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比我拽的只有你16個
他也來了。
只不過車停在隱蔽的位置，熄了火，隨手夾了煙出來，舒舒服服的靠在座椅上，沒跟着班青尺上樓。
看這模樣，大概也是跟蹤班青尺來的。
看見沈言珩，喬宇澤沒由得的有了危機感，下意識抓緊方向盤，一動不動的盯着他看。看了大半晌，柔和的下顎線條低了低，薄唇微啟：“廖暖，你和他……還在聯繫？”
廖暖怔了一下。
心裏大概明白喬宇澤話中的意思，可這問題不好回答，她低下頭，沒說話。
喬宇澤繼續道：“他在調查局裏記過名，上學那會雖然沒犯什麼大事，但小事肯定也做過不少。現在走的道不黑不白，廖暖，沈言珩是個很危險的人，他和我們站在對立面上，你應該知道，為什麼王老闆不能和我們說的事，可以和他說。”
扭頭，認真的看着廖暖。
為什麼可以和他說？廖暖當然知道。他們才是同一立場的人。
可……
廖暖咬住唇，不語。
喬宇澤盯着她看。
原本心裏還不確定的事，看見她的反應，大概也明白了。自嘲的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只淡淡道：“繼續看着吧。”抬頭望向林彎的家。班青尺進去有好一會，還沒出來。
廖暖抬頭往沈言珩的方向看。
他人還在車上，車窗開着，一手搭在車窗上，另一隻手夾着煙。許是今天沒什麼重要的事情，難得換了休閑裝，純白的T恤，外面套了件灰色外套，袖子挽着，露出手臂。偶爾抬手吸一口煙，吐出的煙霧滯留在車裏一時出不來，朦朧的煙霧遮住他大半張臉。
只依稀能看到他下顎流暢的線條，頭倚在座椅靠背上，閉目養神。
一看就不像個好人，可廖暖看到他的時候，心跳總會快跳兩下。
愣神也只有兩秒鐘的功夫，廖暖心情轉瞬間愉悅起來，是不是好人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她也不算什麼好人。
又在車內待了片刻，班青尺才出現在視野中。他從樓上匆匆跑下來，站在單元門口向四周看。皺着眉，神色比進去時還要嚴肅。他站在原地看了三四秒，才回頭向後招招手，接着，拎着行李箱的女人跑了出來。
雖然做了偽裝，但在調查局工作這麼多年也不是吃素的，這又是林彎家樓下，廖暖和喬宇澤都認的出來眼前的女人的是林彎。林彎匆匆上了班青尺的車。
喬宇澤立刻發動車子想跟上去，廖暖攔住他。迅速解開安全帶，一邊開車門一邊道：“恐怕是要跑，你跟着吧，我去清掃下障礙，不然……恐怕不會那麼順利。”
喬宇澤心思又是一沉，偏頭，朝沈言珩看去。
知道廖暖的話是什麼意思，也知道她這麼做的確是為了工作，可……
喬宇澤閉了閉眼。
現在這種時候，不能再顧着自己這點私事，案子重要。
他點頭說了好。
廖暖下車時，班青尺和林彎都已經上了車，輕手輕腳關好門，廖暖迅速穿過小路，小步跑到沈言珩車旁，直接拉開副駕駛的門，上車。
沈言珩本已發動了車子，剛要掛擋，車子忽然下沉了一下。
扭頭，看着自覺坐上來的……廖暖。
沈言珩：……
雖然知道一定有探員監視林彎，但他怎麼也沒想到監視林彎的人就是廖暖。還真巧？巧到沈言珩頭疼。
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廖暖。
很好，這個女人……她完全沒有下車的意思！
算你厲害。
扶了扶額，直接伸手去拿手機，另一邊的兩輛車已經開了出去。
沈言珩也沒理廖暖，低頭迅速點了幾下手機屏幕，然後放到耳邊。看起來是要給誰打電話。
廖暖瞅準時機，手猛然向沈言珩的手機伸去，沈言珩沒料到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下意識伸手一擋，另一手夾着的煙抖了一下，煙灰落到廖暖手上，廖暖縮了下手。
沈言珩黑眸微瞪，掐滅煙頭丟掉窗外，空出的手控制住亂動的廖暖。
他空出手扔煙頭的時候，手機被壓在自己身上的廖暖搶走了。
