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四)
飛機在滑道上行駛着,沒有多久,飛機停了下來。我看向了外面,身邊的人都很快速地解開了安全帶,準備走人了。我慢慢騰騰的下了飛機,我再一次踏在了這一片我以為熟悉,可是每一次都覺得陌生的土地,可能它的改變太快了。
我回來太急了,以至於登上飛機師,陳昊天也登上了飛機,一個是回來,一個是離開。
來飛機場接我的是阿岩,若不是杜瑜恆告訴我,我知道陳昊天一定不會把事情告訴我的,他是一個相當嚴重的大男子主義的男人,也是一個自尊心太強的人。
我坐上了車子,伸手拿出了一份報紙,上面少不了關於陳氏近來情況的報告,一目瀏覽下來,都不是什麼好消息。陳氏最近為國際交流會建立的建築,被人指責抄襲了,抄襲澳大利亞某個地方的建築。反正新聞大多都是負面的。
我很清楚這次的事情,並不是前面幾次,都是陳昊天故意設下的局面,第一次是為了清除固存在陳氏的勢力,引進李家:第二次也是負面新聞,那是陳昊天想要對陳氏進行新一輪的洗牌,要把股權都收購回來。
這次的負面新聞顯然不是陳昊天的手段,畢竟他才坐穩陳氏最大股東,以及總經理的位置,他肯定不希望出現什麼負面新聞。
我合上了報紙,我問阿岩“伯父...爸近來的身子怎麼樣了?”
我還是不太習慣稱呼陳父為爸,陳父嘆了一聲,什麼都沒有說,我也明白是什麼意思了。遇到這種情況,吧的身心肯定是受到影響,怎麼會好呢!醫生都說他適合靜養,又不肯告訴陳昊天,自己的身體狀況,也不懂能熬到什麼時候。
冬天來了,花園的菊花都凋謝了,獨留下光禿禿的殘影。
再一次踏進家門,一種空落落的感覺,曦之去上學了,曦月也去學舞蹈了,而陳昊天又不在家裏。
家裏少了許多溫馨的感覺,我一進家門,就看到陳雅文正跪在陳父的面前。陳父只是靜靜地看着陳雅文,什麼話都沒有說,臉上儘是失望的表情。
我立在原地,一時不知自己應該怎麼反應。倒是阿英發現了我,她站在樓梯上笑着對我說”少夫人,你回來了。”
陳父和陳雅文的目光看向了我,我的嘴角輕輕地笑着,遵守禮儀地喊着“爸,姐!”
儘管我很也明白陳雅文並不喜歡自己,更不願聽着自己喊姐姐,可我都喊着陳父為爸了,於情於理,我都要喊陳雅文為姐,她不樂意,我也是要叫的。
陳父的笑着點頭“你回來了,怎麼都沒有打一個電話回來。”
陳雅文迅速從地毯上起身了,恢復了她平時不可一世的表情。
阿英幫我把行李搬上了卧室,我自然是看得出陳雅文不屑我,不過我這個人向來是講究我的事情做好了,盡了我的本分,至於其它的事情,那就與我無關了。
我走近問“姐,你今天在家裏吃晚飯嗎?”
陳雅文看了一眼陳父,陳父臉上還是很僵硬,隨後陳雅文搖着頭說”不用了!“
說完,她低着頭往門口走。我看到了陳雅文的眼角佈滿了皺紋,平時她可是對自己很講究的人,臉上總是畫著精緻的妝容,現在那怕是撲着厚厚的粉底。都無法隱藏她的皺紋。或許這兩天,她忘記去美容院了。
這一刻,我猛地發現陳雅文也老了。無論看上去多麼強大的人,在時光面前都是弱者的。我的同情心泛濫了,想要上前問怎麼回事。
可是我的腳釘在原地一動不動,我不是傻瓜,應該猜到的,都猜到了,這次陳家出事了,肯定與陳雅文有關的。
陳雅文的聲音消失在了門口處,我閉上了眼。一切都是一張巨大的網把陳家死死的困住了。
空氣間蔓延着陳父長長的嘆聲,我偏頭,陳父的嘴角泛着淺淺的苦笑,他說“我們終於樹大招風了。”
他的聲音里滿是無奈。
陳父沒有再說什麼了,他扶着樓梯上樓,我在他背後慢慢地跟着,可是在陳父爬上拐彎的階梯時,他的腳突然間顫抖了,身子不聽使喚地掉了下來。我瞪着眼睛,尖叫了一聲,看着陳父從樓梯上翻滾而下。
家裏人手忙腳亂地把陳父送進了醫院,進了急救室。我在急救室的外面呆整整一個晚上。出來后,醫生告訴我們,陳父已經是快七十歲的人了,身體很脆弱,有患有癌症,這麼一摔,脊椎受傷了,上半身都幾乎癱瘓了。意思是陳父連伸手拿筷子的動作都已經不可能了。
陳昊天是聽到了電話馬上趕回來的,他進來病房時,我正坐在陳父的床邊。
我抬頭看到滿是鬍渣的陳昊天,他的眼淚滿是血絲,他的身上滿是疲憊。我望着他,心被什麼捏住了,才兩個月,我愛的那個男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呢!他的眉眼被憂愁縈繞着。
我坐在那裏搖着頭,示意兩個人出去。
我們走出了裏屋,陳昊天就迫不及待地問”爸的病情怎麼樣了?”
