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索命之時逞英雄
眼見事情越來越複雜，劉振鵬決定靜觀其變，不作任何反應。且看龍嘯風想幹什麼？他舉目遠望，假裝觀賞那些黃燦燦的油菜花，心裏卻波瀾起伏，想着好多事情：“我此番來長安，為的是殺掉楊國忠那老賊，可是查了近一年，楊國忠卻像從人間蒸發了一般，毫無消息。莫不是躲在了這裏？這老賊通敵賣國，來個釜底抽薪，勾結盜匪盜取庫銀，使大唐國庫空虛，垮得更快？那天我確實看到那倆少女進了這間小屋，然後卻渺無蹤跡。如此說來，那天我的判斷是錯誤的。也低估了事情的嚴重性。如果龍嘯風是真心為國效力，我倒是可以幫他一把。”正想着心事，只聽小屋裏有了動靜，然後就聽見了開門聲。門開了，裏面走出個黑瘦的漢子。這人面如鍋底，雙唇外翻，鼻子蹋塌的，看上去就像沒有鼻樑。小而尖削的頭顱上長着一對大大的招風耳，這人要多醜有多醜，就是瞎子用手摸到，也能感覺這人其丑無比。唯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睛，眼皮一抬便精光四射。那丑漢子逐一打量眾人，末了，神態傲慢的問向天雄一行：“你們來這裏幹什麼？是來討口飯吃么？”
劉振鵬見他人長得丑也還罷了，說話竟也這麼難聽，真是匹配到家了。想想倒也有趣。見那丑漢神態倨傲，劉振鵬哈哈大笑：“啊，這位帥哥英雄如此慷慨好客，倒是難得。我們昨天就沒吃過飯，肚子餓得‘咕咕’叫。正想吃頓好的充饑。”
那丑漢子嘿嘿笑道：“酒飯自有，就怕你們不敢吃，如果諸位敢吃，好菜好飯管夠。”說完，右手一伸，作了個“請”的手勢。劉振鵬也不去看那丑漢，率先走了進去。進去后才發現裏面果然有道暗門，而且那道門的面積還不小，只是門也是石門，而且藏在了蓑衣斗笠下面，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這間小屋靠山而建，牆壁與山體相連，暗道就通往山裡。見群雄都進了小屋，丑漢轉身就鑽進了那道石門。眾人跟在丑漢身後，向裏面慢慢走去。那暗道曲里拐彎，黑黢黢的伸手難辨五指。眾人跟着丑漢沒走幾步，身後的石門“轟隆”一聲自動關上。聊以借光的石門一關上，裏面更黑了。丑漢已走熟了暗道，沒有光亮自也暢通無阻。他逕自往前走，也不管後面的人跟不跟得上。眾人跟着丑漢又走了幾十步，前面有了些許亮光。越走越亮些，又走了幾步，已經到了一個廳上，這裏可能已經挨着山的那一邊，這些亮光應該就是從山那邊投過來的。
劉振鵬心想，現在走進來的地方是後門，大門肯定在小山的另一側。
進了大廳，只見裏面擺放着些桌子和凳子，丑漢請他們坐下：“各位請坐！”
劉振鵬等人剛坐好，就有人端出酒菜來。劉振鵬等人暗自思忖：“看來他們早發現了我們的行蹤。我們也沒提前打招呼，他們咋就知道我們要來，並且預先準備下酒菜？”
端菜出來的是兩個男孩，約莫四十五歲。倆少年給群雄以及丑漢都斟上一杯酒。眾人見菜肴雖然豐盛，但顏色怪異，有的漆黑如炭，有的鮮紅如血，還有的綠的可怕，總之，就是肚子再餓的人見了，也絕不敢伸出筷子去吃上一口。
那些菜肴五顏六色、形狀奇特，卻是異香撲鼻，劉振鵬瞥了一眼桌上的菜，誰也不動筷。丑漢見劉振鵬等人被桌上的菜肴嚇到，嘿嘿冷笑：“我就說嘛，好菜好飯管夠，就怕你們不敢吃。來呀，別怕，香着呢。”說完，夾了一塊黑漆漆的東西送入嘴裏，咀嚼時也不發出響聲，像是一團綿軟的東西。見眾人都驚詫的看着自己，丑漢有些得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只見他的嘴裏滿是黑色，就像喝了一嘴的墨汁。黃曉馨看了一陣噁心，差點就嘔吐了起來。丑漢見自己的這一舉動就把對手唬住，更是得意。他懶懶的對龍嘯風說：“你是在公門裏混飯吃的，到我這裏來，是想討回庫銀么？你可知道我是誰？”
龍嘯風抱拳說道：“恕龍某眼拙，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丑漢哈哈大笑，喝一口酒，又夾了塊青色的東西放進嘴裏，邊咀嚼邊口齒不清的說道：“唔，鄙人漢正梁，一無名小輩而已，唔唔，龍大捕頭是不會知道的。”
龍嘯風吃了一驚，站起來抱拳說道：“啊喲，尊駕是荷花教的左護法丑——啊，不是，是漢大英雄，龍某早聞大名，如雷貫耳。只是無緣得識漢大英雄而已。”原來這丑漢的外號是丑黑無常，因外號太難聽，是以龍嘯風趕緊改口。
漢正梁嘿嘿一笑，說道：“現在不是認識了么？別人都叫我丑黑無常，黑無常便黑無常么，黑無常黑無常，索命的時候呈英雄。我才不在乎別人怎麼稱呼我。”那話有點老王賣瓜的味兒。
劉振鵬從未聽說過丑黑無常漢正梁的名字，見龍嘯風如此震驚，想必也是個厲害角色。
龍嘯風向漢正梁抱拳行禮，恭恭敬敬的說道：“貴教一向在湖南活動，龍某卻在長安蟄居，所以我們無緣見面，難以結識漢大英雄，還望漢大英雄原諒。”
漢正梁翹着二郎腿，傲慢的說道：“我們到長安來的時間也不算太長，只有八個月而已。”
龍嘯風說道：“龍某不吃公門飯已好幾年了，這次漢英雄等人來到京城，兄弟們消息不靈，有什麼不敬之處，龍某在這裏給漢大英雄賠罪了。”說著，給漢正梁作了一揖。
丑黑無常漢正梁自顧自喝酒，並不還禮，也不說話。劉振鵬心想：“虧龍嘯風還是刑部的總捕頭，對個名不見經傳的人也這樣卑躬屈膝，難道他是在演戲？還是別有隱情？大多數公差捕快平日裏欺壓百姓，如狼似虎，可這龍嘯風見了漢正梁卻是這般模樣，真是一反常態。我倒要看看這件事情如何了結？”
見漢正梁不說話，龍嘯風又說道：“兄弟們也真是糊塗，得罪了漢大俠還不知道。漢大俠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做，只管吩咐，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這時的漢正梁也是一改傲慢神態，淡淡地說道：“也不用你們赴湯蹈火，你們乖乖的閑着就可以了。迄今為止，我們才取了百十萬兩銀子，這數目也實在太少了。”
龍嘯風臉上變色，問道：“你們準備取多少才肯罷手？”
漢正梁伸了個懶腰，淡淡說道：“我們也不打算取太多，再取千把萬兩就可以勉強停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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