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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打邊退說起來容易,實際實行起來卻並不那麼簡單,畢竟那些喪屍的追擊速度可不慢,更何況還是那隻特殊的存在。

在付出了又一個兄弟被咬的代價,林猛他們終於退到了小屋附近。小屋裏的焦陽沒有多做遲疑,立刻打開門迎他們進屋。

而就在這時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一直以來都緊追着林猛他們不放的喪屍群在距離小屋還有着一定距離的情況下,突然齊齊停下了追逐。

它們從來都不是扎堆在一處的,此時也是呈扇形圍在小屋外面,倒是把整座小屋給圍了個半圓,卻像是被什麼禁制所阻,明明還是那副張牙舞爪的嗜人模樣,卻分毫不敢越雷池半步。

“雷子,它們怎麼回事?”已經一腳跨進小屋門,察覺到身後異樣的林猛回過頭。見此,他自是驚詫萬分,腦子裏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提出‘撤退小屋計劃’的雷子在那段路上做了什麼,否則那些喪屍又怎麼會如碰到了齊天大聖用金箍棒在地上畫的禁制圈的妖魔鬼怪一般前進不得。

雷子卻坦然對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此也處在完全理解不能的狀態。

小屋裏,由於門被焦陽打開了的關係,除了闔眼平躺在床上不知睡着還是昏迷的林驍,其他人也都看到了門外這一幕,也幾乎無一不露出了震驚愕然的表情。

所有人中,以徐建林尤甚。原因無它,只因為他很清楚的記得那處讓喪屍前進不得地界,就是陸櫻噴洒所謂‘喪屍驅散劑’的最外圈範圍。雖然從女孩能無聲無息的把狗弄死這一點,就已經足以說明在女孩身上藏着一些不得了的東西,但終究這所謂‘喪屍驅散劑’的實際效用還是令徐建林不得不感到震撼。

居然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嗎!與此同時,身為‘喪屍驅散劑’的製作者和持有者的陸櫻,眼見此情此景也是不無驚訝的。

只是卻不知道能維持上多久。

感覺到徐建林投來的灼熱視線,陸櫻沒有回望,但也毫不避諱。

不管那些喪屍為什麼會突然停下,造成的形勢卻顯然於林猛他們有利。

雷子當機立斷的指揮道:“小黑你拿上屋裏那燈上房頂。”

名喚小黑的是一個身形矮小,手腳卻異常靈活的男人。得了雷子的指令,他進屋去拿大電筒,眾目睽睽之下,將要拿走屋裏唯一光源的小黑多少有點尷尬。不過他倒也沒猶豫,一手提上大電筒,只看他三兩下就爬上屋頂。

小屋裏沒了光源,瞬間便陷入漆黑,大人不覺得什麼,兩小孩卻因這變故感到恐懼,都不約而同的緊緊抱住最親的人的脖頸。不過只一會兒屋外就亮了起來,映照的小屋裏也有了些許光亮。

無疑雷子的判斷不錯,那個大電筒的亮度確實很不錯,小屋五米圍圓之內都被照亮了,處在距離小屋三米左右的喪屍自然也便無所遁形。

雷子給手上的槍換了個彈匣,扭過頭對林猛道:“看來我們命不該絕。”

林猛快速把槍上膛,斜勾起嘴角笑了笑,頗有一股劫後餘生的味道。

焦陽以及那個名喚二子的兄弟也都已經把槍準備好了,隨時待命。

雷子的原意是進小屋撐到天亮,而縱觀眼下的情勢,如果這些喪屍當真只能圍在三米開外就前進不得,那麼除非他們退避到五六米開外的陰暗處,否則之於林猛他們這些喪屍不啻於人形活動靶。別說是讓他們撐到天亮了,說不定到天亮之前他們就可以一舉把這些喪屍全部解決掉。

小屋裏,林猛他們一開打,藉著槍聲的掩護,徐建林拉了一把陸翠芳,又讓陸翠芳把陸櫻拉到近前,三個大人一個孩子圍站在小屋一角。

雖然其實已經是確定無疑的事,但徐建林還是忍不住開口低聲問道:“櫻子,那些喪屍……是不是你噴的那個驅散劑的作用?”

