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結局(下)

58.結局(下)

巴啦啦小魔仙,隨身變,一個小時解除魔法后,正文可見!想起整個公寓只有一間卧室,連客卧都沒有,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住了他的房子,還睡了他的床,頓時覺得莫名羞恥。

二十二歲才情竇初開的偽少女,臉紅了。

那時候她還是對被追沒什麼概念,她十六歲認識這個男人,一年能見一兩次面,近兩年因為景萱的緣故,見面尤其頻繁,他對她一如既往的紳士禮貌。

而這次跟她說,“我們交往試試吧!”的時候,安安對交往的定義還停留在大學舍友每天和男朋友一起吃飯逛街發語音吵架的理解上。

偽少女對這些並不敏感,甚至稱得上是遲鈍,她只是在糾結住在別人家裏這樣的事不好,打電話給景萱,對方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笑道,“萬惡的資本家第一次冒着賠個底兒掉的風險去投資自己最不看好的愛情,而且不計成本,多麼振奮人心的消息,讓他好好發揮嘍!”說完鄭重其事地跟她說:“安安,公允地說,我哥是個值得託付的人,我不是偏袒他,我就是覺得你可以給他一個機會,真的!”

安安也知道啊,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可是重點難道不是她不夠好嗎?

安安第三次回公寓是去拿戶口本,她今天要去扯證了,一個從來沒有過家庭而且心理年齡極小的人,完全還不能通透地體會婚姻的意義,領證對她來說就是兩個人可以光明正大住在一起並且得到祝福,不會被人指指點點。

而如果光明正大住一起的對象是景博軒的話,她是不排斥的。

僅此而已!

她的戶口本在十四歲之前在庄爺爺戶口上,十四歲時候庄爺爺去世后,戶口本上就只剩她自己了。

她摸着戶口本的時候,想起大學舍友和男朋友在一起的時候請全宿舍人去吃料理,說幸福要分享才能加倍。

她能分享給誰呢?

最想分享的是爺爺,可是爺爺不在了。

或者是思妍和小庄,再或者是導師,她想了想,決定先不說。

因為她自己都還沒能消化!

有種對方會隨時覺得自己看錯眼隨時反悔的錯覺。

景博軒在樓下等她,保安踩在自平衡車上結對巡邏,路過的時候和他打招呼,“景先生好,您回來了?”

公司剛剛建立的時候,他常住在這裏,離公司只有十分鐘的車程,保安都認得他。

這一片都被他買下來了,用來做員工房,公司高層和中層也大多都在這裏有住處。

他淡淡地點頭,“嗯”了聲,抬頭看見走過來的安安,她穿了一件紅色的裙子,剛剛在商場挑的,她穿紅色還是挺好看的,襯得皮膚格外細膩白皙。

他靠在車上,看她一步一步走過來,在放她進去之前,他攬過她的腰,把她扣在懷裏,翻身將她壓在了車上,做了剛剛在片場就想做的事——低頭吻了上去!

趕過來給安安送包和包里的身份證的三木兄在很遠處停下了腳,目睹了全過程,第一次覺得總裁這種生物充滿了人情味,他也是個普通的男人,也會在情動時摟着自己的女朋友抵在車身親吻。

然後他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瘋狂刷屏朋友圈,內容是:啊啊啊卧槽啊啊啊!

毫無內容,於是十五秒后他收到了來自同事親切的評論:瘋狗!

他翻了個白眼,莫名得意的回復:我看到了總裁狼性的一面!

那邊,景博軒的舌尖掃過安安的上頜,深入,輾轉,攻城略地,安安手指緊緊攥着他的衣角,感覺剛剛平穩的心跳,立馬又直奔二百了。

過了好久,安安已經嚴重缺氧到大腦神志不清了,他放開她的時候,她只覺得舌頭是麻的,仰着臉看着他調笑的眼神,才慢慢清醒過來,大口大口地喘氣。

他揉她的腦袋,輕緩地笑。

放了假又被使喚的三木兄趁着這空當目不斜視面無表情地遞了安安的包過來,安安接過來抓在手上,然後道謝,整個人都是懵的。

三木兄很快就離開了,安安飄着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然後一路上都暈暈乎乎的,像是被灌了酒,大地在輕微旋轉,帶着莫可名狀的神奇光暈。

一路上兩個人只講了幾句話。

安安鼓了好大的勇氣問:“為什麼是我?”問完覺得矯情,低着頭沉默了。

景博軒看了她一眼:“為什麼這麼問,不信任我,還是不相信自己?”

