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絕望
漫雪沒想一向可親可敬的陳攀峰,會突然變臉成這個暴躁的樣子,更是覺得信藤他們說的沒錯:
他就是一個善於偽裝、心思深沉的人,
鄙夷地笑了笑,說:
“你現在都不需要繼續裝好人了嗎?竟然這麼明目張胆地威脅我?”
陳攀峰瀟洒地點點頭,說:
“對,我不需要再對你客氣了,我現在就是這麼明目張胆的威脅你!還好,我有這個能力!”
漫雪是吃軟不吃硬的人,遇強更強、倔着脾氣說道:
“你要去告密就去吧,反正我自始至終沒有想過要害任何人,而且造成時空線事件的人又不是我!”
陳攀峰突然笑了起來,笑聲讓人心裏發慌,漫雪問他:
“你笑什麼?”
陳攀峰踱了兩步,回頭饒有興緻地看着她說道:
“你跟時空線事件無關嗎?我怎麼聽說你就是時空線事件的幕後黑手呢!”
漫雪心裏大喊不好,不知道這個老狐狸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問道:
“你什麼意思?”
陳攀峰帶着不懷好意地笑提醒她說:
“你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如果你來自首,我會把你塑造成時空線事件的幕後黑手,而且不會讓任何人懷疑。
雖然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守承諾,不過我該做的還是都做了。”
漫雪還是不太明白:
“你什麼意思?你做了什麼?”
陳攀峰聳聳肩,說道:
“你放心,我把你塑造成了一個為愛犧牲一切的奇女子,一定會讓你在這個時空一舉成名的。
你來自上一時空,本只打算短暫停留,卻跟信藤一見鍾情。為了成全了他妹妹韓熙追逐自由的夢想,把韓熙送去了上一時空,
沒成想激怒了時空,引來了時空的排斥,幾次差點兒一命嗚呼,最後為了不拖累信藤、連累大家,坦白自首。
怎麼樣,對這個故事還滿意嗎?”
漫雪嗤之以鼻地說道:
“我是不會承認的!絕對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你空口無憑,也不會有人相信你!”
陳攀峰陰險的笑了笑,說道:
“誰說我空口無憑,我有證據。”
漫雪立馬想到了那個送給鄧雄的檀香盒,當初信藤就懷疑那個盒子不簡單,可是自己當時傻傻地相信庭君不會害自己。
就問道:
“是那個檀香盒子對不對?你在那個盒子上做了什麼?”
陳攀峰坦白地告訴她:
“你真的以為那隻紙飛蛾這麼巧,正好就停在了啟動那個位置嗎?”
漫雪恍然大悟:
“原來是你在那隻紙飛蛾上做了手腳!?”
陳攀峰爽快地承認了:
“是,那隻紙飛蛾不是普通的紙飛蛾,它翅膀上的粉末也不是普通的粉末,這種紙飛蛾撲出來的粉末里,帶有滲流程序。
它可以滲入c儀,無聲無息地潛入起來。等到程序啟動的時候,再毀滅掉c儀里所有的東西。”
漫雪反應過來:
“你是想破壞鄧雄c儀里的證據!”
漫雪能有這樣的領悟,陳攀峰倒是很欣慰,說道:
“不錯,雖然他c儀里的東西都有副本,不過這樣一來,他自然就會想到你,因為東西是你送給他的。
這樣你就跟這件事有了關聯,在結合你的身份、你跟信藤的關係,要說服大眾接受我這個故事,並不是件難事。”
漫雪恨地咬牙切齒,大喊: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陳攀峰也火了,眼睛都急紅了,不客氣地回敬道: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卑鄙無恥!別的先不提,就說那場地震,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害的多人少家破人亡!
你為了一己私利,居然不顧這個時空所有人的死活,甚至連一直幫助你、照顧你的信藤的死活也不管了!
你現在沒有資格給我說卑鄙無恥、跟我談人間道義!”
漫雪依然不服輸:
“地震的事,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也說過不能怪我的嗎!”
陳攀峰冷笑着說道:
“我那只是安慰你,只是想着響鼓不用重鎚,認為你一定會從中領悟到自己的存在,對這個時空會產生多大的危險,以為你想通后,會遵守約定乖乖離開。
可何曾想,你居然這麼自私!宇晗明明都不要你了,你還死皮賴臉地賴在這裏不走。”
漫雪攥緊拳頭,真想狠狠地給他一拳。她眼睛瞪的像個銅玲一樣,壓低聲音吼說:
“我警告你,你要是在胡說,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宇晗沒有不要我,他只是失憶了!”
陳攀峰看到宇晗對事,居然對她刺激這麼大,更是順着這個話題說下去:
“如果他真的只是失憶,那你還可以騙自己他是被時空所害,可是時空為什麼還要篡改他的記憶,編寫一段他跟庭君的故事呢!
你一直說是庭君破壞了你跟他的關係,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他跟庭君本來命中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是你的出現讓庭君十幾年的努力,付諸東流,是你破壞了他們二人命中注定的情緣,上天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才讓宇晗徹底忘了你的!”
在感情世界裏,沒有絕對堅強的女人,漫雪也不例外。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在心裏唾棄了庭君這麼久,結果,自己才是她跟宇晗之間的第三者。
她只感覺心好痛,如被萬蟻啃食、烈火焚燒,腿一軟坐到了椅子上。
陳攀峰看她心灰意冷的樣子,估計這計猛葯一定是起作用了。紅臉唱完了,馬上無縫轉接到白臉。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做到漫雪對面的椅子上,雙手痛苦地拍着腦袋,操着濃重地鼻音,強忍着想哭的衝動說道:
“你知不知道,如果信藤的舒聞無法讀取記憶,他跟韓熙都逃不過了!
他爸爸那麼相信我,把兩個孩子都託付給我,可是我一個都沒能給他保住。
要是能早知道他的舒聞會出這種狀況,當初就因為先跟他提取記憶的!我當時怎麼就沒想到呢!”
陳攀峰聲淚俱下,一副發泄完了之後,奔潰絕望的樣子。
漫雪看到他老淚縱橫、哭得聲嘶力竭,反倒起了惻隱之心,說道:
“不會的,信藤說他會有辦法讓它恢復的。”
陳攀峰低垂着腦袋,有氣無力地說道:
“如果他的舒聞是人為的,我尚且可以相信,有恢復的可能。
可是如果是時空故意所為,天意如此,又且是人力可以改變的。”
陳攀峰這句話一語雙關,也暗示漫雪宇晗的事已經無力回天了,他就這樣殘忍地一步一步把漫雪推向了絕望的深淵。
她現在孤立無援、孤軍奮戰,一個人闖蕩在陌生而險惡的時空。
只有她內心真的絕望了、真的相信無論自己怎麼努力都無力回天了,她才會死心、才會妥協、才會離開。
哀大莫過於心死,看到漫雪已經毫無表情的表情,陳攀峰知道,他成功了。
言盡於此,站起來說道:
“去給信藤拿點兒吃的吧,他喜歡吃前面頂閣的素包。你也不要怪我狠心,我只是想讓你認清事實而已。”
陳攀峰走了,他自編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看的漫雪身臨其境、感同身受、最後萬念俱灰。
她知道自己是躲不過了,留下來,陳攀峰會讓自己生不如死;不留下來,自己會懊悔一輩子。
這一次,到底該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