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給你25個小時

第88章 給你25個小時

蘇晚親自去茶水間給楊振泡了一杯茶,才去會客室。

唐靖幫她推開門,她端着茶走進去,輕輕放到他手旁,喚了一聲,“爺爺。”

楊振抬頭看向她,渾濁的眼睛裏閃着淚花,似感動,似欣慰,“難得,你還願意叫我一聲爺爺。”

“爺爺,永遠都是爺爺。”蘇晚笑了笑,規矩地坐到一旁。

兩個人相對坐着,一陣沉默。

最後是蘇晚先開了口:“爺爺今天來,是為了我跟景然的事吧?”

楊振點點頭,猶豫了很久,問到:“晚晚,你當真要跟景然離婚?不是氣話?”

“是。我很認真。”她看着楊振,抿了抿唇,跟他說,“爺爺先前說過,不慣發生什麼,你都尊重我的。”

楊振聞言,先是一愣,他大概也沒料到蘇晚記着這句話,張了張嘴,“爺爺當然說過,也不會變。只是。你總要告訴爺爺為什麼吧。爺爺知道,你的性子像極了爸媽,死犟,做了決定不會輕易改變。但是你一言不發就要離婚,總要給景然一個理由不是?不然,這對他也不公平,不是嗎?”

“他昨晚上在你住的地方,院子裏淋了一晚上的雨,天亮的時候,我才找人打暈了他給帶回了家,現在還發著燒。有什麼事,是不能兩個人好好講清楚的,你說呢?”

楊振的話,像一雙手掐住她的心臟,緩緩地,不斷收緊,讓她感覺胸口悶悶的,有些難以呼吸。

她輕咳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爺爺,您就當我小氣計較,不識大體吧。”

“是因為辛伊吧?”楊振問到,見她沒有否認,他繼續問,“爺爺讓她住進老宅,你心裏怨過爺爺嗎?”

“老宅是爺爺的,讓誰住自然是爺爺說了算。何況,就算爺爺沒有讓她住進來,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只不過是早晚的事罷了,實際上最終的結果沒有差。”蘇晚輕聲回答,很坦誠,聲音極淡,讓人聽不出什麼情緒,就像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話落,她想了想,微微苦笑了一下,坦言,“如果說怨的話,有吧。我知道爺爺做事,每一個決定,都有您自己的打算和想法。只是,您讓她住進我母親以前的房間,總歸我心裏是不舒服的。”

如果那僅僅是她的房間,她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覺,她在楊家這些年,不過是因為楊景然,她尊敬楊振,也尊重楊孟霖和沈清,但總歸即便她後來嫁給了楊景然,在她的內心深處,她不是楊家人,老宅,不過是一個她居住的地方罷了,並沒有多大的意義。

可是,那個房間,是她母親從小生活的地方,那裏有着她母親一生的痕迹,就是沈清那麼討厭楊歆,也沒有對那個房間做過什麼事。保持那個房間的原樣,是老宅所有人不用說的默契。

然而,有一天,楊振讓人住了進去,甚至一句話都沒有問過她。還是讓邵辛伊,不管是於她,還是於邵辛伊的身份,她都接受不了。邵丹很不喜歡她母親,蘇晚一直都知道,那種不喜歡。比沈清更甚,可以說是厭惡,嫉恨。而邵辛伊,是她的女兒……

沉默了還一會兒,蘇晚低垂着眼眸,輕聲吐出一句:“如果奶奶在,是絕對不會讓人住進我母親的房間的。”

蘇晚的那句“如果奶奶在”,楊振聽后,臉色微微動容,蠕動了一下嘴唇,說:“對不起,是爺爺沒有考慮周全。爺爺回去就讓她搬出來。”

“不用了。”她扯了扯嘴角,就像楊振說的,雖然她知道這些話可能會傷到楊振,但是她仍舊固執地想說明白,“她已經住進去,即便她搬出來,那個房間也不是以前的那個房間了。”

楊振嘆息了一聲,解釋到:“晚晚,如果爺爺說,讓辛伊住進老宅,是為你好,你相不相信爺爺?”

蘇晚抬眸看了看楊振,抿唇沒有回答。

“雖然你不說,但是爺爺知道,其實你心裏一直介意景然在國外跟辛伊的事。可是既然她都已經回國了,何況艾尚跟風越有了合作關係,你不可避免的要面對她。”

楊振也不管她要不要聽,語重心長地說到,“就像你說的,如果景然在乎她,這是早晚的事。爺爺想,在我還有能力,還能控制得住那小子的時候,幫你好好考驗一下他,雖然這件事可能會讓你受委屈,可是,這是最直接簡單有效的辦法不是嗎?你看,即便他們同住屋檐下,景然對辛伊也不為所動,你難道真的看不出,他已經放下了,現在心裏只有你嗎?”

