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一百零一回
恭喜你進入了異次元殷守:“那人乃是仙道,心地該是良善,有福德仙之稱,又有大好本事,若是有噁心,必然早早除了我二人,何必贈吾滅魂,又作諸多繁瑣之事為吾等換帝氣?且吾見他並無小人之心,行事作風洒脫坦蕩,我二人又未曾做惡事,有何後患?”
紂王:“孤觀那道人面相,卻是不像良善之輩,汝當提防一二,聞太師也學了仙家本事,等他回朝,讓他看看此人來頭。”
殷守:截教闡教向來自認道理不同,高低難就,雲中子為闡教,聞仲為截教,恐怕難說好話。不過如今紂王已是不同,朝歌良將忠臣皆在,成湯鐵桶江山,想必闡、截二教又有另外造化。
他回道:“殷守牢記大王提醒。”
大王頷首,殷守見談話已浪費諸多光陰,且紂王方才呵斥冷語皆因誤解,實則心存溫善,練武之事應當繼續,便說:“大王,可許吾練武?”
紂王見他面色親和,雙目又明亮有神,只嘆道:“罷了,你當真想練,孤也攔不了,但你要應我一事。”
“大王請講。”
“不可太過勉強,孤若得知,必定製止。”
殷守點頭:“理應如此。”
於是紂王又開始教學。
殷守雖學得坎坷,卻再未出那等堪憂性命險事,又些時日,氣血也足了不少,紂王見他再無前些日子那般疲憊之態,也稍稍放心。
殷守午後練習刻字,讀閱珍藏典籍,紂王也跟着一塊看,二人時不時相互探討,共同精進,竟是事半功倍。
紂王看他練字,十分不解:“孤觀你手腕綁袋,裏頭裝沙,這般刻字,吃力幾倍,你本來一手好字,也成了歪七扭八。”
古來文人墨客,字要練出根骨勁力,手力必然得硬,此法本是練字一門道,殷守這裏卻不是為了練字,他笑道:“大王見我這幾日劍法練得如何?”
紂王:“比之從前,好了不少。”
殷守:“我手力本弱,滅魂不輕,從前招式皆不是精準,手腕時常顫抖無力,如今此法下午刻字綁沙,上午練武同樣,勤練腕力,於執劍大有幫助。”
紂王恍然笑道:“原是如此,孤從前耍刀弄槍,只憑一身氣力,從未想過有如此妙法,此法甚好,正合汝道,你又意志堅韌,長此堅持,必然能成大才!”
殷守笑道:“承蒙大王貴言,必當堅持。”
光陰如箭,日頭天天升落,一晃已是一年,殷守劍術略有小成,典籍也觀閱諸多,文武皆有精進,紂王生魂也愈發實顯,偶爾已能拿起實物。
一日早朝,有將兵八百里加急來報。
“報!東伯侯姜桓楚反商!”
殿上朝臣嘩然。
殷守問:“今天下豐順,又不起旱水之災,無流民之苦,姜桓楚為何反商?”
那將兵來自遊魂關,不知朝中諸事,只吞吞吐吐:“大王…那姜桓楚打着清君側的旗號,大肆散佈謠言,說大王被妖妃奸臣所惑,殘殺髮妻,追滅親子,已然…已然成了傀儡,性情大變,疑是被架空…”
“放肆!”
此話一出,王叔比干一聲怒喝,朝臣皆是破口大罵,只聽梅伯指着那將兵,已是氣得鬍子高蹺:“那姜桓楚真乃亂臣賊子,竟說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話!大王乃是聖君,文武兼備,何人敢犯上架空?殺妻滅子,哪裏出的惑眾妖言?今良將忠臣皆在,託孤大臣未滿百年,儘是身着朝服,何出此等謠言?!東伯侯不看看自己教出的好女兒,竟是謀殺親夫,大膽弒君,東伯侯恐怕早有禍心,篡位謀逆,如今竟說出這等黑白顛倒、是非顛亂之語,氣煞我也!”
