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黑暗中熟悉的目光
這一天晚上,林南風喝了很多酒,一句話也不說,就只知道悶頭喝。
剛開始林知意還習慣性地嘲笑了他幾句,後來看狀況確實不對,特別是林南風每瓶酒都是一口悶,嚇得她趕緊去搶他的酒瓶。
平時林南風一直任她欺負,其實林知意也清楚,不過是林南風讓着她,何況男人跟女人的力量本來就有懸殊,她奈何不了半分林南風。
他這種狀況,還是在四年前知道蘇晚跟楊景然結婚後發生過。
恰好裴悅回來,林知意問了林南風今天去幹嘛,知道他陪蘇晚跟安諾雷吃飯,就猜想到後來他跟蘇晚一定發生了什麼。
沒有辦法,她只能由着林南風喝。
林南風對蘇晚,這些年,她都看在眼裏。雖然不知他從何而起,但卻知道,他一直都默默關注着她,像個看風景的人,風景中有他一直牽挂的人。
她也不明白,為何他遲遲不上前,只是看着蘇晚從小到大。
她這個弟弟的性子,她最清楚。雖然表面上什麼都好,雲淡風輕,卻像個有大男子主義的男人一樣,一旦自己遇到什麼事,全部都悶在心裏。
就像是現在,哪怕他心裏苦,心裏痛,卻一聲不吭,只想,只能用喝酒麻木自己。
林知意和裴悅在一旁看着林南風啟開一瓶瓶酒,破碎的燈光下,他坐在地上,靠着牆,頭仰起抵着牆壁,閉着眼,眉頭緊緊皺起。他支起一條腿,小手臂擱在膝蓋上,拿着酒瓶放在唇邊。緩緩上揚。
直到他的手邊,腳邊,橫七豎八地擺着空空的酒瓶,直到他醉得失去意識,沉沉地昏睡過去。
林知意跟裴悅把他架到卧室,裴悅就很知趣地下了樓收拾清理,林知意看着即使醉酒沉睡的林南風依舊眉頭高聳,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要是疼要是難受,說出來不好嗎?
她收拾了一遍林南風后,並沒有出門,而是在他的房間坐了一晚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不稱職的姐姐,一天只知道顧着自己快樂開心,沒日沒夜地吃喝玩樂。到頭來。自己弟弟只能靠喝酒來排泄自己心裏的難受,她卻只能一旁看着,一點辦法都沒有。
第二天林南風醒來的時候,頭還有些痛,他的小臂搭在額頭,緩了好一會兒才坐起身來。
看見沙發上的林知意,先是一驚,大概是因為宿醉的緣故,所以過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問:“你是不是又跟哪個朋友約好去哪裏啊?”
林知意長腿交疊,雙手環胸,側過頭看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醒了就給我坐過來。”
“你開南風賺了不少錢吧。再說了,你就是隨便設計一套衣服也能夠你花個半把年的了,別每次都來壓榨我的錢好不好?我這也是血汗!”林南風揉着眉心坐過去,神色與態度一如平常。
等他坐好,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兩口潤了潤干啞的嗓子后,林知意才沉聲問到:“說吧,昨晚是怎麼回事?”
