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番外·滿嘴噴墨篇③
（十）
“到底怎麼回事？”
“昨天、昨天,我、你……算了,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好了。樂-文-”顏子芊情緒低落地垂下眼帘，轉過臉去。
“怎麼能算了，你說清楚,昨天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我對你做了什麼？”游阮拿開顏子芊的手,好讓顏子芊看着她的眼睛,沒想到顏子芊肩膀聳動，似乎在哭。
“你……哭了？”游阮瞬間手足無措,“抱歉，我昨晚喝多了,完全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會負起責任來……你先別哭。”
這是我的台詞！
顏子芊委屈極了,她一直安安分分、規規矩矩的,長那麼大從來沒幹過一件出格的事,昨天就臨時起意那麼一次,居然、居然……被人反壓了！
這感覺,就像從來沒抄過作業的好學生,因為前一晚發燒了，沒寫作業,第二天第一次抄作業就被老師抓包一樣。而那些天天抄作業的，什麼事都沒有。
這樣就算了，第二天起來游阮居然以為是她睡了她。
“對不起,我喝多了！”游阮小心翼翼地說。
“沒事。”顏子芊攏拉着腦袋，眼睛紅紅的，淚水不停打轉，搖頭時若是配上一對耳朵，就更像兔子了。
“我很少喝醉，昨晚真的抱歉……”
客廳的沙發上，兩人相對而坐，顏子芊稍微冷靜了會，游阮則一臉歉意。
昨晚的事游阮記不太清了，大約是她躺下后不久，兩掰柔軟的唇貼近她，戀戀不捨地親了又親，剛開始還是淺淺的啄吻，後來越來越放肆，甚至把舌頭伸進來，那觸感，以及那人身上的香味，似乎是顏子芊的。
游阮不知道怎麼想的，就回吻了……
“沒關係，你不用道歉。”都是我自找的，想佔人便宜，就要有被人佔便宜的覺悟。
顏子芊別過臉去，好想讓游阮不要再說了，弄得好像自己特別有心機一樣，明明是自己想睡游阮，奈何游阮太強悍，反睡了她。
現在還要游阮來為昨晚的事情負責，她實在有點過意不去，要不是她鬼迷心竅，趁人之危，怎麼會搞成這樣？
顏子芊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搞得明明是自己的錯，還推卸到游阮頭上，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太委屈了，游阮都醉成那樣了，她不但沒能得手，還被人得手了。
“其實，我昨晚也不是醉得什麼事都不記得了。”游阮冷靜了會，開始捋昨晚的事情。
顏子芊繃緊頭皮，難道游阮發現是她先動的手了？
“我模糊記得是你，也零星地記得一點後面的事情，但是我還是……”
還是什麼？顏子芊悄悄瞄了游阮一眼，你知道是我，你還繼續？難道，游阮對她也……
“你……”
游阮對上她的目光，兩人同時“你”了半天，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突然游阮的電話響了。
“游小姐，你現在在哪裏？你母親在公園暈倒了，我們已經打了120，正在去醫院的路上，你快過來。”
什麼？！
游阮和顏子芊火速趕到醫院，好幾個中年婦女守在病房外，似乎是游阮家的鄰居，一看到游阮，就圍上來。
“游阮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今天明明是周六，你又不上班，怎麼能讓你媽一個人去公園鍛煉，也不找個人看着，怎麼做兒女的？”
“是啊。”一個披着紫色披肩的中年婦女湊到游阮跟前，神神秘秘地說，“昨天發生那樣的事，你怎麼心那麼大，還讓她一個人在家，太不孝順了。”
“我……”
游阮顯然不擅長對付這種話多而八卦的左鄰右舍，拘謹客氣地道了幾聲謝，就推開眾人走了進去，問醫生游母怎麼樣。
顏子芊就能聊得多了，她最擅長的就是傾聽，並不時發問幾句，表示自己對她們的話題非常感興趣，這樣就能讓這些無聊的大媽們無比滿足，問什麼說什麼。