朝臣一陣附和,那將兵嚇得低頭,半分委屈:“末將只稟報軍情,此話出自東伯侯,吾等具是據理力爭,全然不信!”
殷守擺手,朝臣安靜,他說:“此等謠言,如何生出?如今流傳如何?”
那將兵答:“東伯侯收留二位王子,據說二位王子從朝歌逃出,想必此話就此流傳,如今流言傳得甚廣,已是軍心不穩,四方諸侯皆知。”
一旁紂王大怒:“阿守如此嘔心瀝血為國為民,從不貪半點歡愉,竟傳出這等亂語!那東伯侯該死!”
殷守聽了這話也是相當鬱悶。都說人言可畏,無中生有總是害人,三人成虎哪管是否親眼所見,今天下太平、良臣皆在就傳出這等謠言,萬一出了什麼事,那還了得。
紂王見他眉頭輕皺,以為是聽了這等污衊之言心生委屈,便安慰:“阿守身心正直,作法良善,不必管這等亂語。此話無中生有,那東伯侯實則早有反心,此等謠言不過是欲蓋泥章布幌擺了。”
道理殷守都懂,看之前諸多情形,恐怕有人早已包藏禍心,事發不過早晚而已,但他自認為已經做得不錯,天下也沒出什麼亂子,就有人等不及造反,還擺給紂王扣了頂大帽子,這事不能放任不管。
便問那將兵:“遊魂關竇容將軍如何?”
將兵回:“竇容將軍誓死守城,東魯本是兵法淺弱,使些不入流小道,將軍之前守得遊刃有餘,還打了姜文煥節節敗退,最近不知那東伯侯招了何等人物,那頭將個個英勇神武,還會道術,如今竇容將軍…有些支撐不住,特來朝歌稟報大王,派人相助!”
紂王大驚:“竇容乃是將才,區區東魯竟有那般人才與之對抗?”而後又言:“張桂芳、余化等人皆有道術,麾下能人眾多,也可派往。”
殷守卻立馬在心裏否決,潼關、泗水那邊通西岐,不得不防,而且不知敵人來頭,也許去了也白去,罔送性命。
他沉思片刻,又問:“東魯新得的人物,是何來頭?”
那將兵低頭:“末將不知,來人不報姓名,年紀不大,見人就打,好生厲害!”
黃飛虎大怒:“定然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野路子!陛下,末將請戰!”
殷守擺手:“不可,今聞太師北伐未歸,朝歌不可無人,武成王不可離朝歌過久,且敵人來頭不知,恐出事端。”
黃飛虎聽大王如此說來,只得作罷,只見大王又開口:“孤已決定,御駕親征,以正軍心!”
大王此言一出,群臣嘩然,皆是不怎同意,紂王也在一邊反對:“戰場何等兇險,且國事繁多,不可!”
陛下親征一事朝堂爭吵不休,又舉薦不出合適將才,只得暫時退朝。
殷守與紂王二人回到寢宮,紂王問:“你為何要去戰場?”
殷守轉頭看向紂王,說:“此乃殷守私心。”又說:“大王實體將成,想來吾去東魯不多時,大王可凝成實體,那道人說帝氣也轉換大半,不久后朝臣左右皆是認您為大王,我雖得大王許諾,入朝為官,卻無根無基,無所績獻,無以立足。此次正是機遇,我若在戰場立功,入朝必然名正言順。且我國近日民生天平,除卻東魯戰事,事端寥寥,比干、商容二臣皆可應付,殷守在與不在,不差許多。”
紂王:“你何必想得如此之多,孤以許諾你入朝為官,一聲令下,誰敢質疑?”
殷守搖頭,看向紂王雙目:“大王,您得權衡,平衡朝臣之心,殷守若是平白為官,那些身負功績之臣如何作想?必然暗自不平,雖忠誠依舊,恐生嫌隙,日積月累百害無一利。”
紂王:“朝臣竟如此作想?”
