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6 《不是不愛你》100:二番結局下。

696 《不是不愛你》100:二番結局下。

翟胤北再未說隻言片語,只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翟胤北離開很久以後,靳薇蘿才慢慢坐下。

她又喝了一杯咖啡才離開。

越喝越苦。

她放下咖啡杯,起身走出咖啡店。

推開門,有風吹到臉上。依舊很冷很涼。

靳薇蘿微微偏頭,撥了撥頭髮,苦澀自嘲一笑。

覺得這人生啊,真是了無滋味。

她偏頭,習慣性地撥了撥長捲髮,然後轉身,向來時的路回去。

她身後一輛黑色轎車的門被推開,身高體長肩線挺括面容硬峻的英朗男人,站在車邊遲疑了大約兩秒鐘,緊繃的薄唇微微鬆動的時候,他提步跟了上去。

在距離她還有大約五步距離的時候,她竟然停住了,雖然沒有轉過身。

那一刻,男人的心跳轟隆,竟然似個少年般緊張到無以復加。

微握了握拳。

他本想開口叫她的名字,可是嘴唇動了動,竟沒辦法發出聲音,於是他提步走向她,並在同時朝她伸出手、想要去攥住她的手腕,緊緊地攥住她的手腕……

但是一秒過後,她從衣服口袋摸出手機,舉到耳邊,笑問:“老肖,怎麼這時候給我打電話?……我現在在這邊是沒工作,可是我好像已經習慣了燕城了,也不太想再換個環境……算了,你別回來了,我看吧,看後面要不要過來……嗯,好,你也注意休息,別為了錢連命都不要了。那我掛了。”

她掛斷電話的時候,他已經伸出去的手在同時垂落回身側。

又沒……抓住。

又錯過機會了。

靳薇蘿察覺到身後的異樣,握着手機轉過身來,在看到男人的那一刻她眼睛一酸,不知為何差點落淚。

但她很快笑了笑:“翟先生,還有事嗎?”

如果仔細咀嚼,其實很容易挖掘出她這句話飽含的期待。

但是翟胤北將已經垂落回身側的手又插進西褲口袋,說:“靳薇蘿,你還記不記得,那年你從手術室出來,對我說過的那句話。”

他用的陳述句,所以他顯然記得很清楚。

靳薇蘿垂眸,再抬眸看翟胤北的時候她撩唇輕笑:“記得啊。當時我那麼想靳薇蘿死,甚至從病床上撲下來也要掐死靳雪喬,是你護住了她……”

說到這裏,靳薇蘿有點說不下去了,她撇開臉吐了口氣才繼續:“我說,翟胤北,我恨你,永遠永遠恨你,我希望往後的這一生,咱們都不要再相見了。”

幾秒的沉默過後,靳薇蘿回頭看他,依舊是笑着的:“怎麼了?”

翟胤北看着她的眼睛,沒說話。

但是靳薇蘿懂了他的意思。

年紀越大,自尊心和面子觀念反而越強了。靳薇蘿就是這樣。

所以她狀似愉悅地笑起來,然後用指尖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是啊,我自己說過的話,我都差點忘了。也好啊,反正我們之間的過往種種,到這兒也算兩清了。那麼,翟胤北,以後咱們各過各的生活。碧落黃泉,永不相見。”

頓了頓,靳薇蘿又揚着下巴補了句:“希望你和靳雪喬恩恩愛愛,永不分離。”

“嗯,也祝福你和肖亭遠早日走進婚姻的殿堂。”

“好,我先替你老肖謝謝你啊。時間不早了,走了!”說罷,靳薇蘿瀟洒地轉身離開。

隨着她的背影越來越遠,翟胤北放在西褲口袋裏的那隻手越捏越緊,幾乎要將自己的指骨捏碎。

……

翟胤北回到車裏,一言不發地坐了很久。

並排的樓郁霆也是個性子清冷的,也沒說話,只是時不時看一眼自己的微信。

鍾離就有點坐不住了:“翟老大,你們倆這是打算……就這樣算了?”