“有什麼事。”他看了林知意一眼,似乎完全不懂得她在講什麼。
如果不是從小看着他長大,林知意大概就會以為他是喝斷片了,真是什麼都不記得。
他慢條斯理地喝了半杯水,看林知意瞪着他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等他自己開口,便放下杯子起身朝洗漱間走去,“沒什麼事,一會兒我還有個會,不跟你說了。”
等他洗漱完畢,在衣帽間換了衣服后出來,見林知意還坐在沙發上,不由得疑惑看了她一眼,見她堅持倔強的神情,他嘆了一口氣,從包里拿出一張卡放到林知意跟前,“密碼你知道。你出去玩兒別老是回來那麼晚,雖然你身手不錯,但好歹是個女人。”
說完后,他抬起手腕看了看錶,眉頭輕輕皺了一下。轉身就出了門。
林知意望着林南風的背影,才恍然發現,當初那個連馬步都扎不穩的弟弟,肩膀已經寬厚,足以撐起一片天空。
她拿起卡,第一次覺得指尖有些發燙,她一直以為林南風跟她一樣,她沒事打理打理南風,他沒事瞅瞅林氏,不耽擱吃喝不耽擱玩樂,到今天她才知道,林南風不知道在何時早就長大,在原地踏步的人,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她起身,把卡放回了桌上,拿起包包轉身出了門。
昨晚回家,蘇晚就接到楊竣宇和季夏的電話,兩人說是要到歐洲度蜜月旅遊,第一站先來巴黎。
她早上起來便開始跟唐靖收拾屋子。
門鈴響的時候,她以為是蘿拉來找她去散步了,拉開門正想說:“不好意思我……”
看到林知意的臉,蘇晚立馬把後面半句話咽了回去。“知意姐,對不起啊,我以為是鄰居。”
很難得,林知意竟然沒有取笑她,只是笑了笑。
她退開身體,讓她進來,見她掃了有些凌亂的房子一眼,蘇晚解釋到:“過兩天竣宇跟季夏要過來,我剛跟唐靖在收拾,所以……”
恰好唐靖從衛生間拎着一桶水出來,看見林知意的那一刻,身體本能手上一松,桶落在地上,水一下子漸出來,在地板上打出一些水花。
他有些結結巴巴地打了聲招呼,“林……林小姐。”
林知意朝他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她的這個反應,蘇晚和唐靖立馬感覺到了不對勁。
她如果對蘇晚稍微不玩笑,認真正常還是不怎麼覺得奇怪的,但是林知意看到唐靖,一本正經就不太正常了。
“知意姐,你今天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蘇晚看着林知意,問到。
林知意張了張嘴,望着蘇晚那棕色的眸子,和臉上恬淡的笑意,最後話多嘴邊,又咽了回去,“這不來巴黎這麼久,你這丫頭都沒想說來看看我,只好自己來瞅瞅咯。”
“我上次去的時候,林南風說知意姐跟朋友帶着安靜去意大利了。”
林知意似乎有些恍然,問:“啊!你說的是上次他生病發燒的事吧?”
蘇晚點點頭。
林知意沉默了好一會兒,張了張嘴,“晚晚。”
蘇晚倒了杯水給她,“嗯?”
她接過水。握在手心。她本來是準備來跟蘇晚談林南風的,雖然跟蘇晚認識這麼久也算個朋友,了解她的性子,倘若對方不是她弟弟,以她的態度可能會說,有這麼優秀的人,那就先看看唄,反正你也不會虧。可是現在的對象是林南風,她不要求蘇晚可以接受他,跟他在一起,但至少,讓她給林南風一句準話,不要這樣拖着林南風。
都說長痛不如短痛,何況蘇晚又離婚了。如果還給林南風一些不可能的希望,到時候他會更痛苦。所以為了兩人好,她還是希望,即便是不是好的結果,蘇晚也能幹脆地斷了林南風的念想。
林知意深呼吸一口氣,剛張開嘴,就見有人推門而入,是一個陌生的法國人。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蘇晚回過頭看見來人,臉上的笑意更甚,“蘿拉。”
“你在幹嘛?”蘿拉將手裏的曲奇遞給蘇晚,“最近在家搗鼓新的點心做法,剛成功,我嘗嘗味道還不錯。給你送點過來。”
蘇晚接過說了聲謝謝,解釋:“過兩天我弟弟和弟媳要過來度假,所以收拾一下屋子。剛好也不是什麼累活兒,就當鍛煉了。”
“是嘛?那我幫你一起吧。”說話間,蘿拉已經開始撩起了袖子。
跟蘿拉相熟后,她更加不怎麼跟蘿拉客氣了。
林知意見除了唐靖,還多了一個陌生人,想說的話,最後都吞了回去,也脫了外套挽起袖子跟她們一起做起來。
本來兩個人還得有一陣子忙,一下子變成了四個人,半天大家就收拾打掃完畢。
見時間還早,蘇晚問林知意下午還有事嗎?
