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話我說在這裏,你自己看着辦
楊振的話落,沈清的筷子“不小心”重重地敲打了一下碗沿。
原來今天沈清那般不高興,不針對她,不是因為楊竣宇,而是因為邵辛伊。
邵丹是楊景然的生母,在跟楊孟霖離婚後,跟一個美國人出了國。這些年從來都沒有回來過,不知道為什麼,楊振格外的喜歡邵丹,哪怕當初邵丹婚內出軌,懷上了邵辛伊,依舊是站在邵丹那邊,還給了她一大筆錢,讓她跟邵辛伊她爸好好過。
邵辛伊是邵丹和美國人的孩子,照理說,跟楊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可是……
邵辛伊卻開口閉口都是:“爺爺,對不起啊,麻煩您了。回國前,媽媽還說,不要總是麻煩爺爺,結果一轉身還得住到爺爺這裏來。”
楊振對邵辛伊的態度,彷彿讓蘇晚看到了當初楊振對邵丹的偏愛,明明楊孟霖才是他的兒子,卻對邵丹一再縱容,雖然嘴上說的是這是他欠邵家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邵辛伊的緣故,蘇晚第一次覺得,這些好,好得不合常理。包括現在他把邵辛伊接到家裏來住。一是,他們以前從來沒有相處過;二是,以邵辛伊現在風越集團負責人的身份,別說酒店,就是就地買一棟別墅都不是不可能的,根本不需要回來住的。除非是她別有用心。
想到這裏,蘇晚突然有些無力,好像現在一跟邵辛伊有關的事情。她都會往最不好的方向去思考。她感覺自己已經快失去自我了一般。
她很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蘇小姐,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邵辛伊朝她笑了笑,十分“親切”。
蘇晚找不到話說,只是扯了扯嘴角,然後默默地吃着自己碗裏的飯。
“叫什麼蘇小姐,都是一家人,你們年齡相仿,叫晚晚就行。”楊振笑着跟邵辛伊說。
“好的,知道了爺爺。”邵辛伊乖巧地回答。
一頓飯,楊振和邵辛伊聊得格外地歡快,其餘的人各懷心思,草草吃了一些,陸陸續續離開。
吃完飯後,蘇晚準備上樓去一個人待會兒,卻被沈清叫住,讓她一起去廚房做水果拼盤。
她實在沒有精神去做這些,但她看了一眼沈清,大概也知道她現在什麼狀況,怕是跟自己一眼心裏亂成一通。
走到廚房,她拿起蘋果慢慢地削起來,沈清在旁邊剝着橘子,雖然沒有抬頭,但感覺得出她十分的焦躁,最後她把橘子和橘子皮往桌上一推。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到:“你說你,老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人家都追到家裏來了,你能不能上點心!”
“可是就算我跟媽一樣着急,不也是沒有用嗎?”蘇晚依舊削着蘋果,面色極淡。
見蘇晚一副不傷心的樣子,沈清整個人都更急了,“我說你這,要不是當年威逼利誘,景然會回來跟你結婚嗎?!現在這女人都住到老宅來了,就你傻,還答應老爺子跟景然一起搬回來。你是巴不得兩人舊情復燃是怎麼的!”
蘇晚沒有說話,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沈清,拿過一個梨繼續削起來。
“嘿!我怎麼跟你說不通呢!”沈清心急得不行,最後只能嘟噥着說:“我跟你講,雖然說我對你不怎麼喜歡,可我一點也不想那個女人的女兒進楊家,看着都礙眼!”
“媽,算起來,她跟景然是同母異父的兄妹,不管是從法律還是從血緣,他們都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永遠沒有名分的金屋藏嬌我也受不了!”沈清氣憤地低吼了一句。
她這句話讓蘇晚的手一頓,鋒利的刀尖一下子劃破皮膚。血慢慢浸染了剛削過皮的梨,蘇晚低頭看着血蔓延在雪白的梨肉上,在沈清“呀”了一聲后,才回過神來,抽了張紙巾把刀刃上的血跡抹去,然後把梨扔進了垃圾桶。
“你說說你,你說說你,就你這樣,怎麼跟那個女人斗!”沈清轉身拿過藥箱,給她處理了一下,貼了張創可貼,無語地說到:“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永遠不在意的模樣!算了,靠你反正是靠不住,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不花心思留住自己的男人,到時候有你哭的時候!”
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她好像才跟裴姝宓說過吧?蘇晚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道理她都懂,只是,如果要花心思才能留住的男人,她為何還要跟他在一起?