我伸手握住了他冰涼的手,還有我能察覺到的慌張”醫生說好好護理,爸的脊椎或許還能好的,不過.....”我咬了咬唇,儘管陳父一再囑咐過我,千萬不要把自己得了癌症的事。告訴陳昊天,尤其是在這種關鍵時刻。
我終究還是把話吞了下去,為了大局着想,我確實不該把話說出來,讓陳昊天分神的。
“不過什麼?”陳昊天握緊了手,看上去語氣很冷淡的回應,可我從細微動作看出,他是關心的,他是在乎的。
我笑了笑,握住了他的手,仰頭。想把話說得輕鬆一點“也沒有什麼了,醫生說只要好好護理就好了,我會盡心照顧好爸,你管好公司就好了。”
陳昊天的眼裏儘是責備,我知道他是責備自己,他怪自己太過年輕氣盛了,他埋怨自己好高騖遠,但是這一切都已經成為了定局,我捨不得他為此而難過着。
在陳昊天接受陳氏之前,在外人看來富麗堂皇的陳氏,早就千瘡百孔了。只是陳氏努力把自己的空洞給掩蓋好,不想讓別人看見,很多時候,陳昊天也是無能為力。
我伸手抱住了陳昊天,我想讓自己的微小的力量能支撐着他。陳昊天的雙手抱住了我,他的下巴擱在了我的額頭,有一滴水滴沿着我的耳垂,滴在了我的脖頸,然後埋進了我的衣領里,我的手更加摟緊了陳昊天。
自古就有禍不單行的話,我哄着陳昊天正在吃晚飯的時候。接到了嬸嬸打來的電話,乾爸被送進了急救室,我猛地放下了手裏的筷子,這一刻我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有什麼東西已經慢慢地從我的身體裏抽離出來。
陳昊天看出了我的異常,他看着我問“怎麼了?”
我的手握住手機,很久后,我抬起了自己的眼“乾爸出事了!”
我的全身因為害怕么人劇烈的顫抖,短短的時間內,有兩個親近我的人出事了,一切似乎都回到了父親出事的那一年。那種恐懼讓我的大腦是無法運轉的。
陳昊天從飯桌上起來,他走到了我的對面,他的手緊緊地包囊着我的手,他只說了一句話“我們就回去!我在你的身邊!”
他接過了阿英手裏的衣服,一件件地幫我穿上,他還細心地幫我繫上了圍巾,我的眼睛至始至終都是圍繞着陳昊天,此刻我知道我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陳昊天,我們兩個人是同一體的,他是我的丈夫。
乾爸沒有陳父的好運,我趕到醫院時,連乾爸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得上。我進了病房時。嬸嬸捉住了乾爸的手,大聲地浩然大哭,她罵著乾爸“你怎麼那麼狠心,你怕我丟下了,以後我該怎麼辦?”
嬸嬸的身上再也找不到當初那個犀利,言語刻薄的性子了,她和世間所有失去丈夫的女人一樣可憐而可悲着。
我慢慢地走進了,看到了還沒有被床單蓋上面的乾爸,他的樣子看上去很安詳,好像就是睡著了。這個世界真正疼痛的是留下來的那些人吧!而不是走去的那個人。
嬸嬸還在哭着,我想說很多很多的安慰的話,可是我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因為我感覺過那種疼徹心扉,所以明白所有的安慰都是於事無補的,也許人家會悲傷,也許還有可憐你,但是永遠都不能代替你去感受心裏的那份疼,只有傷到心坎的那個人,你才會那是多麼的疼痛。
我默默地守在了嬸嬸的身邊,直到太平間的人要幫乾爸化妝了,我把嬸嬸勸了出去。嬸嬸哭得都脫水了,醫生幫嬸嬸打點滴了。
嬸嬸的身子一時無法接受,病倒了,乾爸的身後事情都是我經手的,我爸媽死後,無論怎麼說,乾爸都是我為數不多的親人了。我把乾爸的墳墓葬在了離爸媽不遠的墓地,記憶里爸爸和乾爸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可能是年齡相差比較大的關係,乾爸一直都很疼愛着爸。有點類似長兄如父吧!