他見蘇晚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便繼續說到,“既然他經得住考驗,當時你堵上你的前程,嫁給他。哪怕他一去國外三年,你也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默默等他回來。你要等的,不就是他回心轉意的那一天嗎?為什麼現在他回頭了,心裏就只裝下你的時候,卻又放棄了呢?”

“爺爺。”蘇晚吞咽了一口唾沫,潤了潤有些發乾的喉嚨,半垂的睫毛輕顫,“我跟景然之間,已經不是您說的那麼簡單的事了。有些想法。有些想法,您可能覺得可以理解,不值一提。而我就比較在意,無法接受。我不知道我這樣說,您能不能懂。”

楊振望着蘇晚淡然的眸子波瀾不驚,最後不得不說到:“就讓是為了奶奶,再給景然一次機會行不行?你知道的,奶奶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們兩個人,相信如果她還在世,也不願意你和景然最後走到這一步的。”

見蘇晚神色有了動容,他趕緊說,“爺爺是過來人,年輕的時候。你奶奶不也和我總鬧矛盾,最後不也過得那麼好么?我是怕,你以後後悔知道嗎?雖然爺爺一把年紀了,這樣說,可能有些不合身份,但是失去心愛的人,那種感覺,爺爺懂。”

“你奶奶走後,我一直都在後悔,為什麼當初答應她陪她種一片向日葵,最後卻是叫了花匠去種,如果我親手給她種下,她會不會開心很多?後來爺爺也一直在想,你奶奶生前一直嚷着要我做一頓吃的給她。只是爺爺拿槍的手,怎麼能去拿菜刀呢!可是早知道,丟臉又如何?不擅長又怎樣?都抵不過她歡喜呀!總比她帶着遺憾離開的強……”

對於奶奶孟蕪,蘇晚一直很感激。不僅是感激從小到大她對自己的照顧;還感激當年所有人反對她爸爸跟媽媽在一起的時候,只有孟蕪一個人選擇支持;更感激孟蕪當年收養了她的母親,她母親生前總說,如果不是孟蕪,恐怕她會像那些可憐的孩子一樣,住在孤兒院,更恐怖的是被人販子販賣。

所以,對於蘇晚而言,孟蕪不管是對她,對她父親,還是對她母親都有莫大的恩情。

蘇晚垂眸思索許久,沒有拒絕,“我會好好想想的。”

見她鬆口,楊振便見好就收,連連點頭。拿起旁邊的拐杖站起來,跟蘇晚說了幾句話后,比較滿意地離開。

楊振走後,蘇晚在會客室坐了許久后才回到辦公室。

另一邊溫爸辦公室。

“溫總,為什麼在蘇蘇這個時候,讓她接手公司?難道您不擔心她身體吃不消嗎?”古諾昨晚上想了很久,一直到今天早上召開董事會,她仍舊還是想不通,於是她忍不住到溫爸辦公室問到。

溫爸在一份文件的最後一頁簽上名字后,抬頭看向古諾,見她滿臉的不解。隱隱的還有些不滿,大概是覺得他壓榨了蘇晚吧。溫爸沒有回答,而是笑着問到:“你覺得晚晚是什麼性格的姑娘?”

完全沒有料到溫爸會這麼問她,古諾想了想說:“恩……看不透她在意什麼,比較固執,認定的事兒做了的決定就不會改變,不管什麼事都埋在心裏,一個人咬牙扛着。”

“既然她習慣一個人默默消化,那你覺得,相比之下,給她放假,讓她一個人胡思亂想的好;還是讓她忙起來,沒有時間去思考的好?”

溫爸一提點,古諾就恍然。對呀,蘇晚現在最缺的就是找到除了楊景然以外需要她努力的事情,當她忙起來了,就沒有那麼多時間傷心了,時間會慢慢地治癒她的傷痛。

“可是溫爸,照着蘇蘇的性格,她肯定是凈身出戶。楊景然還沒有簽字,就不算離婚。現在把蘇蘇推上董事長的位置,離婚的時候凈身出戶,要是楊景然不道德,艾尚豈不是要……”易主。雖然她後面的話沒說出來,但是她想溫爸應該明白。

溫爸又笑了笑,問到:“你覺得這些事我不會為晚晚考慮到?今天,只是讓她接了董事長的位置,實際上。其他的並沒有變。我雖然出示了她手裏的股份,可是她所有的股份都還在我這裏,屬於她的東西,誰也拿不走。”

聞言,古諾訕訕地笑了笑,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脖子,臉紅着說:“對不起溫總,是我多慮了。”

