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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字不易請支持正版。不幸看到防盜請耐心等待三天或補50%訂閱李因細想,“是渴望又憂慮。她單方面愛着薛邵,因為自己能夠嫁給薛邵而高興;又因為,察覺到薛邵並不滿意這樁封建婚姻而憂慮......”
季池川說:“別緊張,我不着急,可以陪你多演幾次。”
多......演幾次?
李因偏頭看周圍的群演和工作人員,因為謝秦臨時出了岔子,本來大清早就該拍好的戲,硬生生延遲了好幾個小時,他們等得快崩潰,累得更是夠嗆。
“我爭取下條就過。”李因信誓旦旦。
季池川笑着,“記着,即使沒有台詞,也要讓自己完全進入戲中人物的情緒。”
“明白。”
李因小心提着婚紗裙擺,慢慢往回走。
季池川朝金導舉了一個OK的手勢,“金導,可以開始了。”
***
燕曼尼愛上薛邵的時候,他還是個遊戲人間的紈絝子弟,燕曼尼一直以為,自己嫁給他以後,將面臨的最大挑戰,無非就是他不斷在外招惹到的女人們。
卻沒想到,婚後十天,時任**上校的薛父在前線犧牲,薛邵也離開家鄉,前往前線為父親處理後事。
從此,他們夫妻一別五年,書信全無。
......好虐。
寫慣了輕鬆小甜文,現在再回想從前寫的正劇大虐文,還要重新體驗一把當時的情緒,真是......
虐上加虐。
脫下羽絨服遞給佳佳,李因挺直了背,再一次將手搭在身邊“燕曼尼父親”的手上時,直覺得心情沉重了許多。
燕曼尼雖是婚姻大事全憑父母做主的傳統女性,但也去過幾年新式學堂,對於書中描述的西式羅曼蒂克婚禮,十分嚮往。
更何況,她要嫁的人,還是她一心愛着的薛邵。
只是,這個時候滿心歡悅的她,並不知道,這場婚禮之後,她將面對的,是薛邵長達五年的生死未卜和寂靜空蕩的婚房......
再一次按照“燕曼尼父親”的步伐節奏,向著前面身穿黑色軍裝,面帶不屑笑容的“薛邵”走去,李因雖覺雙腳沉重難行,手上卻不再緊張發抖。
“薛邵”再一次握住了她的手,十指交扣,掌心溫暖。
金導喊了“卡!”
“過!”他站起來伸懶腰,笑着和李因說,“李小姐的手實在是太漂亮了,我一時沒忍住,拍了個特寫。”
季池川放開李因的手,“阿因這回情緒很到位,其實連臉部特寫也可以拍上。”
金導陡然起了興趣,“那要不,再拍一條?化妝師很厲害,李小姐現在幾乎和謝秦一個模樣。”
“還是別。”李因穿上羽絨服,捂上熱水袋,“我不是專業演員,剛才的表現只是僥倖。要真拍特寫,肯定不行。”
另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大冬天的只穿婚紗,真的好冷啊!
***
下午的戲,李因終於回歸本職,成了一個大閑人。
林酥也只站着,在片場外看演員們演戲。
休息時間,佳佳提了一大堆奶茶和點心過來,高聲叫嚷着:“池川請喝下午茶啦!”
她給李因和林酥一人塞了一杯奶茶,“李姐,林姐,請喝奶茶。我剛買來的,還熱乎着呢!”
李因道了謝,拿着奶茶,透過一大群人中間的縫隙,看見季池川仍站在金導身邊,全然不顧這邊的歡樂氣氛,蹙眉看着監視器,神情認真異常。
大概是在看他上午拍的戲。
李因將視線收回,在周圍看了一圈,發現佳佳手上已經沒有多餘的奶茶,於是問:“池川不喝奶茶嗎?”
“他不喜歡太甜的東西。”佳佳回答,因為嘴裏咀嚼着椰果,所以口齒有些不清楚。
“哦......”
李因點點頭,佳佳抬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她火急火燎地喝完了自己杯子裏最後一點奶茶,“李姐,我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嗎?!”
她拿出手機,“以後有什麼事也好聯繫你,比如一起吃火鍋唱K什麼的。”
李因一聽,覺得她說的沒錯,於是拿出手機,讓她掃自己的微信二維碼。
佳佳掃了二維碼,放回手機,沒過一會兒又從包里拿出另一隻全新的,林酥湊過來,“哎,佳佳,你怎麼又買新手機了?最近發大財了?前幾天不剛買了一隻新的嗎?”