蘇晚看着手指上的創可貼,輕微疼痛蔓延至她的神經,她大概只是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被嫉妒沖昏頭腦的瘋女人,雖然她已經在不斷地朝那個狀態靠近,可是她的理智在拉扯着她,想要遏制住,不讓自己成為自己最討厭的那種女人。可是面對這種情況,她還能堅持得下去嗎?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同時,花園裏。
“哥,你究竟是怎麼想的?”楊竣宇保持着慣常舒適的姿勢,依靠着牆,弓着身子,雙手插在褲兜里。
楊景然站在他對面,夜色里,神色看不清,“什麼怎麼想的?”
“邵辛伊啊!”聽到楊景然這麼問,楊竣宇都覺得驚訝,“難不成你真要讓她跟你和小晚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阿晚不都答應爺爺了么?”
聽到楊景然這麼說,感覺簡直氣血上涌:“小晚答應的時候,她並不知道邵辛伊住在這裏好嗎?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小晚傷心難過嗎?誰不知道你當初在國外跟邵辛伊……”
“竣宇!”楊景然慍怒吼了一句,打斷他的話,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好,你不高興,我可以不說。但是你要小晚每天看着自己老公跟舊情人抬頭不見低頭見嗎?你有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楊景然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說到:“可是她回國這麼多天,阿晚也沒有問過。如果她在意。她會一句話都不問嗎?”
“天哪!”對於自家哥哥的神奇腦迴路,楊竣宇都覺得受不了了,“哥!當年你跟邵辛伊的事鬧得多大?小晚要怎麼問你?她現在是你老婆,如果問你,你是不是覺得她對你不夠信任?如果她不問,你又覺得她不在意了!哥!那你跟我說,你要小晚怎麼問你?你跟邵辛伊以前在國外究竟是怎麼回事?”
面對楊景然的榆木腦袋,楊竣宇都有些抓狂,“還是說,你跟邵辛伊分乾淨了嗎?難不成問你,你現在還愛邵辛伊嗎?還是說要她問你,她現在回來了。你有沒有想過跟我離婚,然後跟邵辛伊複合?”
“你認識小晚又不是一兩年了,她什麼性格你不清楚?你覺得她會問得出口嗎?別說她了,就是我都問不出口!”
“那剛才問話的是鬼?”
面對楊景然突如其來的吐槽,楊竣宇錯愕了一下,思路被打斷,半天想不起來剛剛要說什麼,想了好久,最後還是沒想起來,也有些狂躁,自己也很無語,“要不是看在小晚的份上。你以為我一個大男人願意大晚上的跟你八婆?!”
“反正,我跟你講,小晚的性子就是那樣,你比我更清楚。她什麼都不會說,但是說出口的時候,就是最嚴重的的時候。你最好別期待她主動問你,不然你恐怕真的要考慮離婚問題了。”說完“離婚”兩個字,楊竣宇明顯感覺周遭的氣壓降低,便咳嗽了兩聲,勸說到:“我知道你跟小晚的感情,沒有人能插得進去。但是,如果你能好好地對她,讓她快樂,為什麼你非要讓她痛苦地生活呢?”
“你我都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誰比你對她更重要。但是一個人的心都是肉長的,難免會感覺累,會受傷,會痛。怎麼說呢,打小她就比我們懂事,比我們會考慮周到,可是她活得比誰都難,比誰都讓人心疼,我不希望她不幸福。”
楊竣宇難得在部隊外正經。語氣嚴肅地說到:“哥,如果有誰傷害她,哪怕那個人是你,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如果不是你結婚了,我想,我會揍你。”楊景然冷聲到。
“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但不代表,我不會為小晚跟你拚命。我也不妨這樣跟你直說,雖然你是我哥,但相比之下,小晚對我更重要。”楊竣宇同樣壓低聲音,散發出來的氣場毫不遜色楊景然,加上他軍人的渾厚的威嚴,還有幾分壓過楊景然的氣勢,他說:“我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讓小晚死心了,絕望了,不管她什麼決定,我肯定是站在她那邊的。話我說在這裏了,你自己看着辦!”
“不會有那一天的。”楊景然點頭,聲音帶着初秋的涼意。
“最好。”楊竣宇跺了跺腳,轉身準備朝屋裏走去,跟楊景然擦肩而過的時候。突然頓了頓腳步,說到:“有時候,老爺子的話,不能信。”
不待楊景然反應過來,就見他就走遠,最後淹沒在了濃濃的夜色里。
他不知道楊竣宇最後一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他跟蘇晚一眼,楊竣宇雖然從小沒個正形,但實際上看事情比誰都通透。如果他說誰有問題,那基本是不會有錯的。何況他說的對象是楊振,他們的爺爺。
可是楊振,會有什麼問題?
還是楊竣宇只是單指的是,楊振跟他說的蘇晚知道他跟邵辛伊之間多少的事?
