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燕巢禁 寧月幽香
儘管赫連托得到了匈奴國的兵權,但他仍然有一事,不能放棄,那就是李陵留下的鴛鴦銅鎖,幾次盤問之後,可以肯定伊茹拉不知道鴛鴦銅鎖的下落。
這次賞賜之後,他決定安排伊茹拉和拓跋輝的女兒住在骨都府別院寧月軒,這個別院與其他院落隔開,無人居住,異常安寧,專門設有月亮門,故名寧月軒,為了尋找鴛鴦銅鎖,赫連托派專人看守監視這母女倆,除了赫連錦顏外,其他人一概不許進入寧月軒,這裏就成了骨都府的禁地。
一日,赫連托在書房堂屋練劍,煉到最後,有一招是“秋燕南飛”卻怎麼也煉不下去了,他收起劍轉身走向寧月軒,看門的人看見赫連托趕緊躬身施禮,赫連托也不說話,隨即進入寧月軒,
伊茹拉正在給三歲的女兒拓跋雪縫製衣服,一邊想着女兒,一邊想着拓跋輝和另一個孩兒,一不小心,就刺到了自己的手:“哎呦!”她趕緊用另一個手指按住被刺疼的手指,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若有所思。
這時,赫連托的一隻大手伸過來,抓住了伊茹拉被刺痛的手指,輕聲安慰道:“孩子的衣服,就讓女僕們去做,你有空多休息,我會常來看你。”伊茹拉抬頭看見是赫連托,趕緊往回抽手,可是赫連托抓得太緊,一時間,伊茹拉沒有抽回手,心裏怦怦亂跳,臉上一紅,身子往後退縮着說道:“骨都侯!”說完這句話,
伊茹拉仍然往回抽手,赫連托開始抓住的是伊茹拉的手指,當他看見伊茹拉俊美的容貌,隨即抓住了伊茹拉整個手,嘴角掛笑,面露喜色說道:“做我的連托的居次,一定可以為拓跋將軍洗清罪名,雪兒也可以有個家!”伊茹拉一時有些驚呆,畢竟赫連托說的也是實情,但想到拓跋輝生死未明,用了大力氣抽回了手,後退幾步說道:“骨都侯不可,將軍生死未明、、、、、、”隨後低下了頭。
赫連托再次近前,想拉住伊茹拉的手,伊茹拉隨即往後躲,身子最後貼到了牆上,這一次是無處可躲了,伊茹拉無奈又驚恐,但赫連托也並沒有大的冒犯,近身過來,輕撫着伊茹拉的秀髮微笑說道:“以你這般容貌,不做我赫連托的居次太可惜了。”然後轉身走到門口,慢慢回身對伊茹拉說道:“你準備一下,我會安排的。”說完,赫連托隨手關門離開了寧月軒。
而這一切,都被躲在窗外的赫連錦顏聽到看見了。他剛剛趕來為伊茹拉送一盒點心,正欲推門進去,聽見叔父赫連托的聲音,趕緊閃身在牆角處的一扇窗戶下。
望着叔父走出寧月軒的背影,赫連錦顏長嘆一聲,他把拿在手裏的點心盒扔到地上,正準備離去,忽然伊茹拉出現,彎下身去,揀起了點心盒,淡然略帶哀愁的問道:“這個!是給我的?”
赫連錦顏點點頭,輕輕嘆了口氣,伊茹拉見他點頭嘆氣,然後溫婉的說道:“既然是給我的,就不要扔了。”聽見伊茹拉這樣說,赫連錦顏不知為何心中有些歡喜,但又憂愁起來,忙說道:“叔父過來,會誤會的!”聽聞此話,伊茹拉有些愁容,但仍然流露出一些欣喜道:“他不會誤會,你進來坐坐吧!”赫連錦顏點點頭隨着伊茹拉進入屋內。
二人坐下相對無語,伊茹拉打破平靜問道:“赫連護衛,剛剛聽到骨都侯的話了?”赫連錦顏點頭不語,沉默了一下,他問道:“居次,是如何考慮的?”
伊茹拉表情無奈,凝視着赫連錦顏說道:“我想我也只能做骨都侯的居次,才能為將軍洗清罪名!”赫連錦顏起身,目視前方,手握劍柄,轉身就走,到門口時他忽然說道:“如果不能吃,就把那盒點心扔了吧!”然後走出去,伊茹拉起身追出來,說道:“不能吃,我也要留着!”
聽見這句話,赫連錦顏在院中停住了腳步,但是沒有回頭,之後,這一次卻是真的大踏步離開了寧月軒,伊茹拉的身影在他後面變得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直到看不見、、、、、、
兩個月後,伊茹拉成了骨都侯赫連托的妻子,雖然有許多的不情願,可是,伊茹拉為了洗清拓跋輝的罪名,為了小女兒,為了尋找另一個孩兒,她只能如此。
拓跋輝的女兒拓跋雪稱赫連托為相父,半年後,拓跋輝謀反的罪名得以昭雪,伊茹拉因過度思念另一個孩兒和拓跋輝,憂鬱成疾,疾病纏身,她知道自己將不久於人世,特意將赫連錦顏叫了過來。
某天,赫連錦顏正在後院落練劍,接到骨都侯居次身邊女僕的口信,趕緊趕去看望伊茹拉,他一進門,就望見床上臉色蒼白的伊茹拉,走過去躬身施禮道:“不知骨都居次傳喚錦顏有什麼急事?”伊茹拉一邊咳一邊輕輕坐起來,說道:“骨都侯今天上朝去了,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說著,伊茹拉慢慢喘了口氣,女僕過來趕緊扶她躺下,稍緩了一會兒,伊茹拉強打精神說:“大護衛,我知道你為人正直,我的女兒就拜託你了,還有、還有、、、、、、”後來伊茹拉就不能大聲說話了,赫連錦顏只能把耳朵貼在她嘴邊才能聽得清楚,只見赫連錦顏不住的點頭答應着、、、、、、
晌午時分,赫連托回來,伊茹拉已經人事不知,忽然又清醒過來,撫摸着三歲女兒拓跋雪的臉頰說道:“相父交待的事都要去做,要聽相父的話、、、、、、”
拓跋雪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流着淚,天真的應允道:“知道了,阿母!”伊茹拉的手忽然從拓跋雪的臉上滑落下來,離開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