原來今早游母愁眉苦臉地出去公園鍛煉，眾人問她怎麼了，說是女兒不想結婚，她按照她們說的，去公司鬧了，還是沒能說服游阮，今天起來更是連人都不見了。
游母擔心游阮就此離家出走，再不回來了，就聽眾姐妹的，來了這麼一出，裝病，游阮再怎麼堅持，也不可能連她生病都不回來吧。
“這樣啊。”顏子芊的笑容僵了僵，很快恢復正常，奉承說，“姐，你們真聰明，演得真好，連我也差點被騙了。”
“那當然。”那幾人得意地笑了笑，吃着顏子芊為討好她們賣來的早餐，叫顏子芊務必保密。
“肯定的。”顏子芊連連點頭，“你們也是為了游阮好，我知道。”
“你這姑娘真懂事。”那個披着紫色披肩的女人突然掉頭問顏子芊，“對了姑娘，你有男朋友了嗎？我給你介紹一個，你喜歡什麼樣的。”
“我……”顏子芊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連忙說，“不用了謝謝，我結婚了，二胎了都。”
“二胎了。”那仨大媽驚訝，“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的，都生了兩個了，身材還這麼好，男孩女孩？”
“男孩，兩個都是男孩。”顏子芊忙不迭地答道。
等顏子芊替游阮把那三個大媽千恩萬謝地送走，終於鬆了口氣。
活到現在，全靠演技。
要不是她機智，說自己結婚了，還生了二胎，兩個都是男孩，這三個大媽不知道要把纏到什麼時候，游母有這種鄰居，不被洗腦才怪。
顏子芊深吸了口氣，走到病房前，還沒推門進去，就看到游母滿臉的笑容，游阮的手，正搭在一個西裝男手上。
“原來你們是高中同學啊，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建川，你媽媽怎麼樣，好幾年沒見到她了。”
“謝謝伯母關心，我媽她很好，前幾天翻到我高中時候的照片，看到阮阮，還說起您呢！說起來，我高中的時候還追過阮阮，她也對我……”
“都怪我糊塗，拆散了你們。不過這也是緣分啊，隔了那麼多年，你們又遇上了，前幾天我聽人說你在追游阮，我還說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就是緣分。”
游母抓着艾建川的手，怕人跑了似的，“我們阮阮不懂事，那天就是一時衝動，你別介意，你看，她現在也想開了……”
“吧嗒”——
顏子芊感覺有什麼落在地上，摔成八瓣，摸了摸臉頰，原來是眼淚。
（十）
暗戀是這世上最低微、最卑賤、最沒尊嚴、最不值錢的獨角戲。
最可悲的不是舞台上所有的怦然心動、患得患失都由你一個人主演，而是舞台下也空無一人，那個讓你牽腸掛肚的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自我感動。
那天從醫院出來，顏子芊就辭了職，退了基友群，刪了滿嘴噴墨，連微博也註銷了。
“五年了，是時候放下了。”顏子芊告訴自己，該結束了。
為她改高考志願，為她到晉江寫文，為她干自己不喜歡的工作，哭過笑過，都結束了，別再折磨自己了。
或許那天的事情只是游阮的權益之計，或許游阮早就一眼看穿游母裝病，只是假裝答應她而已。
可是游母都以死相逼了，就算游阮能夠說服她不結婚，總不能帶個女生回家吧？
與其走向註定的毀滅結局，不如在一切開始以前，就早早結束，省得自己日後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
顏子芊辭職後去旅行了一個月，白天奔波於各個景點之間，晚上則整夜整夜地聽相聲看喜劇，經常三更半夜笑得像個傻逼，似乎也很快樂。
只是有的時候，會覺得莫名的失落，心慌，不安，好像少了什麼。
人們總寄希望於時間與空間，希望時間和距離能夠讓我們忘卻那個人，只是單純的快樂是那麼空洞，寂寞卻那麼真實。
那天顏子芊在一座著名的旅遊海島上聽當地人說起這個島的發展歷史，突然很想寫一本關於發展海島旅遊的種田文，種田文很熱門，但是旅遊類型的卻不多，如果寫得專業一點，應該能吸引不少讀者吧？
顏子芊為此改變行程，在島上多呆了一個星期，期間用手機記下島上的風俗習慣、人情風物、發展歷史等內容，晚上則用酒店的電腦碼字，不知不覺間，竟然碼了五萬字之多，不是說了不再寫了嗎？
