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骨都府 烽煙再起(一)
自從鴛鴦銅鎖的消息在江湖上散佈后,漢朝武林桃花金剛派掌門人宇文蒙就得到了訊息,他在骨都府生活多年,知道在匈奴國,赫連世家只有赫連托一門富貴顯赫,其他赫連姓氏,均屬赫連托的親眷,靠着赫連托在匈奴依存,
他猜想這個赫連雪與赫連托一定關係親密,赫連托曾與拓跋輝交情不錯,鴛鴦銅鎖在赫連托之手的可能性最大,他在骨都府時,赫連托尚未娶妻,按年齡算赫連雪應在他還沒離開骨都府時就出生了,可是、、、、、、思索再三,宇文蒙轉過身來,對手下親信問道:“有沒有打聽到赫連雪如今身在何處?”親信俯身,低頭回答道:“回掌門,傳言赫連雪正在匈奴國骨都府苦練鴛鴦銅鎖的絕學武功。”
宇文蒙目光變冷,手“啪”的一聲拍到桌子上,立即下去一個大坑,隨後說道:“果真在赫連託身邊,給我備馬,我要去匈奴國!”話音剛落,一個練武打扮,十六七歲,容貌俊麗的女孩子跑了過來,有些任性的叫道:“爹,我也要去。”
宇文蒙抬頭一看是自己的女兒宇文飛燕,臉立即沉下來,說道:“爹,是去辦正事,你在家好好習武。”宇文飛燕任性的拉着宇文蒙的胳膊叫道:“不嘛,不嘛,我非要去!”宇文蒙性情雖然陰冷,可對這個女兒還是非常疼愛的,聽見女兒有似撒嬌的口氣,心腸便柔軟下來,立即滿臉笑容,隨口應道:“好!好!好!跟我一起去。”
當日,父女倆即帶好盤纏,出門飛身上馬,一路快馬加鞭,風餐露宿,幾天功夫,趕到了匈奴國,時隔十五年,宇文蒙再次來到匈奴大漠,他也想起了赫連錦顏,想起了骨都府,但是,瞬間卻又忘記。
這父女來到匈奴國都康居,進城之後,牽着馬匹徒步向前,來來往往的行人,與街頭叫賣的生意人,相伴至此,頗有一番繁華,父倆來到一家當街而立的酒家,抬頭望去,酒家左手豎著一個金子牌匾,上面寫着“漠北客棧”四個大字,一陣陣人的嘈雜聲與鍋碗瓢盆刀勺之聲從裏面傳出,甚是熱鬧。
宇文蒙父女倆拴好馬,進得酒家,見跑堂的過來,點了幾個小菜,要了一壺酒,半斤牛肉,便低頭吃起飯來。宇文飛燕第一次來匈奴,看見每一個匈奴人都覺得好玩,一會兒說:“爹,你看他們穿的,真笨!”
一會兒又說:“爹,他們說的什麼嘰哩哇啦的,我都聽不懂。”聽見宇文飛燕不停的牢騷,宇文蒙嚴肅認真的說道:“如果你在亂說話,就不要跟我去了!”聽爹爹這麼一說,宇文飛燕大氣不敢出,規規矩矩的吃飯了。
在他們左手邊的桌子旁,坐着一個年輕人,環顧了一下四周,目光忽地在宇文蒙臉上閃了閃,宇文蒙見此人樣貌英俊,唇若櫻丹,齒如白玉,身材略高,風度翩翩,二十來歲,濃眉大眼,神情泰然,目光剛毅有力,身穿深藍色緞子外場,腰間佩劍,環顧之時,英姿颯爽。宇文蒙暗暗讚歎道:“好一個美男子!天下無雙。”
只見那年輕人的桌子上,放着一盤燒雞,一壺酒,邊吃邊喝,看似十分自在與愜意。
宇文蒙仔細看向這個年輕人,忽覺得自己為尋找鴛鴦銅鎖來匈奴的,有心尋個幫手。父女吃完飯,跑堂的過來,宇文蒙隨即問道:“我要三間客房,那位小兄弟的客房和酒菜也都算在我帳上。”
那位年輕人聽見宇文蒙的話,抬頭望向他,點點頭也不說話,繼續吃喝。跑堂的滿臉堆笑說道:“有,有,有,您樓上請。”說著,將宇文蒙父女讓進了二樓。
一會兒,那個年輕人吃飯後,跟着跑堂的上了二樓的客房,進屋之後,這個年輕人也不掌燈,也不脫衣,而是坐在床上進行內功打坐,他旁邊住的就是宇文蒙跟宇文飛燕父女二人,宇文飛燕安靜不下來,又去找父親宇文蒙,進屋之後,她就跟父親宇文蒙說道:“爹,那把鴛鴦銅鎖有什麼好玩的?”
