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七章 題詩

第四二七章 題詩

沈寬聽了徐峰作的這首詩作后,不由的高聲贊道:“好詩,子岳這詩作得實在是妙,以荷花喻美人,跟這副畫作實在是很是契合啊!”雲芙蓉聽了徐峰這首小詩時已經是眼前一亮。此時他又聽了沈寬對此詩作的點評,顯然沈寬對此小詩也很是認同,不由的心中更加高興。

當下雲芙蓉請徐峰給她題寫到她那幅畫像的右上角的留白處。

徐峰本就是憐香惜玉之人,此時見了美人的懇求,自然也就從其所請。

待徐峰題完,雲芙蓉不由的一雙如欲滴水的雙目盯着徐峰,臉紅紅的小聲道:“若是徐公子有意,今晚奴家在翠煙樓奴家自己的閨閣中,掃榻以待公子大駕!”徐峰長得玉樹臨風,為人又儒雅翩翩,而且還是新科進士,雲芙蓉還是很是中意的。

當然,其實她對今日這蔚藍軒中的三個人,其實都挺中意的,不然她也不會在採蓮蓬時故意高歌,引起三人的注意。如今藉著徐峰替她作詩的機會邀請徐峰,先拿下一個再說。

沈寬笑着調侃徐峰道:“子岳賢弟好本事啊!為兄這費了半天的勁兒,這才畫出這麼一副畫作,卻還是得不到雲姑娘的青睞。子岳賢弟只是隨便做首小詩,便能得蒙佳人邀請登堂入室,為兄當真艷羨的緊啊!”

鍾浩也是推波助瀾、添油加醋道:“三哥可不能讓雲姑娘失望啊,待會你儘管放心的隨雲姑娘去便是,不用管兄弟我。呵呵,兄弟自己回去便是!”

雲芙蓉聽了他們兩個的話,不由的更加嬌羞不已,臉蛋紅紅的!這雲芙蓉的臉上紅雲滿頰,也不知道是真害羞,還是在逢場作戲,在鍾浩看來,估計兩者都有吧。

徐峰本就是風~流種子,自然對此事自是很心動,不過他還帶着三個侍妾呢。這幾個侍妾都被他夫人蘇小桃給調教得狠了,這次讓他們隨着徐峰,給她們三個唯一的任務便是看住徐峰,讓他不要再尋花問柳和往家領人了。徐峰最近還沒把她們三個完全調教回來,現在她們還怕着蘇小桃呢,是以徐峰現在是有賊心沒賊膽啊。而且他想到明天還要啟程趕路,是以他只得忍痛婉拒道:“在下倒是很想去雲姑娘那裏去品茗聊天,不過因為明日還要趕路,是以今日怕是不行了,只能等日後有機會再去了!”

雲芙蓉聽了徐峰的話,不由的臉上微微有些失望,不過隨即又展顏笑道:“那奴家就改日再在翠煙樓恭候徐公子了,日後徐公子路過齊州的話,一定要記得去翠煙樓去品茗聊天啊!”

沒能邀請到徐峰雲芙蓉不禁有些微微失望,不過隨即見還有一個沈寬呢。這鐘浩和徐峰都帶着家眷,而且明日要趕路,是以不能去翠煙樓,但是這沈寬可是孤身一人四處遊歷,又沒有家眷隨着的,於是雲芙蓉把目標又定在了文采和才藝俱都不凡的沈寬身上。

當下雲芙蓉對沈寬脆聲道:“沈公子不是還要畫一個以奴家入畫的仕女圖自留嘛,這便畫唄!”

沈寬聽了雲芙蓉的話,當下展顏一笑,說道:“對對對,這就畫另一幅,那還請雲姑娘再在欄杆處坐好!”

雲芙蓉道:“沈公子不是說沈公子你作畫,不用非得這入畫之人坐在那一動不動亦可嗎?奴家這次想看看沈公子是如何作畫的,順便向沈公子學習一下畫技,可以嗎?”

沈寬笑得很是有些不自然,微有尷尬的道:“剛才那幅其實不用姑娘坐着一動不動的,但這次這畫嘛,姑娘卻需要坐在那了!”

雲芙蓉不由奇怪的問道:“這是為何?!”

鍾浩和徐峰聽雲姑娘問起這為什麼前一幅畫作可以不必在那坐着不動,這幅畫卻必須要坐在那不動,不由的都是朝沈寬會心的一笑。他倆此時自然都是猜到原因了,沈寬這廝肯定是要以雲姑娘的樣貌作春~宮畫了!

