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 賠償與談判
“什麼？讓我賠款？搞毛線喲，賠個哪門子的款？”西維亞被突然得知的消息震得一怔，而後哇啦哇啦地叫開抗議，“溫迪大師，我最近可是被菲爾斯禁足了，成天吃了睡，睡了吃，都快成養豬了，nǎ里得空去給你們搞破壞？”
“五天前，你是不是隨同最近的研究資料遞交了一份樣品皿？”溫迪大師臉上的悲憫更加如此之清晰，讓西維亞生出一種極其不詳的預感，所以，她在回答的時候顯得格外地小心——
“這段時間以來，我在研究用魔法陣來複原受死氣污染的土壤……您知道的，亡靈死氣時刻在變異，無法輕易捕捉，所以，我在魔法陣圖中加入了少量特殊定位結構，只不過，可能是由於引導液的配製出現了差錯，導致實驗出現了變異情況——這一切，我都有按照規程進行彙報。”
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白了，既然一切是按照流程走，那麼，在此過程中出現的問題就不應該追究西維亞的責任。
“原本是如此，”溫迪大師的神情並不因此而轉變，“只不過，你這次的意外造成的影響實在是有些太超過了，所以，我們們不得不進行特殊處li。”
西維亞微微側了側頭，作專註狀，問道：“情況究竟嚴重到什麼程度，居然能令您從百忙之中專門抽空過來？”
“樣品皿在‘魔月’的影響下發生變異，滋生大量變異植物，性質類似於‘母株’——存放各地研究分隊成果的庫房中有兩個被污染，目前預估已無搶救復原的價值；清理過程中，起碼有十二名7級職業重傷，其餘的清理費用就更不用說了，”溫迪大師說著，輕輕搖頭感嘆道。“這是十年以來，十方城中發生過的最嚴重的意外事故——西維亞，你如今可當真是聲名遠播了。”
“您說的應該是惡名遠播吧？”西維亞呲着牙露出一個假笑，“不怕您笑話，我得坦白，我現在是窮人，除了七葉等四個契約魔植以及樹衛之外，身無長物，就算想要償還‘樂園’的損失，恐怕也是有心無力啊。”
“十方城此次的損失已經無法用具體數額來估計。所以，自然不會讓你還錢，”溫迪大師抿唇一笑，目帶狡黠。
西維亞抬眼望天兩秒，這才重新注視她：“好吧，我懂了，你們要什麼——是要技術呢，還是要魔植，或者是傳承？嗯……除了這些。我這裏貌似再也沒有什麼東西是你們能看上的了……”
“區里昂山谷，”溫迪大師獅子大開口。
“山谷不是我的，”西維亞想也沒想便搖頭，“它的土地所有權是光明教會的。它的領地權是屬於大樟樹的——雖然大樟樹在睡覺，但暫時也可以算是以大一為首的魔植們在幫它代管，我頂多就是被允許使用其中的部分資源罷了。”
說著，西維亞做了一個鬼臉：“您還是說出實際點的東西吧。這樣，我們們才好繼續商談，不是？”
溫迪大師微微一笑：“最初。是有人提議索要區里昂山谷的，畢竟一株智慧魔植具有的誘惑性是無窮的——如果你同意讓我們們進駐這座山谷並改造它，那麼十年後，這世界上便將又多一個十方城。”
“不可能，”西維亞並沒有被這樣的豪言壯語迷惑，“大樟樹和雙槐龍軒木不同——那隻老龍曾經參與過‘樂園’的初創，對‘樂園’，對你們有着深厚的感情，自然願意出借自己的身體與能量去守護十方城，而大樟樹不同，它更年輕氣盛，同時，也更自我，如果你們當真進行改造，小心大樟樹翻臉，一呼扇把你們通通拍飛都有可能。”
“這是誰告訴你的？”溫迪大師沒想到西維亞對這兩株智慧魔植的了解居然如此透徹，不免驚異——要知道，智慧魔植擁有無與倫比的強悍實力的同時，也擁有各種稀奇古怪的怪脾氣，尋常人等根本近不得身，更不用說與它們交流，了解它們的脾性了。
“你是指老龍還是大樟樹？老龍的話，就是上次——也是我唯一一次經過十方城城門的時候，老龍說的，嗯，當然，我還去圖書館查了一些資料，一起推導的，至於大樟樹嘛，樹衛就是從大樟樹身上分離出來的，自然帶着些大樟樹的脾氣，了解樹衛，自然能在一定程度上了解大樟樹。”
西維亞掰着手指，一是一，二是二地將自己的所知告訴溫迪，而後，忍不住再一次把話題導引回來：“哎，不說這些題外話，你們到底是想要什麼作為補償？如果條件合適，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
