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陰謀
之後鄒先生和我解釋過後我才發現,其實那天晚上我已經是九死一生,因為那天無論是鄒先生的失蹤還是我爸的失蹤,都是早已經策劃好的,而且這早就是我家裏人達成的共識,無論什麼情形,讓我在這個山林里,也算是死得其所。
在聽了鄒先生的這番話之後,我才感到一陣陣后怕,我一直信任的家人,想不到竟然早就對我起了殺心,而且還是在我毫無察覺的時候。若不是鄒先生告訴我,我甚至到現在都什麼也沒察覺出來。
但是我覺得疑惑,我於是問鄒先生說:“可是那晚上我爸一直和我在一起,他卻並沒有對我動手。這又是為什麼,當時他明明有機會的。”
鄒先生沉吟了片刻說:“這件事已經弄巧成拙了,本來你爸的主意是把你騙到山林里偽裝成你在山林里遭遇了不測之後身亡的,但是你爸自己卻率先發生了意外。你後來見到的那個人,已經不是你爸了,而是和你一樣的人,也就是說自那晚之後。真正的你爸已經消失在這片林子裏了,至於他在不在這個地方,我也不敢說。”
薛方聽到這裏的時候忽然說了一句:“害人者終害己。”
我看了一眼薛方,只覺得整個人非常亂。也不知道該要說什麼,而且我還沒有從剛剛的后怕中回過神來,只覺得發生的這些事就像一場夢一樣不真實,好一會兒我才回過神來說:“那天晚上你明明已經得手了,為什麼後來又放過我了?”
鄒先生說:“我並不想做害人的事,從一開始我知道你家裏的計劃,我都沒有標明我會參與,我只是想知道你身上的秘密,知道我師傅薛雲海的秘密,因為我知道薛雲海和你也是一樣的人,而且你的出現,就和他有關。”
我看着鄒先生說:“你為什麼對你師傅的事這麼執着,你就這麼介意他的身份?”
鄒先生說:“不是介意,而是想弄清楚他是誰,師傅對我有養育之恩,我想知道他不是因為意外而死亡。我只想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如果他的死亡是因為什麼人造成的,那麼我絕不會輕縱了兇手。”
聽見鄒先生這麼說,我啞口無言。我又看了看薛方,問他說:“你也是和鄒先生一樣的想法嗎?”
薛方說:“既是也不是,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卷進這件事裏面來,但是每個人都有好奇心對不對。尤其是你家裏的人出現了這樣的事之後,你也不會就此袖手旁觀對不對?”
好奇害死貓,這句話的確不錯啊。
既然話已經說開了,鄒先生並不是殺手的角色,薛方也不是幫凶,所以我們三個人暫時到這裏來的目的還是一致的,只是我已經想到了一點,先不說我們還能不能出去。如果出去,那麼那個家我是肯定回不了了,可是我不回去那個家裏,我又能去哪裏?
這些都是后話。暫時還輪不到去想這些,我看了看地上蕭木的屍體,我問他們說:“你們能看出他是怎麼死的嗎?”
薛方是醫生,雖然他是精神科的。但我覺得他應該是全面的,果真他蹲下身子看了地上的屍體,然後說:“死因不明,身上並沒有明顯的傷口。應該是進來到這裏之後出了什麼情況,也可能是魂被勾走了之類的。”
非正常死亡,如果真如鄒先生所說,蕭木是被小叔勾引到這裏來的,那麼小叔為什麼要害死自己的親侄子?
我本以為這裏是答案,卻沒想到卻發現了更多的疑問,我正這樣想着的時候,薛方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一樣地和我說了一句,他說:“疑問往往就是答案的開始不是嗎?”
我覺得他這話說的很有深意,我暫時雖然沒有明白過來,但是直到他要說的意思,我於是也回答他說:“是的。”
於是我們就沒有去管蕭木的屍體。而是繼續往裏面走,但是走了幾步之後,我忽然想起一件來,我說:“我記得我爸和白先生也曾經消失過一段時間,他們會不會也是和八歲時候的蕭木一樣遭遇了不測?或者回來之後的他們也已經不是他們了?”
鄒先生皺了皺眉說:“有這個可能。”
但是接着他就沒有說下去了,似乎這個問題他也沒有思考過,而且也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我見他沒有了回答,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了,而是已經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上,我說:“我小叔是被蟒蛇吞進肚子裏之後死掉的,而你說我是從蟒蛇里出來的。難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麼,反正就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個循環當中,無論怎麼循環,我小叔的死亡就和我脫不開關係,所以我驚異地看着鄒先生,這時候薛方和說:“現在先不要想這麼多,我們先解決這裏面的事,等出去之後有更多的時間來理清這些是不是?”
薛方說的有道理。我這才收住了思緒,我們一路進來,幾乎已經到了裂縫的底部,往上面看上去。只見上面黑乎乎的一片,能看見裂縫的懸崖峭壁,我拿着探照燈往前面照了照,冷不丁地,卻照到了一個移動的人影上,頓時嚇了我一跳,我立刻驚呼道:“有人!”
我雖然這樣喊,但是我也不確定這是人還是鬼,所以整個人也被嚇了一跳,鄒先生和薛方顯然也已經發現了,因為這個人在奔跑過程中發出了很大的響聲,但是只是這麼一瞬間,他就消失在黑暗中不見了,也不知道竄到哪裏去了,薛方說:“應該是個人之類的,如果是鬼的話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而且也不可能被你看見。”
聽見薛方這樣說,我心裏才算是稍稍舒了一口氣,但是鄒先生的一句話卻讓我已經鬆懈下來的心又繃緊了起來,因為鄒先生說:“能在這裏活動的人,恐怕比鬼要更可怕。”
我們走到了剛剛我照見這個人出現的地方,這裏面有很多天然的石柱,密密麻麻的,能夠隱藏人的行蹤,說不定剛剛這個人現在就藏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正看着我們,但是我們卻無法發現他,而且說這裏是天然形成的有些言之過早,或者這些看似天然的形成也是人為開鑿出來的。
果真薛方用手電照了這個地方之後說:“這可不是普通的工人就能開鑿出來的,這需要軍隊的力量,但是我從小在這裏長大,卻從來沒有聽過有這樣一個人工開鑿的地方存在,連半點流傳也沒有,鄒先生你聽說過嗎?”
鄒先生也搖頭,薛方於是說:“所以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我問:“什麼問題?”
鄒先生說:“這裏被開鑿的時候,可能周遭的村子都還沒有形成,那麼這樣說來的話,這裏開鑿的已經很早了,可是做什麼需要開鑿這樣一個地方出來,幾乎將整個山都給挖開了,顯然是在找什麼東西,你如果說建墓的話,我倒覺得不像。”
鄒先生也說:“的確不可能是建墓,而且建墓不會弄成這樣,這裏更像是一個採石場,但是卻比採石場更加神秘,就像你說的,似乎是在這山裡找什麼東西。”
薛方於是用手拄着下巴揣測說:“那麼這樣說來的話,當時我太叔和木頭他太爺爺加進來的這個隊伍,也就是在找一樣的東西了,所以之後才遭遇了不測。”
我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就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