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回首又見她
“為什麼不去陪珍珠？”司夕坐在辦公室里，嘴裏叼着一支雪茄。盛大的宴會已經結束了很久，來賓早已散去，此時已近凌晨2點。羅查理聳聳肩道：“三天。三天時間，她說她要考慮三天。”
司夕一笑：“女人就是這樣，明明恨不得馬上和你結婚，卻總要故意先逃避一陣。放心，她這是在耍性子。”
“不。”羅查理搖搖頭，“這麼久了，我才來見她，我看得出，她已經變了很多。她的內心好像容不下我了……”
司夕一震，輕嘆一聲，鄭重道：“查理，不論怎麼樣，珍珠是一位好女孩，她等了你兩年，如此漂亮迷人又能幹的女人，到今天依舊單身，你真的要好好珍惜。我知道你已經離了婚，你也知道你接下去應該怎麼做了……莫學我，錯過了才知道追悔，只可惜時光不能倒流，世上沒有後悔葯……”說罷長長一嘆。羅查理見司夕悔嘆如此，也禁不住一陣嘆氣：“司夕，你到今天的地步，差不多什麼都有了，名望、財富、地位……作為全歐洲黑道的‘白教父’，你還缺什麼呢？我作為感情上的過來人提醒你一句：最愛我們的人才是我們最值得珍惜的人，該回頭還是要回頭……”說罷也點上了一支香煙。“最愛我們的人才是我們最值得珍惜的人，該回頭還是要回頭……”司夕反覆咀嚼着這句話，良久站起身來，在房間裏來回踱着步，“只可惜，我再也不能回頭了。我和她遠隔天涯，而且我應該受到愛的懲罰，這一輩子，即使我孤寂一生，我也會懷着對她愛的贖罪，再不會愛上其他的女人……”
羅查理搖了搖頭，“罷了，提到‘愛情’這東西就麻煩！司夕，我是來和你說正事的，開始我已經把雷霆投資、意大利五大家族以及捷克軍團等所有產業和生意脈絡理順了一下，現在我心中已經有了個初步框架，我也看過了你這幾天在會議上的發言資料，你的策略和構想我完全支持，不過既然我們能經營這麼龐大、複雜的經濟體，還有什麼事我們不能更大膽點？作為整合營銷，就像原來的上海中天娛樂有自己的風火傳媒一樣，我們也必須有自己的傳媒和網絡載體，以達到完全能協調配合我們所有業務的開展，為我們業務的開展提供最頂尖時尚、最便捷發達、最切實有效的多媒體營銷渠道。而且，有了自己的傳媒和網絡發佈平台，藉助雷霆投資遍佈歐洲這麼龐大的軀幹，我們的觸角甚至可以在短時間內廣泛延伸至其他行業——因為，只要我們自己的傳媒和多媒體網絡發佈平台夠強大，歐洲各大行業公司都會和我們接觸，這時候，機遇對於我們來說可謂千載難逢。你提出的三步走第二、第三步都能儘早實現！”
司夕眼裏迸發出雪亮的精光，“查理，你繼續說下去，其實，你這想法我也想過，但是我一直在猶豫，有一個問題，如果我們新成立一家多媒體網絡公司，一切重頭再來，這其間會走很多漫長的路……”
“不用了，我有一個計劃：全面收購歐洲電信。”羅查理吐出一口煙圈。
司夕一震，“收購歐洲電信？！”
羅查理點了點頭。歐洲電信，上百年歷史的歐盟超級企業，橫貫歐洲大陸42個國家和地中海附近的6個非洲和亞洲國家、總資產2000億歐元、年產值達到了1000億歐元的電信航母。
這是雷霆投資能一口吃得下的么？
