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奸商的笑顏

吃過晚飯，琉星就借口去圖書館複習，辭別法爾，獨自來到校長室門前。雨果校長是知道康特真正來歷的三個人之一，曾經關照琉星，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找他；可是琉星一直忙着跟康特學習，連喘息的時候都沒有，王立學院的餐飲住宿又都非常便宜，也沒碰到什麼困難，所以這還是頭一次來找校長。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見到琉星帶着星到來，正在看書的雨果校長立刻樂開了花，從書桌後站了起來，非常熱情地歡迎道：“這不是琉星嗎？歡迎歡迎！怎麼現在才來找我？學習順利嗎？”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還行吧，我還要謝謝您和伊薩克教授上次救我呢！”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對了，康特他在哪裏？為什麼不出來讓我看看？”校長的眼睛中閃爍着興奮的光，期待着看到傳說中的七大絕世神兵之一會變化出怎樣的形態。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唉，有什麼好看的……”隨着一聲倦怠的嘆息，星從琉星手中飛出，在校長面前變成了那個一身黑色軟鎧的少年。除了眼睛、頭髮的顏色，還有膚色不同外，琉星和康特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當然，仔細觀察的話，神情就會泄漏他們的身份，琉星總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純真，而總是帶着壞笑的康特則有着能吞噬一切的深邃目光，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校長把康特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一番，嘆道：“若不是我早知道是怎麼回事，我還真會以為你們是親兄弟。”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其實比親兄弟還親呢！”康特笑道，“我們已經緊緊連成一體，誰也不能獨活。所以我會竭盡所能保護他，他也不能讓我受到致命創傷。”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憑你的實力，有誰能傷得了你呢？”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可是有人能傷得了他啊！”康特冷冷一哼，“我聽說，有頭缺乏家教的肥豬險些把我選定的人殺死，敢問校長大人，有這種事沒有？”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這個……”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上次刺傷琉星的那個傢伙是王國宰相詹米托夫·海曼的小兒子蓋古克·海曼，而其他人不是學院裏的學生，而是服侍他的僕人。由於他企圖調戲女同學、又險些刺死琉星，校長已經親自登門嚴肅警告過海曼宰相了。校長沒敢和海曼宰相提起康特的身份，只是說自己已經治癒了那學生，叫他嚴加管教自己的兒子。海曼宰相併不是那種野心勃勃的奸相，而是一位出身貴族，受過良好教育，素有謀略的睿智長者，一直衷心耿耿地為王國效力。雖然小兒子是個不成器的混混，可他的另外兩個兒子——薩克·海曼和古夫·海曼，都是萊因學院的優秀畢業生，分別取得了大地聖殿武士和疾風騎士的資格，是王國年輕一輩中有名的武將。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這種欺凌弱小、調戲女生的事，在校風良好的萊因學院中實屬罕見，海曼宰相託人情把小兒子送到那裏，本指望他能和兩位哥哥一樣有所建樹，讓家裏再出一位為國效力的人才，沒想到小兒子險些釀下彌天大禍。校長告完狀走後，宰相越想越惱火，一面自責自己疏於教導，一面埋怨夫人平時太溺愛小兒子才把他慣壞，叫手下把蓋古克抓來，按家規重打。由於受了夫人和少爺的雙重賄賂，那些手下不敢重打少爺，手抬得高、落得輕，打得跟撓痒痒似的，蓋古克只是在那裏假裝“唉呦唉呦”慘叫。可宰相很是精明，一眼就看出了破綻，親自抄起皮鞭把蓋古克臭揍了一頓，直揍得他一個月沒下得了床。那些跟班一個個也沒逃過一頓鞭子，主子都被打了，自然沒人再敢包庇他們，所以主僕倒是有難同當、一起養傷。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校長起初很擔心康特會去找去找蓋古克的麻煩，因為有康特在的話，把蓋古克打成重傷都算是輕的，別丟了性命就是萬幸；但又不敢去勸琉星“你就別找他算賬了”，只好持觀望態度。後來一直沒見到琉星去復仇，他以為這件事已經隨着時間推移而被淡忘了，沒想到康特只是沒空找茬而已。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我已經去找過他父親了，他父親也恨恨教訓了他一頓，再說，他當時確實不是想殺你，只不過沒料到你連閃避的能力都沒有……所以，你看，能不能……”校長一面挫着手，一面吞吞吐吐地說道。