宇文蒙正在尋思着如何打探鴛鴦銅鎖的下落,聽女兒宇文飛燕問起,隨即關好窗戶說道:“鴛鴦銅鎖的事你就不要打聽了,我今晚出去,你在客棧好好睡覺,哪也不許去。”
宇文飛燕很不高興,有些懊惱的說:“出去,也不帶我!”宇文蒙看了看她說道:“我是去夜探骨都府,那戒備森嚴,以防萬一,你不能去。”宇文飛燕拉着父親的手臂說道:“爹,我在外面,也好有個照應,讓我去好不好?”宇文蒙一甩手臂,嚴生厲色的命令道:“趕緊回房睡覺去!”宇文飛燕沒辦法,很不情願的回房去了。
坐在隔壁床上打坐的那個年輕人,聽見了他們這番談話,他也是為此鴛鴦銅鎖而來,正打算今晚夜探骨都府,聽見宇文蒙父女的交談,睜大了眼睛,換好夜行衣,收拾完畢,聽見宇文蒙出門后,他緊隨其後,因為對骨都府地形不熟,他就跟在宇文蒙後面保持一定距離不被發現。
宇文蒙只用輕紗罩面,出了客棧,四下瞧瞧,然後施展輕功,一路直奔骨都府而去。他對骨都府地形環境比較熟悉,蹲在房頂觀察了一會兒,見四下無人,他縱身躍下,雙腳踮地,穩穩落在院子中,曲曲折折繞了一會兒圈子,來到了一個亮着燈的屋子前,宇文蒙停住腳步而後慢慢移到窗前,從窗縫往裏瞧。
只見赫連托正對着一幅掛在牆上的畫像微微含笑。宇文蒙從窗縫仔細瞧去,畫像上是一個漢朝的女子,長得容貌秀美,天姿絕色。宇文蒙在骨都府時見赫連托來過此間屋子,但是,作為骨都府護衛家兵,這間屋子沒有一個人來過,裏面究竟放的是什麼,誰也不知道。
這是赫連託命令禁止的地方,當初,他不明白也不清楚,今晚看見這幅畫像,他心想:“究竟這畫中女子是什麼人,為何這幅畫像會掛在這裏,而不讓任何人知曉呢?”想到此,宇文蒙繼續觀看。
這時,赫連托往畫像跟前走得更近了,含笑半晌,他對着畫像說道:“潔蘭公主,漢朝和親,你本是我赫連托的人,怎麼就偏偏落到左賢王欒提諾手裏?”宇文蒙疑惑半晌,他不知道漢朝和親的潔蘭公主,但是,他對匈奴兵變后,赫連托脅天子令諸侯有所耳聞,單于欒提車居兒,成了一個無實權的君主,此後左賢王獨自擁有匈奴國東部的管轄權,與赫連托平起平坐。
宇文蒙離開骨都府以後,一直在桃花金剛派勤習武功,后得到掌門及派中弟子信任,在掌門退隱之後,榮升為掌門之位,對漢朝與匈奴之間的一些事情並不了解,但也聽說過赫連托與左賢王之間的矛盾。
宇文蒙觀察了一會兒赫連托,他決定暫時離開這裏,去偷偷看看赫連錦顏的情況。他雙腳踮地,運用輕功躍身上房,然後直奔赫連錦顏居住的廂房而來。
此時的赫連錦顏未睡,在房間裏踱來踱去,思索着:“叔父這樣設計鴛鴦銅鎖的消息,會害了雪兒,我該怎麼辦,怎麼辦?”他在室內走了幾個圈,想着想着,竟慢慢走出屋子,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寧月軒門前。宇文蒙剛剛來到廂房,見到赫連錦顏從廂房走出來慢慢往後門走去,他就一路跟隨。
赫連錦顏走到寧月軒的月亮門,腳步嘎然而止,然後,又快步走回了自己屋內,趕緊熄燈,手握劍柄身子貼在牆上,此時的赫連錦顏已經發現有人跟蹤自己,他想:“既然來到骨都府,一定是奔着鴛鴦銅鎖來的。”
宇文蒙跟蹤赫連錦顏回到廂房發現熄燈了,他立即縱身躍下,貼近赫連錦顏的屋子,正當手欲撬開窗縫時,赫連錦顏從屋內衝出,舉劍刺向宇文蒙,然後提左腳踢了過去,宇文蒙急閃身,躲過赫連錦顏這一劍,家兵們聽見聲音,提着燈跑了過來,赫連錦顏借火光,凝視着宇文蒙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何夜闖骨都府?”
宇文蒙也不搭話,直接使出獨門功夫,左掌劈向赫連錦顏胸口,右掌再出斜劈臉頰,不待赫連錦顏躲開,抬左腿躬右腿,踢向赫連錦顏的小腹,赫連錦顏右腿後撤,身子一閃,退避一旁,之後轉身舉劍再出,宇文蒙閃身後退,赫連錦顏隨即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宇文蒙說道:“少廢話,究竟赫連雪在哪?”赫連錦顏聽到聲音很熟悉,感覺像宇文蒙,當下喝道:“你是不是宇文蒙?”宇文蒙說道:“不錯,你還記得我!”
此時,何連托已經帶人趕到,聽聞宇文蒙幾個字,他大聲喝道:“把宇文蒙這個畜牲給我拿下。”眾家兵團團圍住宇文蒙,隨着一聲令下:“放箭。”嗖、嗖、嗖冷箭齊發,宇文蒙運用輕功左躲右閃,但還是有一隻劍射在了他的右臂膀上。
赫連托當下張開雙臂,亮出雙劍,刺向宇文蒙,忽然,一個黑影出現,正是跟蹤宇文蒙來骨都府的那位年輕人,他擋住托赫連托的雙劍,轉身對宇文蒙說:“快走!”那位年輕人一轉身,雙劍在腕,轉手一個“蓮花開路”,再接着一個“蓮台疾步”,
赫連托只感到雙臂發麻,趕緊收臂變招,沒被這位年輕人刺中。這一來他心中大驚,這麼個年輕人,居然使出的是拓跋輝的四十九路天禪劍法,不但劍法精湛,而且變換之快,只在拓跋輝之上不在拓跋輝之下,雖然他見拓跋輝煉習過這門絕學劍法,也知道是從鴛鴦銅鎖里的騎射武學步法演變而來,但他還從未真正見識過煉到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
這個年輕人一出手,赫連托不住驚訝,隨口問道:“你師傅是誰?”那位年輕人也不回道他的問話,而是賣關子說道:“我生來既會武藝。”
赫連托不知他什麼來頭,心裏沒底,但仍然厲聲喝道:“你究竟是什麼人?”那個年輕人也不答話,雙劍生風,招式巧妙,跟赫連托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