他跟邵辛伊……楊竣宇說的,他其實都知道,也清楚。
有時候,他想讓蘇晚問他,那樣說明,在蘇晚心裏,很在意很在意,他很在乎自己在蘇晚心裏的位置;可是他又很怕蘇晚問起,因為,他根本無從說起……不知道怎麼說,也不能說。
楊景然在院子裏佇立了很久,才回到屋裏。
剛進屋,他看見楊振難得的沒有上樓,而是坐在客廳跟邵辛伊聊天,不知道邵辛伊說了什麼,逗得楊振哈哈大笑。
沈清雖然不高興邵辛伊,但是坐在楊孟霖旁邊,楊孟霖手裏拿着她喜歡的零食,看着她喜歡的肥皂劇,然後偶爾跟坐在她另一邊的楊竣宇說兩句。楊竣宇雖然沒有多大興趣,但還是會抬頭,看一眼,然後點點頭,搭理兩句。
只有蘇晚孤零零一個人默默地坐在角落,低着頭,不知道在幹嘛。
這個場景,有一種,她被排除在整個和諧融洽地範圍外,就像剛剛楊竣宇說的,她比誰過得都讓人心疼。
因為,這不是她的家,所以才會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她本來應該有自己的父母,有屬於自己的家,可是卻莫名其妙地活在一個跟自己毫無關係的家裏,只是因為他。
看着她落寞的背影,他恍然,原來,不知不覺,他欠她的,整個楊家欠她的,不止那麼一點點。
跟楊振聊天的邵辛伊,眼尖地發現了門口的他,於是笑着朝他揚了揚手,然後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說到:“阿然,快過來坐。”
他看着蘇晚抬起頭,卻沒有回頭看他,只是聽到邵辛伊的話,明顯身子一僵。
楊景然走上前。坐到蘇晚坐的單人小沙發,跟她擠在一起。
蘇晚有些詫異地看着他,隨即朝他笑了笑。
大概是楊竣宇剛剛在外面跟他說的話,也大概是看着她剛才一個人的落寞,楊景然現在看着蘇晚的笑容,心裏感覺艱澀難受。他低頭,看着她放在膝蓋之間的手,手指上的創可貼,皺眉問到:“怎麼回事?”
蘇晚攤開自己的手,輕聲回答:“沒事,不小心劃破了皮。”
“唉,這事都怪媽。早知道就不該讓你跟我一起做水果拼盤。景然啊,以後少讓晚晚碰水,雖然傷口不大,可是還是流了好多血。要是一不小心沒顧好,發炎就不好了。像是洗頭洗澡什麼的,你都多幫着她點,知道嗎?”沈清坐直身子,不斷地囑咐楊景然好好照顧蘇晚。
這話說出來,連她旁邊的楊孟霖都一臉懵地望着沈清。倒是坐在她旁邊的楊竣宇差點沒繃住笑場。
“知道了。”楊景然點點頭。
“對了,阿然,剛才我正跟爺爺說當時我們在波士頓,之前我們樓下是不是住了一個醉漢,一喝醉就喜歡高歌,連着因為被鄰居舉報,進了好幾次局子。”邵辛伊捂着肚子笑着倚在楊振身上,不知道為什麼,加上楊振渾濁的眼裏帶着笑,兩個人這樣的狀態,顯得格外的融洽。
“是嘛?”楊振似乎頗有興趣地求證到。
對於邵辛伊說的話,楊景然“嗯”了一聲。
然後邵辛伊又說了一些她跟楊景然之前在國外的事情,最後楊竣宇看着蘇晚低着頭沉靜的神情,受不了起身說:“爺爺,夏夏還一個人在家,我回去了。”
聽到說季夏。沈清的臉色一下子又不太好了。對於沈清的臉色不太好,蘇晚大概是知道的,在她心裏,她的兒子是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娶得妻子應該是門當戶對,各方面都是拔尖的女人。可是季夏她大概通過溫渃漓知道的就是,是一個楊竣宇旗下一個小公司財務部的小職員,跟外婆住在一起,兩個人相依為命。
跟沈清希望中的未來兒媳婦相差比較大。難怪在楊竣宇說愛上一個女孩兒的時候,就跟她打電話,讓她多照顧着季夏。
“明天還要上班,我和阿晚也回去了。”楊景然也趁機站起來跟楊振說。
楊振點點頭。沒有跟他說話,而是看向蘇晚:“小晚,你說好的明天跟景然搬回來,不是騙爺爺吧?”