陸櫻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一旁陸翠芳顯然在這簡單的問答中聽出了苗頭,臉上表露出來的震驚掩都掩不住,她看看徐建林又看看陸櫻,似乎有很多事想問,只是話到嘴邊,最終她卻還是選擇了沉默。

而也就在陸櫻等人扎堆說話的這一小段時間裏,屋外的林猛幾人已然把那些喪屍解決的七七八八了。之前明明十分活躍十分難搞的喪屍群,卻像是一朝回到了解/放/前,反應、動作都退化的十分遲緩,也許用退化這個詞來形容還不夠貼切,正確的說法應該是那些喪屍又恢復到了原本的模樣。

不過就算如此,那隻特殊喪屍依然很難對付,林猛一連開了數槍都沒能打中它,雷子從旁補槍也是頻頻失手,焦陽和二子介於彈藥有限,直接就給罷了手,反正那東西也不過來,也沒法再對他們發動攻擊,不是嗎?

又補了幾槍,雷子也停手了,林猛瞥着他問:“雷子,就這麼讓那東西蹦躂下去?”

“我看暫時它也過不來,等天亮吧,別浪費子彈了,大家也休整休整。”不是誰都跟林猛似的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跟喪屍鬥了這一路,白天黑夜的連口水都沒喝過,饒是雷子受過專業訓練都感覺有些撐不住了。

林猛雖有不甘,但仔細想了想還是點頭同意了。他跟那隻喪屍是有一對一互博過的,對於那隻喪屍的反應到底有多迅捷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了,也正因如此向來好鬥的他在這時才沒有提出‘禁制圈’與喪屍一搏的想法,畢竟林猛雖逞凶好鬥,卻也不至於在明知情勢對自己不利的情況下,還巴巴的去送死。

黑夜對於沒有夜視能力的人來說,終究是一道不利的桎梏。

雷子見林猛點頭,便仰頭去叫房頂上的小黑下來。大電筒開了這麼久,大概有些電力不足,這會兒打出來的光暗黃了不少。

陸櫻其實一直都在透過小窗觀察那隻特殊喪屍,從它閃避子彈的速度來看,似乎要比她在中醫院遇上的那隻反應還要快一些,在它的同伴相繼被殺死這一期間裏,它一直都在斷斷續續的嘶嚎,但大概是這周圍的環境實在太過空曠,它嘶嚎了這半晌,也沒能召喚來哪怕是一個同伴。

按照常理推斷,如果這隻喪屍真的是仰賴人為操縱的蠱屍,那麼在當前如此不利的情況下,控蠱人應該有有所應變,練蠱不易,沒有任何一個控蠱人會在可以挽回的情況下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蠱蟲被殺死。所以正常情況下,接下來控蠱人多半會下達撤離的指令。

小屋的門維持着半敞的狀態,門口林猛和雷子一站一坐盯着那唯一的一隻尤為難搞的喪屍。

時間一分一秒的滑過,喪屍依舊猙獰的處在那裏衝著小屋裏的人張牙舞爪。

等待總是磨人的,疲憊更是讓人難以忍耐,不知不覺緊繃的時間就鬆弛的下來。

而也就在這時,一直被困腳步前進不能的喪屍,陡得一個猛虎落地勢,腳下似生了彈簧,一個猛撲直直就朝坐着的雷子過去了。

事發突然,所有人都是一副反應不過來的愕然表情。

林猛的反應已經足夠快了,只見他抬腿就是一個旋踢,然而針對於這記旋踢的最後落腳點,林猛卻出現了遲疑。要知道眼前的這隻喪屍可不是想踢就能踢的,一腳踢出的同時你還必須要顧及到自己會不會被抓傷或咬傷。