“機會是有的，首先我們雷霆投資也不小；其次，我發現，意大利五大家族中的門塔尼亞家族就是歐洲電信的股東之一，有這層關係，我們完全可以向歐洲電信提出收購和兼并，只要我們有錢。而且，歐洲電信作為老牌跨國企業，最近幾年一直處在虧損和效益下跌的旋渦里，它的各大股東們也正為此焦頭爛額，這時候，我們的涉入，說不定便會有出人意料的效果……”羅查理鎮靜地望着司夕。司夕坐下來，又點上一支煙，思索起來。羅查理就是羅查理，向來以膽量、眼光見長，原來在中天娛樂時他便是有名的“羅旋風”，果然名不虛傳！但是……
“但是，歐洲電信這麼大的航母，是歐盟各大產業的支柱，你覺得歐盟產業和貿易委員會會同意我們一家非歐盟法人的企業對歐洲電信提出的收購嗎？再則，我相信，我們要是拿不出一千億歐元，別想動歐洲電信這塊蛋糕，我們現在根本就沒這麼多錢。”司夕吐出煙圈，望着羅查理。
“我們可以逐個收購歐洲電信所有股東所持的歐洲電信的股票，只要我們的持股比例達到一定數量，又有五大家族這層關係，我想我們這家在意大利註冊成立的雷霆投資要全面收購歐洲電信應該不會受到歐盟多大的駁難。只是有一個關鍵問題：歐洲電信股東繁多，要如何打動它的這麼多股東讓他們把股票賣給我們——”羅查理說到這裏，就聽司夕叫了起來：“查理，我有數了！恩，這個問題我倒沒考慮到！放心，只要歐盟不駁難我們雷霆投資，說服那些股東將股票賣給我們這對我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好！”羅查理拍起手來，“至於錢嘛，一千億歐元我們是拿不出，不過，我們當前雲集所有實力，能拿出200億，還有800億，可以考慮用雷霆投資的股權來交換！”
司夕一驚：“你是說上市？”
“是的，在三個月到半年內，我們要整合雷霆投資旗下包括五大家族所有的產業，全面上市！可以考慮在倫敦或者紐約上市。我相信，憑你玩轉資本的手段，雷霆投資在短時間內募集千億歐元不成絲毫問題！”
司夕沉吟良久，站起身來，“好！查理，這件事你先去搞！我在一個月內會將雷霆投資的全部生意考察巡視一遍，在前方和你密切配合，而你在一個月內儘快制定詳細的計劃和預算，需要多少人馬和資金你自己做主，你畢竟是集團的行政總裁。我建議我們找一家國際三大會計事務所之一的事務所來配合。這一個月內，我們雷霆投資最主要的業務就是這個！一切以上市和收購歐洲電信為主！”
“好。”羅查理點點頭，“如果我們順利上市並且成功收購了歐洲電信，全世界將再沒有一家企業的實力能超過雷霆投資！彼時，司夕，你當之無愧將成為世界首富！”
司夕一震，良久一陣大笑：“世界首富？其實只要一個月給我2000歐元，我就能生活得非常愜意。”
接下來的一個月對於司夕和羅查理來說非常忙。在五大家族族長和捷克軍團高層40多人的隊伍的陪同下，要麼是兩架私人飛機、要麼是豪華車隊，司夕的足跡遍佈了地中海沿岸國家和歐洲大陸，以雷霆投資總裁和主席的身份逐一考察雷霆投資所有的工廠和企業，準確地傳回第一手數據給羅查理和國際會計事務所作為參考。緊張、匆忙、枯燥……不過，司夕穿梭縱橫在各國之間時倒是能藉機旅遊，也算是放鬆和陶冶心智。對於羅查理來說，也有一件讓他值得高興的事：藍珍珠對他的考察完畢，終於答應了他的求婚。羅查理興奮地將這一消息傳給司夕時，司夕正在法國阿爾卑斯山麓考察一家工廠。聽到這一消息，司夕獨自登上了阿爾卑斯山，放眼腳下的歐洲大陸，慨嘆不已。“再見了，珍珠……祝你幸福！查理是你的真命天子。”司夕反覆沉吟着這句，他不明白為什麼聽到這消息後會感慨良多，想起那晚和珍珠的激情釋放，想到她那冰雪傲絕的容顏，司夕竟忍不住再度長嘆一聲——男人就是這樣一種動物。儘管，藍珍珠問過他——不止一次地問過他：我們有未來嗎？