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沒想到，琉星只是大度地一笑：“咳，其實我本來就沒記仇。”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康特一愕，過去摸摸琉星的額頭：“你不會糊塗了吧？難道挨了一劍就這麼算了？白饒了那小子？你不會真那麼傻吧？”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那次也算是巧合吧，”琉星直視着康特，“而且要不是那次意外，我不會那麼快遇到你，還是個什麼都學不會的廢柴呢！謝謝你，康特，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榮幸。”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哼，少來！”康特故意把頭扭過去，“你要是真那麼崇拜我，平時就少和我頂點嘴。”不過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他嘴角卻還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喜悅。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看着琉星，校長捋了捋鬍鬚，贊道：“你心胸如此寬闊，真讓我由衷感到高興。小小年紀就有大將之風，看來康特選人的眼光實屬一流。”他本以為事情就這麼圓滿解決了，沒想到康特卻還是不依不饒：“我選人的眼光本來就高，給我戴高帽也沒用。他說饒了那肥豬，我可沒說。”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校長心說，這種成了精的古物真不是一般難纏，不過還得保持笑臉，誰讓這是在他的學校里發生的事呢？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那，你說怎麼解決呢？”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其實也好辦，我並不喜歡全都靠武力解決問題，”康特露出一臉奸商似的笑容，“再說，我才懶得跑去教訓一頭豬，就算打斷他幾根骨頭有什麼好玩的？我看啊，還是讓他家裏拿出點物質賠償吧！尊敬的校長大人，這種總愛到處惹事生非的花花公豬家裏一定不會一貧如洗吧？”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一聽繞了半天彎子，原來只是給敲詐找借口，校長心裏懸着的石頭總算落了地，他最怕的只是康特一心去報復蓋古克。雖然他知道那全是蓋古克的錯，而且一向不偏袒權貴，但他確實不想讓琉星過早捲入不必要的麻煩。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這不難，要什麼你說吧！”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嗯，我想想……”康特托着下巴，裝模作樣地思索一陣，道：“錢嘛，雖然這小子很窮，但暫時也夠花了，我看不如直接要點實用的東西吧！他正好選修了《武器製造》和《實用鍊金術》，考核內容都是交作品，還缺點原材料，就讓肥豬家出點原材料吧！”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看他的樣子，校長就知道才沒那麼容易應付，不過琉星是他要竭盡全力培養的學生，即使不用這種敲詐的方法，直接來求助，他也會盡量滿足需求：“說吧，你都需要什麼？”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大概要40斤赤銅、一斤密銀、四塊焰光石、四塊冰魄、一把散碎的天星砂，大約八兩吧，還得要一塊拳頭大小的無暇紫水晶……”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拳頭大小的無暇紫水晶！”校長都不禁咋舌，“你知道那麼大塊的紫水晶現在在市面上值多少錢嗎？”只不過是學生作業，居然要用到這麼上好的材料，而且密銀、焰光石、冰魄、天星砂也都價格不菲，只有赤銅是普通材料，還算便宜。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康特聳聳肩膀：“這已經是降低要求了，我本來可是想用天曜墨星石代替紫水晶。”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天曜墨星石……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極品啊！”雨果校長不禁開始期待這件成本昂貴到奢侈的學生作業會是件什麼東西。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我還沒說完呢！此外還得有三頭犬的獠牙兩顆、獨角獸的角一根、龍鱗一片、鳳凰的羽毛一根、百眼巨人的眼淚十滴、石人粉碎后留下的粉末二兩。”康特一口氣報出早就擬好的原料清單，笑道：“怎麼樣？這要求還不高吧？”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不高？還嫌高得不夠嚇人嗎？”校長叫道。