林知意想着,等蘿拉回家,唐靖不在,跟蘇晚好好談談,便說沒什麼事。
蘇晚便讓三人在外面休息,進廚房做飯。
蘿拉是閑不住的那種人,坐下后,回頭好幾次,看着蘇晚忙碌的背影,最後坐不下起身過去幫忙。
同時她對中國菜也很喜歡,便纏着蘇晚說想學習,於是就剩下唐靖和林知意一起坐在客廳內。
“來法國,都是晚晚做飯?”林知意手裏拿着蘋果玩耍,斜眼看了一下唐靖問到。
唐靖抬起頭,鄭重地看了她一下,點頭。“我不會。”
“嘿,你這到底是你是晚晚助理,還是晚晚是你保姆呀?”林知意嘖了嘖嘴,偏着頭看着唐靖,滿臉寫着“不應該”三個大字。
看的唐靖白皙的皮膚又是沉受不住地泛着紅。
恍惚間,客廳突然響起了肚子的咕嚕聲,頓時林知意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斜了唐靖一眼,板起臉吼了一句:“看什麼看?把那香蕉給我一下。”
“空腹吃香蕉不好。”唐靖沒有把香蕉遞給她,反倒是吧香蕉推得更遠了。
那動作看得林知意心底一陣不爽快,就覺得他是故意的,便壓低聲音,尾音綿長:“小唐助理。”
唐靖便低着頭,抓過一旁的夏威夷果。默默地弄開,把完整的乳白色的夏威夷果遞到林知意跟前。
在林知意錯愕的神情中,他埋頭繼續給她弄着其他的,小聲地說了一句:“先墊墊。”
林知意後知後覺地拿過,放進嘴裏,慢慢咀嚼。
她吃了一會兒,嘴裏有些干,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唐靖起身,去給她倒了一杯果汁,見她蹙起的眉頭說:“老喝酒對身體不好。”
不知道是唐靖拿着玻璃杯的手指節分明顯得特別好看,還是因為他白皙的皮膚下,能看到清晰的血管,此時陽光透過窗戶,在他的碎發上打過幾道光,顯得格外的清秀,林知意那一瞬間竟然看愣了。
最後還是唐靖把杯子塞到她手裏,林知意才反應過來,竟有些臉紅地看着唐靖命令到:“再給我弄點夏威夷果。”
唐靖這個時候,卻格外地堅持,沒有再弄夏威夷果,而是拿過一個蘋果削開,然後切成小塊,遞給她,“吃太多堅果影響消化。”
“我吃的是晚晚的,你操什麼心!”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林知意還是拿過了水果,有些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最後,林知意也沒有能好好跟蘇晚說話,因為蘿拉一直跟蘇晚在說話,雖然蘇晚也擔心林知意無聊,會跟她講話,但是其實蘿拉的話題,她真的插不上話。而蘿拉似乎跟蘇晚有永遠聊不完的話題,最後她只能默默地拿起包說該回去了。
蘇晚知道林知意坐不住,也沒怎麼留她,見她不是開車過來的,就讓唐靖送林知意回去。
送走林知意,蘇晚在門口看着空空的馬路,還有些愣神,林知意今晚來得比較蹊蹺,而走的時候也很奇怪。但她想不出林知意來這裏的原因。然後自己握拳敲了敲腦袋,不僅懷疑着,是真的一孕傻三年嗎?
楊竣宇和季夏,來得比說的時間要早一些,前兩天她還跟唐靖說,把那天的事情排開,他們去接兩人。
誰知兩人卻提前一天敲響了她住的地方。
打開門的時候,蘇晚還有些詫異。
等楊竣宇上去放行李時,還是季夏告訴她,是因為今天是她的生日,所以兩人決定提前過來的。
經過季夏這麼一說,蘇晚才想起今天確實是她的生日,想起這件事,蘇晚自己都不由得怔愣。
她的生日。她和楊景然的結婚紀念日,過去的四年裏,每一年的和這個日子,她都默默地等着楊景然的回家。
沒想到離婚後,她竟然連這一天都會忘記,想着想着,她不夠得勾起一抹有些悲傷的笑意。
過去的7年,在楊景然不在的日子裏,她都是一個人過着生日,在這第8年,楊景然依然沒有在,她卻突然不是一個人。
楊竣宇把東西放好后,蘇晚給兩人弄了個簡單的早餐,便由唐靖開着車,蘇晚帶着兩人四處逛了逛。
逛累了后,幾人就在附近比較出名的餐廳吃了午餐。
等菜的時候,季夏坐在蘇晚旁邊,摸了摸她的胳膊,笑着說:“法國是不是很養人?晚晚你有沒有覺得自己都胖了些?”
