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你在怕什麼?」他將她拉坐在腿上,雙手摟着她,語氣從動情的灼熱轉為清醒的沉穩。情場老手的他,知道該怎麼應對各種情緒的女子,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做到最好。

當他停下唇與雙手對她身體的撩撥時,柳寄悠驚惶的心才稍稍被安撫下來,方敢緩緩張開眼,帶着點怯意地迎上他目光。帝王的問話是不能不答的,她自是很快尋了個答案給他:「……我怕痛。」

聽到她這麼說,龍天運不免想起那夜他佔有她時,她淚流不止的情景,心中有着些微的室悶感,弄不清是什麼樣的感覺,此刻也沒心情去想清楚,只依着本能,以憐惜的口吻在她耳邊道:「別怕,第二次就不會痛了。」

她訝異他語氣中的輕憐疼惜,這種溫柔體貼,比起強悍蠻占的霸氣更令人心顫不已。霸氣男人攻佔的是女人的身體,溫柔男人掠奪的是女人的芳心,且後者顯然更易讓人萬劫不復。

眼下顯然不是思考這些的好時機,龍天運也並不想在此時領教她的伶牙俐齒、去探索她特立獨行的思想領域、或兩人來個旗鼓相當的鬥智什麼的一一男人對女人談論星星月亮以及人生時,不過是一種求偶的花招:而,當他們千方百計求來的偶,正柔順地被推倒,一副任君採擷模樣時,誰還會殺風景地在此刻想着星星月亮和人生?傻子也不會這麼干!能動手的時候,沒有男人會想動腦。再說了,對女人動腦,不就是為了可以動_龍天運是個男人,而柳寄悠是他這些時日亟欲動手的女人,既然如今可以動手為所欲為了,就不應該浪費時間在說話上。

現在是深夜,此處是他的房間他的床,而她是他的人,今晚專職侍候他的人。當然,更衣這種高難度的工作,在確定她果然不適任之後,龍天運也不強求了,自己動手撕扯也是能順利讓身體脫離衣物的困縛。免除了更衣的勞役,剩下必須做的,便是侍寢了:當然,在侍寢一事上,不管她有多笨手笨腳,他都不會嫌棄的。

既是該上床安置的時刻,就別虛耗光陰在不應該的地方,所以龍天運將人帶上床,在她躺平在床上時,忍不住朝着她雪白的頸項曝了一口,惹得她低喘不休,就聽她聲音碎得幾不成句:「皇上……那熱水要涼了,您得……洗臉還有……洗腳……」

他微笑。

「那些都可以等等,終究會用得着的,就擱在那兒沒跑呢,不急於此刻。」

「皇上……」柳寄悠做着徒勞的掙扎,就算心中知道他不會放過她,但她就是不想輕易屈服。「您不應該這樣的……我只是個平庸至極的女子罷了……」

「是的,你確實相貌平庸。」他同意地附和完,雙唇如惡狼般在她臉上各處烙下痕迹,像在宣示自己的領地所有權。「所以,你真是個了不起的女人,不是嗎?」

「啊?什、什麼?」柳寄悠被他親吻得迷迷糊糊,甚至不確定他說的話,是不是就是自己聽到的那樣,不然怎麼會那麼難以理解呢?

「聽不清,嗯?」帶着濃濃鼻音詢問着她在發問什麼,看着這個向來冷靜自持的女人在他的撩撥下驚慌失措、神魂不守,真是一種無上的快意。他不錯眼地一直看着她的臉,關注着她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當然,雙手也沒閑着,兩人身上的衣物,很快變成床下混疊一氣的破布。

「皇上您方才……說了什麼?」她雙手很自然地撐在他胸膛上,想將他推拒開些,但最後不僅沒法推拒開,不知為何竟變成環着他頸項的姿勢,像是敞開了自己,任他採擷似。

「不必在乎朕說了什麼,你只要用心感受朕在對你做什麼即可……」他低笑,魅惑的聲音在她左耳邊喃喃,惹得她滿身火熱潮紅,像是一隻煮熟的蝦,正待他吞吃入腹……

「皇上……」

「噓,這張小嘴朕很喜歡,但此時它不該說出無用的言語……」她的小嘴,此時更好的用途在於……跟他相濡以沬,跟他唇舌交纏。

抬手揮下床帳,橫陳在床鋪上的玉體此刻已盡數裸露,龍天運又完成了一波對她小嘴的肆虐之後,強力剋制了就此黏着她唇不放的念頭,以肘撐住上身,不讓自己壓着她,同時也可以好好地、仔細地看她。

這個不美的女人,卻是如此耐看:說不上哪個地方有特別之處,但平凡無奇的五官組合在這張臉上,怎麼就那麼順他的眼呢?怎麼就那麼令他想要一看再看呢?