顏子芊搖頭苦笑，最終，還是沒忍住。
在過去的五年裏，她每天用三個小時碼字，碼完了剛好11點，追游阮的更新到11點半，然後準時睡覺，已然成了習慣。
如今貿然改變，是有點不適應。
果然還是放不下啊，顏子芊想，至少碼字的習慣暫時是改不了的。
……
顏子芊旅遊回來，重新找了份工作，還辦了**身卡，白天工作，晚上碼字，周末練瑜伽，一切都有條不紊的，生活從不會因為少了誰而進行不下去。
只是顏子芊偶爾會登陸以前的企鵝號，看着那一條條請求加為好友的通知，糾結不已。
“你真的不打算寫文了嗎？”兩分鐘前，游阮用滿嘴噴墨的企鵝號又加了顏子芊一次。
顏子芊沒忍住，故作輕鬆地說：“也沒有啦。”
游阮：“那就繼續寫，沒必要刪了我。”
游阮還不知道，顏子芊封筆不是因為成績不好，和這麼多大神在一起感到自卑，而是因為她。
顏子芊那天給游阮發鼓勵的話，說自己有多喜歡她時，太激動了，忘記告訴游阮她就是顏子芊，以至游阮現在還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封筆不寫。
顏子芊：“我就是想寫點東西自娛自樂，不打算髮表了，繼續呆在群里不太好，所以……”
游阮：“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寫文棄文都是為了你！你什麼都不知道！
這本來是顏子芊一早就知道的事實，她也做好了默默喜歡游阮直到永遠的準備，只是越接近游阮，她就越發現游阮的好，想要的也就越多。
“你真的忍心刪我？”過了很久，游阮才又發了一條。
顏子芊……是不忍心。
游阮：“把我加回來！”
顏子芊能想像游阮說這話時的強勢霸道，似乎篤定顏子芊一定會接受她的好友請求一樣，幾乎是命令語氣。
顏子芊很想硬氣一回，說憑什麼你說加回來就加回來，可她實在拒絕不了游阮。
這人是她的夢想，她的執念，她放不下！
顏子芊最終加了游阮的作者號，游阮偶爾會找她聊聊寫文上的事，吐吐槽，這讓顏子芊感到意外，當然，顏子芊很享受這種感覺，做大神基友的感覺。
某天兩人聊着聊着，不知道怎麼著，聊到顏子芊旅遊時構思的那篇種田文。
顏子芊：“我這篇文自娛自樂還可以，要是放晉江，絕對撲死。”
游阮：“還沒發，你怎麼會這麼想？”
“這篇文寫得太隨意了，基本上我想怎麼寫就怎麼寫，特別隨意，以前我那麼認真地考證，查資料，還撲成那樣，這本就更不用說了！”
滿嘴噴墨：“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看看嗎？就當是朋友間的交流。”
“嗯……好。”顏子芊思想鬥爭了半天，還是同意了，金榜大神幫忙看文的誘惑，顏子芊怎能拒絕？
滿嘴噴墨的毒舌是人盡皆知的，顏子芊繃緊頭皮，做好了被滿嘴噴墨臭罵一頓的準備，沒想到滿嘴噴墨竟然說，“這篇寫的非常不錯，很接地氣，就像當地人親身經歷一樣，生活氣息很足，能不能上金榜我不知道，小紅一把沒問題，可惜你不打算髮表，不過也沒關係，你喜歡就好。”
“真、真的嗎？”顏子芊不敢相信，“我不是那種一點批評都受不了的人，你不用這麼委婉。”
滿嘴噴墨：“我說的都是我的真實感受，我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委婉。”
好像也是！
顏子芊疑信參半，決定註冊小號發個十章試試，要是真的像滿嘴噴墨說的那麼神，顏子芊就繼續寫，不然……好吧，顏子芊也會寫下去的。
然而，顏子芊發了三章，點擊收藏都少得可憐，乾脆都設置成存稿箱自動發表，免得天天盯着數據，看得心塞，後來一忙，就忘了這件事。
直到某天刷碧水時看到有人掛牆頭，說有個新人作者的數據好得不可思議，一篇只發了十章、三萬多字、沒榜單加持的、純新人的文，竟然有八百收藏，要是上了新晉榜，數據不得逆天？這絕對是刷收藏了吧？
顏子芊點進去一看，感覺文名有點熟悉，等會，這不是我的種田文嗎？滿嘴噴墨真是神預言！
顏子芊寫文五年，從來都踩着線入V，V后撲得倒死不活，每天收益十塊不到，最多二十，這本竟然逆天的十章不到就過V線了？
要是上了新晉榜，再輪幾個人工榜，數據……等會，不會是游阮給我推了文吧？