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康特作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我知道湊齊這些材料有難度，已經大大降低了要求了啊！不僅去掉了巴哈姆特的爪子和大海怪利維坦身上的尖刺，而且材料都沒要求成色啊！比如三頭犬的獠牙應該是一對，而且還要犬齒，龍鱗得要成年黑龍頸下的。”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真不愧是七大絕世神兵之一，想不講究都難，隨隨便便報出些打造材料，都是足以讓中等富商傾家蕩產的極品。對此，校長也只能苦笑了：“好好好……我還是先從我的私人收藏中給你找齊這些材料吧，以後我再向他們家討要。”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您自己願意做好人就隨便了，只是小心到時候別收不回來欠賬啊！而且我可不是跟您要的……”言外之意，就是康特根本不領校長的情。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校長點點頭，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小的絨布袋，舉到胸前，閉目默誦了一陣，交到康特手裏：“都在這裏面了，這個空間袋用完就送給琉星吧！”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謝謝，但不必了，他有我在，最好不使用別的裝備。這是我們的規矩，還請見諒！”康特張開嘴，把空間袋的東西統統倒進自己嘴裏，然後把袋子還給校長，“雖然沒有‘異’老大那樣的時空切裂能力，不過我本身已經是頂級的空間袋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這是我疏忽了。”校長接過空間袋收起來，他知道這並不是傲慢無禮，因為一旦和星締結條約，琉星將不能使用其他武器裝備，也不能再擁有召喚獸。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康特滿意地拍拍胸脯：“好，那我們就回去做作業吧！”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等等，你們做出那東西后，能不能拿給我看看？”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沒問題啊，如果您喜歡，還可以出錢來買的。對於您這樣值得尊敬的VIP客戶，我可以給您8折優惠。”康特臉上再次綻放出奸商的笑容。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好啊！”校長點頭同意。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那就說定了，走吧，琉星。”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嗯，”琉星向校長鞠躬告別，“校長，如果您沒有別的事，那我就走了。”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好，路上小心。”校長和藹地叮囑道，他很欣賞這個有禮貌又大度的學生。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二人走後，校長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你覺得他們怎麼樣呢，尤麗卡？”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一個身穿半透明藍色水紋長袍，帶着鑲嵌着藍寶石的金色首飾，大約十**歲的女子悄無聲息地浮現在校長的書桌后，她有着超凡脫俗的絕美容貌，看上去就像女神一樣令人傾倒又令人敬畏。她的櫻桃小口輕動，發生的聲音就如滋潤人心的甘泉般美妙：“自稱為康特的星大人真是令人生畏呢！妾身都不敢在他面前現身。他所選定的契約者也是極其罕見的，潛質高還沒什麼稀奇，但難得的是心靈純凈無暇，怪不得星大人會把變動重力星團傳承給了他。”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聽到這裏，校長的身子微微一震：“變動重力星團……它真如你所說的那麼神奇嗎？”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冰雪美人輕輕頷首：“是的，妾身的母親曾在三千年前親眼目睹了變動重力星團的可怕，塵埃般微小的一點就可以發出能吞噬一切的無窮引力，連最神聖的光和最邪惡的暗也無法逃逸，任何魔法都可以在瞬間破去，真是吾等魔法兵器的噩夢啊！不過這個夢魘般的名字已經隨着星大人的沉寂以及時間的流逝而湮沒許久了，現在恐怕連蒼天之藍這樣的高等魔法書也不知道它的存在了吧！妾身還聽說，只有擁有最平和的心才能超脫並駕御那引力；可是，世上又有幾個人能做得到心態平和呢？”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校長若有所悟地點點頭：“我明白了，或許我還是小看那孩子了。星，你的眼光真是不一般啊！”

<divstyle="display:none">發佈</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