“你能鼓起勇氣來這裏跟握講這些,說明你對她真心。我很高興,說明她當初沒有看錯人。”溫爸保持着嘴角的笑意,說到。

古諾乾笑了兩聲,神色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一些心疼,“這些年看着她,很辛苦。我只是希望她過得好。”

“嗯。”溫爸點點頭,輕嘆了一口氣,“你放心吧,她不是那麼容易垮下的人。”

有了溫爸的話,古諾似乎感覺心裏有底了不少,她也不能去問蘇晚,經歷過自然懂,開口問,就等於掀開傷疤,再痛一次。她能做的,就是保證她至少安好了吧。

楊振走後,蘇晚回到辦公室一下午什麼都沒有做,直到陽光緩緩消逝,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下來。

唐靖敲門進來跟她說,下班時間到了,問她是不是要加班,需不需要他替她買晚餐。

蘇晚雙手交叉,手肘抵在桌面上,托着着下巴,盯着唐靖看了一會兒,問:“之前交代你的那個房子的事,辦好了嗎?”

唐靖先是一愣,隨即點頭,退出辦公室,很快又回到辦公室,把鑰匙遞給蘇晚,“都按照蘇姐的吩咐準備好了。”

蘇晚拿起那把鑰匙,握在手心,指腹輕輕摩挲在鑰匙的紋絡上。深思許久后,又問到:‘你能不能抹掉,我這短時間在所有攝像頭下的痕迹?銷毀掉,讓誰也找不着。”

聽到蘇晚的問話,唐靖又是一愣,點頭說可以。

“那好。現在你跟我去買些食品,然後你把我從大廈出去到我回那個地方這段時間,所有的痕迹都消抹。”

唐靖說好。

跟着蘇晚去超市買了很多東西,把蘇晚送了過去后,回到車裏開出一段距離后,停車拿出電腦,開始入侵各個網絡黑掉了這段時間所有的記錄。

然後拿出蘇晚給他的電話,給楊景然撥了一個電話。

只響了一聲,便被接起。電話那頭的聲音帶着驚喜和急切,確很沙啞,“阿晚。”

“我是唐靖。”他輕咳一聲解釋到。

楊景然的興緻明顯低落了許多,低聲問:“有什麼事嗎?”

“蘇姐問,離婚嗎?”

“我不會離婚的。”大概是因為生病,他的語氣比較弱,但卻十分堅定。

“蘇姐讓我轉告你,楊董說的她都認真考慮過了,就當是為了楊奶奶,她再給你一次機會。她今年25歲,跟你認識了25年,給你25個小時的時間。蘇總不會離開景城,只要你在25個小時內找到蘇姐,她這一輩子都決口不再提離婚的事。如果,沒有,請你在離婚協議上簽字。”說著,唐靖抬手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到了跟蘇晚約定的時間,說:“從現在起計時,你只有25個小時。”

說完,唐靖掛斷電話,開車回了公司。

電話這頭的楊景然,燒了一整天,也把自己關在房間一整天,好不容易被楊振叫下樓吃飯,剛坐下就見蘇晚打電話過來,他欣喜接起,聽到的卻是這個消息。

電話掛斷。他依舊還沒有反應過來,倒是坐在他旁邊的楊竣宇第一反應拿出手機找出蘇晚的號撥了過去,響起的確實冰冷的語音。

他想了想撥了蘇晚的應急電話,也是關機狀態。

楊竣宇打開所有的通訊方式,給蘇晚的每個賬號都發了一條信息,石沉大海。

從小到大,蘇晚最討厭的就是,消失讓人找不着。

而現在,她做了自己最討厭的事,他不知道,她做這個決定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情,但能夠確定的是,她現在一定很不好!

他轉過頭,沉着臉。也不顧長幼尊卑,看着楊振冷聲問到:“爺爺找小晚說了什麼?”

不待楊振回答,坐在楊振旁邊的邵辛伊就嘟着嘴,不滿道:“爺爺能說什麼啊?爺爺肯定是為阿然好,你凶什麼凶!”

“你給我閉嘴!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兒!”楊竣宇冷聲吼道。

邵辛伊故作委屈地看向楊振,一雙眼睛似乎立馬能落下眼淚來,哽咽着,“爺爺,對不起,我知道我不是楊家的人,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坐下!”楊振也黑着臉吼了一句。

楊竣宇冷哼一聲,指着邵辛伊撂下狠一句話,“邵辛伊,你給我記着。要是小晚出了什麼事,你也別想活着回你美國老媽身邊去!”

楊竣宇平時都是笑嘻嘻的,基本不甩臉色,徒然放開收斂起的氣勢,讓邵辛伊的心沒來由的一顫,嚇得她梗着脖子瞪着他說:“你不喜歡我就算了,但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我回楊家是陪爺爺的,別什麼事都往我身上推!她自己作,憑什麼要我負責,我是該她的還是欠她的不成!”

