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節操盡碎

7.節操盡碎

黃曉曉尷尬的轉過身,乾巴巴的笑着,嘴裏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子丑寅卯,“那個,其實並沒什麼,其實只是……,你看那個上和日,那個其實是用於某種用法,當然也不是某種用法,那個咳咳……”

謝凌有些生疑,這個少年狡黠滑頭,甚是無賴,莫不是這兩句真的是污言穢語,否則怎會支支吾吾?他一雙秋水般的眸子緊緊盯住黃曉曉,“怎麼,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說法?”

黃曉曉突然靈機一動,她故意低下頭,做出一副心虛的模樣,“小衙內,其實這兩句話都是有些諷刺的意味,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首詩主要是說富貴人家不知道農家的辛苦,其實變相諷刺說您不知民間疾苦,是一個紈絝子弟。”

原來是這樣,謝凌瞭然的哦了一聲,“這形容的倒也有些意思,那清明上河圖呢?讓我想想。”

他扶額細細思索,恍然大悟,“清明上河圖描述了開封城的富貴景象,你可是藉此諷刺權貴們不知民間疾苦,也是紈絝子弟之意?”

黃曉曉頭點的像撥浪鼓,艾瑪解釋的太到位了,簡直就是舉一反三啊,簡直就是瞌睡遇到送枕頭的,小衙內太尼瑪的貼心了,將來勞資發達了,必須包養這貨,想摸就摸,想親就親,想睡就睡,哈哈哈哈。

她心裏轉着各種齷蹉念頭,面上卻是一副羞慚的表情,“小衙內,小乙錯了,小乙真的錯了,小乙有眼不識明珠,當時誤會了衙內,以為您是紈絝子弟,出言嘲諷,其實您驚才絕艷、憂國憂民,實乃胸懷大志之士。”

謝凌搖搖苦笑道:“這也不怪你,任誰見到蔡府的小衙內,怕都會如此想。世人常說出淤泥而不染,豈止這不染又有多少人能夠識得?好了,今個太晚,你且去吧,明個一早你來大相國寺的西院找我。”

黃曉曉唯唯諾諾的告辭,泱泱不樂的回到住處,蔫了吧唧的吃好晚飯,悶悶不喜的爬上床,懨懨獃滯的輾轉反側到天亮,醒來一瞧,苦逼得瞪着兩隻熊貓眼出門。

“小乙,起這麼早,要出門啊?”迎面一個端着滿盆衣服的二十歲左右美貌娘子叫住她,那娘子生的面若桃花含春貌,身材苗條風騷形,尤其是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勾魂攝魄,正是同住一個院子的房東潘金蓮。

黃曉曉剛搬進的時候,聽到這個名字就嚇了一跳,幾乎以為自己搬到水滸傳里的陽谷縣,馬上就要目睹武大郎武松和西門慶的愛恨情仇。

後來再仔細一打聽,人家潘金蓮的官人姓周,長得高高大大白白凈凈,夫妻恩愛蜜裏調油,周大的職業和炊餅也木有半毛錢的關係,人家賣豆腐的,好么,這下子潘金蓮的爛俗綽號果真逃不過豆腐西施這四個字。

“是啊,潘娘子,你也起的很早。”黃曉曉很喜歡個性爽直的潘娘子,再加上房東夫婦在她搬進來之後對她百般照顧,不但幫她收拾屋子,還送她一些傢具和器皿,省了她一筆銀子,尤其是潘娘子,對這個瘦瘦弱弱、清清秀秀的少年頗有好感,拿她當自己弟弟一般,經常送些豆漿豆腐等等給她補補身體,黃曉曉也投桃報李,送些蜜餞果子之類,兩家處的頗為融洽。

“小乙,來,我剛做好的豆花,吃好再出去。”不容她推辭,潘娘子已經端出一碗豆花遞給她,黃曉曉只能接過來,一邊吃一邊還不忘將潘娘子的手藝大大誇讚一番,聽得她眉花眼笑。

兩人正聊天間,周大挑着一副空擔子樂呵呵出現在門口,他的豆腐在集市頗為出名,每天都早早被一搶而空,“娘子,我回來了。”

“官人,你回來啦,餓了吧,奴家給你留好了豆花。”潘娘子用甜膩的聲音喊着,眉花眼笑的一個移形換影大法就在黃曉曉身旁消失了,下一刻就端着碗豆花出現在周大的身旁,速度之快看得黃曉曉瞠目結舌。

“娘子,你看,我買了一個銀簪送給你,這簪子原本店鋪老掌柜不肯賣,說是親手打制留給他娘子的,我軟磨硬泡半天才賣給我,娘子你試試好不好看。”周大看着娘子如芙蓉般的俏容,越看越愛忍不住捏住潘娘子白嫩的小手。

潘娘子害羞的縮回手,輕輕錘了周大一下,接過簪子忙不迭的戴上,用手中的帕子擦着自家官人額頭絲毫不存在的汗,嬌嗔的說道:“官人,你又給奴家亂買東西,奴家讓你買的青布匹,你怕是又忘記買,夏至就要到了,你的長衫要趕緊做了,也罷,今天下午我就去王掌柜的鋪子扯一些。”