聞言,楊竣宇支起胳膊,打量了一番蘇晚,也點點頭,“確實,氣色也好了不少。”
唐靖在一旁聽着,碰巧他喝了一口水,驚訝兩人竟然不知道蘇晚懷孕了,聽他倆說蘇晚胖了,總覺得有幾分好笑。一個沒忍住。差點被自己嗆住。
唐靖雖然不會撒謊,總是什麼事都擺在臉上。但是沒有人問,沒有人懷疑,還是在他臉上看不出什麼的。
幾人吃了午餐,季夏提議一起去看電影。
向來是楊竣宇跟季夏來度假,雖然沒有多大的興趣,蘇晚也沒有拒絕。
於是四人便進了電影院,還好季夏沒有選愛情文藝片,而是買了一場懸疑推理的電影票。
看電影的時候,蘇晚和季夏坐在中間,兩邊是唐靖和楊竣宇。
看到一半的時候,蘇晚蹙着眉回頭,可是黑壓壓的一片,她誰也沒有看清。
見蘇晚轉頭。唐靖側過身子低聲詢問:“蘇姐,怎麼了么?”
“沒事,看電影吧。”她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又回過頭望了望,還是沒有看到她想要看到的臉龐,不禁有些失落,也有些自嘲。
在想什麼呢?楊景然怎麼會在這裏,難道是太想他,所以都出現了幻覺,竟然會感覺有一道熟悉的目光,應該是來自楊景然。
從電影院出來,季夏跟楊竣宇討論和分析着電影的劇情,唐靖去取車,只有蘇晚一個人情緒有些低落,只是被她掩飾得很好。
晚上回家的時候,她看見蘿拉出來扔垃圾,聽見從她家傳來歡聲笑語,她問了句:“有客人?”
不知道是不是蘇晚的錯覺,她看到蘿拉聞言一瞬間有些緊張,她趕緊回頭,看了一眼,隨即才轉過臉來笑着說:“對,我丈夫的一個朋友。我兒子特別喜歡他,所以正在給他演奏最近剛學的鋼琴曲。”
扔完垃圾,蘿拉便笑着跟蘇晚道別,回了屋子。
累了一整天,回到房間。蘇晚看了一會兒書,便很快睡下。
而客房裏,楊竣宇跟季夏也是關了燈,不過兩人卻沒有入睡。
看到蘇晚,季夏突然想起,當屬在咖啡館她跟自己說的楊竣宇的事,便趴在他的胸膛問:“楊竣宇,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
楊竣宇平躺着,長臂攬着季夏的腰,粗糲的指腹摩挲着她柔膩的肌膚,散漫地開口:“你問。”
“之前,晚晚跟我說了你很多事。本來一直想問你,可是卻總是被事情岔過去。”季夏盯着楊竣宇的眼睛。說到一半后,似乎還有些害羞,就連語氣都變得嬌羞,“晚晚說,你對我是一見鍾情?”