翟胤北閉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恍若未聞。

鍾離撇撇嘴,轉而看向自家哥。

樓郁霆偏頭瞥了眼翟胤北,問鍾離:“你翟老大今年多少歲了?”

“快38了啊,怎麼了?”

聽到鍾離的話,樓郁霆想起自己和元書分別的那幾年,心口還有點隱隱作痛,默了默他說:“嗯,沒錯,快38了。靳薇蘿32了。兜兜轉轉這麼多年都還沒能在一起,到如今這年紀又怎麼敢再輕易開口。”

如果,再開口,換來的又是另一段不幸和兜轉的開始,那又如何?

就算他翟胤北耗得起,靳薇蘿也耗不起了。

一個人,活在這社會之中,得益於這社會,也受制於這社會。

鍾離搖搖頭,長嘆了口氣,回頭望了眼車後座的兩個老男人,深表同情,尤其同情翟胤北。

我的天哪,不是18,不是28,是38啊!憋了這麼多年,可以直接進寺廟了!

嘖嘖。

鍾離摸了摸下巴,突然想到什麼:“哎,翟老大,你最近不是讓我幫你搞搞你那影視公司么?我前兩天弄了幾個方案,準備把我哥家裏的那位元大小姐給弄進你公司,順便再招點經紀人,你看怎麼樣?”

翟胤北這才睜開眼睛,偏頭看了眼樓郁霆。

鍾離不耐煩地擺擺手:“不用看他,他沒有決定權,只要咱家書書點頭就可以了!”

翟胤北重新閉上眼睛,嗓音嘶啞:“隨你。”

鍾離賊兮兮地搓了搓手:“對了,翟老大,你和靳雪喬離婚的消息,到底放不放出去啊?”

“先不放,等他把靳家的事情處理乾淨再說,免得牽扯出更多的麻煩。”樓郁霆代替翟胤北回答了。

因為翟老爺子和喬老爺子的關係,翟靳兩家的關係猶如百年大樹盤根錯節,有些東西想要理清楚、摘乾淨,顧慮重重不說,耗費的時間和精力更是難以預計。

鍾離搖頭,鄙夷道:“你們兩個老男人都是一德行,人家遠走高飛的時候吧,急得像是被火燒、似乎沒了人家一秒也活不下去!可是當人家近在咫尺的時候吧,根本不知道珍惜,各種作妖各種講自尊講那些高大上的顧慮!翟老大,要我說,你現在是仗着人家還在燕城所以你以為自己撐得住,等人家再離開的時候,你估計又得抓心撓肝恨不得把地球戳個洞!嘖嘖,搞不懂你們!”

可惜,翟胤北神思恍惚,根本沒聽進去。

……

靳薇蘿莫名其妙就接到教務處的通知,找了個莫名其妙的理由,把她給勸退了。

偏偏與此同時,染染所就讀的高中又出了一個什麼推優培訓政策,說染染在繪畫上面前途不可限量,建議送她去國外的名校深造。靳薇蘿自然是拒絕不了。

不過,一下子,生活來源全斷了,而且染染如若出國、那一筆學費對現在的她來說,也着實很困難。總不能把之前翟胤北作為賠償給她的那部分酒店股權給賣了,那是她的安全感,她不敢賣。而且這種東西,也不失說賣就能賣得出去的。

也正是在這種時候,原先大學的一個同事找到她,說朋友的公司正好缺人、讓她去試試。靳薇蘿看了看工薪待遇,咬了咬牙,就硬着頭皮上了,結果沒想到順利地就聘用了。

也是在入職了一個月以後,她才知道那位同事老師的朋友,居然是……翟胤北。

但是她能見倒翟胤北的機會並不多,偶爾開大會的時候,也是他坐在最上首、她坐在人群中間。

他並沒有多看過她一眼,好像從不認識她。

靳薇蘿也害怕翟胤北以為是她故意要進這家公司、讓外界以為她要當小三,更記着那句永不相見,所以一直也儘可能地避開翟胤北。

這種情況持續了那麼幾個月,直到那一次虞晚音利用元書的母親在國外設陷,翟胤北趕過去救人的時候,鍾離騙她說翟胤北丟了一條腿還是一隻胳膊,靳薇蘿才終於忍不住,主動給翟胤北打了電話。

