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學武
第三十章學武
另一邊，文苑府的莫望趁天黑之前，趕到了眾生山的後山，只見他兩手提着烤雞和美酒，這是他精心為瘋爺爺準備的；來到山洞前，他獨自走了進去，快要走到盡頭時，莫望身形向上輕輕一躍，蹦到了上方的一道洞口，如今他的輕功有所小成，並且領悟了‘凌空踏虛’前半部分口訣。要想掌握‘凌空踏虛’的全部奧妙，只需一些時日和鍛煉，但即使以現在莫望的輕功能力，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數一數二。
莫望躍入上方隱藏的洞口，不多時便來到青苔石前；原來這山洞看似普通，在頂端卻藏有密道，一般人是發現不了，即便是發現，沒有輕功方面的造詣，也是飛不上來。慕雲把密道告訴給了莫望，好讓他每天送雞腿美酒來找到自己。
此刻，慕雲高高懸在空中的那根繩索上，似乎睡去。莫望輕輕沖他喊了一聲：“瘋爺爺，我來了。”可對方不見回應，莫望提高嗓門，繼續喊道：“瘋爺爺，我是莫望。”對方仍不理睬。
莫望心知對方明明聽見，卻假裝不理，他只好走到繩索下方，揚起手中的烤雞在空中晃了晃。很快，烤雞的香味飄散開來，慕雲一個激靈，瞬間跳了下來，口中大叫：“是烤雞！好香的烤雞！”說罷，就要伸手搶奪。
莫望哪能讓對方這麼容易得逞，他作勢邁開步伐，腳勁微微用力，一眨眼便來到青苔石的後方，舉着手中烤雞對着慕雲誘惑道：“有本事你來搶呀！”
慕雲站在不遠處一聲壞笑，指着莫望道：“你這孫子，竟然敢和爺爺比輕功。”話音未落，莫望身邊忽然起了一陣大風，把他衣裳吹得呼呼作響，只見慕雲的身形已經靠近了他；莫望心中一驚，這老頭速度實在太快，自己甚至還比上他一根腳趾頭，可莫望怎會服輸，開始認真起來，與慕雲玩起了捉迷藏。
洞內，二人各自施展‘凌空踏虛’，幾番較量下來，不見他們身影，卻見場內呼風大作、塵土飛揚。不過一會兒，只聽‘撲通’一身，他們身形止住，就見慕雲一腳把莫望踩在地上，任由他躺在地上掙扎都動彈不得。
“嘿嘿，剛學會本事就敢和爺爺較量，你還差勁了點。”慕雲一聲大笑，一把奪過莫望手中的烤雞。
正待他準備吃時，腳下的莫望卻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大腿，瞬時疼得慕雲呀呀大叫，一腳重重的把莫望踢向一旁；這莫望沒有任何功夫底子，豈受得了慕雲這一腳，他奪口吐出一股血水，痛得在地上翻滾。
“你幹嘛咬我！”慕雲像個瘋子衝著莫望哇哇嘶叫。
“瘋……爺爺，我要學功夫！”莫望抱着胸腹，忍着疼痛跪倒在地。
這句話弄的慕雲一時不解，他望望手中烤雞，又看看莫望，恍然大悟的說：“我說你小子今天怎麼給我帶來烤雞，原來是想讓我教你武功！不行，不行。”
“為什麼！”莫望大聲叫道。“你竟然把凌空踏虛都傳授於我，為何不教我武功？只要你教我武功，我每天給你送來烤雞。”
慕雲聽到這番話后，神情忽然變的正常，他走到莫望跟前，莫名的笑了一聲：“你以為我教你凌空踏虛只是為了雞腿？你錯了，凌空踏虛是老夫畢生絕學，我不想它在後世失傳，你的出現只不過是老天的巧妙安排，再者你為人憨厚、忠心忠義，是位不錯的後生。老夫之所以把凌空踏虛傳授給你，只不過是了卻老夫心中的一個願望罷了。”
“老夫鄭重的告訴你，休想在我這裏學到任何武功，老夫半招都不會傳給你！”
莫望從慕雲的眼中看到了堅定，他自知慕雲這番話說到做到，一時心中崩潰，對着地面使勁的敲頭。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莫望撕心裂肺的哭道。
站在身旁的慕雲不為所動，反而嘲笑道：“不假，不假，你一旦遇到危險，可以藉助凌空踏虛逃命，以你現在的輕功，放眼江湖沒幾個人能追得上你。好孫子，蛇的冷血終將抵不過老虎的霸氣，你明白吧？”
“我為何這麼懦弱，為何妹妹都比我強上千百倍！爹爹，兒無能，兒不能替你報仇雪恨！”莫望捶胸頓足的對着高空痛哭，鼻涕眼淚在他的臉上混成了一團。
誰知慕雲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斥聲罵道：“好男兒頂天立地，你哭得像個娘們成何體統！即使你死去的爹在天之靈看見你這副模樣，也會罵你無能，我呸。”話落，慕雲一口濃痰吐在了莫望的身上。
此刻莫望心智俱冷，對於慕雲的侮辱毫無反應，他雙眼死灰，望着慕雲道：“你一掌拍死我吧！我連爹爹的仇都報不了，我已無臉苟活於世。”
