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六章 奇怪的表現
川秀位於南方,五月已經漸漸熱起來。林蔭小路兩邊樹木茂密成蔭像是拱門,遮擋了烈日的直射,只有點點光斑落在地上,和一道兩道光柱,有微塵在光柱中飛舞,顯得涼爽愜意。
在大路上,有認識的提督,不知道從哪裏找來那麼一輛自行車,他的艦娘穿着白色長裙側坐在後座位,環住他的腰,長發在風中舞動,長裙也飄飄,還真像是那麼一回事。
又有認識的提督帶着艦娘,提督走在前面,艦娘雙手背在身後走在後面,兩個人施施然慢慢走,一邊走一邊說著什麼,老夫老妻的樣子。
蘇顧沒有打招呼,直到對方看過來,這才露出一個微笑。
從林蔭小路走出來,一直到十字路口,一邊通往學院大門,一邊通往住宿區,南轅北轍,走到去往住宿區的路上,這裏人少了許多。
走過商店和辦公樓之間的小路,已經可以看到宿舍樓,周圍樹木鬱鬱蔥蔥,幾步一個涼亭,這裏是大家平時休息散步的地方,皮鞋踩在鵝卵石小徑上,蘇顧想起在大禮堂聽的那一些事,他開口。
“艦娘總部從來沒有虧待大家,作為提督的薪水真的不少,為什麼還要做那種事情?”
“姑且說我三觀不正吧,我一直認可黑貓白貓抓到耗子就是好貓,碌碌無為比什麼都可怕,貪污當然不對,在一定範圍內利用職權牟利,適當利用渠道不是太大問題,可以忍受,可是他做的那些事情也太過分。”
“貪心不足蛇吞象,沒有人會嫌錢多,只有人嫌錢少。”華盛頓說,“我以前做律師,主要還是負責經濟方面,那一些大老闆明明那麼有錢,一輩子用不完的錢,依然剋扣員工,賣假冒偽劣產品賺黑心錢。”
蘇顧欲言又止,自己參加工作沒有多久,有一說一,儘管工作不算是多好,但是也不算差,還真沒有什麼好吐槽的,或者也是自己的要求很低,假冒偽劣產品,那就遇到太多了。
蘇顧自言自語。
“那一個提督所作所為,他的艦娘肯定……如果是驅逐艦小luoli不知道,其他人也可能,但是秘書艦一定知道一點吧。”
“狼狽為奸,作為艦娘肯定做不到,否則良心不安遲早墜入深海,除非她可以欺騙自己的良心。應該有勸解,可惜無效,又沒有魄力阻止,不知所措放任不管,最後一步步萬劫不復。”
“可能往憲兵隊舉報、爆料就有她們……”
“也不對,深海艦娘是一切惡意的集合,艦娘是真善美的化身,但是說實話,親親相隱才正常,大義滅親還是少見。嗯,又想一想,為了避免提督繼續執迷不悟,還是可能做這種事情,只是沒有想到後果那麼嚴重,居然是槍斃。”
“如果只是求財,只是有一點財產損失,沒有害死那麼多生命,造成的影響太惡劣,艦娘總部也挺護短的,基本也就是剝奪提督編製,最多終身監禁。真心的,那麼多年來,不是沒有提督犯錯,但這是第一起。”
“監禁還可以探望,槍斃就只能隔一段上一次墳了,墳頭放一束花,放一杯酒,陪着墓碑聊一會兒天……反正這一個足夠他的艦娘發瘋。”
“華盛頓,你說他的艦娘會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好像說過了,當憲兵隊找上門,知道大勢已去,那個提督直接束手就擒了,沒有繼續負隅頑抗,甚至安撫艦娘不要為了自己拚命。僅僅從這一點來說,還算是一個紳士吧,有一點擔當。”
華盛頓開口:“能夠獲得一個艦娘的認可,至少說明他以前也有真心愛着艦娘的。而且反抗也沒有用,憲兵隊的戰鬥力可不低,尤其是這一次是來自艦娘總部的憲兵隊經辦,不是一個小小鎮守府可以抵抗。”
“不吹不黑,不誇大其詞,不妄自菲薄。”蘇顧說,“如果是我們鎮守府,就算只有一半人,說不定三分之一的戰鬥力,憲兵隊也很難對付吧。如果有一天我也變成那樣,你們會怎麼做呢?”
