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逼良為娼的買賣
素衫暗解，羅帶輕分。
濃郁的脂粉氣瀰漫，周遭入眼皆是艷麗的顏色，燕語鶯聲嬌笑啼啼。
蘇殷在被賣入青樓后，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劇情走到了哪裏。
原著中確實有這樣一段劇情：陌淺淺出門遇襲，受傷昏迷后被賣入了青樓。隨後在青樓這個副本中，女主憑藉她出色的才藝和外貌，一舉俘獲了兩位男主的芳心。
陌淺淺作為NP文的女主，有男主們愛她，自然也有女人恨她。除了蘇殷這個頭號女配之外，還有一個女人也恨不得把她處之而後快。
這個女人就是許茯苓，万俟冷夜的師妹。
一個為愛黑化的妹子。
在原著中，万俟冷夜一身鬼斧神工的醫術，雖然有其得天獨厚的天賦在，當然也和其師承分不開。他的師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葯聖，傳說醫毒雙絕，卻醫者仁心，一輩子行醫為善，毒只下給大奸大惡之徒。
所以蘇殷想不明白，為什麼這樣一個根正苗紅的葯聖，會養出万俟冷夜這種徒弟。
到底是好竹出了歹筍，還是？葯聖只是隱藏的比較深？其實內里也是如万俟冷夜一般的變態？暗暗揣測的蘇殷並不知道她已經真相了。
其他暫且不提，先說說許茯苓這個女配。她是葯聖唯一的女兒。万俟冷夜作為葯聖的親傳弟子，葯聖臨終前將女兒託付給了他照顧。託付這個詞很曖昧，大抵有點託付終身的意思。許茯苓顯然也已經將這個師兄當成了自己未來的夫君。
万俟冷夜很寵這個師妹，多年來也是一副默認的態度。
然而自古師妹多炮灰，許茯苓也不例外。一切在陌淺淺出現的那一刻都變了。万俟冷夜喜歡上了陌淺淺，並甘願為她背棄終身不得走出葯谷的師門訓誡，成為了丞相府上的一名大夫。
珍藏多年的師兄就這麼被一隻外來的妹子拱了？還能忍？！許茯苓表示：果斷不能忍！
於是她就把女主賣進了青樓……
只是這次她賣的是蘇殷而已。
無辜的蘇殷：_(:зゝ∠)_許姑娘當真是個敢愛敢恨的妹子。
劇情大神總是來的這樣讓人措手不及。
得知自己被賣到青樓后，蘇殷一直處於裝死狀態，她突然很慶幸自己被賣來的時候頭破血流，一副傷的很嚴重的樣子。不然肯定會跟原文中女主一樣，一來就被迫接客的。
接客……
被迫接客都能睡個皇帝，跳個舞能迷個王爺之類的。蘇殷覺得，自己沒有女主的運氣，也無福消受。
所以每次老鴇看到蘇殷，蘇殷都是捂着額頭，一副隨時都會暈倒的模樣：“唔，頭好疼。發生了什麼？這是哪？”
“萬花樓。”老鴇臉一黑回道。這小妮子養了快一個月了，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還這副病怏怏的樣子，最可恨的是，還敢跟她玩失憶。
說道失憶這事，老鴇暗暗咬碎了嘴裏的牙。
她還是頭一次見這種“別緻”的失憶方式。自從小妮子被賣進萬花樓后，不哭不鬧，卻隔三差五的逃跑一次，而每次逃跑被抓回來后，就失憶！滿臉無辜的看着你，喊頭疼，然後問你是誰？這是哪？
那茫然無辜的小表情，她差點都信了。
次數多了，搞得她這裏的打手們都開始懷疑人生了，懷疑是不是每次抓人的時候下手太重。最近揍那些沒錢來白嫖姑娘的臭男人，都輕手輕腳了許多。
以至於這些時日來吃霸王餐的嫖客多了幾成……
閱人無數的老鴇自然知道蘇殷是裝的，不過，介於蘇殷的漂亮長相。她願意多給她些時間，讓她認命。萬花樓姑娘多的是，能有潛力當搖錢樹的卻是可遇不可求。只是時間久了，眼看着投在蘇殷身上的銀子只進不出，老鴇也沒了耐心。
