣服的手,許儀望向她,林太妃眸子閃爍,許儀心領神會,這套衣服裏面可能藏着什麼東西,是林太妃不想讓人看到的。
林太妃把裏衣拿給許儀看,還有肚兜,她做的是全套,從肚兜到外衣,都齊全了。
“娘娘試試,應該合適的。”林太妃讓許儀試着裏衣。
“好。”許儀站起來,林太妃拿着裏衣比試了一下,笑道:“大小合適。”
許儀拿着裏衣細細地看着針線,一針一線很整齊,一針一線也是林太妃對她的關愛之心。她親娘還沒有親手做過衣服給她穿呢。
林太妃幫她做的肚兜上還綉着鴛鴦戲水,許儀一看貼身的衣物綉着鴛鴦戲水,臉不自然地就紅起來,林太妃拉着她重新坐下來,細細地問着她和楚煜最近如何,知道兩個人感情越來越深,如膝似膠的,林太妃不知道是喜悅還是其他原因,嘆了一口氣,拉着許儀的手說道:“娘娘,你是個幸福的,好好地和皇上過日子,多關心關心皇上,皇上對你的好,比你對他的好,好太多了。”
“太妃,我會的。”
林太妃看看外面的天色,“這天又暗沉沉的,怕是要下雪了吧,娘娘,我就不留你了,你回去吧,免得一會兒下雪路不好走,你又是個怕冷的。以後沒事,就不用來看我了,路遠,天氣又冷。”
“沒事,我多穿幾件衣服出門便可。”許儀沒有聽出林太妃話裏有話。
林太妃深深地看着她,然後愛憐地幫她整理一下衣衫,又愛憐地捧着她的臉,手指溫柔地拂撫着她的皮膚,許儀不說話也不動,溫順地放任林太妃細細地端祥着她,心裏卻覺得今天的林太妃有點古怪。
“真的長大了。”林太妃的話里有欣慰。她把裏衣重新摺疊好,然後把整套衣服交給青煙,再次催着許儀離開。
許儀很不舍地被林太妃催着出門。
高公公看到青煙捧着林太妃做給許儀的那套衣服,眼睛眯了眯,直盯着衣服看,青煙對這個冷血無情的冷宮公公向來沒有好感,見狀當即沒好氣地說道:“高公公一直盯着娘娘的衣服幹嘛?還懷疑娘娘會在衣服里藏着什麼東西不成?”
沒想到高公公還真回答:“我是懷疑衣服裏面藏着東西。”
青煙氣死。
“高公公,那是我做給皇後娘娘的一套衣服,高公公要是懷疑我在衣服里藏着東西,我抖給公公看看。”林太妃忽然接過話,她扭身就從青煙的手裏拿起那些衣服,當著高公公的面,一件件地抖動着衣服。
“高公公,你好大的膽,太妃做套衣服給本宮,礙着你了?”許儀想阻止林太妃都來不及,她生氣地板起臉,端起皇后的架子訓斥着高公公。
高公公見衣服裏面並沒有藏着什麼東西,在許儀斥責他的時候,他朝許儀躬下身子,不咸不淡地回答着:“娘娘,奴才是奉先帝之命看管着林太妃的,林太妃藏了一些東西,只要是林太妃送出去的東西,不管是送給誰,奴才都要查看一番,奴才也是奉先帝之命,並非有意冒犯娘娘,還望娘娘恕罪。”
許儀瞪他。
楚煜似是提及過林太妃手裏握着什麼東西,但是什麼東西,楚煜並沒有說。
原來高公公在冷宮死守着也是為了那東西呀。
許儀冷冷地說道:“剛才太妃已經當著高公公的面翻動過衣服,高公公確定衣服裏面沒有藏着東西吧?那本宮可以帶着太妃幫本宮做的衣服走了嗎?”
高公公再施一禮,“冒犯娘娘了,娘娘可以走了,以後沒事最好還是少來冷宮。”
許儀哼着:“本宮愛來便來,還輪不到你來管。”
“奴才也是為了娘娘好。”
“說得比唱的還好聽,你當然不希望本宮來,本宮不來,你就能像以前那樣毒打這裏面的人。我偏要來,我就是要來,氣死你。”許儀還記恨着高公公的人差點打死她的事,就算那名太監後來被楚煜碎了,但高公公毫髮無損。
林太妃拍了拍許儀的手背,安撫着:“娘娘別與高公公一般計較,回去吧。”
許儀狠狠地瞪了高公公兩眼,才在林太妃的目送下,帶着青煙和珠兒離開。
主僕三人走後,冷宮的大門重新關上。
高公公壓低了聲音,冷聲對林太妃說道:“太妃最好就把東西交出來,我的忍耐性是有限的。”
林太妃看都不看他,扭頭轉身回她的屋裏去。
高公公的眼裏掠過了殺氣。
卻說許儀主僕倆走出冷宮后,青煙和珠兒還在罵著高公公,許儀一句話都不說。
“那個高公公太過份了,不過是冷宮的一名總管,論品級,論地位,遠遠不如陰公公呢,卻比陰公公還要囂張,太妃做給娘娘的衣服,他都想檢查。”青煙罵著,珠兒亦附和。
見許儀一句話都不說,珠兒以為她在生氣,正想關心幾句,許儀開口了,“你們倆繼續罵,一路罵回去,就要讓人知道高公公檢查翻看過林太妃送給我的衣服。”
青煙和珠兒面面相視,不太明白許儀的意思,許儀讓她們罵,她們罵便是。
許儀想着林太妃按住她的手,不讓她翻看衣服的動作,這套衣服里藏着什麼秘密?但林太妃又當著高公公的面抖過了衣服,如果裏面藏着東西,一抖,東西就會掉出來的,可什麼東西都不見掉出來。
心急地想知道林太妃藏在衣服裏面的秘密,許儀加快了腳步。
一回到鳳儀宮,她就從青煙手裏抱過那套衣服,徑直進了自己的寢室,飛快地拿起了衣服來看,衣服做得很好看,綉滿了花樣,許儀翻來覆去地看,就是看不到衣服有什麼秘密。
她又把中衣,裏衣,甚至肚兜都重新看一遍,還是沒有找到秘密。
難道是她理解錯了?衣服單純是衣服,並沒有秘密可言?
如果沒有秘密藏在裏面,林太妃幹嘛按住她的手,不讓她當場就試穿衣服?
許儀拿着外衣細看,真的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她蹙着眉把衣服翻轉過來,然後她看到了一幅山水圖畫,是林太妃綉到衣服上的,不過不是綉在外面,而是綉在了裏面,因為外頭也綉着花樣,針線交錯間不細看的話就發現不到裏面亦綉着東西。林太妃亦是心靈手巧,利用外面的針線交錯,在裏面綉成了一幅山水畫。
許儀把衣服鋪在床上,驚嘆林太妃的女紅,那幅山水畫應該是大楚境內的某個地方,反正看起來就是一幅錦銹河山。
她就是不明白,林太妃幹嘛在衣服的裏面綉一幅錦繡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