華盛頓撇撇嘴:“你一個鹹魚提督……”
蘇顧說:“有你怎麼說自己提督的嗎?”
“有。”
蘇顧下意識雙手抱胸,嘀嘀咕咕。
“不抽煙,不喝酒,也不喜歡賭,賭船應該不算吧。”
“美色的話,我覺得沒有人腐蝕得了我,絕對的。”
“吃的方面,那些昂貴的魚子、鵝肝、燕窩什麼的不喜歡,尤其是貓屎咖啡,請恕我無能為力。一部分還好,好吃或者有營養,大部分東西,我一直覺得,又沒有營養,味道不過皇帝的新衣,吃得就是一個逼格,簡直智商稅。反正我不是那麼講究,大口吃肉就好了。”
“企業問過我,獅也提過一次,想不要做總督,我回答沒有興趣。本來也是,當總督又沒什麼好處,薪水也多不了多少,責任一大堆。總之人各有志,有人想要征服世界,我沒有那麼大想法。”
“啊,真的,我突然發現我真的有點鹹魚了。”
華盛頓說:“有自知之明是好事。”
“不說這一個。”蘇顧說,“萬一,我就想要問一下,萬一我那麼做了,你們會怎麼做?”
華盛頓說:“不要自找沒趣,如果我說我們不幫你,會不會不開心?”
“不會。”
“沒有到那個時候,永遠說不知道。”
蘇顧自顧自說:“我很確定,要大家大義滅親做不到,不管我做了什麼,大家絕對不會把我交給憲兵隊,一定是內部處理。”
“話又說回來。”蘇顧說,“列剋星敦秘書艦,聲望是大管家,還有你那麼聰明,肯定可以在我做什麼之前發現苗頭,接着及時阻止。再死性不改,估計就是下了我這個提督,鎮守府的運營不允許插手,只管吃喝玩樂。”
華盛頓笑一下:“提督不是知道嗎?”
“那一家鎮守府很可能就是艦娘拿不起放不下,否則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換做我們鎮守府……”蘇顧連連點頭,“家有賢妻,夫不遭橫禍。”
華盛頓不說話。
沒有多久,來到赤城的宿舍,發現這裏還是老樣子,沒有出現滿是灰塵的情況。因為偶爾有人來川秀玩耍,經常第二天才回鎮守府,就在這裏住。
巨像的宿舍就在這一棟樓,懶得叫她,一個大話嘮。首先推開窗戶通風,再燒水沏茶,華盛頓一杯,蘇顧一杯,兩人盤着腿坐在榻榻米上聊天。
蘇顧捧着茶杯。
“以前在學院上學,有宿舍的,比這個小許多,不過當時我們早在外面租了房間,一方面住習慣了,一方面列剋星敦、加加、約克城、我還有小宅,人太多,宿舍住不下,又容易惹眼,於是繼續在外面住。”
“我就記得那個時候,白天上一天課,下午回到家裏面,餐桌上面擺滿了飯菜,列剋星敦站在廚房門口,圍着圍裙,拿着鐵勺,說提督回來了,準備吃飯了,先洗手,感覺真的很棒。”
曾經條件相當辛苦,現在想起來滿滿是溫馨,蘇顧說了好多,他想起還沒有帶華盛頓好好走過:“那個,華盛頓,要不要我帶你到處逛一次,在學院裏面。”
“也好。”華盛頓說著站起來,“活動一下,這裏太悶。”
“不要急,先喝完這杯茶。”蘇顧說,“我發現,其實華盛頓你也有點傲嬌,雖然只是一點點,想就直說,非要找一些其他的理由。”
華盛頓說:“那就不去了。”
“越來越傲嬌了。”華盛頓板起臉,手放在腰后,蘇顧立刻舉手投降,“好好好,我說錯了,放下斧頭。”
離開宿舍樓,一路走過食堂、圖書館、大廣場,蘇顧一邊給華盛頓介紹,說發生在那裏的有趣事情,一邊說:“我突然想到,我們兩個人出來,沒有告訴南達科他,她沒有出來,現在一定很生氣。”
蘇顧心想,以前就是這樣,單人沒有問題,只要自己和華盛頓在一起,去前線總基地那一次是,平時遇到各種的事情,兩個人一直去處理,南達科他是一定要跟着的。
“提督你不提,我還沒有發現……”華盛頓笑起來:“那一個小胖子現在一定很生氣,想到她生氣的樣子,我就開心。”
蘇顧說:“華盛頓也是,天天欺負人家。”
華盛頓說:“我什麼時候欺負她了?”