“我若是一掌拍死你，輕而易舉。但你豈能這麼容易的死去？你別忘記了，你的身上繼承了老夫的畢生絕學，老夫不管你是苟延殘喘，還是無臉面對，竟然學會了凌空踏虛，你就要活下去。”
“我不學了，我不要學那什麼鬼玩意，你拿走，你全部拿走！”莫望激動的晃着腦袋，大聲嘶叫。
“我看你這小子又是討打！”慕雲提起手掌就要打下去，但看見莫望一臉的絕望，又有些不忍，他嘆聲放下手，語氣漸緩：“我的好孫兒，不是爺爺不肯教你武功。只是你的根基太差，不適合修鍊，你不能以後出去給爺爺丟臉呀；況且，你的身上提煉不了真氣，這是先天所造，你之所以能施展凌空踏虛，是藉助了當初老夫給你輸入體內的真氣，一旦這些真氣耗盡，即便你領悟了凌空踏虛的全部口訣，自然也是無濟於事，更別談武學了。”
慕雲終於把真相說了出來，莫望什麼都明白了，原來他從出生起就註定這一輩子都不能習武，難怪之前在趙木之門下不管如何努力，都煉不出真氣。
“你說你拜入文苑府門下，眾生寺還是很需要文才兼備的人嘛！日後好生念書，雖說武學也很重要，可你註定不是個學武之人。至於替父報仇一事，你不是還有個妹妹嗎？交給她就行了，好了，孫兒，你只需謹記用心讀書，每日給爺爺送來雞腿美酒，這就足矣。”慕雲打了個哈哈，他自認為這番勸導能使莫望聽進心中去，可哪曉得，莫望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他六神無主的走出洞外，口中只是重複着一句話：“父親，兒無能……”
“夜傍風聲秋水寒，萬世不離爭朝夕。無根物鏡非非也，江湖兒女自多情。”權雲風再一次聽到如此動人的歌聲，自己也情不自禁的念出一首詩詞，他因這首歌詞忘卻了傷痛，忘卻了心中的許多煩惱，只見他帶着複雜的眼神望着莫希道：“莫姑娘，你的歌聲永遠是如此動聽，讓人聽后恍如與世隔絕，不爭世間的任何是是非非。”
莫希止住哭聲，臉頰染起一層紅潤，她脫下外身的弟子衣，權雲風大驚，失聲道：“莫姑娘這是……”
誰知莫希帶着羞色一笑，脫下弟子衣后，莫希裏面穿着一件粉色的紗裙，只見她輕輕的撕下紗裙的一塊絲布，為權雲風肩上的傷口進行包紮。
“權大哥，你多想了，你的傷口太深我得立即為你包紮。”莫希笑道，面對權雲風，她心中的煩惱頃刻間消失。
權雲風羞愧不已，他還是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失態，於是說道：“在下會錯莫姑娘的好意，多望海涵。”
莫希不以為意，她一邊為權雲風包紮，一邊問道：“權大哥，你今日上寺找我，其實當我看見你第一眼后我就猜到來意，你也是來勸我的吧？”
權雲風當下點點頭，說道：“不錯，趙姑娘昨日去外閣府找到在下，把你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莫姑娘，還望節哀順變。”
“那你為何要來勸我？報父之仇我此生不會放棄的！”莫希信誓旦旦的說。
“就因莫姑娘曾救在下一命，當初在金家鎮要不是莫姑娘及時出手，恐怕我早已死在了黃天虎的刀下，得知莫姑娘如此折磨自己，在下豈能坐視不理？”
“你們都不會理解，我只有修鍊，只有變得更加強大，才能報仇！”
“莫姑娘，我能夠理解，替父報仇，古來視為孝道。但是，你以這樣的方式僅僅只是在折磨自己，慰藉心中的痛苦罷了，這不是真正的努力，反而是恐懼和害怕。”
“權大哥，你這番話什麼意思？希兒聽不懂。”
“真正的強大，而是通過磨難來鍛煉自己，莫姑娘你現在江湖經驗甚少，況且修鍊的範圍格局也無非在這眾佛山；莫姑娘你天生資質、聰慧過人，可敢與我下山走一趟公務，在下保證絕不耽擱你修鍊，並每日給你喂招陪練。”權雲風出謀策劃，他相信以莫希的資質，他日必成大器，終將成為眾生寺的一號人物，只是現下缺少磨礪與江湖經驗。
“真的？”莫希對此很有興趣，可是她為難的說：“權大哥是外閣府尉督，早已不是寺內弟子，並手握大權。可我呢？不過是甲子輩的小小弟子，寺內規定，弟子不能輕易下山，違者重罰。”
“莫姑娘，這件事全權交給在下來辦，明日你只需靜等佳音。”權雲風信誓旦旦的說道。
“好，權大哥我相信你。”莫希欣慰的對他一笑。
二人見天色不早，權雲風在莫希的攙扶下慢慢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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