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當他推開她的房門時,被窩裏鼓起的那一團正緩慢而規律地上下隱動,她睡着正熟。
他放緩腳步跟腳力,慢慢走到背對着他的她身旁。
鋪在榻榻米上的被子很大,可以再多容納一個人,他輕輕掀開棉被,鑽了進去,從她身後圈抱住她,俊臉貼在她的頸項,沒有再聞到殘餘的藥味,他不由得滿足的笑了。
此時此刻,他有種找到什麼的充足感。
忽然被抱住的紀若寶睜開眼,眨了眨,背後傳來的溫度,以及在她頸項間流觥的氣息,讓她一點也不害怕,感受到的只有甜蜜。
不是說分開睡讓她好好休息養傷嗎?不帶慾望圈在她腰際的手卻來回輕撫,像是索討着情慾以外更親近的陪伴。
她微微一笑,將身體往後稍稍一挪,主動的更加窩進他的胸懷。「吵到你了?」
重新閉上眼的紀若寶輕輕搖頭,手抓過他的大掌,十指交握,有几絲他的長發就這麼卷進他們交握的指縫之間。
將交握的手擺在她的心口上,就像她的心愿達成,就像他的心已找到,兩人的體溫交換融合,共同沉入夢鄉。
夢中,回到最初那一世,兩人躺在草地上看着滿天星星。
「你瞧,這麼多顆星,如果每一顆代表一個人,你認得出來哪一顆是我嗎?」
二皇子打趣問道。
「嗯……不太容易認得出來,但我有方法。」寶寶一個彈指,毛茸茸的尾巴得意的搖了搖。
「什麼方法?」
「只要我大喊一聲救命,會回頭的那顆星就是您了!」
二皇子大笑,摸摸她的頭。「我的聰明都被你學去了。」
「可是二皇子,那麼多顆星星里,沒有我耶,因為我長得不像人吶一?」
「嗯,我也不知道你會是什麼,所以……」他也彈了一下指頭。「我們就來打個暗號!」
「什麼暗號?」
「如果有一天我出現在你眼前,而我不認得你的話,你就在我的掌心裏這樣……」他執起她的手,攤開她的掌,用大拇指稍稍用力地在她掌心上按了個章。
「只要你在我手心這樣蓋章,我就會認出你了。」寶寶笑着握緊掌心,她記住了。
當肌膚感受到陽光的暖意,從背後慢慢爬上臉龐,樊厲軍才緩緩睜開惺忪的睡眼,他的手下意識的動了動,本來抱在懷中的人兒不見蹤影,只剩下被窩裏留下的淡淡香味。
他坐起身,瞧這日頭,應該快接近中午了。
他訝異自己居然睡得這麼熟,連她從他身旁離開他都沒有察覺!
從小接受的殺手訓練,使得他的五官感知比一般人更為敏銳,照理說應該連她翻個身他都能知道才對。
聽到廚房那邊傳來聲響,樊厲軍站起身,放輕腳步走去,就見一抹倩影因腳傷用着很不流暢的動作在忙東忙西。
他還在想念昨晚將她抱進懷裏的滋味。
樊厲軍緩步靠近,紀若寶也沒發現他的到來,直到他長臂一伸,從後頭將正忙着調理湯頭味道的她撈進懷裏,紀若寶才嚇了一跳,驚呼一聲,「啊!」
「早安。」他滿足又淡定的道了聲早,輕柔地在她的耳朵吻了一下。
她縮了縮脖子,覺得全身從頭酥麻到腳。「早餐快好了,再等一下。」
「怎麼不叫醒我?」
「我有啊,但你睡得超熟,叫不醒,我只好自己來了。」
本來她也覺得奇怪,還以為他身體不舒服,後來發現睡着中的他居然有一瞬間微微笑開,她想,或許他從來都沒好好睡過一覺吧,她捨不得再吵他。
樊厲軍皺皺眉,對自己居然遲鈍成這樣感到不可思議。
他本想接手她的工作,但她卻說道:「該煮的都煮好了,你等等幫我拿出去就好。」
「好。」他馬上回道。
紀若寶笑着輕拍了拍還擱在她腰上的大掌。「你不把手拿開,我怎麼做事啊?」
樊厲軍有點不甘願地收回手,但還是以十公分的距離貼身黏在她的身後。當她煮完最後一道料理,準備把刀子沖洗乾淨擺回架上時,老舊的水龍頭居然一扭轉就整個斷掉,大量的水往她身上噴。
「呀!呀呀呀!」紀若寶下意識伸手擋住出口水,反而造成水壓過大,噴得更用力,她的上半身全被噴濕了。
還是樊厲軍夠冷靜,就在她「呀呀呀」的過程中,他在流理台下方找到水匣,不過因為許久沒有轉動有點生鏽,他費了點力才完全關上。
當水終於止住,他看她一身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你還笑!」
紀若寶將抹布扔向他的俊臉,被他眼捷手快給擋了下來,她不服氣,把手上的勺子也扔了出去。
樊厲軍接下兇器,笑意完全無法止住的來到她面前。
本來還在嗔怨的紀若寶一個怔忡……
多久了?自從惡魔對他下了詛咒之後,他有多久沒有這樣大笑過了?
