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狂霸軍官
為了討白袖的歡心,顧斐然特意到南海,給她帶來最大最圓潤的珍珠。
見她神色淡淡,依舊不為所動,於是,他一口氣買下三隻鑽戒給她。
有粉色,也有金色、白色,鑽石在電光燈下,綻放着璀璨奪目的光芒。
那天,整個貴婦圈,都知道顧大老闆為博太太一笑,不惜花費萬金,買了這三隻限量款的鑽石戒指。
一時間,所有人羨慕不已。
白袖見此,不屑地嗤笑一聲。羨慕,有什麼好羨慕的?這種榮寵若是建立在傷害之上,誰還高興得起來?
她每次見到他,就繞道走,一副不堪直視的模樣。後來,她在顧斐然無聲的妥協下,開始晚不歸家。
顧斐然暗暗嘆氣,對於她與梅芹成雙出入,夜夜晚歸的惡習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今晚,梅芹帶她來到新世紀舞廳。
白家是新式家庭,所以,白袖還未嫁人的時候,這種場所也不是沒來過。只是後來,她嫁給了古板嚴謹的顧斐然,之後便再也不曾踏足這種聲色場所。
梅芹睨着她秀眉微蹙的臉,尖俏的下巴往舞台一揚,說:“敢上去唱一曲么?”
白袖瞥了台上十幾個打扮艷麗,扭着水蛇腰舞動四肢的女郎一眼,唇角一挑,“怎麼不敢?”
舞台中央,一個穿着高開衩絲絨旗袍,露着大長腿的妖嬈女人正用她那甜膩膩的嗓音唱着夜上海。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華燈起,車聲響,歌舞昇平……”
一曲畢了,台下賓客很給面子地鼓起掌來。
“這可是新世紀的頭牌,捧她的權貴多着呢。你今兒要是能唱得跟她一個水平,保管你大火!”
梅芹的臉上戴着黑色網紗,站在燈光昏暗處對白袖說道。
白袖雙手環胸,不可置否地說道:“我一定比她唱得還要好。”
“是是是,你最厲害。她退台了,你真有本事就上去接台。”
今晚,白袖穿着珍珠白的抹胸紗裙,當她踩着一雙同色的尖頭高跟鞋,裙擺逶迤地步上舞台時,瞬間引起了底下所有人的注目。
原本該接台的一名女郎見狀,氣急敗壞地對保安說道:“去把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趕下台!”
“慢着,”一個光頭男子抬手阻止,“先看看。”
新世紀舞廳的老闆都發話了,那女郎便不敢再多說一句,只是恨恨地瞪着台上喧賓奪主的纖細女子。
幾百雙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白袖,她並不怯場。戴着白色綢緞手套的手,握住銅製的麥克風,隨着她第一句歌詞從喉嚨里滑出,曼妙的身軀有節奏地輕晃起來。
“那南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凄愴,月下的花兒都入夢,只有那夜來香,吐露着芬芳……”
她的聲音是低柔的,四分性感的沙啞,六分優雅的慵懶,讓台下眾賓聽得如痴如醉。
梅芹打了一個響指,勾唇笑起,她就知道,白袖天生就是塊唱歌的料子。她不會忘記當年她在法國留學時,便是以這一個動人的嗓子,奪得音樂冠軍。她是多麼的適合做一名歌星!
只可惜她愛上姓顧的那個老古董,他不准許她拋頭露面,遊戲人間,於是她便順從地成為了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全職太太。
那廂,梅芹正憤恨地想着。這廂,白袖唱完一曲,底下掌聲如潮。甚至有男士,給她丟上一支支玫瑰。那些豪氣的主,一把一把的銀票朝她扔去。
“新來的小姐,再唱一首唄!”
“唱唱唱,爺有錢,就捧你!”
白袖站在炫彩的燈光下,接受着鮮花掌聲,心頭有些恍惚,若不是因為想嫁給顧斐然,她現在定然活得更肆意更風光。
顧斐然,耽誤她太多了。
正要下台,一個穿着馬褂的男子將一大束藍玫瑰捧到她面前。
濃郁的花香撲鼻而來,白袖蹙眉,接過花束,丟下一句謝謝就要離開。
哪知,那男子攔住了她,“這位小姐,我家主子想邀你吃一頓晚餐,不知你肯不肯賞這個臉?”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白袖下頷微抬,端的是不可侵犯的高貴。
在她的尖尖小足踏下舞台時,一隻古銅色的寬厚大手,驀地握住她纖細白嫩的胳膊。
白袖一驚,抬頭就看見一張如刀雕刻一般英氣剛毅,又俊美無匹的臉龐。
他幽暗深邃的眸子裏,藏着些許狂野不羈。“小姐好大的架子,敢拒絕我的邀約?”
白袖心下一凜,這人大概是把她當成這裏的舞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