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世上再無顏文婷

42 世上再無顏文婷

詹雅雯邀請我乘坐她的私人遊艇。

我也實在是需要散散心,轉移一下視線。

遊艇行駛在一片無際的海上。我站在船艙里,對着大海喊道:“汪城!你就是一個王八蛋!”

“罵的好!顏文婷,你好啊,好久不見啊?”我沒回頭,我都聽出來了,這聲音的主人是張妍汐。

我一轉身對上張妍汐耿悅還有詹雅雯的時候,我的心抽了一下子,憑良心講,說不害怕那是騙鬼的。

“顏顏姐姐,你害怕嗎?你看這一望無際的水,有沒有很絕望的感覺?嘻嘻嘻嘻。你別怕。人死如燈滅,一會兒你掙扎着掙扎着就沒力氣了,慢慢的就失去知覺了,你放心,汪城哥哥的話,我會好好的幫你照顧的。”這小白蓮笑嘻嘻的對我說著。

“顏文婷,你害我嫁給一個瘸子,如今賠上你一條賤命,本小姐還挺滿意的。”張妍汐惡狠狠的說道。

我把目光轉向詹雅雯,我這個同母異父的妹妹。

“顏文婷,你不會真的天真的以為我真的想把你認回去跟我分家產吧?”詹雅雯不緊不慢的說著。

“所以,你們是盟友?上次偶遇張妍汐也是刻意安排?”我真的問了一個超級白痴的問題啊。

“是的,顏文婷,不過你知道的太晚了。”耿悅狠狠的說著,我想這才是耿悅原本的樣子吧?

“所以。我今天必死無疑?”我破罐子破摔的問着。

“是的!”

得到肯定答案以後,我一下朝着她們撲去,臨死之前打她們一頓也是好的。

我和她們扭打在一起,她們抓着我往船頭拖,她們把我扔下去的一瞬間,我拚命抓住張妍汐,把張妍汐也一併拖入水裏。老娘就是死也得拉一個墊背的。

我和張妍汐在水裏掙扎着,詹雅雯和耿悅不管我的死活,完全可以理解,她們兩個畜生竟然連她們的盟友都放棄了,看着她們的快艇絕塵而去。

我也沒了掙扎的力氣,慢慢的失去了知覺。

我沉入海底的時候,只覺得有一個黑影朝我游來。我心裏想着,真他娘的點兒背啊,這都要死了,還得成為鯊魚的腹中餐。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置身於一片潔白之中。

我滴溜滴溜的轉着眼珠子,對上一個漂亮可人兒的時候,我才真的確定了,我沒有死,這潔白的世界不是天堂,而是病房,因為那個漂亮可人兒穿着一身粉紅色的護士裝。

跟她對上眼以後,她直接拿着對講機說道:“吳醫生,病人醒了。”

不一會她口中的吳醫生就來了,她拿手撐了撐我的眼睛,又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看着她對着我做這些,我真的在心裏來來回回的翻白眼兒。

吳醫生對着我檢查一遍以後,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她打完電話,又給我掛了瓶點滴就出去了。

點滴滴了一半的時候,病房門被打開,我總覺得這個男人在哪裏見過,但是一時半會兒又真的想不起來。所幸他先開口說道:“顏小姐,還記得我嗎?”

他見我一副為難的樣子,笑了笑說道:“果然是貴人多忘事啊,耿小姐的生日會上了,你懟張妍汐的時候,我就站在旁邊看着呢。”我就說這個男人我是見過的吧。

“是你救了我?”我想我腦子一定是在海里泡太久,進水了,連這麼白痴的問題都問的出來。

“不,不是我救了你,我不會潛水,不過是我的人救了你,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這個男人說話間,已經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我的床邊。

“請問怎麼稱呼您?”我禮貌的問道。

“林國森,叫我阿森。”

“林先生,您的人是怎麼救我的呢?還是您知道我有危險?張妍汐也一起被救了嗎?”我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顏小姐,這些問題等你身體康復了,我再慢慢的跟你說,不過,這個世界上怕是再也沒有顏文婷小姐了。”我問的多,然而他一個都沒回答。

