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9.第九章

他們全都看向沈長水,腦海里都同時閃過一個念頭,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一模一樣的人?這個孟若妤真的只是和孟瀟瀟長得像而已?然而如果不是這樣,那又會是什麼?

如果孟瀟瀟沒有死,那麼以孟瀟瀟當初能為了沈定澤毫不猶豫放棄自己性命的行為可以知道,她對沈定澤的感情一定非常深厚,所以如果她活着,一定會回來找沈定澤,然而她沒有。另一種可能就是孟瀟瀟的存在,就是徹頭徹尾的陰謀,但如果孟瀟瀟真是永恆堂的人,永恆堂那邊又何必派周仁去暗殺?以當時沈定澤對孟瀟瀟的感情,孟瀟瀟想對沈定澤下手,是很輕而易舉的事。

於是不管是孟瀟瀟沒有死,還是孟瀟瀟是卧底身份,這兩種可能都不成立。何況孟若妤的身份背景確實如沈長金所言,非常乾淨,如果沒有這一出事,她應該會活得很自在逍遙,以她的聰明和努力,絕對可以過得比大多數人都好。

他們沒有把這些信息第一時間告訴沈定澤,而是繼續調查孟若妤。

在這期間,沈長金和沈長木也得知了孟若妤的生存現狀,孟若妤和孟慧然被房東趕了出來,只得臨時租了一個地方暫時居住,孟若妤又回到了碧水天堂工作。孟若妤也是硬氣,無論鄭世才那邊如何逼迫,硬是沒有妥協,只是迫於對金錢的需要,她似乎不再像過去那樣當隱形人,變得積極了很多,她很聰明也知進退,照樣不賣身,卻能夠得到很多打賞。沈長木看到了這個女人強硬聰慧的一面,似乎只要她想,就沒有她拿不下的男人,這讓沈長木想到當時孟若妤對向越的態度,她是真的一點心思都沒有,如果她肯費點心思,向越還真不一定會被楊美娜勾走。沈長木看到了這些,沈長金卻覺得孟若妤也不容易,甚至佩服她的潔身自好,讓沈長木直翻白眼。

沈長火也打探到某些信息,他派人用盡各種手段,終於讓孟慧然說了實話,原來孟若妤並不是孟慧然的親生女兒,而是她花錢從人販子手中買來的孩子。正是因為孟慧然沒有生下一男半女,她丈夫那邊的親戚才對她不依不饒,她拿着錢逃了出來。一個單身女人,多少也覺得孤獨,她帶着錢,也不敢再找男人,就想着領養一個孩子,陰差陽錯之下遇到賣孩子的人販子,於是就花了幾萬塊錢把孟若妤買了下來。

沈長水當年跟在沈定澤身邊,也聽沈定澤提過孟瀟瀟的身世,孟瀟瀟並非她父母親生的孩子,至於是領養還是買來的就不知道了。一開始她的父母對她很好,也很關心她,但隨着他們自己親生的孩子出生,孟瀟瀟就再也沒有得到關注和寵愛了,所以孟瀟瀟很少提起自己的家人,沈定澤怕她難過,也很少提及。

孟瀟瀟和孟若妤年齡相當,她們都沒有親生父母,加上以前邱雲霜的回憶,他們可以大膽的得到某種猜測。孟瀟瀟孟若妤很有可能是雙胞胎姐妹,而邱雲霜則是她們的親妹妹,她們不知道遭受了某種變故,到了人販子手裏,孟若妤先被孟慧然領走了,那時候邱雲霜太小,因此記不得,只以為她只有一個姐姐。

當他們把查到的消息和猜測告知沈定澤時,沈定澤只是沉默的坐着,然後用冰冷的眼神一一掃過他們,就連沈長水也不敢出聲,只覺得空氣陡然被吸走,呼吸變得異常困難。

沈定澤很少會對他們發脾氣,因為他們都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不需要他吩咐,他們都能處理得很好,然而今天,沈定澤眼裏有一絲失望,“你們這是在告訴我,你們這段時間全都是在打探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無關緊要的事?他們心裏一沉,不知道該如何出聲。

沈定澤卻站了起來,閉了閉眼睛,“你們以為周進恩是什麼人?他肯做這些事真的是為了往我身邊放人?他不過是用這種方式牽制你們的注意力罷了,你們把精力放在這種小事上,手裏的事還能親自盯着?”