乾爸不是什麼大人物,又因為堂哥的原因,生前都躲得遠遠的,死後當然不會有幾個人來參加。來得人也是想分割着乾爸家裏的地,我都不知道這個世界怎麼了?為何變得那麼的可怕和冰涼。
我捧着一束菊花放在了乾爸的墳墓前。站在墳墓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那張照片是挑選了好幾張,最後決定要一張帶着微笑的面孔,操辦的人告訴我應該挑一張嚴肅的照片。我堅持了。
這樣,可能幹爸到了那一邊,日子也會過得好一點吧!乾爸的一生都太苦了,我仰頭看着灰濛濛的天空,希望在另一個世界裏,你不再那麼悲傷了。
我在墓碑前,站了很久。一件西裝搭在了我的身上,我側臉看向了穿着灰白色毛衣的陳昊天,我低聲說“我們走吧!”
陳昊天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我的手有片刻的僵硬,然後我的手扣住了陳昊天的手。
不管以後的事情,在這一刻,就讓我暫時地依賴在這一個,我唯一可以依靠的愛人
陳家徹底陷入了暴風雨中,先是被爆出逃稅漏稅,稅務局已經開始着手了,那一家企業不偷稅漏稅呢?然後是這些年來陳氏刻意隱瞞的傷害事故,如同撒下了一張張網把陳家死死的纏住了。
陳家的風波越鬧越嚴重,即使我呆在家裏,也能感知到外面的境況。陳昊天每一天都是早出晚歸,一天都沒有睡夠五個小時。
正坐在我對面喝牛奶的曦月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她奶聲奶氣問“媽咪怎麼了?”
我彎下身子,把報紙撿起來,我的額頭碰了一下她的額頭搖着頭說“媽咪沒有什麼事情。你今天不是想去看爺爺嗎?媽咪帶你去。”
曦月的下巴拚命地點着,樂着哈喇子都來了。我忍不住在她的額頭落下了一個吻。我上樓,換下了一身衣服,我要去醫院一趟了。
私人醫院,它的隱秘工作還是可以的。至少我到了醫院,不用擔心被人拍照,我抱着曦月進了醫院。
我和曦月進來時,阿英正在給陳父讀報紙,我知道阿英一定是挑着好聽的消息,念給陳父聽。
陳父見我來了,艱難地開口說“你來了?”
我坐在了旁邊,阿英抱着曦月離開了。屋子裏就只剩下我和陳父了,陳父的呼吸聲在寂靜的空間裏顯得尤其的困難。陳父病重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我抬眼看着陳父已經不再充滿活力的臉龐,衰老爬上了陳父的臉。我對上了陳父那雙睿智的眼瞳。他的聲音很沙啞的問我“你知道了吧!”
陳父的話,在空間裏蕩漾,然後散去。我側臉看了一下,不斷下滴的點滴,那細碎的聲音好像就是我的心跳聲。許久后,我閉上了眼睛問“真的是嗎?”
我的語氣里是帶着一絲的期待的,可是陳父只是長長的嘆了一聲,什麼都沒有說了。我睜開了眼睛,慢慢地起身,要往門口走去。
“那些事情和昊天沒有關係!”第一次,我聽到了陳父的聲音裏面儘是悲哀。
我整個身子都挺立了。我的心再一次抽疼了。
手伸向了門把,僵了一下,我還是拉開了門,出了裏屋,曦月正在阿姨的懷裏撒嬌呢!我伸手要抱過來,曦月都不肯。我只能等曦月玩累了,睡覺了,才帶他回去。
我要抱走曦月的時候,阿姨的手並沒有鬆開,她抬頭看着我說“暖暖,那年我是自私地處理了你的父親。可我也是一個父親,自私的父親。“
那句話飄進了我的耳朵,我的眼珠被蒙上了一層紗。彎身,我把曦月抱在了懷裏。
在這個新時代,誰都不要妄想有什麼是秘密的。等我再一次走出醫院的時候,醫院的門口湧現了很多的記者,保鏢把我和曦月團團的包圍了,但是人員還是不斷地往我的方向擁擠着。
我的耳邊傳來很多人問話,有一個女人硬是擠進了保鏢里,她犀利地質問着我“你是踏着你父親的鮮血嫁進豪門的,你不覺得可恥嗎?”
女人的話一出,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我,不少的攝影機拍向了我的臉。我立在人群里,耳邊還有人問我,我有什麼感受,我厭恨陳家嗎?還是為此而慶幸着,進了豪門。
我愣在了原地很久后,我看向剛才質問我的女人,冷冷的應了一聲“我們陳家只是開發商,對於其他事情我們並不知情。”隨後我快速地轉身,進了車子了。
外面還有不少人拍着玻璃。我伸手把曦月抱得緊緊地。我的頭低了下來,我以為那樣句沒有人看到我眼眶裏的眼淚。在這一刻我是陳家的太太,我是陳昊天的妻子,同時我也忘了我是余小影。這個應該是我為陳家做過最棒的事情了吧!