佳佳速度極快地再一次掃了李因的微信二維碼,“這手機不是我買的......”
她收回那隻全新的手機,笑着對李因說:“是池川讓我買的。李姐,你應該不介意加上他的微信吧?”
李因低頭咬吸管,“不介意。”
佳佳把她的手機還給她,“那就好,謝謝你啦李姐。”
林酥好奇問:“他為什麼買新手機,難不成我閉關寫劇本的這段時間,蘋果八都出了?!”
“沒有啦,是池川他的......舊手機......”佳佳說話開始含糊,“不小心掉水裏了,所以要買只新的。”
林酥快崩潰了,“不會吧?!那我昨晚微信上發給他看的修改版劇本文檔,他還能收到嗎?!”
“能,肯定能的!林姐你放心,他已經看過了。”
佳佳收拾了東西往前走,“下場戲就是池川的墜馬戲了,我得去看着,林姐李姐,一會兒見啊!”
李因繼續咬吸管,林酥拿掉她手裏的奶茶,“別喝了,這場戲很精彩,我們也過去看看。”
***
“上帝保佑,千萬別讓他受傷。千萬別受傷,千萬千萬千萬!我不想回家種地啊!”
聽佳佳在身邊小聲嘀咕,李因自己的情緒,也被影響得稍帶了點緊張。
她抬頭看片場——城牆外,季池川穿一身破爛軍裝,臉上和小腿處,都有烏黑色的“血跡”。
故意被化妝師弄得髒兮兮的劉海,兩三縷一起,隨意搭在額前。
他牽着一匹瘦高馬,看起來憔悴極了。
李因想到小說中,這時候的薛邵,剛剛經歷了一場全敗的戰役,不僅自己渾身是傷,還損失了好幾名出生入死的大將,心中瞬時一抽。
——如果早知道這部小說會賣出影視版權,薛邵還由季池川來演,我就不把薛邵的戲份寫得這麼虐了。
李因狠狠吐槽了自己一番,季池川已經開始表演。
他坐在馬鞍上,垂着頭,表情陰鬱。
馬蹄聲“噠噠”,瘦高馬慢步從滿目硝煙走出。
應當墜馬處,工作人員早已在兩側墊上了軟墊。
只等金導一聲“墜!”,坐在馬上的季池川,就會按照劇本,墜落到軟墊上。
這樣一看,季池川堅持這場戲不用替身,也挺合理。
畢竟劇組安全措施做得仔細,這馬的性格似乎也夠溫和,看起來不會有什麼問題。
可佳佳仍在小聲念叨,“千萬別受傷啊別受傷,手上的皮都不能擦破啊!”
李因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佳佳回答,“但願吧。”
前面片場上,季池川已經到了指定位置,金導下了命令,有工作人員在鏡頭外,不動聲色地牽住了瘦高馬的繩索。
這瘦高馬之前表現一直正常,這時候卻猛地向前沖了一步,兩前腿向前高高揚起,蹬得颯颯有風。
佳佳嚇得沒了聲音,臉色迅速變白。
李因也嚇得心臟猛地往上一提,輕輕“啊”了一聲。
季池川,則在這個時候,堪堪從馬背上摔至軟墊上......
“卡!”
“過!收工!”
佳佳快步衝到軟墊前,蹲下身子,“怎麼樣,池川,你還站得起來嗎?要不要叫醫生?!”
季池川拍拍兩手上的灰塵,利落起身,“放心,沒受傷。”
“沒受傷就好!沒受傷就萬事大吉了!”
佳佳臉上瞬時恢復了血色,李因也鬆了一口氣。
剛才那一幕實在是太驚險了,要是那匹馬掙扎得再厲害一些,季池川說不定會掉在軟墊外。
金導訓斥工作人員,“這馬怎麼回事?!是誰負責的?沒餵飽還是怎麼了?怎麼能出這種問題?!”
李因跟着林酥離開片場,也不知是因為天氣乾燥還是怎麼的,突覺喉間一陣癢。
她輕輕咳了一聲,季池川裹着羽絨服走到她身側,“阿因,你怎麼又咳嗽?”
佳佳問:“李姐是不是因為剛才只穿婚紗凍着了,感冒了?”