“WHY?”我問道。

“你昏迷了七個多月了。”他說著的時候又開始對着手機一陣戳戳點點。然後給我看了一段新聞。

大致就是幾位名媛出海遊玩,遇見海難,兩傷兩失蹤。還有耿悅和詹雅雯暈倒在沙灘上的照片。

“看來,這詹雅雯和耿悅是準備的很充足啊,”我平靜的說道。

“難道顏小姐不想要報仇嗎?”林國森試探性的問我。

“想必,這才是林先生您救我的原因吧?恐怕我也沒得選擇吧?”我和林國森只有一面之緣,他能費這種心血救我,並且救了我,還把我藏起來,我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他是菩薩心腸。

“顏小姐是聰明人,和您打交道,爽快!”林國森帥氣的臉上充滿了算計。

“說吧,有什麼是我能為您效勞的。”我詢問着我的任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我需要顏小姐您換個身份,回到你之前的圈子裏去。”林國森說道。

“所以,林先生接下來是要我整形做聲帶手術?”對於合作關係,我向來坦誠相待,有什麼說什麼。

“顏小姐果然是冰雪聰明,怪不得汪城身邊圍繞着那麼多花蝴蝶,他還能坐懷不亂,”聽林國森說到汪城,我的心真的漏了半拍。

“他還好嗎?”我問。

“到時候你自己去看他好不好,不是比我告訴你更有說服力嗎?”和這林國森說話真的很讓人生氣,他從來都不會正面回答你的問題。

“顏小姐,這幾天好好休息,等你身體調養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安排整形手術,放心就只是微整。”林國森說著站起身就想要出去。

“冒昧的問一句,林先生,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呢?”這林國森跟我說過的每一句話,看似不是強迫,實則每一條都不容拒絕。

“因為我可以讓你從哪裏來再回到哪裏去呀,顏小姐,我剛才還說你是聰明人呢,怎麼連這點兒小事兒都想不明白呢。”他說著還走到窗戶邊上把窗帘拉開,有陽光灑進來。可能是許久沒見光的原因,我的眼睛好久才適應。看到外面的海,我都覺得有點兒想吐。

“顏小姐,看到了吧,我們現在在一座小島上,以你目前的情況,你飛不出我的手掌心兒的,你也就省省力氣吧,別耍什麼花招。”他說完就離開了。

可能是死過一次的原因,我對活着的渴望更加的強烈了,所以我很快的在心裏說服了我自己,沒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不是嗎?不就是換個身份,換個臉,換副嗓子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整形手術做完以後,拆紗布的那一天我給嚇傻了,整個臉腫的跟個豬頭一樣的,所幸經過漫長的恢復期,臉消腫以後,還是非常漂亮的。

我對着鏡子梳妝,看着陌生的自己,險些哭出來。我這樣子回去的話,汪城他還能認出我嗎?我都變樣了,他認不出我是正常的,可是他認不出我,我這千年老醋精又該傷心了。

臉完全的消腫了,自然了以後,林國森又安排了我做聲帶手術。

一個月以後,林國森又找了髮型師,把我原本一頭海藻一般的秀髮剪成乾淨利索的短髮。

看來。這林國森真的是再我身上下了血本了,竟然連造型這種事兒都能請了韓國造型師專門飛到島上幫我做。做事果斷的縝密啊。

他還找人幫我拍了證件照,一等又是半個月啊,當他把身份證駕駛證各種證件交到我手裏的時候,我這才有了趕鴨子上架的緊迫感。

我還不知道,他讓我回去都會讓我做些什麼呢。為了好好活着,我竟然一步一步的走到改頭換面的地步。

看着身份證上的名字,林笑語。

好吧,從此這個世界上再無顏文婷,我只能用林笑語這個名字苟且着。

我被帶上專機,和林國森並排坐着。

“都這個時候了,林先生還不告訴我到底想要我做什麼嗎?”我詢問着林國森。

“看來顏小姐也是個性情中人啊,急性子會壞事兒的。需要你做什麼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的,別著急。”講真,這林國森講話真的很欠啊,他長的確實特別的帥氣,你想啊,我身為一個顏控都因為他說話的方式連同他的長相都一併討厭了,可想而知,是有多欠。

“林先生,您說過的世上再無顏文婷,有的只是林笑語。希望以後您不要因為你的疏忽而賠上我。”尼瑪,這樣懟林國森讓他吃癟,我心裏還是很痛快的。

等我們到了譙城以後。我被林國森安排進一套別墅里住着。

別墅里沒有人看着我。我打趣兒的說道:“這林先生對我倒是信任的很哪,這都到了我熟悉的地盤兒了,您就不怕我跑嗎?”