沒有了。
司夕閉上了眼睛，他知道，心底其實是另一個身影在充斥着，自己何必為了生命中那些短暫的美和動人、何必為了那陣飄絮飛花而戚戚萬千呢？
“閣下！”不知何時，基遜氣喘吁吁地爬上山來，“飛機要起飛了，今天之內我們得趕回意大利，除了意大利本土，我們歐洲31個國家64個城市的企業和生意都已考察完畢，我們必須在一個星期內將意大利27個城市考察完畢，時間很緊張。”
司夕點點頭，走下了山。飛回意大利，考察的第一站便是水城威尼斯，五大家族在這裏有着龐大的娛樂業，現在已經全部改頭換面成了雷霆投資旗下的連鎖娛樂城。
威尼斯是世界著名的旅遊勝地，司夕在眾人的陪同下，坐在勞斯萊斯里，既是考察，也是旅遊。是日，陽光明媚，大街上遊人如織。不過，水城威尼斯全城超過2/3的地方都需要乘船或者遊艇，將車停好后，早有豪華的遊艇恭候着這些歐洲最有實權的人物。遊艇在狹長的建築群間的河道上悠悠穿過，異國風情別具。一艘艘其他舟楫在遊艇旁輕盈搖過，彷彿江南水鄉。偶然驚鴻一瞥，一艘輕舟上坐了一大群外國遊人，男男女女……小舟已經和遊艇擦身而過了，舟上眾人的背影依稀可見，司夕突然喊道：“掉頭！趕快掉頭！”
眾人一震，只聽基遜道：“閣下，在河道中不能掉頭，只能在前面專設的拐彎處掉頭。”
司夕點點頭，滿臉異樣的神色，“那快開到那裏掉頭！”
“閣下！”遊艇上眾人叫了起來，“我們的娛樂城離這裏還有3公里呢，要抓緊時間。”
司夕看了看時間，“先緩一天，今天我放你們一天假。先掉頭返回再說！”
於是，遊艇在專設的拐彎處掉頭遠路返回，但這一耽擱，忙碌的河道上對司夕來說卻是茫然若失——司夕要找的那艘小舟已經不見了蹤影。眾人早知道這位教父在搜尋一艘小舟，但是，十字河道這麼多，上帝才知道那小舟會開向哪條河道！
站在遊艇甲板上，司夕焦急地四處張望着，無比悵然失落。
遊艇四處晃蕩着，兩個小時后，司夕一揮手，向眾人說道：“按原計劃航行。”於是，遊艇再度開進一拐彎處掉頭，準備返回。剛要掉頭時，一艘小船也正划向這裏，準備掉頭，和司夕這艘遊艇幢在一起，一艘扁舟能有多大衝擊力，遊艇渾然無事，但小舟卻是東搖西晃地劇烈晃蕩起來，浪花將舟上的眾人盡數沾濕，眾人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司夕探出頭，眼裏頓時迸射出驚喜的光芒，迅速推開艙門，“呼”的一聲衝到甲板上。“米靜！！！”
小舟上眾遊人中，坐着一位婀娜多姿、卻又清愁如許的靚麗女孩，正是司夕朝思暮想的米靜。
人世間、茫茫人海中有多少次邂逅和重逢，絕不會有如此的巧妙和刻骨銘心！正是上天導演安排的這一切，剎那間使四周的河水停止了流動，船艇停止了擺動，時間停止了流逝……一切只為了這一刻浪漫溫馨、醉人地存在着。
米靜驀然間回眸，已然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