他指着她還拿在手中的叉子,說道:「你該不會是想拿這個扔我吧?萬一我沒接到,會受傷的。」他的語氣除了帶着笑意,多了一絲絲撒嬌。
紀若寶小嘴微張,被他現在的樣子完全迷惑住了。
這不就是她一直找尋的二皇子嗎?
樊厲軍本來還在笑,但瞧她微笑的小嘴及小臉因為昨晚充分的休息而顯得紅潤,加上剛剛被水濺濕的上半身,因為沒穿內衣而若隱若現……他喉頭一個滾動,神情變得惑人且有點危險。
「昨晚,睡得還好嗎?」他的唇慢慢靠向她,輕問。
「什麼?」現在不要問她問題,她根本無法思考。
不過他也沒打算要聽答案,他想做的事是——
再也不打算壓抑情慾,樊厲軍雙手捧住她的臉,激烈地含住她的唇,沒讓她有半點心理準備,強行奪取她的甜美汁液,反覆品嘗。
紀若寶手中的叉子掉落在地,對他的猛烈攻勢毫無招架之力,只能兩手往後檫着流理台,以免自己腿軟滑坐在地。
樊厲軍的吻愈來愈激烈,從她的唇往下移至她的頸項,流連一番之後,再度往下探索。
她下意識地伸手拉緊衣襟,但原本昨天還發揮非常人自制能力的他,現在卻是毅然決然地將她的手拉開,不允許她私藏自己的絕美風光。
「嗯……你……要……要幹麼?」她咬着下唇,現在是大白天的,這樣……可以嗎?
他壞壞一笑,沒有回答她,用單手很快地將她衣服的扣子全都解開了。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什麼是戀人?他們這樣算嗎?她不知道,因為從他救了她的那一刻起,她已經打定主意,不管是怎樣的形式,她的心,都只忠於他,她未曾體會過情愛的滋味,畢竟幾番輪迴她一心一意都在找尋他。
他在找他的心,而她,帶着他的心,找他。
樊厲軍雖然已經極力剋制了,但他的動作仍顯得有些霸道,因為滿腔不可思議的激情催促着他要得更多更多。
紀若寶偶爾輕皺着眉頭,但環住他的雙手卻像鼓勵他般,不斷收緊。
當她為他敞開的雙腳因為即將到來的巔峰而忍不住地在他臀上摩蹭時,他一個用力往前挺,在她的身體裏釋放所有熱情。
他的發交纏着她的,他為她撥開汗濕的瀏海,這時才有辦法問:「痛嗎?」
紀若寶微閉着眼,手繞過他的脖子,拉下他的頭。「一點點,但很舒服。」才說完,她馬上就感覺到他在她體內用力一撞,惹得她抗議輕呼,「呀……」
才結束而已耶!
埋在她頸項間的樊厲軍抱歉笑道:「抱歉,不是故意的,誰教你要說讓人衝動的話。」
她稍稍施力,將他的頭往下移至左胸前,問道:「聽得到心跳聲嗎?」
「嗯,很清楚。」
紀若寶滿足地嘆了一口氣。「它是為你而跳的。」那顆為你等了七萬七千七百七十七年然後長成的心。
樊厲軍當她在說愛語,輕輕地在她左胸口印上一吻。
最後,兩人的早餐是被當成午餐吃完的,等紀若寶休息夠了,樊厲軍還陪她去則頭散了一會兒的步。
回到屋裏,她看他馬上打開筆電,不由得問道……「要忙工作了?」
他背對着她,一邊打字,一邊回道?「嗯,我決定要這兩天解決目標,然後帶你回台灣去找谷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