當下鍾浩和徐峰兩人都是笑眯眯的聽着沈寬怎麼解釋。

雖然雲姑娘是青~樓中人,但是並非青~樓女子就一定願意自己的樣貌被畫成春~宮畫,供人觀摩和賞玩的!

這年代很多當紅的名妓都是被很多文人雅士捧着慣着的,有些還是很重這風評和名聲的。這些優妓在很多時候,真得就跟文人一樣,靠得就是一個名氣,這名聲壞了,也就沒有沒有吸引這文人雅士光顧的資本!

眼前這個雲芙蓉雲姑娘,看其架勢,怕是也是翠煙樓的當紅優妓,估計也是頗為自重身份的,未必就願意被沈寬畫入春~宮畫。這被畫入春~宮畫,在別人看來,畢竟是很有些駭俗,算不得什麼好事兒吧。

沈寬看著鐘浩和徐峰的目光,自然明白他們的意思,不由對他們看熱鬧的心思表示很是無語!

當下沈寬並不理會鍾浩和徐峰的目光,而是笑着對雲芙蓉道:“在下這作畫嘛,這入畫之人確實是不必擺姿勢亦可。但是若是擺個漂亮的姿勢,在下便可照着入畫,無論是相貌還是神態,都能畫得更加準確一些,比之這入畫之人不擺姿勢,自然能更加傳神一些。在下想道,既然要畫一幅雲姑娘的畫像留念,自然要畫出雲姑娘最漂亮的樣子。日後想念雲姑娘了,也好拿出來觀看一番!”沈寬要以雲芙蓉作春~宮畫的事情,壓根就不打算告訴她,是以信口編個理由搪塞。

徐峰和鍾浩一聽沈寬的話,不由很是失望,唉,沒看成熱鬧!

雲芙蓉一聽沈寬說這入畫之人在那坐着,能夠把這樣貌畫得更加漂亮,不由的也是深表贊同。當下為了讓沈寬把她畫得她漂亮一些,雲芙蓉很是乖巧的去軒邊的欄杆處坐了下來。

這畫雖然是是沈寬自留的,但是雲芙蓉還是希望他把自己畫得漂亮些。沈寬自己說,日後想念自己了,會拿出這畫作觀看時,她自然希望他看到自己漂亮的樣子。而且這畫他覺得做得滿意了,肯定也會傳之親朋好友觀看,雲芙蓉肯定是希望別人看到自己最漂亮的樣子。

當然,雲芙蓉要是知道沈寬要以她畫何種畫的話,怕是定是不這麼想了!

………………

沈寬見雲芙蓉做好,不由的連忙提起畫筆,開始作畫。

很快,在沈寬的妙筆勾勒下,一幅細膩生動的春~宮畫便漸漸的呈現出來。

徐峰和鍾浩在旁津津有味的看着沈寬作畫。

只見畫中一艘烏篷小船,停於湖中的接天的荷叢中,一個體態曼妙、風韻動人的美女身無片縷,正半跪在船艙外,纖腰微塌,?後邊一個男子伏在她臀后呈交~合狀,只是那男子的身形被在船篷里,大半身子被船篷擋着,只是看到雙臂。兩人的交~合處亦有一葉碧綠的荷葉遮擋,而美女胸前的蓓蕾處,正好從湖中探出的一直花開正盛的荷花遮擋。這畫倒是一個點也沒漏出來,但是這種遮掩卻更讓人浮想聯翩。

那美女嬌眸迴轉,顧盼嫣然間,神情依稀便是眼前的雲芙蓉,只是現在沈寬還沒畫完,也沒有上色,面目還不是那麼真切。

鍾浩見這沈寬的春~宮畫,倒是頗為講究意境,這“船震”都出來了,不禁暗嘆:果然不虧是春~宮高手,色中老饕。

徐峰看着沈寬畫得的這幅惟妙惟肖、意韻生動的春~宮畫,不由的連連點頭。

“仲厚兄的筆法當真是厲害,只是寥寥幾筆,卻正恰如其氛,把這人物畫得鮮活無比!”