溫迪大師這回沒再繞彎子，直接遞過一份文件，大約有近2公分左右的厚度……
西維亞見狀只覺滿頭黑線——“樂園”未免也太貪心了吧，羅列一個補償協議居然能羅列出這麼可觀的厚度！？他們這是想要打劫啊，還是打劫啊，還是打劫啊！
再黑線，該看的還是得看，接過手，一翻開，頓時鬆了半口氣——大量文字說明是對意外破壞事件的描述以及對“樂園”損失的羅列。
既然已經聽溫迪大師大致說過事情的始末，西維亞便沒有耐心繼續看這堆文字，直接翻到最後的補償清單，一溜眼看下去，心中便多少明白了“樂園”的意圖——他們是對她培養的學徒們動心了嘛。
嗯，更準確點說，“樂園”應該是對區里昂山谷中奇特的教學體系以及教學內容感興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感興趣”與西維亞前往東大陸四下招攬學徒的用意很有共鳴啊~
看完清單，將文件捉成團，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左手手心，西維亞一臉為難狀地面對溫迪大師，嘆氣道：“大師，你們可實在是好貪心啊，我費時費力，好不容易才說服了山谷里的這幫子大爺幫我教學生，你們一句話就要全部借用？天底下可沒有這麼好的事情——再說了，光我在這裏同意也沒用啊，魔植們的脾氣你們也了解，執拗起來，除非有更高位的魔植命令，它們也是不會妥協的。”
溫迪大師依舊笑得有如春風拂面，無比親切，無比和藹，只是，這一切表相已經無法迷惑被她坑過不只一次的西維亞了——
“就是因為大家知道事情不容易，這才把它列為重點補償項目嘛，我們們對你有信心，大家都相信，以你的魔植親近度，你一定可以說服他們的，畢竟，教五十個學徒與教五百個學徒，對於它們而言，並沒有多大差別——魔植們對數字概念一向不敏感，不是嗎？”
“您錯了，”西維亞一臉沉痛樣，一字一頓，似乎每吐一字都十分艱難，“大一和小二就是魔植中的異類，它們對數字敏感着咧——只要少了它們一絲一毫的好處，它們都會罷工，您要是不信，自可以去學徒們中間打聽打聽，自從這些魔植任教后，就已經向我要求提工資提了三次！每一次都是翻倍地！有一次沒有及時兌現，這些魔植居然給我全體罷工！丫丫地，太可惡了！”
“噗……”溫迪大師失笑——也不知她是因為西維亞所形容的魔植罷工事件而笑呢，還是因為西維亞那副太過沉痛的表現而失笑，抑或是二者都有吧。
“抱歉，”溫迪大師在西維亞無比悲催眼神的逼迫下輕咳兩聲，致歉，與此同時，微微進行了一點退讓，“好吧，如果魔植們在授課期間要求追漲工資，那麼，這些被追漲的部分，可以由‘樂園’報銷——當然，前提在於，追漲的弧度不能太過分。”
這樣的許諾其實並不是對魔植們的，而是針對西維亞的，畢竟，魔植們得通過西維亞與“樂園”討價還價，魔植們的要求究竟是多少也掌握在西維亞手中，自然是由她說多少便是多少，其它人也無法向魔植們求證，不是嗎？
這樣的條件倒是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西維亞的心頭痛——她剛才的那番悲催憤慨狀可並不全是表演，大一和小二當真是三次要求追漲“工資”，也當真舉行過罷工抗議……
不過，談判嘛，當然不可能只是一兩個會回就結束的，西維亞總要為山谷，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所以，她摸了摸下巴，作出一副勉為其難的表情道：“要不，我向去找大一和小二商量商量，聽聽它們的意思——嗯，如果您願意也是可以一起來的，我想，大一應該會對一位擁有領域的植培師感興趣的。”
溫迪大師聞言，既是好奇，又不免警惕——西維亞總愛劍走偏鋒，經常出一些奇招怪招，讓人在不防備的時候吃點小虧。
西維亞見她警惕起來，難免繼續鼓動：“大一可是准智慧魔植哦，而且，最近發展地越來越妖孽了，您在別處可見不着這樣的魔植，而且，錯過這次機會，也不知道它以後會不會再對某類植培師感興趣哦。”
溫迪大師猶豫再猶豫，最終還是難敵“准智慧魔植”的誘惑，決定隨同西維亞而去——如她所言，魔植們都是隨性而活的生物，誰又知道，下次還是否能擁有這樣近距離jiē觸的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