想她年輕的時候也是姑娘出身，鳥大了，什麼林子沒見過。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本來坐着的老鴇站起身，風韻猶存的扭了扭腰，很顯然不想再同蘇殷廢話，“媽媽我沒工夫陪你演戲，今個來只是知會你一聲，明晚接客。”
“唔——頭好痛。啊？你剛才說什麼？自從傷到額頭之後，我就受不得驚嚇了。這一害怕，就容易喘不上氣來，胸口也開始痛了，這、這身子，咳咳——”說著蘇殷拿起帕子掩着臉，一隻手捂着胸，撕心裂肺的咳了起來。只可惜是乾咳，咳了半天，老鴇依舊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臉上卻換上一副鄙夷的神色。
老鴇那表情分明在說：這些把戲，都是老娘當年玩剩下的。
蘇殷訕訕地收起了帕子。
“這裏多的是寧死不屈的姑娘，她們現在什麼樣子，你應該都見過。皮肉的苦頭，姑娘應該不想嘗嘗吧？看你是個聰明的，我也不想逼你。知趣一點，大家都好做，以後都是要一起相處的，媽媽我也不想把關係弄得太僵。”
蘇殷遲疑了片刻，就在老鴇以為她想通了的時候，蘇殷緩緩開口說：“逼良為娼不太好。”
聞言老鴇的表情有一瞬的糾結。
她冷笑了一聲：“做的就是逼良為娼的買賣。”
真是理直氣壯的回答。蘇殷扯扯臉皮換上了個微笑的表情，決定還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媽媽說的對。我也想明白了，青樓女子也沒什麼不好，俗話說笑貧不笑娼，大家都是靠自己吃飯的人。再者說，在這裏吃的好喝的好。還有這麼多姐妹，萬一哪天被個貴人看上了，也是我的福氣。”說著蘇殷適當的做了個嬌羞的表情。
老鴇見她識趣：“能明白就好。媽媽是過來人，見得多了飛上枝頭做鳳凰的。依你的姿色，假以時日必能名動京都。”
蘇殷附和的點了點頭，見面前人神色稍緩，然後提醒似的說道：“媽媽您也知道，這京中多貴人，咱們萬花樓買的姑娘又有很多來歷不明的，您就不怕她們的身份——”
老鴇哪裏不知道蘇殷的意思，她橫了蘇殷一眼，半老的眉梢又帶上了些厲色，“什麼身份不重要，就算是貴女、公主入了我這萬花樓，也是我萬花樓的人。”
很明顯老鴇知道蘇殷的身份，或者說既然在原著中她都敢收下陌淺淺，這丞相之女的身份，她並不在意。後來陌淺淺在王爺的幫助下贖身，整個丞相府都知道了陌淺淺被賣入青樓的事，可是除了陌深鬧騰着要掀了萬花樓，被攔下后不了了之之外。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動作，包括那些無所不能的男主們。
萬花樓能在逼迫了丞相之女后，依然屹立京都不倒。其背景真是值得深思。
……
最後在蘇殷捂着額頭，一邊喊頭疼一邊討價還價的堅持下，老鴇留下一句，“容你再休息兩天。”就離開了。
屋子裏少了刺鼻的脂粉味，呼吸感覺順暢了幾分。蘇殷枕着胳膊，平躺在床榻上，開始思索起萬花樓的貓膩來。
關於萬花樓的陰謀論，她梳理了原著中所有相關的情節，最後也沒有想出個子丑寅卯來。
“萬花樓真是不簡單呢。”蘇殷喃喃道。
不過，當前最發愁的是——接客？蘇殷抽了抽嘴角。
躺着身子翻來覆去了幾遭，突然她眼睛一亮，猛地坐起身來幾步就走到了梳妝枱前，然後打開妝奩盒拿起了一根簪子——她看着銅鏡里的自己，將簪子的尾部對着臉蛋比劃了半晌。
開始思考毀容的可能性。
“這麼好看的臉，怎麼捨得？”蘇殷最終無奈的丟下了簪子，對鏡捏了捏自己的臉。她拒不承認自己慫了，怕疼。
蘇殷自戀的話音剛落，一聲輕笑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