“笑笑啊,你這智商真是忽高忽低啊,你現在沒有盔甲,而軟肋卻有一大堆,想想你的那些朋友還有你的養父母吧。你還跑的動嗎?”林國森不溫不火的說著這些,我也只能在心裏面把他撕個稀巴爛。

他看見我憤憤不平的樣子,過來揉了揉我的頭說道:“別生氣嘛,女人生氣會更年期提前的,給你個福利。明天去汪氏應聘會議秘書。”

“你的敵人不是詹雅雯,不是耿家,不是張妍汐,而是汪家?上次我和張妍汐打架的時候,林諾也是你的人吧?”想到林國森要對付的人可能是汪城的時候,我就恨不能生吃活剝了林國森。

林國森拿食指放在嘴上做了“虛”的動作。

然後就走了。

我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準備朝着林國森的背影扔去。拿着抱枕的手懸在半空中,到底我還是沒有隨着性子來。我緩緩的放下抱枕,跌坐在沙發上。

愣愣的坐在沙發上,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我該怎麼面對汪城呢?

我想破了腦袋,還是沒想出一個所以然來。最後得出的結論還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攤在沙發上一動都不想動。就連大門再次被打開,我都連眼睛都沒掙一下。

我沒放棄對活着的渴望,但是,對生命的熱情,我也算是喪失了的。

“顏小姐,這是林先生按照你的尺寸給你定做的衣服。”這聲音,我聽過。

“林先生,這就是你的受人之託?你的忠人之事?你讓我防着看起來單純的,無害的,你怎麼沒讓我防着替我解圍的呢?”我有氣無力的說著這些,眼睛依舊沒睜一下。

“顏小姐,一碼歸一碼,不管你怎麼想,上次你和張妍汐,是我替你解了圍,我解圍在後,張妍汐找茬在先,算不得我不懷好意。這次,依舊是我下海救的你,你被推下海在先,我下海救你在後,所以,無論如何,你都得感激我而不是上來就質問我,不是嗎?”林諾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和汪城的玩味,林國森的算計,都不一樣,他是個你從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的人。

“似乎林先生搬弄是非的能力很強啊,您這樣子說,一點毛病都沒有,表面意思正如林先生說的一樣,我要休息了。林先生請回吧。”聽到林諾這樣說,我覺得我再和他打嘴仗一點意思都沒有。確實正如他說的一樣,和張妍汐那次,他不出現的話,我的皮肉之苦只能更嚴重,而這次更為嚴峻了,如果沒有他下海救我,我就這麼一命嗚呼了,還哪裏來的脾氣與他耍嘴皮子。而兩次都是,如果沒有他的話,情況只會更糟糕而已。

聽我下了逐客令,林諾也不糾纏,只是淡淡說了句:“顏小姐,您好好休息,這是您的新手機,裏面存的有我電話,有事兒您吩咐。”

林諾說完轉身就走了。

我洗了個澡,然後又去廚房給自己煮了碗面。

又下載了幾個手游打發時間。我看了看時間,距離林諾離開差不多有三個小時了。

我撥通了林諾的電話。

“顏小姐,什麼事兒您說。”林諾語氣客氣而又冷淡。

“林先生,我有事兒找您,麻煩您來別墅一趟。”我說完就趕緊的掛了電話,並沒有給林諾詢問到底什麼事兒的機會。

當一個小時以後,我在二樓的卧室里看到林諾的車子已經開進院子裏的時候,林諾下車之後,還深呼了一口氣,整了整衣服才進門兒。

我看着手機屏閃爍了一下子,我沒有去管床上的手機,而是慢吞吞的朝着樓下走去。

“顏小姐,什麼事兒您說!”林諾客氣的說道。

“林先生啊,我就是突然想到,你不能再叫我顏小姐了,林國森先生可是說過的,這個世界上以後都再也沒有顏文婷了呢。站在你面前的女人,叫林笑語。林諾的林,歡聲笑語的那個笑語。”我態度真誠的說道。