只要不親自盯着,就有可能出現紕漏,別人就可以從中鑽空子。

葉青先站出來,“我們失職了。”

沈定澤語氣微冷,卻不再像剛才那般冰浸徹骨,“不要有下一次。”

除了沈長水,所有人都離開了。沈長水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成長得太快,讓人幾乎不能從他身上找到以前的半點痕迹,而他剛才的反應,多少也讓沈長水意外,原來即使是孟瀟瀟有雙胞胎姐妹的事,也不能讓他動容半分。

沈長水知曉,這時候自己愧疚賠罪都沒有意義,是因為他的言論,才讓他們如此重視孟若妤的存在,但既然剛才沈定澤已經吩咐下去,就沒有必要再提,“周仁再次出現了,是按照你之前的吩咐還是……”

沈定澤眯了眯眼睛,“做好你七年前就該完成的事。”

沈長水點頭,“是。”

沈長水離開時,也有些不能夠理解現在的沈定澤了,如果說他真那麼在意孟瀟瀟,為何對孟瀟瀟相關的事如此淡漠,但如果不在意,又為何如此固執的要將周仁趕盡殺絕。很多時候沈長水都懷疑,是時間過去太久,哪怕再深刻的感情也已經淡漠,又或者是沈定澤處於這個位置太久,越發的冷漠無情。

但沈長水希望把事情向最好的方向去想,或許阿澤如此不在意,僅僅只是因為她們都不是孟瀟瀟,不管是雙胞胎姐妹還是親妹妹,只要那個人不是孟瀟瀟,對沈定澤而言,都是無關緊要的存在。

葉青等人徹底放下孟若妤的事,各司其職,按部就班,仿若之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這天沈長金沈長木以及沈長水跟着沈定澤一同去到碧水天堂,和以往一樣,沈定澤出現,就不會再招待別的顧客,沈定澤這次親自來,見的人十分神秘,這一次是對方選擇的地點。

沈定澤在包廂里和那位神秘人物見面,沈長金等人親自守在包廂外面,原本今天另一個來的是葉青,可是沈長水卻主動要求來這裏,至於原因,大家或許心裏有點明白,卻也故作不知。

沈定澤面上不露任何情緒,心裏卻也明白,今天的這個消息不僅會影響到長生堂,甚至可能影響盛洲城未來的格局。按照對方所言,政府早已經對盛洲城這一塊很不滿了,這種不滿持續多年,沈周兩家就是這裏的地頭蛇,和政府鬥智斗勇多年,沒有讓政府佔到絲毫便宜。並非政府真無用,而是前些年來全國各地發生的事太多,根本無暇處理這裏的事,何況這裏形態複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處理好,如今看來,政府是準備着手處理了。不日這裏就會被派來一個新的人物,聽說這個人物在全國處理過很多大案,有些案子震驚國際,這個人的性格最大的特點就是鐵面無私,誰都不買賬。

約見沈定澤的人已經離開,話已經帶到,至於沈定澤如何做,未來會怎麼樣,都和對方無關,他們的合作僅僅就是傳達某些消息而已。

沈定澤獨自坐在包廂里,只是手輕輕敲擊着桌子,臉色暗沉,不知道在想什麼。沈長金三人推門而進,示意他們也應該離開了,今天沈定澤在這裏的動靜不小,而他們已經暗中處理好,絕對不會讓人知道沈定澤見的究竟是何人。

就在此刻,門被敲響,而門原本就沒有關死。沈長金等人,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摸向了腰間的位置,警惕的看着門的方向,外面都是他們的人,此刻能在這時候出現,只可能是碧水天堂的人,而這層樓的進出口也被人看守,老闆也保證過沒有別的客人,這個人會出現只能說明他早已經藏在這層樓的某個包廂,並且還能瞞過他們之前的檢查。

門被輕輕推開,孟若妤手裏拿着一瓶包裝非常精美的酒,她笑看着沈長金,“謝謝你上次準備送我回家。”

孟若妤這話,說得沈長金和她多熟似的,讓沈長金有些尷尬,左右看了一眼,發現他們都沒有出聲,在孟若妤繼續向前時,沈長金伸手攔住了她。

孟若妤目光幽幽的看了看沈長金的手,更讓沈長金覺得尷尬,他手的位置,剛好攔住她胸部位置,雖然沒有接觸,可被她眼光那麼一掃,彷彿有了別樣的味道。沈長金一時之間恨不得立即收回手,卻又不能,只得偏過頭,眼不見心不煩,“孟小姐,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孟若妤輕輕打量了沈長金一眼,隨即不再看他了,慢慢的看向坐在最裏面的沈定澤。他穿着一身黑,就連西裝裏面的襯衣都是黑色,他一動不動,就好像這裏只有他一個人,而他從頭至尾,都沒有理會過她半分,好像她的存在太過微小,不足以引起他半分注意。

那個男人渾身上下都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氣質,是氣質而不是氣場,不是去壓迫別人,而是讓人自然而然的感覺到,這個人不是自己可以接近靠近的人,他就屬於他自己。那種只可遠觀的魅力,彷彿透着罌粟花的蠱惑,越是不可靠近,就越是被蠱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的靠近,哪怕是粉身碎骨,只求得到片刻的與眾不同。

孟若妤微微笑着,“沈少爺,有些話我想單獨與你說,不知道可不可以?”