正因林猛的這一短暫遲疑,旋踢的去勢大減,只堪堪掃到喪屍破爛不堪的胸口,於它根本無關痛癢。

在小屋裏的兩道驚駭聲中,雷子被喪屍撲倒在地,倒下的身體帶着喪屍一起大半進了小屋。

陸櫻在一愣之後回神,心知這隻特殊喪屍已經適應了驅散劑的毒性,眼下這般境況,她把嘟嘟交給陸翠芳抱着,一手探進腰間的包里,一手朝後去探那把短刃。

雷子在被撲倒的同時反射性的伸手扣住喪屍闔口咬下來的腦袋,無奈喪屍的氣力幾乎是正常人的兩倍有餘,他最終在林猛開槍應援之前還是被喪屍在肩頸出撕咬了一口。

“雷子!!”

“雷子哥!”

林猛、焦陽、小黑還有二子,同時大叫道。

喪屍被林猛開槍逼退開些許,雷子捂着肩頸處的傷口翻身坐起,神情凄楚,不過很快他便振作起精神,舉槍對着喪屍一通狂射。

沒有為兄弟的將死而傷感的時間,小黑、二子和焦陽一抹臉上的血垢,也加入到射殺喪屍的行列中。

彼時,距離天亮還有不到一個小時。

喪屍在一片槍林彈雨中左衝右突,速度當真是快得驚人,加上小屋外的光線昏暗,幾個槍法準頭不差的人竟是對它完全束手無策。

“二少你們都先進屋裏去,這東西交給我來解決。”雷子陰沉着一張臉,背靠着林猛的後背道。被喪屍咬傷的傷口,遠比他想像的要疼痛的多,像是分分秒秒都有蟲在嗜咬一般,深入到腦髓的痛。

林猛聞言臉色驟變,厲聲斥道:“你覺得我會怕死,你說這話是瞧不起我還是怎麼著,還是不是兄弟了!?”

雷子忍痛吁了口氣,苦口婆心的勸解道:“我們當然是兄弟,正因為是兄弟我才會這麼說,我反正都已經被咬了,早晚都是一個死,能拖它一時是一時,也能為你們爭取點時間。二少,你看看我們現在還剩下幾個兄弟,林哥還在裏面躺着呢。我這傷咬得深,估計是熬不了多長時間的,我就想能多保住你們一個也好。”

林猛聽他的話里死氣瀰漫,臉色越發的深沉,但他也知道雷子說的沒錯,兄弟就剩這麼幾個了,子彈也沒剩下幾發,他們再這麼耗下去只怕會是個全軍覆沒的結果。

“進屋去吧,二少,算我雷子求你。”

林猛閉了閉眼,終道:“好。”

掩護着林猛幾人進屋,雷子又長長的吁出一口氣濁氣,對於即將來臨的死亡,他心頭坦然。他們這幫子人本就半數都是亡命之徒,若非有幸得林家少爺收留,恐怕早就被仇家追殺的死無全屍了。

子彈只剩下六發,雷子從腰包里掏了一把匕首出來,反正都已經被喪屍咬了,也不在乎貼身肉搏的時候再被多咬上幾口了。

林猛幾人進屋關上門之後,雷子與喪屍的抵死搏殺正式開始。

快沒電的大電筒被小黑細心的留在了門外,剛剛好照在喪屍和雷子的身上。屋裏人透過小窗關注着屋外的血腥撕斗,為了應對喪屍的高敏度,雷子運用的辦法相當簡單,也相當之狠,即是以血換血,以傷換傷。

只是血肉之軀又怎可和活死人相比,沒過多久,雷子便因渾身多處負傷而落了下風。

林猛的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牙根咬得咯吱作響,一旁時不時留心着的他的焦陽看得心驚不已,生怕林猛一時衝動意氣衝出門去,那可就白白浪費了雷子哥的一片心了。

眼看着雷子的體力漸漸不支,身上的皮肉因為一時不查被喪屍撕扯下好幾塊,眼看着小屋裏林猛的火氣直入天際,幾近失控。

這時,不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轟鳴的聲音,在這樣一個不平靜的夜裏,分外的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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