殷守:“並非朝臣之過,此為人心常態,親子尚且拼比兄弟,常生嫌隙,何況朝臣百姓,大王為萬民之王,必須公平服人。”
紂王嘆道:“是如此,是如此,兄弟也生嫌隙,何況他人,阿守說得對,孤當反思,但東魯戰場着實兇險,且又出未知敵將,你又是首次征戰,當三思。”
殷守拿出滅魂,笑道:“我如今劍術小成,正想一試,且滅魂在手,必然更甚,男兒沙場有志,大王可是理解?”
紂王的確理解,他其實比較喜歡到處征戰,而不是成天坐在帝宮批閱奏章,面對煩文瑣事。
殷守見他鬆動,又說:“有大王在旁指點,殷守必然建立奇功,匡扶正義,全身而退,凱旋而歸!”
紂王面色稍緩,說:“如此,便依你。”
“後來那米商再也未見過那劉姓獵戶了。”
“一日,那米商路過大劉山腳,見一茅屋,知是那獵戶所居,前後思索,兌米老友多月不見,不知在忙甚玩意,欲一探究竟,又可拉拉家常,便進去一看。”
“這一看,差點嚇得魂膽具破!”
“米商只聞惡臭連連,地上、桌上、凳上、皆灶爐塵埃連連,裏屋已作無人居住野相,蜘蛛網樑上生滿,野生草見地長根,心中生疑便沿那臭源尋去,掀開一花布門帘,竟驚得雙目環睜,胃酸翻滾,恐慌大喊快跑出去,稀里嘩啦吐了一地!”
“劉獵戶一傢具死得體無完膚!滿屋的斷肢殘臟,皮肉破爛,白骨森森。肢體皆被狐狸所生食破敗!”
“狐狸如此,人當如何?”
妲己未曾回話,只見陛下往袖口拿出一柄寶劍!
那寶劍呈銀白之色,劍鞘九口,皆被陰陽二色道圖封印,紋路間具為陽刻符印,道道繁複玄妙,非常人所能參透,那劍柄鑲嵌一寶石,那寶石暗沉無光,如塵埃密佈,光芒絲毫不顯,那寶劍被帝王拿在手裏,因那寶石暗沉無光,如劣質低品石塊,彷彿蛟龍無目、美人無眼般令人可惜。
鯀捐仔細端詳那柄寶劍,這個距離她感知不到那寶劍有何厲害,然她生前博學,各路皆略知一二,見那劍鞘九口,已隱隱約約心感不詳,九為極數,陽極之相,專克陰物,此劍模樣古怪,不知是何來路,當提防一二。
“愛妃知萬物皆有靈,又可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殷守將寶劍一拔,頓時光芒大振——
只見那暗沉無光之寶石頓時破開灰暗,極光閃爍,呈純白之光,那劍刃響成一聲金鳴鏗鏘悶吟,如蛟龍上天入地施雲布雨,殺伐之聲哼哈入耳!
妲己頓時瑟瑟發抖,那寶劍一出劍鞘,竟令她連原形也保持不住,九尾皆從衣袍里打出,懨懨夾起,趴伏在地,指甲扣住一塊石板,撓出深深抓痕,面容驚恐不已,大呼:“滅魂劍…!大王饒命!”
妲己雖為一千年小妖,修為淺顯,但見識卻甚廣,雖從未見過滅魂,卻早有耳聞,相傳此劍曾於巫妖大戰出世,天生有靈,劍柄鑲嵌一顆極品地精寶石,極陽之氣,可透過**直接斬殺生靈魂魄,神鬼佛魔皆不可擋,故名為‘滅魂’。
此劍一斬,可令神魂具散,灰飛煙滅!
巫妖大戰平息之後,滅魂落入金鰲島附近,被天道聖人通天教主封印,為何會在一人間帝王手中?妲己不知其中緣由,只心中慘叫:天亡我也!
此時受難的不止妲己一人,鯀捐為鬼,陰氣最重,那滅魂一出,只見其光,就差點直接令其直接灰飛煙滅!幸好她早有提防,動作迅速,躲得遠遠的,已鑽進和宮一鼠洞中躲難,正與那可怖大鼠大眼瞪小眼,心中只能為妲己祈禱:娘娘您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