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激斗
細碎的沙塵隨風而起，宛如迷霧般飄蕩在虛夜宮的高牆外側。
難以想像，這座帶着秩序與組織象徵的巨型宮殿，矗立在遍地都書寫着混亂與毀滅的虛圈之中，竟是給人一種十分和諧自然的感覺。
拇指粗細的蟲型虛從灰白色的沙地中鑽出，身軀不停的扭動，貪婪的吞吃着空氣中一縷縷和虛圈格格不入的靈子。
突然，一束纖細如髮的光線從白色的高牆表面射出。
蟲型虛停下了進食，一動不動的看着頭頂上近乎實質化的光線。
只是還沒等它那稀薄的意識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驟然爆發的耀眼白光在剎那之間就將它的身體化為了塵埃。
轟—————！！！
超高密度的靈壓從高牆裏側湧出，一股劇烈的風壓也緊隨其後擊散了遊離在高牆外的漫天沙塵。
一道白色的人影猶如被戳破的氣球般，伴隨着難以言喻的衝擊波中在空氣中急速的翻滾着，持續了一段時間后才重重的砸落在地。
揚起的沙塵被暴烈的靈壓吹開，露出了其中藍染略顯狼狽的身影。
“四楓院燕三...”
低沉的聲音從藍染被覆蓋的面孔下傳出。
喃喃自語的同時，藍染身上從肩膀到肋下，一道傾斜的巨大創口迅速的閉合，一個呼吸過後就完全抹去了受傷的痕迹。
將頭抬起，藍染漆黑的雙眼注視着虛夜宮的方向。
平穩的腳步聲直接掩蓋了周圍的一切雜音，清晰的傳進他的耳中。
燕三單手提着短刀，從容不迫的從炸開的高牆內走出。
“呵，烏龜殼還挺硬的嗎。”
調笑般的話語，燕三一臉從容不迫的看着單膝跪地的藍染。
“可惜這個樣子和你說的大話有點不相符呢，就和你讓人進攻瀞靈庭的計劃一樣可笑。”
輕輕拍掉膝蓋上的沙礫，藍染提着刀站起身，面對燕三的嘲諷，他淡淡的回應說道。
“放心，我的進化才剛剛開始，不用多久你就沒法擺出這副從容的樣子了。而且...能讓瀞靈庭亂起來也不是只有斬魄刀和大虛...”
聞言，燕三的臉色微微一沉。
果然，就算已經叛逃了，瀞靈庭中依舊還有藍染埋下的棋子。
稍稍壓下心頭的沉悶，燕三看着藍染試探着問道：“吶，藍染，為什麼要特地分兵去進攻瀞靈庭，應該不是消耗護庭十三隊的戰鬥力這種理由吧。”
似乎是沒想到燕三會問這個問題，藍染頓了頓之後，輕笑了一聲，很直接的就回答道。
“呵，現在跟你說也沒關係，我只是想試試，如果瀞靈庭被摧毀了的話，零番隊會不會從上面下來收拾殘局。”
說到這裏，燕三也知道藍染的想法了。
“你還真是...自信到讓人討厭啊...”
話音剛落，燕三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視線中捕捉不到絲毫蹤跡，也沒有半點聲音流進耳中，但是在靈壓延伸出的感知網絡中，藍染清楚的看到燕三以極快的速度筆直的衝到他的身前，握着斬魄刀的手臂如同鞭子一般由下而上的朝着他甩了過來。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
就算是藍染也只是堪堪將斬魄刀舉起擋在身前，下一秒，燕三的攻擊就直接將他擊飛了出去。
身影再次出現，燕三站在藍染剛才的位置上，舉起了空着的那隻手臂，一發破棄詠唱的破道緊接而上。
“破道之八十八，。”
洶湧的靈壓化為電漿形成了光束炮一樣的攻擊，在藍染飛出去沒多久就追上了他。
只是面對這迎面而來的鬼道，藍染卻是沒有做出防備的動作，而是任由攻擊直直的命中他的身體。
“白費力氣，事到如今，這種程度的破道根本連閃避都沒有必要...”
轟————！
正面吃下了這一發破道，瀰漫的煙塵下，儘管藍染的身體毫髮無損，但是卻對燕三的意圖感到有些困惑。
不過很快，燕三接下來的攻擊就為他做出了解答。
雙手手掌按在沙地上，燕三看着半空中藍染模糊的身影，眼帘低垂：“。”
頓時，難以估量的靈壓化為滔天巨浪向著四周咆哮而出。
藍染往下看去，只見燕三的靈壓蔓延過的區域，灰白色的沙地盡皆變成了火紅色的岩漿，簡直就像是在白色的畫布上倒上了滿滿一桶紅色的顏料一樣。
身體本能的做出警示，讓藍染意識到這些岩漿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的簡單。
急劇上升的溫度，讓周圍的光線都扭曲了起來。
燕三所在的位置更是直接化為了風眼，靈子急速的流竄倒灌入其中，形成了肉眼可見的靈子風暴。
這一刻，刺眼的紅光彷彿吞沒了整個虛圈，甚至連澄瑩的月光都被染成了紅色。
種種變化都被藍染看在眼裏。
正當他思索着燕三到底會採取哪種方式發動進攻的時候，下一秒，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及身將藍染拉扯了出去。
等到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站在了岩漿池的正中間。
而燕三，正半蹲在半空中，雙手相合，體內的靈壓如江河奔流發出了一陣陣讓人心驚膽戰的咆哮之聲。
“這是...鬼道禁術，！”
心念電轉間，藍染馬上就猜出了造成眼前這種變化的原因，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
下一刻，炙熱的岩漿好似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所操控，衝天的浪潮在剎那間就淹沒了他的身體。
噬骨的疼痛湧上腦海，就算是藍染都不由得恍惚了片刻，直到胸前的崩玉將一股特殊的靈壓注入他的身體之中，才讓藍染及時的恢復了精神。
‘這是在...啃食我的靈壓嗎，簡直就像是活物一樣。’
感受着體內的靈壓迅速的下降，藍染第一時間開始分析着情報，一邊體會着崩玉再次給自己帶來的變化。
..........
另一邊，燕三從半空中落下，看着自己製造出的地獄岩漿所化的巨型龍捲，如同黑洞般將周圍大片大片的靈子盡皆席捲而入。
這種噬靈的特性是對靈體最為致命的毒藥。
所以正常來說，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掉進這個岩漿池中，基本上就可以宣告一個靈體的死訊了。
然而，總有一些人是為了打破常識而存在的。
一道藍白色的火焰十分突兀的在岩漿龍捲的正中間點燃了起來。
一開始只有一點點星火，然後似乎在適應過了之後，一瞬間就顛倒了過來將地獄岩漿徹底點燃。
眼瞳中倒映着一道接天的光柱，燕三臉上沒有絲毫情緒流露，只是淡淡的吐了一句。
“很好，總算能放開手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