不過後來,翟胤北回國后,她偷偷去醫院看過,發現翟胤北並沒有受傷,她才再次失去了要靠近他的理由。

再後來,樓郁霆跟元書求婚的那晚,靳薇蘿沒忍住,本想去參與那場熱鬧,可是最後想想,她怕自己在參與過別人的甜蜜熱鬧后,再無法承受自己內心的苦澀和孤寂,最後也只是獃獃地坐在車裏,一連坐了好幾個小時。

這一年的冬天,尤其地冷。

而熱鬧和團圓、快樂,似乎從來都不跟她沾邊。

所有的盔甲都在那一刻分崩離析了,靳薇蘿趴在方向盤上,從最開始的隱忍壓抑到最後的痛哭失聲。

庭院裏,正在說話的莫寒宵和許重淵對視了眼,齊齊朝那輛紅色法拉利看過去。默了默,莫寒宵和許重淵轉身進了別墅。但兩分鐘后,身上只穿了件白色襯衫的翟胤北,走了出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輛停在別墅大門外的紅色法拉利,以及降下的車窗后,那個趴在方向盤上哭得雙肩顫抖的女人。

胸腔中的壓抑和不痛快,因為那女人脆弱的模樣而化作細細密密的疼痛,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走了過去。

皮鞋踩在積雪山,每一個走向她的腳印都那麼清晰。

他停在車邊,在好一會兒過後他才伸出手,屈指叩了叩車門。

靳薇蘿身體一顫,卻沒有抬起頭來,也沒再動。

翟胤北的喉結艱澀地滾了下,問她:“既然來了,怎麼不進去?”

靳薇蘿低着頭,慌忙地想要擦掉眼淚,可是在聽到他的聲音、直刀他此刻正站在自己身邊后,眼淚卻越擦越多。

到後來,她乾脆不擦了,趴在方向盤上悶悶地說:“不要你管。”

她的聲音很輕也很啞,一聽就哭了很久了。

這個女人,從未、從未在他面前哭過,自從成年後,更是從不在他面前示弱。

翟胤北又問她,但聲音不自覺地啞了:“你,哭什麼?”

他一問,靳薇蘿的眼淚流的更厲害,卻沒回答。

只是她顫抖的雙肩,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翟胤北的眼睛和心臟。

翟胤北拉開車門,強行替她解開安全帶、又將她拉下了車。

靳薇蘿被他拉出車外后,第一時間掙扎着想要甩開他的手。

他沒放,將她的手腕捏得更緊。

靳薇蘿猛地抬起頭來:“翟胤北,你放開我!等會兒被靳雪喬看到了,又要說我勾引你!你放開我!”

她情緒失控,幾乎是在尖叫着吼他。

她小而精緻的臉蛋兒上,那雙顛倒眾生的鳳眼,已經腫得看不出原本的形狀了。她白凈而細膩的臉上,全是淚痕。

那顆堅硬的心臟,突然就那麼塌陷了。

翟胤北猛地將她往自己懷裏一拽,抱住了她。

被那寬闊堅實而溫暖的懷抱擁住的時候,儘管眼睛裏的淚水還一直在往外滾,但靳薇蘿整個人都僵住了。

原來,被他抱在懷裏是這樣的感覺。

原來,他身上的氣味是這樣的,好聞、讓人貪戀。

靳薇蘿死死地咬住唇,眼淚落得更凶。那一刻,她幾乎忍不住抬起手,想要回抱住他,可是指尖都已經觸碰到他的襯衫了,她猛地將手握成拳,又收了回去。

她不想成為破壞別人家……

“她不在這裏。”翟胤北突然出聲,聲音晦澀艱難。

靳薇蘿愣了愣,隨即嘲諷笑道:“她不在這裏,你就可以跟我……”

“靳薇蘿,我和靳雪喬早就離婚了,只是還沒對外公佈而已。”

“……你說什麼?”