蘇顧說:“她平時給我寫情書,沒有文筆就算了,寫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那一些打扮,塗的什麼胭脂、腮紅和口紅?頭髮也是,豎起來像是棒槌。包括她那一些奇奇怪怪的衣服,大紅大綠的衣服……全是都是你起鬨、教唆她做得吧。”
“我又沒有逼着她。”
蘇顧說:“我是真的奇怪,南達科他她明明被你欺負了一萬遍,變成鎮守府的笑料,她還信你的話。”
“因為她是笨蛋,也就比昆西好一點。”
“人家昆西是大智若愚,其實很聰明的,你看青葉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小胖子就是鎮守府最笨吧。”
“不得不說,她也真是心大,心理素質好,無論是怎麼樣都不生氣,第二天就忘了。”
“沒心沒肺。”
為了鎮守府和諧,蘇顧說:“那個,華盛頓也不能太欺負人家吧。”
“什麼欺負?我也不想欺負她的,是她老是來找我的麻煩。”華盛頓說,“我看什麼書,那個小胖子跑過來劇透,我看偵探小說,她說哪個哪個是兇手,這就算了,最可恨的一次是……”
“混蛋,我也被她給的耍了。”華盛頓說,“她告訴我誰是兇手,我一直看一直想着,最後那個兇手出現,卻不是她說的那個人。我還在想着後面肯定有什麼轉折,直到完本才想明白。啊啊啊,我要捶爆她的頭。”
蘇顧心想,以前遇到cv-16苦惱於一本偵探小說,難道南達科他是兇手?她肯定沒有那麼機智,會耍人,估計還是她也看過那一本小說,受到啟發。
華盛頓說的蘇顧不知道,他知道一個:“我記得她最喜歡在你的面前秀戒指吧。”
“又不是婚艦,死皮賴臉賴下的戒指,小胖子真不要臉。”華盛頓揉着額頭,“真的有點煩,天天在我的面前秀,把她的戒指搶走一次,可以安靜那麼一兩天,很快又故態復萌。”
這是提醒自己嗎?蘇顧走路一頓,如此心想着,又不是榆木疙瘩,他清楚華盛頓對自己的感情,為什麼一直到現在沒有婚?
蘇顧腳步一頓。
華盛頓喊:“提督?”
“沒事。”蘇顧下意識說,“華盛頓想要也容易啊,那麼漂亮又能幹不是嗎”
“如果提督求婚,我同意哦。”華盛頓從不否認自己喜歡,落櫻神斧無所畏懼,大概吧,只是作為女強人,就算是喜歡也不會像是戀愛腦科隆、威奇塔等等的那樣表現。
蘇顧突然想起什麼,他笑起來:“我也同意哦。”
“提督你突然說什麼?”
“華盛頓你不是有那一個嗎?”
“我有什麼東西嗎?”
“上次,再上一次,防禦戰,大家擊敗深海大和、龍驤、瑞鶴襲擊那一次,每一個人都是mvp,答應你們一個要求,華盛頓你要的是一張紙吧,簽字、蓋章、手印不管是什麼都有的空白合同,想要什麼沒有?”
“我一直在想,華盛頓會要什麼?戒指?婚書?一直沒有見你用過,這都好幾年了,不是今天想起,我都忘記了……”蘇顧突然發現華盛頓的表情一瞬間變了一下,又很快恢復正常,不過還是有一點擔憂掛在臉上,“華盛頓,你沒事吧?”
“沒事。”
“華盛頓想好要什麼了嗎?”蘇顧說,“不然真的過期了。”
“還沒有。”華盛頓突然問,“我們晚上回去嗎?”
蘇顧回答:“不回,不是說了有聚會嗎?等結束恐怕已經很晚了。”
兩個人繼續走,蘇顧發現華盛頓一直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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