“就為了這個,林小姐就大半夜的把我召喚過來了?”林諾的語氣雖是平靜的,不過看到他眼神里的微怒,我心裏還是極爽的。

我換了一個純良的表情,點頭如搗蒜一般表示着我的贊同。

“請問林小姐,您的手機是擺設用得嗎?”林諾說著就大剌剌的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還鬆了松那個看起來很名貴的領帶。

“不是的,不是擺設用得呀,我不是用它把你召喚來了嗎?”我一邊給林諾倒了杯我老早就準備好的特製飲品,一邊無辜的說道。

林諾也看出來我就是故意的在折騰他,所以他也收起了剛才的微怒,轉而接過我遞過去的水,道了聲謝。

他輕抿了一口我遞給他的水,只見他眉頭輕皺,雖是一閃而過的表情,到底還是被善於察言觀色的我盡收眼底。

他非常豪邁的把一杯加了三湯匙食鹽一湯匙味精一湯匙雞精的水一飲而盡。放下杯子的時候,我看到他臉都綠了。他抱起腳邊上的垃圾桶一陣狂吐啊,我表情嫌棄,捏着鼻子去廚房給他倒水。

他接過我遞過去的水,喝了一口之後,我看到他看我的眼神,有濃濃的憤怒之情。

我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錯了,他竟然只是憤怒的瞪了我一眼之後,又把我遞過去和上一杯出自同一個秘方的水給一飲而盡了。

他又抱着垃圾桶吐了一個天翻地覆之後,搖搖晃晃的跟喝醉了似的站起來對着我說道:“聽聞林小姐之前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今天算是見識了,林先生沒有選錯人。”

“林先生,站在你眼前的林小姐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睚眥必報?我有資格嗎?我可是你口裏的林先生手裏的一顆棋子而已,他可是分分鐘把我從哪裏來送到哪裏去的存在,我哪兒敢造次啊。”我換掉了裝出來的無辜神情,換上嘲諷的姿態。

“我們都是上帝的玩偶,被安排成笑話的命運,就只能被命運牽着鼻子走,林小姐,既來之則安之,沒有什麼比活着重要。”林諾說完就苦着一張臉往外走了。

我聽見汽車發動的聲音,我慌張着往外跑。站在大門口我扯着嗓子喊:“林先生等一等啊!”

林諾把車停下來以後,我也不靠近,所以他也不得不下車走到我的身邊問道:“林小姐,你還有什麼事兒?”

“林先生,麻煩你把我的垃圾桶幫我扔掉。”我說著還捏着鼻子指了指茶几旁邊的垃圾桶。

林諾沒理我,徑直走向客廳。拿着垃圾桶就往外走,經過我的時候,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對着他的背影喊道:“幫我買個垃圾桶回來!”

“非得今天嗎?”我終於從林諾語氣里聽到了怒氣。

“對!”可是我顏文婷也不是被嚇大的呀。

林國森在我身上下了那麼大的本,總不會在我還發揮價值之前就把我怎麼樣的,所以,我小打小鬧的作,也並不會怎麼樣。

林諾開車走了,我把手機關了,以防他待會買完垃圾桶之後給我打電話,操作完以後我就心滿意足的去睡覺了。

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我的房門被敲得震天響。我拿被子矇著頭,可是我不去開門,敲門人彷彿有種不開門就敲到你開門為止的那種恆心。