安安老實回答,“有點兒害怕!”

有片刻的沉默,他認真地說:“我不喜歡不熟悉的人在我眼前晃,而且有很強的防備心,很難相信別人,談戀愛對我來說是件多餘而耗費心力的事情,而你是個例外。”他說,“抱歉沒有按正常的程序來,但你相信我,我很確定,也會讓你確定。”

從她還可以稱之為孩子的時候,他就認識了她,最初是好奇,然後是同情,最後演變成一種複雜的情緒,知道她要離開會覺得心臟發空。

會忍不住動用些非常規手段哄她回來。

會突然想和她生活在一起,一輩子那種。

這在他過往三十年的生涯中,從未有過。

如果一定要結婚,他希望是她。

只是她!

所以,請不要不安!

今天大約是個好日子,民政局有不少人,安安和景博軒進去的時候,吸引了不少目光。

一個很英俊的年輕男人,和一個長相乖巧的小女孩,這組合看起來分外惹眼。

有女人悄悄對老公說,“那姑娘身上的衣服和腳下的鞋加起來,是你一年的工資!”她嘀咕了聲,“長相也一般啊,怎麼這麼好命,這男人一看就是個有錢人!”

那老公把目光挪過去看了一眼,“嘖,男人嘛,誰不喜歡年輕小姑娘,二十多歲,又水又嫩!”

女人瞪了他一眼,他立馬改口,“當然我是個例外,我就喜歡你這種成熟的!”

旁邊的另一對兒趴在一起咬耳朵,“嘔,說話真臟,怎麼就不行人是相愛才在一起的啊,你看那男人,進來就一直牽着女孩的手,都沒鬆開過。”

他們說什麼,安安是聽不見了,景博軒這個大長腿,走起路來,安安只能用飛的速度來跟。

走的氣喘吁吁,面色潮紅。

等他終於發現的時候,笑着用大手按了按她的頭頂,“跟不上不會說話,嗯?”

他一聲嗯,嗯得安安整個人骨頭都酥了,她這會兒真能體會到少女出嫁那種明明興奮到不行卻還矜持着,暗暗一個人悸動戰慄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的糾結感覺了。

她這會兒是真的緊張了,緊張地想出去跑個八百米,或者躺在地上打個滾,看着大廳人來人往,手都是抖的,她的戶口本上,很快就不會只有自己一個人了。

這感覺有點兒奇妙。

流程並不複雜,複印身份證和戶口本複印件,填資料,照相。哦,這之前還被要求做了婚檢。被他拒絕了,他說,“沒有必要!”不知道是對自己太自信,還是對她太放心。

又或者是,根本不在意?

安安一路跟在他的身後,一步一步去做,大腦卻幾乎沒有意識,是空白的。

發證的時候,倒是清醒了那麼一瞬。

頒證員對着兩個人先笑着說了聲恭喜,然後開始公事公辦地說:“我是A市民政局頒證員林浩,很高興能為二位頒髮結婚證。今天是個神聖的日子,請二位鄭重回答我的問題:請問你們是自願結婚嗎”

景博軒握着安安的手,輕輕揉捏,沒有猶豫地說:“是!”

安安看了他一眼,聽他說這個字的時候,一顆燥亂的心忽然安定下來,她點點頭,鄭重地說:“是!”

頒證員輕笑了下:“請二位面對莊嚴的國旗和國徽,一起宣讀《結婚誓言》。”

兩個人轉身,站在國旗和國徽下的時候,的確有一種肅穆的莊重,安安仰着臉看他,覺得在天上飄來飄去的自己,好像在某一刻落了地,她原本怕自己摔慘了,而他穩穩接住了她。

安安聽見自己的聲音,嗓音輕軟,和他沉穩的聲音交疊在一起,像群山環抱着河流,融為一體,不可分割。

————

我們自願結為夫妻

從今天開始

我們將共同肩負起婚姻賦予我們的責任和義務:

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愛,互信互勉,互諒互讓,相濡以沫,鍾愛一生!

今後

無論順境還是逆境

無論富有還是貧窮

無論健康還是疾病

無論青春還是年老

我們都風雨同舟

患難與共

同甘共苦

成為終生的伴侶

我們要堅守今天的誓言

我們一定能夠堅守今天的誓言

————

他一字一句,說的很認真,有那麼一刻,安安覺得相濡以沫,鍾愛一生這樣的詞帶着神聖的光環。

安安默默在心裏說:餘生啊,請牽我的手,我也會緊緊握着你!