聞言,楊竣宇倒沒有料到蘇晚會跟季夏說這些,畢竟蘇晚是那種不會輕易跟人談論另一個人的事,更何況蘇晚其實跟季夏不是很熟絡,唯一的可能就是,她還是為他和季夏,跟季夏好好解釋過了。
“嗯。”楊竣宇坦然承認。
“就這樣?”與預想中的回答相差十萬八千里,季夏的語氣里,毫不掩飾的失落。
看着她失望的小模樣,楊竣宇的胸腔微微震動。輕笑一聲,“如果你問我是怎麼喜歡上你的話,我倒是可以用15個字回答,一見鍾情,二見傾心,三見決定睡終身。”
每一個女生心裏都住着一個叫浪漫的姑娘,尤其是從自己最愛的男人口中說出來的情話,更人讓人甜蜜。
而楊竣宇,向來對自己的感情不加隱瞞,是如何都會在季夏跟前展現。除開最開始,怕嚇到她,有所收斂,實際上,他對季夏的感情。從未遮掩。
不管是行動上,還是語言上,他都是表裏如一,不介意每天都跟季夏講她喜歡聽的情話。
“在溫渃漓的婚禮上?”季夏撐着他的胸膛,微微有些起身,驚訝到:“你竟然那麼早就喜歡上我了?可是我記得當時,你並不是很屑於跟我說話呀。”
“不是。”楊竣宇側了側身體,把季夏攬在懷裏,下巴抵着她的額頭,輕笑,“在那更早前。”
“那是一個下雨的晚上,我剛從部隊回來,氣得爺爺進了醫院,開車出了家門。那個時候。把車子停在一個離公交車站不遠處的地方,雨下得很大,而且下了很久。我看見在公交車站前,有一抹小小的影子,我的車在那裏停了多久,那抹小影子就在那裏站了多久。”
“直到兩個小時候,她從一輛公交車上接下一個老人,才離開那個公交站。”
“那個時候你在?”季夏驚訝地從他懷裏掙脫,坐起來。她記得那一天,她外婆乘坐的公交車在市區堵車,所以她在公交車站等了兩個小時。那天晚上的雨確實下得很大,公交車前,積滿了水。
她竟然不知道,那個時候。楊竣宇竟然就在她的附近。
看着她有些一驚一乍的模樣,楊竣宇有些無奈,伸手將她拉回自己的懷裏,“嗯。我的車就停在離你不遠的地方。那個時候,我原以為你在等你的男友,想着,以後要是誰娶了你,好幸福。”
“夏夏,你知道嗎?一直以來,我都很羨慕我哥,因為小晚對我哥的那種感情,不管風裏雨里還是雪裏,小晚都會站在原地等我哥回頭。我曾一度奢望,要是有一個人能夠像小晚一半對我真心,我就知足了。那天,我看着你在雨里等你外婆,等了整整兩個小時。雨水打濕了你白色的長裙,你的臉上卻從來沒有出現過一絲絲的不耐和埋怨。”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是被你放在心上的那個人,真好。”
“後來,在餘杭的婚禮,是我第二次見你。雖然,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但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你。”楊竣宇嘆了一口氣,“不過那個時候,不是我不屑,而是你並不在意。”
“那你怎麼還傾心了?”季夏滿心疑惑。
楊竣宇輕呵一聲。“那是因為,某人啊,自己胃不好,還替人擋酒,喝到胃出血還死撐。那個時候,我就想成為你心頭最在乎的那個人,感覺如果被你在乎,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有一種安寧,現世安好的感覺。”
“那三見呢?”
說到“三見”楊竣宇的大手在季夏腰間掐了一把,聽見她驚呼一聲,才有些悶聲悶氣地說:“還不是某人去找什麼前男友,還認識不清,還非要梗着脖子繞着操練場跑兩個小時。那一張倔強的小臉,看得真真讓人心疼。我不睡了你。誰罩着你?”
“你還好意思說,是誰讓我跑兩個小時的?!”一說起這個季夏就想起來當初楊竣宇對她的懲治。
“我讓你跑了么?我讓的可是那個誰,誰知道某人捨不得,非要攬下來的?”
雖然確實是她自己要求的,可是那個時候,她不是被劈腿的前男友氣瘋了嗎?就不蒸饅頭爭口氣,輸了感情,也不能輸了尊嚴。可是楊竣宇這麼說,她仍舊錶示很不開心,不由得冷聲:“楊竣宇!”
聰明如楊竣宇,哪能不清楚此時季夏的想法,立馬投降,“我只是在詮釋,一見鍾情,二見傾心,三見決定睡終身。”
不說,怎麼季夏被他捏得死死的呢?想聽的話,楊竣宇一點也不吝嗇,變着花樣說給她聽。而且每一次都拿捏得恰到好處,讓她開心甜蜜,又能讓她氣得總會想原地爆炸,可是他卻每次見好就收,還能讓她偃旗息鼓。
看起來,是楊竣宇的讓步,實際上是季夏的理虧,她只能縮了縮脖子,窩進楊竣宇的懷裏,小腦袋湊上前,討好地親了親楊竣宇的唇角。
屋內除了楊竣宇愉悅的笑聲,一片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季夏翻了個身,問:“哥過來不就是為了晚晚嗎,可是為什麼卻不見她?”
黑暗中傳來楊竣宇的嘆息聲,“對於我哥而言,小晚,他已經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