原來,能合他眼緣的相貌,也是可以與美醜無關的。

他還是不喜歡美人以外的女人,但柳寄悠偏就是有本事讓自己成為那例外,真是個了不起的女人他不僅很能接受她的容貌,甚至對她的身體也迫不及待起來。

然後,他灼燙而強健的軀體輕輕壓住了她,猶如蓄意的征服、存心的掠取,他掀起狂風暴雨,將她擺弄成汪洋里的一葉孤舟,除了隨他晃蕩、任由肆虐之外,什麼也不能想、什麼也不能做……

曾有過的不好記憶在今夜一一被洗刷而去,被認定為不愉悅的肌膚相親,竟變成舒暢而激烈的感受,像浪潮般一波波將她拋高、掉落、拋高、掉落……

從深沉的睡眠里掙扎着醒來,疲憊、些許浮腫的雙眼讓她無法順利睜開,僅能撐出一道縫兒,看到的景物模模糊糊,且都是些不同顏色的色塊暈染:努力眨了好一會之後,才終於慢慢恢復,能看清事物了。

然後,她發現自己側躺着,頸下枕着一隻男性手臂,背後貼着一具溫熱雄健的軀體一一還來不及驚跳起身,便想起身後的男人是誰、自己身在何處。懸得半高的心就此重重落下,撫着亂跳不已的心口,極力控制自己不要發出任何聲響去驚醒身後那個可能仍在沉睡的男人。

她希望他仍在沉睡。這樣的話,她就能有些許時間去想想昨夜,以及現在,接着思考這個皇帝為何會……

這樣對她的理由。

可,他就在她身後,她無法思索。

他的鼻息吹拂在她頸后,那塊小小的肌膚被他暖暖的氣息吹得發炸,炸到頭皮發麻,麻得她想什麼都想不成。

他的氣息濃濃地包圍着她,讓她就算想好好去想些別的什麼,發炸的腦袋卻不斷浮現昨夜那激烈到癲狂的糾纏……

太可怕了!那種感覺,讓她變得不像自己,不敢相信自己會在他身下像一朵盛放的花,散發出最濃烈的香氣,展現最妖艷的姿態!

撫着胸口的手忍不住往上挪,掩住了熱紅的臉蛋,希望涼涼的手心能讓她的熱臉冷卻些許,再不冷卻下來,她的臉就要着火了。

可,一點用也沒有!隨着記憶一點一滴翻湧,涼涼的手掌心逐漸被臉熱給漫染,竟微微冒汗了。

昨夜,她在他身下敞開自己,以為自己會因他的進犯而支離破碎:然而,事實卻是,她覺得自己變得完整。這是他們的第二夜:他們的第一夜對她來說,痛苦大於一切,就算過程中曾有過些微的奇特歡愉,也被無盡的疼痛與屈辱感給湮沒,讓她不堪回首,不願去回想。

直到經歷了昨夜,她才明確感受到從一個女孩變為一個女人,失去了貞潔,卻獲得了完整的心理轉變……

這很奇怪,但她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此刻,對於男人與女人,她心裏突然應生一種很不可思議的感悟。男與女,就好像天與地、陰與陽’日與夜那樣,明明是極端的差異,卻遙相呼應,互為依託,終究相融。

單一無法獨存,融合終為正理。

這樣的感悟,簡直嚇壞了她!她前二十年的人生,一直深信着男人與女人永遠分屬不同世界,若不是為了繁衍的需要而締結成姻,這兩個性別,就該形成不同的國度,互不交通才對。

但經過了昨夜,一切似乎都變了!

她的外表看起來淡定平和,但性情卻是離經叛道的,因此並不認為貞潔應當奉獻給婚姻——既然她從來沒想要嫁人,那麼,她就沒有為誰守商的念頭:在遇到龍天運之前,她更是沒想過這輩子會有與哪個男人同床共枕的一日。她在自個兒的世界裏過得愉快自在,覺得這輩子不會與任何男人有所牽扯,獨身一人過着快活的日子。有親人縱着,不缺錢,也沒人拘束,天大地大,哪兒去不得?加上容貌平凡,出門在外不怕招人覬覦,安全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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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花龍戲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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