從民政局出來,安安摩挲着無名指上的戒指,捧着紅色的本子,第N次翻開看裏面兩個緊挨着的人,照片上,安安笑得有些傻,眼睛微微眯着,景博軒的頭微微側向她這邊,唇角的笑淺淡而迷人。

這是她和景博軒的結婚證!

她,和景博軒的!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覺得裏面蹦噠得太激烈了。

“景太太,今後多指教!”他按着她的肩,叫了一聲,唇角是如釋重負的微笑,事實上他自己也有些緊張,不然也不會忘記和她核對證件,直接拉她出來,聽見她說自己沒帶身份證和戶口本的時候,他心慌了那麼一瞬。

已經拖的夠久了,他等不了了。

遲則生變四個字像是雜生的野草在腦海瘋狂蔓延。

他也並不是很篤定她會跟他去領證,所以心虛。

而心虛這種東西,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了。

安安抬頭看他,表情迷茫,然後後知後覺地因為那句“景太太”臉紅。

景博軒忍不住笑了下,扣着她的後頸低頭在她唇角輕啄。

“蕭影的助理工作別做了,我去跟她說。你搬去我那兒住,嗯?”

又嗯,安安骨頭都軟了,最後勉強保持理智,“半途而廢不好,至少要等到蕭影姐……”

說到這裏的時候,景博軒伸出拇指按在她唇上,堵上了她的話,“她叫我小叔,你叫她姐,像什麼話?”

安安臉騰地燒了起來,立馬改口,“等……等我把這個組跟完,或者等蕭影找到合適的新助理再說好嗎?然後我再搬。你住的地方太惹眼了。”

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圈了一大片地建別墅,除了他估計沒別的人能幹出這事了。

她又討好似的補充了句,“蕭影還有差不多一個半月就殺青了,小庄不喜歡我半途而廢,我不想再做一半就丟棄了。”

“小庄?”

安安低下頭,“就是庄衍,我小時候是庄爺爺帶大的,小庄就像我親弟弟。”

景博軒想起來了,說,“你們長得很像。”那天討論會的時候他盯着庄衍的照片看了許久,覺得哪裏有很強的熟悉感,後來才發現,兩個人長得很像。

安安勉強露出一個笑,從小到大,她最怕聽到這句話了,她“嗯”了一聲,“巧合,以前還被小庄媽媽誤會過,所以我六歲就搬出莊家老宅自己住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語死很平淡,但眼裏的落寞還是很清晰的,他大約能猜到是什麼事,大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以後有我!”

安安蹭了蹭他的手,露出一個傻氣的笑,“不許反悔啊!”

嗯,所以這是兩個願望都落空了!

很好!他竟不忍反駁。

於是景總把再次曠工的安安送了回去,感覺自己圈養回來的小白兔還沒捂熱呢,就這麼被人抱走了。

到底是不甘心,於是瘋起來的景總,在快到影視城的時候,強行掉頭了,“明天送你回去,新婚之夜,不能荒廢了。”

姜寒嚴肅臉,別人都以為影帝這要是教訓自己小太太了,連景萱自己都覺得是,氣勢頓時弱了大半,然後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結果姜寒把她扯進懷裏,像哄孩子似的拍了拍她的背,“都怪我,以後我自己貼標籤,就說姜寒的所有權已被景萱全權買斷,如有染指,後果自負,好不好?”

景萱愣了下,然後咧開嘴笑了,嚶嚶嚶着蹭他胸口,主動承認錯誤,然後嘻嘻笑着挽着他胳膊去座位了。

那邊一群吃瓜群眾被強行餵了一波狗糧,白眼都快翻到天花板了。

“最近是怎麼了,到處洋溢着戀愛的酸腐味兒,嘖嘖嘖,牙都酸掉了,你們這些已婚婦男婦女啊!”

“服務員,加兩份苦瓜汁,給兩個老男人敗敗火氣!看看,眼神都快燃起來了。”

兩個老男人之景博軒開口,“不需要,謝謝!我是有媳婦兒的人,敗火用不上苦瓜汁!”

兩個老男人之姜寒開口:“要不都給我吧,老婆大着肚子,再大的火都得強行熄滅,日子苦。”

景萱直接踢了他一腳,“亂講什麼啊是!”