“不欠?”楊竣宇整個人周身的氣勢都冷了下來,凌厲的眼神中包含着藏不住的殺氣,神情十分瘮人,看得一旁的季夏都愣了,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楊家的飯桌跟尋常家的大理石桌子不一樣。因為楊振喜歡各種傳統古樸的東西,所以家裏的飯桌是梨花木做的八仙桌,楊竣宇渾身寒氣,見邵辛伊有些心虛地低下頭,扒着碗裏的米飯,他抓住桌布用力一抽,一桌子的飯菜四散而開,在座的每一個人,每一個能躲開,隨即是噼里啪啦盤子和碗摔碎的聲音。

因為楊竣宇這一動作,除了楊振和邵辛伊,其餘的人都站起身,退開了身子。

“頂着別人做過的好事,很享受是不是?”楊竣宇一腳踢開八仙桌,這一腳,用足了力氣,桌子被他踢到一旁,與放各種被子的柜子發出巨大的碰撞聲。

沒有了障礙的阻擋,楊竣宇走到邵辛伊跟前,燈光下他身體的影子打在邵辛伊身上,混合著他毫不掩飾的憤怒和殺氣,讓她一哆嗦。

楊竣宇一手握住她的喉嚨,隨着她的後退,一直把她抵到牆上,手不斷地收緊,邵辛伊望着他冰冷的眼神,因為缺氧滿臉通紅,想要掰開他的手。卻奈不何他半分,只得把求救的目光投降楊振。

“反了不成!給我放開她!”楊振站起身,拿起拐杖就給了楊竣宇的後背重重的一下。“當你是我死了,還是想讓我早點死?!”

楊竣宇手上的力道鬆了松,偏過頭看向楊振,神情絲毫沒有緩和,反而更加的冷,“爺爺,七年前小晚去波士頓,為了救我哥出車禍,在輪椅上坐了一年。我想知道為什麼,你把資料改成,是邵辛伊救了我哥?”

楊振還沒回答,一直處於頭腦風暴的楊景然聞言。震驚地望向楊竣宇:“你說什麼?”

“我說,你念着的這個女人的救命之恩,是小晚給的。當年為了救你,那輛本該撞上你的車,奪去了小晚的雙腿,讓她錯過了高考,並且在輪椅上坐了一年!”楊竣宇看着楊景然的神情,一顆心就越來越沉,望向楊振,“我想知道,為什麼,小晚為我哥付出了那麼多,你卻封鎖了所有的消息!不要跟我說,因為小晚不想讓我哥知道,這個理由我接受,但是這並不足以解釋,為什麼會變成是邵辛伊這個女人救了我哥!爺爺!還請你回答!”

楊竣宇每個字都咬得很重,被他掐着脖子抵在牆上的邵辛伊,看着他冷得能夠把人冰凍的神情,忍不住哆嗦起來。

屋內沉默了至少有一分鐘,楊振卻一句話也沒有解釋。

楊竣宇冷笑一聲,那笑,落在耳里,很冷很諷刺。

他回過頭,凌厲的眼神,宛若利刃掃向邵辛伊,湊上前,手上微微用力。看着她逐漸泛白的臉,倒是勾起一抹暴戾的笑意,“邵辛伊,風越集團酒會,你故意設局讓小晚花滑,想她在眾人面前出醜是吧?對裴姝宓在鞋裏放圖釘視而不見是吧?別著急,這些年你做過的事,我一點一點給你拔出來,小晚受過的每一分痛,你都會加倍感受到的。”

“既然,你覺得是你替我哥受了車撞,很好,我滿足你!現在,你最好祈禱。小晚平安無事,毫髮無損,否則,我會讓你在以後的每一秒都覺得如果能死掉,多好。”

楊竣宇在部隊呆過,呆的還是那種特種部隊,他是真的殺過人,手被血洗過。他的話,邵辛伊毫不懷疑,這也是她為什麼回來之後,這麼長時間都不敢跟他起衝突的原因。

就在她以為楊竣宇會對她做什麼的時候,他卻鬆了手。

他側過頭對楊振說,“爺爺,我的性格你也了解。我希望,如果在找到小晚前,這個女人踏出楊家一步,我總有辦法用正當理由讓她生不如死!”

說話間,楊竣宇不知道從哪裏拔出一把匕首,看也沒看就往邵辛伊方向重重地插過去。

嚇得邵辛伊臉色白了又白,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那聲音,驚恐又凄厲。

等她睜開眼,發現臉側剛好觸碰到匕首的冰涼,頓時,心跳停了好幾拍,耳旁響起他仿若來自地獄的聲音,漫不經心,卻讓人止不住心驚。“我這個人,殺人很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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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生狂野,細嗅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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