然而，游阮表示，並沒有。碧水眾舉報的結果也是，未構成刷分行為！
這本種田文的數據比顏子芊以往任何一本都好，從新晉榜第一，到編推第一，下了編推直接入V，上夾子的時候又是夾子第一，此後各種好榜拿到手軟。
碧水掛了這篇文無數遍，都說這個新人也太厲害了點，第一本就上萬收藏，直逼金榜，有人懷疑說這文是不是刷了數據，買了收藏，然而眾人舉報無數次，都顯示數據正常。
直到有人扒出顏子芊原來的馬甲——柳絮千，大家才知道，顏子芊在此之前寫了五年，七百萬字，撲街到死還在堅持，如今有這成績，確實實至名歸，這才罷休。
不過顏子芊不明白，為什麼她隨手寫的種田文會比以前經過嚴謹考據的正劇文要火？難道真是借了大神吉言？
游阮：“當然不是啊，是你這篇文確實寫得好。你知道你以前的文存在什麼問題嗎？”
顏子芊：“什麼問題？”
游阮：“我最近幾天看了你以前寫的文，總覺得你想表達的東西太多、太大、太雜，你想避免套路化的劇情，想展現一個完美的主角，想告訴讀者，你是經過嚴謹的考證和推敲的。這種想法或者說野心，是值得鼓勵的。
但是，你的能力顯然不能駕馭你的野心。讀者也不想看那麼細緻瑣碎的考證推敲，他們只想看一個精彩的故事，一個能夠讓他們有代入感的故事。所以，你的嚴謹，你的主題，你的野心，反而是限制你的枷鎖。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你的用詞非常的艱澀難懂，雖然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不過讀者沒什麼耐心，他們不會邊邊查字典的……”
顏子芊聽完醍醐灌頂，翻了翻自己以前的文，還真是這樣，又裝逼又瑣碎，讀起來非常拗口晦澀，別說讀者，她自己都讀不下去，搞笑的是當初寫的時候，竟然自我感覺良好。
“謝謝墨墨，你說的非常准，我看了自己以前的文，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太感謝你了，我要是早一點請你幫我看文就好了。”
游阮：“現在也不晚。總之，不到最後一刻，不要輕易否定自己，也不要輕易放棄，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顏子芊對滿嘴噴墨是千恩萬謝，以為滿嘴噴墨那麼忙，肯定不會再回她了，沒想到滿嘴噴墨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你真的知道嗎？”
“知道啊！”顏子芊納悶，不過滿嘴噴墨沒有再發別的，顏子芊也就不問。
（十二）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群里？”游阮問。
“嗯，暫時不想回，這樣也挺好的，對了，你能幫我謝謝大家嗎？我想等這本數據穩定一點了再回去，這樣也會好看一點。”
其實顏子芊不太想回基友群，也不想和游阮扯上太複雜的關係，如今這種不遠不近的純友情距離挺好的，偶爾聊上幾句，能夠知道她過得怎麼樣，又不至於靠得太近，各自安好。
“我要去練瑜伽了，回聊。”怕游阮還會再問下去，顏子芊趕緊說自己要去練瑜伽。
其實她剛練完瑜伽，正準備收拾東西回家。
“你去的西溪瑜伽館嗎？”游阮問，“我也想練瑜伽，正在找瑜伽館，西溪瑜伽館怎麼樣？”
游阮怎麼會突然想練瑜伽，顏子芊疑惑，“這家瑜伽館教練很負責任，證件設施之類的很齊全。”
顏子芊說著突然頓住，擔心和游阮一家瑜伽館的話，萬一撞上了怎麼辦？不過這家瑜伽館有那麼多家分館，自己已經搬到西城區，而游阮在東城區，應該遇不上吧。
這麼一想，放心許多，繼續給游阮介紹。游阮應了聲謝謝，說明天去看看，“對了，西溪瑜伽觀是不是喜歡裝那種很大的水晶大吊燈？”
“是啊！”顏子芊抬頭看了看天花板，還真是，“你怎麼知道？”
“你回頭看看。”
顏子芊緩緩回頭，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下意識想跑路。
“站住！”游阮偏頭冷笑，御姐范兒十足，像極了抓逃犯的捕快，“我們之間好像有什麼事情沒講清楚。”