兩人膩膩歪歪的樣子,站在一旁被忽略不計的黃曉曉,已經雞皮疙瘩掉落滿地,尼瑪,在單身狗面前秀恩愛真的大丈夫嗎?殺傷力至少一百噸啊,卧槽這是要虐死自己的節奏啊,連忙趁兩人不備偷偷溜了出去,順着牆根溜溜的走到了大相國寺。

大相國寺是北宋的皇家寺院,這個時候正是鼎盛之期,宮殿巍峨,僧侶眾多,自是香火旺盛,善男信女、名人墨客每日裏絡繹不絕,祈福還願的、遊覽風景的拉伙結伴,聲音鼎沸。

黃曉曉穿過人群,擠進院子,殺出重圍后繞過正殿,然後從邊門沿着條青石小徑一路走到西院,雖說只隔了一座牆,這裏卻是異常清靜,只有滿院的青竹桃花發出沙沙的聲響,是個讀書的好去處。

黃曉曉踏進西院大門,就看到一個身材魁梧、濃眉大眼的小和尚正在掃地,她上前稽首問道:“小師父,請問謝凌謝小衙內住在哪裏?”

小和尚停下動作,上下打量着黃曉曉,合十回禮道:“您就是黃施主?小衙內吩咐了,若是您來了,就去最裏面那間禪房,是小衙內讀書的地方。”

黃曉曉點點頭,“多謝,小師父如何稱呼?你是專門在這裏打掃西院?”

小和尚憨厚一笑,“小僧法名慧聰,小僧是主持從前院調過來,專門在這裏打掃西院,服侍小衙內的。黃施主,你隨小僧來,我領你過去。”

黃曉曉垂頭喪氣、半死不活的隨着慧聰挪到禪房,進門就看到房的正中掛着一幅書法,大大寫着靜心兩個字,字跡大氣渾厚、蒼勁有力,非數年寒暑苦練而不能成,她不由盯着看了起來,心裏嘖嘖稱讚。

“你來了,我寫好這頁就教你讀書識字。”謝凌立在書桌前,揮毫急書,他今日穿了一件湖水藍的提花長衫,越發襯得面如冠玉、清雅飄逸。

黃曉曉前世雖然不學無術,可是架不住人家有個書畫精通的爺爺,又架不住爺爺的朋友們也是書畫大家,於是從小耳聞目睹了些閑情雅事,還算粗略了解一些。

她此刻忍不住上前觀看,這小衙內書法行雲流水,大氣樸實,頗有些顏體的古韻,忍不住贊了一句,“世人常說本朝出名的大書法家蘇黃米蔡,可我覺得你的書法絲毫不遜色,人常說,字如其人,你的個性倒是配的上這一手顏體。”

“看來你還粗通些文墨,好一個字如其人…”謝凌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黃曉曉知道那句蘇黃米蔡觸動了他的傷心,他外祖父蔡京的書法可謂是名揚天下,大氣磅礴,人常說一字難求,可惜為人奸詐小氣,舞權弄術,禍害朝綱與百姓,這個字如其人可是和他無絲毫關係。

謝凌不再說話,只是低頭默默寫着,黃曉曉坐在一旁,靜靜看着他,幾縷陽光透過窗戶忽明忽暗的映在他丰神如玉的臉上,越發顯得唇紅齒白、俊秀絕倫,他綿密細長的睫毛低垂,薄唇緊抿,似乎滿腹心事無處訴說的樣子。

看着看着,黃曉曉的腦電波就閃到了九霄雲外,想着那晚顏青也是薄唇緊抿,滿腹心事,冷冷的對自己說道:“只要你聽話,我就不會殺你的。”艾瑪那威脅的聲音聽起來低沉又有磁性,真是聽了后耳朵也會懷孕,不由心中一盪。

“嗖”的一聲,黃曉曉本能一低頭,一個紙團從她頭上飛了過去,“卧槽,誰敢偷襲老紙?”她正要站起來挽袖子抄傢伙,看到謝凌站在面前鳳眸冷冷的看着自己,連忙訕訕一笑,自我解嘲道:“欣賞的太入神了,呵呵。”

謝凌斜了她一眼,入神?那一臉猥瑣賤賤的笑容可不是看到書法入神的樣子。他也懶得點破,“好了,我們開始讀書吧。”

“四書五經,我們從哪本開始讀起?要麼詩經吧,我知道有首段子,有辣么一對鳥,站在河中央,說是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要嫁人不要嫁給別人,帶上你的嫁妝還有你的妹妹,嫁過來哎吆嘿嘿。”黃曉曉眼睛一亮,脫口哼着一曲段子,滿臉潑皮無賴樣子。

謝凌呆怔片刻,滿臉不可置信,套用現代句子來說就是一臉懵\\逼,三觀瞬間被輪了一百遍。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鄙視的看了黃曉曉一眼,“那些對你來說,過於高雅深奧,還是先從這本讀起吧。”說完扔過來一本書,黃曉曉接住一看,尼瑪,《三字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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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放開那個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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