翟胤北鬆開她,按着她的肩將她帶離自己的胸膛,看着她的眼睛:“你聽到我說的話了。”

靳薇蘿呆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她揮開翟胤北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那又如何?就算離婚了,你和她的孩子都八歲了,你和她也同床共枕了那麼久!!”

這句話吼完,靳薇蘿猛然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對,怎麼聽都像是在怨恨。

但她不打算再解釋,乾脆轉身就想拉開車門想上車。

她一隻腳都已經邁進車裏了,腰卻突然被男人從身後抱住。

靳薇蘿還沒反應過來,那男人強有力的手臂桎住她的腰,直接將她的身體翻轉了個面,抵壓在了車上。

靳薇蘿咬牙:“翟胤北,你究竟想幹什麼?!”

他究竟想幹什麼?

翟胤北也數次這樣反問過自己。

翟胤北,你究竟想幹什麼?既然已經決定不再耽誤不再蹉跎,可你為什麼又始終不放手?

為什麼。

因為放不了。

因為僅僅是她的一滴眼淚,就足以讓他失控……

翟胤北抵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問她:“都快半年了,你怎麼還沒走?肖亭遠呢?他不是早就在準備婚禮了么?你在這兒哭什麼?難道你臨時被他甩了?”

“什麼婚禮?誰說我要跟肖亭遠結…”靳薇蘿一頓,瞳眸微縮的時候她看着翟胤北,“你一直以為我要跟肖亭遠結婚?是…么?”

翟胤北的眼眶驀然紅了,卻反問了句:“難道不是?”

靳薇蘿很想像以往那樣神情恣意地說反話刺激他,可是她咬了咬唇,看着翟胤北的眼睛,搖頭:“要跟肖亭遠結婚的人,不是我。我也從來沒有喜歡過肖亭遠,從來沒有。雖然我曾經跟他有過一個孩子,但那不過是意外,我跟他……”

“我知道。”翟胤北一雙眼猩紅、隱隱泛着水光。

靳薇蘿撇開臉,不再跟翟胤北對視:她跟肖亭遠有過的那一夜和那個孩子,是她從不敢對翟胤北表露真心的、一個很重要的點。她一直愛着翟胤北、卻為別的男人有個一個孩子,她不能原諒她自己。從未原諒過。

她也同樣無法對翟胤北和靳雪喬的那一段同床共枕和翟墨生做到不介懷。

這一刻,她看似和翟胤北敞開心扉、讓彼此的關係更近一步了,可是實際上她突然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都清晰地意識到,她和翟胤北,因為她和肖亭遠的那一段、因為他和靳雪喬的那一段和翟墨生的存在,再也、再也沒有任何可能了。

多麼讓人絕望,連失聲痛哭都沒有力氣了。

靳薇蘿低下頭,捂着心口的位置低低地笑出聲。可是越笑,心口的位置也就越痛。

有淚從男人堅毅冷峻的面龐上滑落而下,翟胤北薄唇緊繃,強行將靳薇蘿的身體給扶住。

他將她壓在車上,一手扣着她的肩一手扣着她的後腦勺,再沒猶豫和遲疑顧慮,垂首就吻了下去。

靳薇蘿從最開始的僵滯到後來近乎瘋狂地反抗,情緒幾乎陷入癲狂的翟胤北這才慢慢停下來。

靳薇蘿死死地盯着他,像是恨不能撕了他。

翟胤北卻笑了,毫不憐惜地、大力地揉了揉她的臉:“靳薇蘿,你這個蠢貨。”

“……”靳薇蘿正準備反唇相譏,翟胤北突然扣住她的后脖子並湊到她耳邊。

他說:“那一晚,是我。”

他又說:“靳薇蘿,我們都不小了,別折騰了。”

……

那些我欠你的,你欠我的,別人欠我的,別人欠我們的,都不重要了。

壞人終有他的下場,好人也終有他的福報。

……

這一生,這一世,有錯過,彼此深陷坎坷和折磨,但最終,我和你心意相通,終是團圓了。

幸好,我們還沒有那麼老,一切都還來得及。

……

靳薇蘿,我愛你。

嗯。

翟胤北,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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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第1天,總裁先生難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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