車子再一次回到家的時候,我坐在車子裏,抱着曦月獃獃的,一動不動。直到陳昊天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他從車子裏把我抱了出來,而我的眼珠就盯着陳昊天的臉看。
他滿是慌張的臉色,我知道他應該也知道真相了吧!我被陳昊天抱上了床,我也沒有躺下,就是抱着膝蓋,傻乎乎地坐着。陳昊天也不敢得走,他就坐在床邊看着我。
他伸手要握住我的手,他環住了我的肩膀,沙啞低沉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說“對不起!”
我從他的手心裏抽離出來,我只是看了一眼他說“你讓我冷靜一下好嗎?”
陳昊天的手無力的垂下,他張口要說什麼,看到了拒絕的表情,他一言不發的出去了。他的步伐是沉重的,彷彿我被沉沉的壓住的心口。
他走後,我伸手抱緊了自己的膝蓋。一滴滴的眼淚砸在了被子上,我一時都不清楚自己該怎麼辦了,接下來的日子,我該怎麼辦了。我真的可以和陳昊天那樣生活着嗎?
我父親的去世雖然不是陳家直接的原因,但是陳家也是其中的幫凶啊!這個也是我為什麼可以進陳家的原因吧!我可以不恨陳家,又怎麼會不埋怨呢?
陳昊天在門外守了很久,耐不住了,他還是走進了卧室。他不敢得坐的靠我太近,他拉來了一張椅子坐在了我的旁邊,很小心翼翼的樣子。
我能感知到他就在我的身邊,可是我卻不能依靠着他。我唯一的選擇就是遠離,慢慢地遠離。
那天晚上,陳昊天一直都坐在我的旁邊,不知什麼時候,我睡了。陳昊天還在我的身邊。我是昏昏迷迷間,感覺到自己被一個人抱在懷裏,撫摸着我的臉,還有他那讓我心碎的眼神。
一大早,我就醒來了,身邊的那個人也不再了,我摸了一下被子,被子還是溫熱的。我起床,去看了一眼曦月,他還在被窩裏睡得沉沉的,完全就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陳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公司的事情,官司的事情,把他已經緊緊地纏繞住了。他根本就脫不出身,昨天恐怕他也是在百忙中抽出時間來的。
我下了樓,自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也不知道自己在發什麼愣。直到年嬸喊了我一聲“太太,有人找!”
我意識不太清晰地接了電話,電話里的是一個聽起來很有氣勢的聲音,他問我“我和你做一個交易!”
當時,我的大腦嗡了一聲,有點反應遲鈍地問“什麼?”
“拿你周太太的身份來換陳家的安穩怎麼樣?”那個聲音有着指點江山的霸氣。
一個我素未謀面的人。說出了那樣的話,我居然沒有一點點的懷疑,我只是沉默着。良久后,我才說“若是陳家不再了,我周太太的身份也不值錢了。不是嗎?”
電話里的人笑了一聲“記住你說過的話!”然後電話就掛了。
電話裏面傳來了忙音,我盯着電話,很久都沒有緩過神來。等我大腦清醒了一些,我才後知後覺我許諾了什麼。
那個電話后,如同拿到了一個魔法棒,陳家的風波在短短的時間內被平息下來。連陳氏和Sam公司上的官司都解決了。
而陳昊天再一次回來的時候,我正在接着電話,我側臉看着他一點點靠近,他的身邊還有王亦佳,那個我以為以前離開的女人,在陳昊天選入泥淖的時候,她回來了。
我就掛下了電話,看着兩個人。在這一刻,我居然覺得兩個人很相配、她看到了我,笑了笑。陳昊天看着我,露出了淺淺的笑,那是陰雨天氣過後的晴朗。他走過來,根本就不顧及王亦佳在。他伸手把我抱在了懷裏,他想把喜悅傳遞給我。當時我有點不不合時宜地往廚房走去了。
王亦佳呆的時間不長,我端着茶要上樓的時候,她就準備離開了,我有點意外,她還是友好地對我一笑了。
我看着她遠去的背影,心裏也是感嘆,那麼好的女子,她應該擁有屬於自己的東西。而我偏佔領了不屬於我自己的東西。該是時候讓出去了吧!
我端着茶,立在樓梯處,在那裏發著愣,良久后,我才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陳昊天正在打電話,我進來時,我看到了他的眉宇間儘是悅色,公司的事情應該是解決了吧!至於怎樣解決的,我好像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