“有、有嗎？”
“你說呢？”游阮抱臂，打量顏子芊，“我過了很久才想明白，那天晚上，好像是你主動的。”
顏子芊麵條淚：“我錯了。”
……
附近某家人少得可憐的咖啡館。
顏子芊端坐在椅子上，渾身輕顫。
游阮就坐在她對面，目光冰冷，一言不發，氣氛十分尷尬。
“那個……那天晚上確實是我鬼迷心竅。”顏子芊首先打破沉默，瞄了游阮一眼，對方正盯着她，看不出什麼表情。
“我錯了，我我我……我也喝多了。”想到自己那晚並沒有喝酒，顏子芊連忙打補丁，“我聞到酒氣也會醉的。”
游阮一臉“編，你繼續編”的表情。
“總之就是我錯了，我……也自作自受了。你看你也沒什麼損失，就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吧。”
游阮仍舊無動於衷，等顏子芊實在找不到話說時，她才說，“你為什麼一聲不吭就辭職封筆，還刪了我，搬了家？”
“因為……因為……”顏子芊低着頭，感覺鼻子酸酸的。突然抬起頭來，略顯兇悍地說，“因為追不到你，自然就走了啊，難道還要眼睜睜地看着你結婚生子嗎？”
游阮一愣，這兇悍的小模樣，還真是長着獠牙的小白兔啊！立刻嘴上也不饒人，“你怎麼知道追不上？你都沒試過你怎麼知道？你不是很厲害嗎？還跟人吵架，不試一試就跑了算怎麼回事？”
顏子芊一臉懵逼：啊哈？啥？
游阮“嗖”地站起來，“所以你打算撩完就跑是吧？你當我是什麼人，想撩就撩，想跑就跑，什麼責任都不用付啊？”
顏子芊見游阮凶，立刻就軟了，眼淚晶瑩，鼻尖通紅的問：“那、那怎麼辦啊？”
“當然是在我這做牛做馬，賠償我的精神損失啊！”
“怎、怎麼賠償？”顏子芊還不明白。
“比如說……”游阮的神情突然緩和，俯身湊到顏子芊面前，微笑着用紙巾拭去她眼角要掉不掉的淚，“比如說，逗我開心，來，笑一個我看看。”
顏子芊被這巨大的變化弄得哭笑不得，突然“噗”的一聲，眼淚鼻涕全都下來了。
“不到最後一刻，不要輕易否定自己，也不要輕易放棄，你現在知道了嗎？”
“知道了。”真的知道了。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你那麼膽小懦弱的一個人，卻願意為我站出來，為我吵架，為我無懼世俗的眼光，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餘生艱難，有你便好！
後記
顏子芊：“哎？你怎麼會知道我就是柳絮千，還找到這來？”
游阮：“很簡單，我認識你另外一個基友，她前年說要來這個城市和一個基友面基，問我有沒有時間出來見見，我當時正在國外，回不來。不過間接知道了公司新來的小師妹就是我的基友，因為她要面基的人，就是你。”
顏子芊驚訝：“啊？你一直知道我就是柳絮千？你用私人號和作者號分別加我，見我只回了你的作者號，就篤定我以為你不知道我是柳絮千，所以就一直用作者號和我聊，並騙我發文，目的是查我的IP位址？”
游阮，“還不算太笨，不過不能說是騙，你那篇文確實挺能打的，一路幹掉了那麼多大神粉紅。”
謝謝誇獎，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游阮知道她就是柳絮千，知道她辭職封筆是為了什麼，還能那麼冷靜地慢慢接近她，直到查出她的具體地址才找上門來，這心思和算計，得多深啊。
“放長線，釣大魚咯。”游阮攤手。
顏子芊終於知道游阮是怎麼把群里那些基友氣得半死不活的了，這人太欠了。
“那你媽呢，怎麼辦？要不要我去……”
“不用。”游阮擺手，“我也搬了家，雇了一幫人來陪我媽打麻將，還介紹了一個和她初戀很像的人給她認識，現在估計正忙着籌備婚禮，根本沒空理我。”
“這樣啊？”
“是啊！所以，長獠牙的小白兔，你打算什麼時候再鬼迷心竅一回呢？”
【滿嘴噴墨番外·完】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女神化成水了怎麼辦？》（原名《女神如水》）近日發文，還請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