安安自然不敢踢景博軒,於是只能任他在那兒胡扯,自個兒頭低得都快埋在面前的碟子裏了。

之前一直害怕自己不討人喜歡,可現在看來顯然是多餘,一群人逗比得讓人哭笑不得。

顯然,大家給了她足夠的尊重和善意。

景萱過去把禮物給安安戴上,是個手鐲,“小嫂子,感謝你收了我哥這個萬年老光棍,我啊,總怕他單身一輩子沒人要。這人一點兒都不懂浪漫,我今天還想着他鐵定要被拒婚呢,沒想到啊……”景萱臉上一半感慨,一半玩笑,也不知道說得是真是假。

最後又笑說,“他估計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這輩子才遇見你這麼善良的人。”

這句是認真的!

其他人附和,“就是,我們這些五講四美的社會主義好青年都找不到對象,他這面癱加冷淡臉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也能娶到媳婦兒!”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嫂子你放心,我們以後替你看着他,敢有一點兒不軌立馬削了他。”

安安終於把頭抬起來了,囁嚅道:“其實……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她用了兩個很好,不善於夸人的她,那就是表達非常非常好了。

她知道大家這樣說他只是抬高她的身價,其實她都知道的,也謝謝他們的善良。

一整晚忐忑不安的心,徹底安定下來。

一群人倒地,捂着心口,“嫂子,我們在替你撐腰啊,你這護短也是沒誰了。”

“完蛋了,景老大要被慣壞了。”

“以後更無法無天了!”

“吾輩休矣!”

景博軒樂不可支,攬過安安的肩,一副“我有媳婦兒護體”的優越感,睥睨眾人。

安安終於露出一個放鬆的笑容,窩在他懷裏,笑得見牙不見眼。

其餘人也都笑了,一邊兒擠兌景博軒,一邊兒誇他媳婦兒。

他看起來倒是開心的很,彷彿誇的人是他一樣。

……

鬧鬧騰騰到將近十點。

他們這些人平時也見不着,如果不是聽說景博軒突然去扯證太過好奇,今天也難聚起來,要了酒,喝得都有點兒多,一個個只能叫司機來接。

臨走的時候,會所的經理打來電話提醒,說下面有狗仔在堵人,鬼鬼祟祟地,蹲了有些時候了。

大約是剛剛偷偷跟着景萱和姜寒過來的。

景萱嘟嘟囔囔罵了句,吃了點東西不對頭,這會兒一直想吐,這樣子出去被拍到,明天熱搜上准有她的丑照,外加質疑影帝審美的節奏要帶,她索性不走了,喊了人開了間房,扯着姜寒去睡了,打算明兒再走,省得婚禮前再來個頭版頭條膈應人。

蕭影帶着喝醉了的葉紹庭,也要了個房間,鬧着要葉紹庭背她,平日在片場的勞模,頓時變成了嬌滴滴的撒嬌小姑娘。

其他人也哄鬧着不走了,大家一起睡這兒。

安安被餵了不少酒,這會兒暈暈乎乎的,腿軟的幾乎站不住,只覺得天花板在轉啊轉的。

可那張臉卻看不出什麼,模樣倒是挺正常的。

景博軒一手攬着她的腰,哄說,“我們也住下?我也喝了酒,開不了車。”

安安迷惑睜眼,又閉上,八爪魚似地抓着他胳膊,蹭了蹭,輕輕地“哦”了一聲。

不知道是清醒的,還是已經無意識了。

他半抱着她出去,走廊上燈光昏暗,人高的盆栽修剪整齊,在地上投出一小片一小片的陰影。

安安踩着影子往裏走,搖搖晃晃,一蹦一跳的。

然後回過頭,衝著他笑,眼睛晶亮晶亮的,她說:“謝謝啊景先生,你很好,你的朋友也很好,妹妹很好,侄女很好,都很好……”她嘻嘻地笑,“景太太也很好!”

燈光昏暗,只有她的眼睛,亮亮的像是夜空裏的星火,點亮他心中某個隱蔽的角落。

她忽然張開雙臂,“我抱抱你,好不好?”

他笑了笑,終於能確定這丫頭是真醉了,走過去把她圈在懷裏,伏在她耳邊,聲音暗沉地說,“回房間給你抱,怎麼抱都成。”

她迷迷糊糊地“哦”了聲,迷惑問他,“怎麼抱啊?”

他貼在她耳朵邊兒上說:“脫了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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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時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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