就這麼一瞬間的事，廖暖將沈言珩的手機搶到手，舒口氣，老老實實的不動了。
確切的說，是動不了。
她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姿勢。方才一心想搶手機，避免沈言珩偏袒林彎壞了喬宇澤的事，便沒顧得上什麼行動是否得體。現在回頭看看……那是相當的不得體，她人幾乎是全壓在沈言珩身上。
全壓在……？
車還在突突的響，沈言珩舉着雙手往後靠，低頭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看的出來，嘴角在微微抽動。
他舉起雙手倒不是投降的姿勢，而是廖暖現在……手還順便攬着他的脖子。胸部以下，和他結實的身體親密接觸，衣服上流連着淡淡花香，很清淡，許是洗衣服的味道。
沈言珩難得直接表達出自己的無奈。
廖暖有點凌亂。
抱着他的脖子，抬頭與他對視三四秒，硬是沒想到自己此時該做些什麼。
盯着他的黑眸靜默了大半晌，她收了手，擠出笑容沖他擺手：“嗨，好久不見。”
沈言珩：……
徹底沒脾氣了。
沈言珩保持着舉手的動作，聲音冷硬：“昨天送你回家的是鬼？”
廖暖：“……這樣啊，那還挺可怕的。”
沈言珩：……
心臟，他的心臟。
班青尺和喬宇澤的車消失在街頭拐角。沈言珩也總算明白，這個女人是來幹什麼的。
伸手去搶她攥着的手機。
廖暖反應也不慢，見沈言珩來搶，立刻往後退。腿被擋卡了一下，又碰到昨晚淤青的地方，生疼。她捂着手機坐回副駕駛上。
很認真：“你再搶我就扔衣服里了。”
沈言珩伸過來的手僵在空中。
下意識往女人的某部一瞟，方才與她接觸過的地方反倒火熱起來。
心臟“砰砰”跳了兩秒，他閉上眼。
媽的，要被氣死了。
見沈言珩扶額闔眼不語，廖暖唇角微微揚了揚。順手將沈言珩的手機塞進自己的口袋，扭頭笑眯眯道：“你知道的，我為什麼不能把手機給你。”
她看着他，頓了頓，“林彎拎了行李箱，班青尺又特意來接她，估計是想溜走。”
廖暖看了眼手錶，回想了下機場火車站的時刻表，繼續道，“林彎老家在獻城，現在是下午一點，兩點十五有一輛去獻城的火車。喬隊一定會將他們在火車站攔下，你現在是想給你那幫兄弟打電話，攔住調查局的車吧？”
沈言珩嘆口氣，沒心思再和廖暖拌嘴，她不給他手機，他便直接起火。
方才爭搶手機時，火熄了。
眼見着沈言珩要開車走，廖暖一把握住方向盤，沈言珩忍無可忍的看去，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發。
廖暖神色更認真：“要開嗎，和我一起上天玩玩？”
握着方向盤的手漸漸用力。他眼中生出怒意，臉色緊繃，盯着她的眼睛一動不動。心中壓的火已經按不下去。
其實上學那會，沈言珩也是個小有名氣的名人。廖暖與他不在同一所學校，甚至沈言珩上高中時，廖暖還只是初中生而已。但晉城小，混着的就那麼幾個人，學生口耳相傳都聽說過沈言珩的名字。
在學生心目中，壞孩子的定義和老師家長心中的定義並不一樣。以廖暖為首的這類人就覺得，有的壞孩子其實比所謂的好孩子更重情義。
因此沈言珩身上各種標籤一貼，小女生都喜歡悄悄遐想了一番。時間或長或短。
比如廖暖，那時她不知道沈言珩的名字，也不知道同學們口中張揚的高中生就是那日救了她的人，但她還是打心底里喜歡這樣的人。
廖暖想，她真不算是一個好人，徒披着調查局探員的外衣。
想到過去種種，廖暖眼中又生出暖意，笑容也柔和許多。
沈言珩心裏的火氣硬生生被廖暖給柔沒了。
這個女人，現在是什麼情況，她還在那笑？笑？！
心裏氣，對着廖暖又不知怎麼發泄，最後手一松，狠狠的砸了下方向盤。腳也跺了下離合。
車身明顯抖了一下。
廖暖抓住右上方的把手：“……那個，你砸車沒問題，先把手剎拉上。”
沈言珩：……
有廖暖在的地方，他可以不用說話。
因為怎麼說怎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