沈寬畫的起勁兒,聽聞徐峰的話,眉飛色舞地道:“這美女想要鮮活,其是除了這筆法外,更為關鍵的是這美女本身要有能鮮活的潛質。這美女也分好多種,並不是都能畫得鮮活的。美女之靜,嫻雅幽潔;美女之動,翩若驚鶴;美女之雅,溫婉繾綣;美女之媚,娉婷萬種。大家閨秀、名門仕女,一般具有這美女之靜,美女之雅,但是她們囿於自己的身份,卻很少這美女之動,美女之媚。

雲姑娘雖然貌美,但這還不是為兄最看重的,她的神韻才是為兄最喜歡的。她本身修養很高,因此具有了這美女之靜,美女之雅,又因為出身煙花之地,從而又有了這美女之動,美女之媚,實在是入畫的絕佳美人了啊!這四樣美女之美,可不是隨意一個煙花女子可具有的,雲姑娘的姿態神韻實在難得。

呵呵,當然為兄說得這些理論,是說得畫為兄現在畫的這種、也是最擅長的這種‘仕女畫’時用得,若是普通仕女畫,則美女之靜,美女之動,美女之雅,美女之美,得其一樣,便可入畫,並不需要為兄如此高的要求。”

徐峰聽了沈寬的話,不由的連連點頭,道:“仲厚兄高見,子岳受教了!”徐峰覺得今日聽了沈寬的一番話,於自己的丹青之術上,還是確實有所幫助的。

很快沈寬畫完了,又把這幅畫上了色,於是一幅栩栩如生、氣韻生動,令人看了便浮想聯翩的“碧荷叢中船震”春~宮畫便作好了!

………………

雲芙蓉見沈寬作好了,不由的上前想要觀看,卻見沈寬立馬就要將這畫作捲起來。

雲芙蓉不由的抬手制止了沈寬的動作,笑着道:“這墨跡和顏料都還沒幹呢,沈公子這就把這畫作收起來,不怕污了畫嗎?再說,奴家還想看看沈公子畫得如何呢!奴家可不願一個醜醜的奴家,以後賠沈唐公子!!”

沈寬有些尷尬的一邊用手遮着那畫,一邊抬頭對雲芙蓉說道:“雲姑娘定然入畫是極漂亮的,不用看了吧?!”

雲芙蓉笑着,輕輕用力打開沈寬那正在遮着畫中那人物的手,脆聲道:“奴家看看這畫有什麼打緊的?!”

說著,雲芙蓉低頭去看沈寬畫的那畫,一看之下不由的臉上霎時飄起滿面的紅雲,連耳根都紅了,一副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的樣子。

鍾浩本以為雲芙蓉肯定會生氣呢,正準備看沈寬笑話呢!

但片刻之後,卻見雲芙蓉抬起頭來,雖然依舊滿面嬌羞的樣子,卻並沒有怒容!她朝着沈寬嬌嗔道:“哎呀,沈公子你壞死了,怎麼能把奴家畫入這種畫呢?”

沈寬賠着笑,訕訕的解釋道:“在下這不也是為了雲姑娘揚名嗎?日後那些文人雅士見了這幅畫作,不知道會有多少慕名來拜訪雲姑娘呢,嘿嘿!”

雲芙蓉咬着嘴唇,似笑非笑的望着沈寬道:“是嗎?!那奴家就姑且信你一次!不過這畫還缺個題跋詩文啊?!一定要題上一個好些的詩文啊!”

雲芙蓉見到這畫雖然害羞至極,但是卻也見這畫畫得自己確實風韻動人,怕是別人見了,真得會被撩動心弦,慕名來拜訪自己,到時說不定不但不會對自己的名聲有損,還會有所增益,是以也就沒有責怪沈寬。

她不但沒有責怪沈寬啊,還希望他題上一首出彩的詩文作為題跋,以便為這幅畫增色,也讓別人看了更加難忘!

沈寬笑道:“確實,剛才子岳已經作了一首了,那這次題跋的詩文,就交給文軒吧。”

鍾浩本來是不想題的,但是架不住沈寬的催促和雲芙蓉的怯聲懇求,再加上她那一雙妙目眼波流轉,楚楚可憐的望着自己,他實在沒法也不忍拒絕。

當然,鍾浩自己做得詩文怕是入不得兩人的法眼,是以鍾浩不由的腦中思索有什麼合適的詩文可以“借來”用一下。

鍾浩當下腦中思索,很快他見那到“船震”春~宮畫中,那碧綠荷葉遮着美人腰臀的畫面時,忽然腦中閃過後世在省博物館見到的一副石濤的描繪荷花的畫作上的一首小詩,覺得用在此處倒是恰如其氛。當下鍾浩不由得笑道:“那小弟就獻醜了,姑且吟上一首吧,三位不要見笑。”

當下鍾浩開口朗聲吟道:“荷葉五寸荷花嬌,貼波不礙畫船搖;相到薰風四五月,也能遮卻美人腰。”

沈寬聽了不由的大讚道:“好詩,好一個‘荷花遮卻美人腰’,文軒這小詩當真是和為兄這幅畫作珠聯璧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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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執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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