我忍無可忍的罵罵咧咧的去開門。

“林小姐。您要的垃圾桶。”看到林諾這張帥氣的臉強忍着笑意。

我沒好氣的接過垃圾桶,把門摔的震天響。

我拿着林國森給我的履歷表,以及某名牌大學的碩士證書。我真想呵呵他一臉。

我應聘的位置是李靜的助理,我們約定的面試時間是下午三點半。

等李靜面試完我以後,對我也是非常的滿意。她問我即日上班有問題嗎?我當然是無異議了。

她聽我沒意見,於是就開始跟我交接工作,她告訴我,她會先帶我幾天,熟悉一下工作流程。而她會有工作上的調動。讓我這幾天辛苦一點。

等我們忙完以後都七點半了,李靜問我怎麼走,我說地鐵吧。

她非常豪氣的說道:“今天風太大了,這裏離地鐵站又遠,難得招到一個這麼投緣的同事。我捎你一段吧。”

我也並沒有推辭。

等我和李靜到停車場的時候,我竟然看到汪城的大悍馬了,李靜拉着我直接走到悍馬的旁邊,敲了敲車窗,汪城把車門兒打開以後,李靜坐到了副駕駛上,笑嘻嘻的勾上了汪城的脖子,甜滋滋的說道:“老公,來,讓我們若無旁人的親一口吧!”

說著就吧唧一聲對着汪城的嘴巴親了一口。

汪城還寵溺的揉了揉李靜的頭,笑罵了一聲“小妖精”。

老公?汪城成了李靜的老公?我的眼睛酸的不像話。而汪城和李靜依舊在我的面前秀着恩愛。

我報的地址是我爸爸的小區名字,下車的時候,我道完謝之後,李靜嘴裏嘟噥了一句:“我有個朋友也住在這個小區。”雖然聲音很小,但是,還是被我聽到了。

李靜說到這個的時候,神情還有點兒些許的落寞,我回頭正好對上汪城拍着李靜的後背,安撫着李靜。

我藉著夜色,哭的不像話。

我走到我家樓下,看着5樓,我家亮着的燈,我多想上去看一眼我的爸爸,還有我期盼了二十年的媽媽呀。

我坐在樓下小公園的長椅上,看着我家的亮光哭個不停。

“姑娘,你是不是遇見了什麼事兒?”聽見這個聲音,我強忍着想要哇的一聲哭出來的衝動。我多想叫眼前的這個女人一聲媽媽呀。可是我知道,我不能。

她說著放下手裏的垃圾袋,坐在我的身邊,從口袋裏掏出了手帕紙遞給我說道:“擦擦吧,姑娘,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坎。”

她見我越哭越凶,抓過我的手輕輕拍着,也不說話,她就這樣陪着我哭了好久,直到她的手機響了,她掛了電話之後然後說道:“姑娘,遇見什麼事兒,回家跟媽媽說說吧。”

我知道剛才是我爸爸打來的電話,所以我說道:“謝謝您的陪伴,我哭出來心情好多了,阿姨,您趕緊回家吧,我也回家啦。阿姨再見。”

但是她接下來的一句話又把我給惹的眼淚直流,她說:“我也希望,能有人這樣安慰我失蹤的大女兒啊。”

她說完,竟然也開始抹起了眼淚。

她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的,我也假裝沒聽見。

我轉身離開了,我想給她一個擁抱的呀,可是我不能呀。我一轉身又淚如雨下。

其實,我再次見到她,我除了激動以外,還有點兒吃驚,因為我失蹤距離現在已經一年零四個月了,而她的身體竟然看起來還不差。難道她的癌症治好了?總之看見她身體安好,我也很欣慰的。

老實講,我真的好怕上次回家吃飯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我順着馬路走了好久,看着這萬家燈火,而我就像一隻流浪狗一樣遊走在這個城市,沒有歸屬感。

我去了毛若凡的都是夜歸人。

我習慣性的往靠近後門的卡座看去,蘇佑歆窩在沙發里玩着手機。

我坐到了靠近她們的位置。近距離的看着蘇佑歆,她喝多了,頭髮隨意的披着遮住了半張臉。

當初那個神采奕奕的說著有自信能傷季牡六十分八十分的女人去哪裏了呢?

毛若凡過來收了蘇佑歆桌子上的酒,蘇佑歆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一把奪過毛若凡手裏的酒,滿臉眼淚的說著:“老娘有錢!”這次奪過來之後,她連酒杯都不用了,直接對瓶吹了起來。

可是我又有什麼資格問蘇佑歆把那個神采奕奕的蘇佑歆弄去哪裏了呢?