蘇晚笑了笑說:“我什麼時候騙過爺爺。”
“那就好,那就好。”楊振笑着點頭,隨即說到:“那明天早上,我讓蔣伯和吳媽過去幫你們收拾行李。”
“好。”蘇晚笑着回答。
楊竣宇說沒有開車,所以楊景然和蘇晚先送了他回去,然後再回家。
一路上,兩個人都很沉默,楊竣宇看着兩人,最後也沒有開口,無奈地下車,想着還是回去陪自家小嬌妻比較好。
送完楊竣宇后,回去的路程,兩個人也都沒有說話,楊景然狀似專心地開車,蘇晚抹着剛剛受傷的手指,思索着剛才在廚房沈清跟她講的話,還有腦海里總是忍不住蹦出的在客廳邵辛伊說的那些話,想要整理的心情,似乎一不小心,更亂了。
回到家,她先去洗漱了,坐在床上,發現書里的內容,她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最後索性放下了書,坐在床頭髮呆。
楊景然洗漱出來,看着蘇晚目無焦距,不知道在想什麼,心頭百轉千回,最終還是一個字也沒有說,關掉燈。
他坐到床上時,蘇晚已經躺下,他也只能朝蘇晚靠了靠,輕輕地把她摟在你懷裏。
這一晚上,兩個人相擁躺下,蘇晚知道楊景然沒有睡,楊景然知道蘇晚也沒有睡,都知道彼此的呼吸聲不對,卻一個人也沒有開口。
第二天,楊景然把蘇晚送到公司,像往常一樣,看着她走進大廈。只是這一次,他沒有立即吩咐開車,而是凝視着早已沒有蘇晚身影的大廈門口許久。直到蔣奇提醒,他還有個會,時間快到了,才收回目光,“開車。”
處理了一些緊急文件后,楊竣宇打電話給她說,他會出差幾天,所以暫時這兩天他和季夏都不會搬回去。然後囑咐她說,記得之前答應過的要照顧她媳婦。
蘇晚笑着說沒忘,他才放心地掛掉電話。
因為新品開發中間原材料和提煉過程同時出了問題,所以,蘇晚這幾天都在公司加班。
等她終於解決完事情后,唐靖送她到家,她打開家門才想起,行李都搬回了老宅。
她抓了抓頭髮,又拖着疲憊的身體打車回了老宅。
剛下車,就撞上出來丟垃圾的吳媽。吳媽看着她疲憊的臉色,關心到:“太太,你這也太拼了,不管怎麼說也要顧好自己的身體。何況,如果身體不好,將來要孩子也有影響。你和先生都這麼大了,也該考慮這個問題了。”
孩子?蘇晚本身就感覺疲倦得慌,但是在聽到吳媽說孩子的時候,整個人卻如同在冬季的大雪裏站了一晚上一樣清醒。
見因為她的話,蘇晚臉色更差了。只以為是蘇晚太累,外面太冷,吳媽推着她進屋說:“快進屋休息吧,外面風大,一會兒該着涼了。”
“好。”蘇晚撐起一抹笑意點頭。
“現在時間還早,你先上樓休息一會兒,等晚上吳媽做你最喜歡吃的松樹桂魚。等做好了,吳媽上來叫你。”說話間,吳媽就不斷推攘着蘇晚上樓。
吳媽有時候總是火急火燎的,蘇晚無奈地笑了笑:“知道了,謝謝吳媽。”
看着蘇晚聽話上樓休息,吳媽才放心地笑了笑,突然想到什麼,跟已經快上樓的蘇晚說:“對了,先生今天沒上班,這個時候應該在書房。”
“好。”蘇晚應了一聲。
二樓的書房有四個,一個是楊振的;一個是楊孟霖的,一個是楊竣宇的,還有一個是楊景然的。當然後面兩個書房,都因為種種原因,用得很少。
楊振、楊孟霖和沈清的房間是在三樓。
二樓,楊景然的房間再最裏面,如果要回房間,一定會路過書房。
本來太累。蘇晚也沒有想過先去找楊景然,此時的她,最想做的是,就是洗漱一番,美美地睡一覺了。
不過,路過楊景然的書房時,因為吳媽的話,她還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書房,而平時應該關好的書房,此時門戶大開。
楊景然坐在辦公桌上,應該是在跟客戶視頻,他做事一直都很認真,所以絲毫沒有看到門口的蘇晚。
見他忙,蘇晚想,也不去打擾他好了,準備朝卧室走去。
可是她剛抬腳,在收回目光的時候,卻看見書房裏,邵辛伊穿着睡裙倚靠在沙發上看書,睡裙很短,將將只能勉強遮住臀部,而且還是那種薄紗比較透的那種,如果非要找個詞語來形容此時的畫面的話,大概就是香艷了吧。
蘇晚抬起的腳落下,就站在原地,望着屋內,異常和諧的畫面,感覺大腦都停止了思考。
直到沙發上的邵辛伊,驚訝地喚了一聲:“晚晚?”
蘇晚才回過神來,對上楊景然猛然抬頭望過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