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剿匪練兵（1）
第十五章剿匪練兵（1）
農曆三十下午，在劉老爹茅屋前的山坡上，擺放了三十多張桌子，雞鴨魚肉流水般的上來，每張桌子上都擺滿了。張天翔、劉雲飛、吳亮分別坐在三張桌子上，陪着來給他們送年貨的客人，有山下村子裏的地主，有縣城、大點鎮子的商人，還有周圍山村的老人，周圍的桌子坐滿了興高采烈的士兵。張天翔首先站起來，舉杯祝各位老闆、老人家新年愉快，扯淡了幾句，劉雲飛、吳亮也分別舉杯，都扯了幾句，又有客人推舉的一個肥頭大耳的傢伙也舉杯，祝三位長官新年愉快，步步高升。扯蛋了半天，下邊的士兵眼看着滿桌的雞鴨魚肉，都口水直流。終於扯淡完了，隨着張天翔一聲開動，所有的桌上筷子起飛，酒杯叮噹。張天翔、劉雲飛挨桌敬酒，勸父老們多喝點，讓兄弟們吃好喝好，幾十桌輪下來，兩人都有了醉意。
這時，山下來的父老也對張司令、劉司令回敬酒，禮尚往來嘛。那個肥頭大耳的傢伙滿臉堆笑，說著一些恭維的話，無非是說張、劉二位司令帶兵有方，將來定是前程遠大，說請張、劉二位司令帶兵保境安民之類的。
劉雲飛一聽，酒醒了，原來這些人是怕我們去擾亂他們啊，好啊，送上門的竹杠不敲白布敲。劉雲飛對吳亮咬了陣耳朵，吳亮就說：“我們司令最是愛民的了，可是現在局勢緊張，日寇犯我疆土，我們軍人自然當是浴血疆城，保家衛國。可委員長說了：當戰端一開，地無分南北，人無分老少，都有守土抗戰之責。我們兵少槍少，要想守衛國土，就要擴充部隊，那可是要錢的啊。”周圍的父老齊聲說：“長官辛苦了，我們明白”。肥頭大耳的傢伙媚笑着說：“我們明白長官辛苦，這次上山我們給貴部帶了一百擔大米，十口豬，還有一千大洋是給三位長官的。”吳亮說：“多多感謝父老們的抬愛，那就笑納了啊。哈、哈、哈。”劉雲飛說：“感謝父老們的美意。聽說這裏土匪有很多啊，我們一定保境安民的。哈、哈、哈。”明眼人誰都能聽出他的話外之話：你們要是滿足不了老子，老子就裝土匪去搶你們的。來的人當然也都是明眼人，聽了劉雲飛的話，十幾人交頭接耳了一會兒，說：“幾位長官辛苦了，回去我們一定把長官的意思轉達到，一定會讓長官滿意的。”意思是：我們也不能完全做主，回去商量商量，看每個人應該出多少。
張天翔滿臉醉意，劉雲飛一臉的奸笑，吳亮滿口的感謝，送山下來人下山。一肚子的惶恐，一行人下山去了。
一回到山上，進了劉老爹的茅屋，張天翔的酒就醒了。其實在劉雲飛敲竹杠的時候，張天翔就清醒了，可是畢竟是張半江的大少爺、堂堂的縱隊司令，怎麼好意思做敲竹杠的事情呢。
張天翔、劉雲飛、吳亮相對大笑，想着劉雲飛的無賴相，山下地主商人的表情，三個人更是笑聲不絕。一個念頭浮現在張天翔的腦海，張天翔打斷了兩個人的笑聲，說：“我們可以借剿匪練兵啊，土匪的戰鬥力弱，火力不強，最適合給我們練兵了。還可以為我們賺點好名聲：剿匪安民。”劉雲飛指着張天翔冷笑：“奸商啊，你不做商人真是屈才了！”吳亮也笑了：“這真是個一箭雙鵰的好主意啊，既能訓練新兵，又可以為兩位司令添光，還可以乘機撈點錢，真是一石三鳥啊。”
主意一定，三個人開始合計起來。拿土匪給新兵練習，是個好辦法，但是也要選好對象，第一個應該選實力弱的、民憤大的開刀，給兄弟們練練膽。如果第一次就撿個硬核桃，會嘣掉牙的，那就不合算了。
初一的下午，三人與劉老爹一起喝酒。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感謝劉老爹的話說完，張天翔言歸正傳，詢問劉老爹這裏的匪情：有幾股土匪，每股有多少人，有多少槍，哪股土匪的民憤最大等等。劉老爹就自己知道的一一向他們解說。
這裏雖說是兩省交界處，可是和縣離國都南京很近，所以土匪很少，成股的更少。最大的一股，是西八十里的鐵杆峰上的王天柱，有三四百人，百十條槍，可是這一股人馬民憤很小，原來王天柱是孫傳芳的兵，孫傳芳兵敗后回到家鄉，做了團防所所長，團防所是由幾個大地主出錢籌辦的，十幾個人，幾桿槍，住在大鎮子上，平時就是維護鎮上的次序，晚上守夜、巡更，收租子的時候就跟着地主下鄉收租。王天柱為人正直，團丁們很敬重他，他也很少欺壓老百姓，民聲還好。一年天旱，幾乎絕收，可是地主帶着王天柱他們下鄉收租，還要收十成的租子，王天柱的堂叔向地主求情，想明年再交，被地主的打手打個半死，王天柱一氣之下，開槍打死地主，然後帶着幾個親信團丁和十幾個窮哥們上山落草。當了山大王的王天柱並沒有胡作非為，只是找大戶們借點糧食，向有錢的商人收點錢，好在人們都明白破財免災的道理，所以與他們並沒有什麼大衝突，也沒有什麼綁票撕票的事情發生，慢慢的就積聚了三四百人，都是鄉下苦人。雖是土匪，其實只是不想被地主欺壓而已，山上還自己種田，沒有地主收租，沒有官府收稅。
民憤最大的一股，在西南二十里的雙龍山。匪首叫孫三貴，老百姓都叫他孫三鬼，他原是和縣的一個地痞，糾集幾個混蛋，，挖絕戶墳，踢寡婦門，在縣城裏無惡不作。一年中秋，縣城請戲班唱戲，戲裏的小旦扮相絕美，唱腔撩人，他就動起了歪腦筋，想搶那小旦回家。沒有想到，戲班有人罩着。原來，戲班這些跑碼頭的，每到一個地方，就找當地最大的地頭蛇遞帖子、拜碼頭，才能在這個地方平安唱戲。這個戲班拜的是保安團的團總，而且保安團團總的兒子也看上了小旦，每晚還要拉着小旦做些成人的遊戲。現在孫三貴想搶小旦，那不是老虎頭上拍蒼蠅—找死嘛。團總的少爺上前給了孫三貴一巴掌，平時孫三貴見了團總少爺，總是點頭哈腰，今天不知道吃了什麼葯啦，從腰裏拔出匕首，就刺向團總的少爺，當場就咽氣了。孫三貴清醒過來后，當夜就跑了。等過了兩年，團總離開和縣，孫三貴又在縣城出現了，這時，他已經是雙龍山土匪的小頭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