“不會。”李因搖頭,“我身體很好,不會這麼容易感冒。”
季池川頷首,“天氣冷,多注意身體。”
他進了化妝間卸妝、換衣服。
李因把手搭上林酥的肩,“林酥,咱們現在是直接打道回酒店,還是去哪裏吃晚飯?”
林酥站着不動,鼻子很誇張地在空氣中嗅了又嗅,“阿因,你聞到了嗎?”
李因奇怪,“什麼味道?我什麼都沒聞到。”
林酥淡淡說:“我聞到了jian/情的味道......”
“她們大老遠趕來片場,挺不容易的。”季池川說,“善待粉絲,也算是我工作的一部分。阿因,我希望你能理解。”
李因當然理解,他對粉絲的溫柔,就像她對書粉的用心,正是這些粉絲的存在,增加了他們工作的價值和意義;這些總是無條件支持偶像的粉絲,更是組成工作和人生成就感的一部分。
只是......
如果她和他還只是以前的尋常工作關係,她一定覺得他是一個在粉絲心中,非常稱職的偶像;現在,他倆之間多了一層親密關係,李因繞是告訴自己無數次,理解、理解,一定要理解,心中的那股酸意,也仍舊控制不住地泛出來。
默默在心中嘆了口氣,李因說:“我也是有大把書粉的人,當然會理解你了。”
“這樣就好。”季池川把吃剩下的盒飯遞給佳佳,讓她幫忙處理,“我剛才看你沒怎麼吃飯,是不是盒飯味道不好?”
李因一愣,“剛才那麼多人圍着你,你都能看到我嗎?”
“希望自己一抬頭就能看到你,這不就是我讓你來片場的目的嗎?”因為這時有女演員向著他走來,季池川的聲音低低的。
“空下來的時候,我就會四處找你,只要看見你站在不遠處,我就覺得很安心。”
李因的心猛地向下一沉,她忍不住嘴角上翹,“總是演男主角的人就不一樣,隨便說句話都這麼蘇。請問......你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說話技巧?”
“沒什麼技巧,言為心聲而已。”季池川笑着站起來整理身上戲服,“我要開始工作了,你去找個地方休息吧。”
李因也站起來,那個之前邁着小步向著季池川走來的女演員,在他們面前站定了。
這個女演員頗有些姿色,李因上午的時候見過她演戲,她雖然在這部戲裏演的是女N號,但是演得十分用心,林酥說,這個女演員有演技、又很有手段,假以時日,一定會大放異彩。
現在,她手裏拿了一瓶礦泉水,面帶嬌羞地站在季池川面前,難道是......對他有意思?
果然......
“池川,在太陽底下坐了那麼久,你渴不渴?我幫你拿了一瓶礦泉水。”她朝季池川遞上了礦泉水。
季池川問李因,“你口渴嗎?”
李因搖了搖頭,他說:“謝謝,我不渴。”
他拍了拍她的胳膊,“阿因,編劇回來了,你去她那裏吧。”
李因點點頭,離開之前,又看了一眼這個拿着礦泉水站在原地,被季池川拒絕後,一臉嬌羞的表情轉為無限落寞的女演員。
沒事沒事,反正她是女N號,而且很快就會領盒飯離開劇組了。
這樣安慰了自己一通,李因走向憋了一股氣回來的林酥。
林酥一見到她就低聲抱怨,“好氣哦!明明是她自己沒看明白,硬說是我寫錯了!現在好了,我又得改劇本了!”
李因問:“她要改哪裏?”
“燕曼尼知道薛邵沒死後,私自外出找他那裏。原劇本寫的是燕曼尼一出城就迷路了,在老農民的幫助下才找到薛邵;她偏偏要改成,燕曼尼出城后被老農民拐騙,差點失/身,靠自己的英勇智慧,才脫離老農民控制,找到薛邵。”
......這是變相給自己加戲嗎?
“燕曼尼是一個很柔弱的女人,她的堅強體現在精神上,不是體力上;要是那個老農民有意騙她,以她的身體素質,估計早就已經失/身幾百遍了。”
林酥贊同,“就是嘛,而且,這麼突然地把老農民的形象改成負面的,考慮過老農民的感受嗎?!”
李因問:“這場戲什麼時候拍?我去和金導商量一下,讓他盡量不要改。”
林酥唉聲嘆氣,“這是B組的戲,是副導負責的,你去和金導商量,可能沒什麼用。”
李因挽住林酥的胳膊,“別這麼悲觀,我作為原作者提的意見,那個副導總不至於一點都不聽吧?今天晚上是不是還要對劇本,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