沈定澤看也不看她一眼,更別說有任何回應了。沈長金等三人等待沈定澤的吩咐,看到他的態度后,沈長木直接掏出了腰上的槍,指着孟若妤的頭,“孟小姐請回吧!”

孟若妤頭被一把槍頂着,她卻沒有後退和離開的意思,“我以為你們調查了我這麼久,會多少對我有些興趣,沒有想到是我想偏了。不過我人都在這裏了,很多信息由我自己親口說,肯定會比你們調查得詳細和真實,你們真沒有興趣和我聊聊?”

沈長木的槍口直接碰在她的頭上,“孟小姐,請,我不喜歡說第三次。”

孟若妤彷彿沒有聽到沈長木的話,只是看着沈定澤,“早就聽說了沈少爺的冷血無情,即使對邱小姐與眾不同,在收到送來的手指也能夠無動於衷,甚至還曾放話,無論是誰,遇到那種情況,都不可能派出人力去救。我真是榮幸,能夠親自體驗沈少爺的無情冷血。不過我們這樣的人也就罷了,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也如此對待,未免就讓人寒心了。”

就連沈長金也聽出了她話中隱藏的含義,如今她正因沈定澤的緣故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另一個便是她正肆無忌憚的離間他們。

沈定澤終於緩緩的看向她,對她的離間毫不在意,他是什麼樣的人,他身邊這些人比誰都清楚,輪不到別人來離間,他臉上沒有表情,眼神也是涼的,就好像他這個人沒有任何溫度,有一種不屬於活着的氣息,“既然知道我身邊人的下場,還敢親自前來,孟小姐很自信。”

孟若妤輕輕推開沈長木手裏的槍,走到沈定澤對面較遠的位置坐下,沈長木看了沈定澤一眼,沉默的收起了槍,不過眼神卻更加警惕了,似乎只要她露出任何不對,就會將她就地解決。

孟若妤把酒擱在桌子上,眼神里有點遺憾,註定不可能喝它。她抬起眸子,看向對面的人,“不是我有自信,而是你們的所作所為,讓我不得不親自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只是一介凡人,只想平安幸福的生活着,卻沒有想到流年不利,莫名其妙的被拉扯進其中,再也脫不了身。”

沈定澤平淡的看了她一眼,像是懶得出聲。

孟若妤深呼吸一口氣,“如果沒有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我正在一家有名的公司上班,早九晚五,過得充實而滿足,然而我如今真實的狀況卻是連固定住處都沒有,不僅受着鄭世才的壓迫,還得面對永恆堂的威逼。”

沈定澤:“是我讓你母親去賭博欠高利貸,又是我派人打壓讓你離周成彬遠一點?”

孟若妤:“都不是,但都是因為你。”

沈定澤勾了勾嘴角,浮在嘴角的笑讓他魅惑至極,像是從黑暗裏走出來的神秘王子,正邪不定,充滿夢幻神秘的氣息,“你知道上一個用這種態度對我說話的人去了哪裏?”

孟若妤眼神微微一閃,“我和他肯定不一樣,因為我對你有價值。”

“是么?”

他的聲音那麼輕,身手動作卻如此快,在聲音落下時,他已經站在她面前,手上的槍指在她頭上,“你很自信,但我不喜歡。”

孟若妤睜大眼睛看着他,“是因為我這一張臉?周成彬帶我回周家時,他們其中一個人看到我后就變了臉色,因為我長得像某個人?那個人還和你關係匪淺?是你曾經的愛人?或者是初戀?”

沈定澤:“你話很多,我也不喜歡。”

沈定澤按下板機,他看到她眼睛閃了閃,那鎮定的神態自若如同被撕裂,再也保持不了平靜的完整,“原來這一發沒有子彈,你猜一猜,下一發有沒有子彈?猜對了我給你一個機會,猜錯了你就別離開這裏了。”

他的語氣太平靜,沒有遺憾怎麼這次沒有打中她,更沒有慶幸,好像哪種結果都和他沒有關係,畢竟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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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致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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