我除了心疼眼前的這個女人以外,真的好後悔啊,不該把身邊的朋友都拉近我個人的恩怨情仇里啊。

我窩在卡座里喝着酒,想着汪城李靜,想着蘇佑歆,懺悔着我的罪過,然後哭成了淚人。

當我抬起淚眼的時候,看見兩個人之後,真心覺得,如果,老天決定欺負一個人的時候,真的是連喘氣的機會都不跟人留啊。

汪城牽着李靜走向蘇佑歆。李靜一如既往的豪氣衝天,她一把奪過蘇佑歆手機的酒瓶,仰頭灌下,然後匪氣十足的說道:“跟老娘比酒量,你還差了點兒。”

切,她的酒量竟然還敢吹牛,不過,一個酒嗝打臉分分鐘的節奏。汪城竟然掏出手巾給她擦了嘴角沾着的紅酒,動作親昵的惹我一陣眼疼。

我這是怎麼了啊?顏文婷都死了啊!汪城憑什麼要為了顏文婷守着呢?和誰結婚不是結呢?和李靜結婚總比和耿悅結婚好吧?

“呃?這不是林笑語嗎?好巧啊!”站着的李靜,一陣東張西望之後,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抹了一把眼淚,沖李靜笑了笑。

“這是怎麼了?”她這個熱心腸竟然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對面。

“笑笑,別鬧了。跟我回家吧,我跟你道歉,我回家跪搓衣板!”我心裏冷笑,這林諾竟然跟蹤我,真是沒看出來,這演技也是一等一的好啊。

我也只能接過林諾拋過來的劇本硬着頭皮演下去。

走出都是夜歸人,我一把甩開林諾牽着我的手。仗着酒意指着他的鼻子控訴着他不給我人身自由,問他玩兒跟蹤算什麼英雄好漢。

他拉着我往前走,完全不顧我的跌跌撞撞踉踉蹌蹌。甚至,我的高跟鞋都被崴掉了一隻,他還在不管不顧的拉着我往前走,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老娘真的怒了,我彎腰咬了他的手。使足了吃奶的勁兒。他吃痛鬆開了,我回去撿鞋。

我穿好鞋,一抬頭,看見詹雅雯正在急沖沖的往都是夜歸人走去。

呵呵,真他娘的精彩,我罵罵咧咧的就想往都是夜歸人走去,林諾看我又要往酒吧走,他又過來拉我。我倆推推搡搡。我對林諾又踢又咬的,最後以林諾把我扛起來塞進車裏,他一手抓着我,一手扯掉了領帶把我的手綁了起來。

我對着他破口大罵,他就坐在駕駛座上抽煙,我的罵聲越來越小的時候。他才緩緩開口道:“林笑語小姐,小不忍則亂大謀,你現在進去是去揭發詹雅雯嗎?你有證據嗎?換一百種說法好了,就是那些人都信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林國森會放過你嗎?再退一萬步說,汪城李靜他們能保護你,那你的家人呢?你的朋友呢?你都不管了嗎?你現在處於的位置對於你來說,你只能任人宰割,你要忍辱負重,想辦法讓自己強大起來。”

“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跟林國森就是一丘之貉,你會好心勸我?你還不是想替林國森來說服我心甘情願的幫他做事嗎?”其實,我罵夠了,冷靜下來以後,我就覺得其實林諾說的是對的。但是,我就是屬於那種理不直而氣壯的人,而且還是那種柿子專挑軟的捏的那種人。知道後來,林諾表現出來的戰鬥力,我才明白我是犯了一個多麼低級的錯誤,把他歸納到軟柿子的行列里,我簡直就是一個大白痴。

這幾天,我基本都是和李靜在一起。她還開玩笑的說,讓我叫她師父,以後在汪氏她罩着我。

“師父哪裏有總裁夫人霸氣啊,靜姐是總裁夫人,我跟着您,想必在汪氏也是可以吃香喝辣橫行霸道欺男霸女的吧?”我嘻嘻哈哈的表情掩蓋着大雨磅礴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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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誰,過來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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