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她真的是花語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話,而是走到她面前的床沿邊,懷着非常矛盾的神情看着她問:“你是花語嗎?”
那女子點點頭,一股熱淚湧出眼帘。
頓時,南劍的神情中透出一股憐惜之意;但是,他依然沒有急着去幫她解開縛在手上和腳上的綢子。他依然只是站在床沿邊,看着她,等待着她解釋這一切。
於是,她的眼淚流淌得更厲害了。他有點不忍目睹的樣子,一向冷峻的面龐上,竟也皺起了眉頭,牽起了一抹憂傷的愁緒。
“你剛才都看到了?”花語問他。
他點點頭。
“那你都看到什麼了?”花語又問。
“我看見他綁住你的手腳,堵住你的口,用鞭子抽打你!”
花語一聽,好像自己的悲愁和痛楚第一次被人揭開,才勐然意識到無法忍受的痛楚和傷心。因此,她突然嗚咽出聲來,“啊,我的命怎麼這麼哭啊!”她一面嗚咽着,一面哀傷哭訴着,“我被人欺騙玩弄,現在又遇上了強盜欺凌,老天呀,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你要這樣懲罰我!”
在靜靜的夜裏,聽見女人悲傷的痛哭聲,是一件讓人十分憂傷、悲憤的事情。更何況,她在哭泣中說的話,分明就是在指責南劍欺騙玩弄了她,這使南劍羞慚萬分。使他為自己在思君湖、思君樓的做法感到可笑、感到內疚!
他萬萬沒有想到,今天會在這裏遇上花語。自從在妙手神醫葉飄家裏分別後,他就再也沒有她的消息了。可以說,在他心目中花語和任思雲具有同等的地位,在某些時候,他更感覺花語才是他真正的妻子;而任思雲,只是他最疼愛的一個小妹妹。
他喜歡花語的溫柔和沉靜,喜歡她矜持和多愁善感的風韻。而在這麼多女子之中,似乎只有她才真正算得上被他深深愛過的女人;其餘的女子,不能說他沒有去用心愛過他們,只能說他從來沒有主動去愛過他么。但是,對於花語他是主動的愛,是發自內心的喜歡。
此刻,她被別的男人綁在床上,用鞭子抽打,南劍的心早已滴血。他在屋檐下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就很想衝進來,將這個揮鞭抽打他心愛的女人的男人,一劍刺死;但,他一向沉靜的性格,卻又在大聲提醒他不要衝動。
於是,他強烈地剋制着自己的情緒。
而現在,他看見花語的身上被鞭子抽打的地方,印着血痕,穿在她身上的那件大紅綢袍,都被背上傷口流出的血跡粘住了;不僅如此,她一向猶如嬌花一般迷人的臉上,此刻滿是憂傷,滿是屈辱的淚水。
因此,他再也不能自持,他撲了上去將花語抱了起來,並且迅速解開綁在她手上和腳上的紅綢布。待她身上所有的綢布都被他解開以後,他就用右臂將她摟在懷裏,用左手去拭抹她臉上那像雨後殘留在花瓣上的雨滴的淚痕。
“語兒,不要難過,你告訴我這都是怎麼回事?”他憂愁地望着她淚蒙蒙的雙眼問,“那天在葉神醫家裏,你為什麼要不辭而別!你知道嗎,你走了我的心裏很難過,很擔心!我到處都在找你!”
聽到這裏,她抬起淚痕斑斑的臉來,在燈光的映照下,她的臉依然是那樣飽滿鮮亮,白凈的面龐帶着膩脂般的稚嫩的光澤;薄薄的嘴唇,只要看一眼就會使南劍想起與她親吻時,來自她嘴唇的溫柔、任性和俏皮;她那嵌在滿月也似的俏臉中間的鼻子,線條柔和,結構勻稱,看上去簡直就是畫家用神筆勾勒出來的一滴雨點。
她的雙眸,雖然淚雨朦朧,但是那種一泓秋波的撩人的溫柔,不但沒有減損,反而有所增加;她的眉毛自然彎曲,就像在寧靜純碧的水面上,用蘸着墨汁的畫筆輕輕劃過時留下的淺淺的、彎彎的、柔和的痕迹。
這時,她那兩瓣薄薄的,有點驕傲上翹的嘴唇蠕動了一下,證明她現在準備將心中所有的苦楚和屈辱,告訴他了。但是,脆弱的眼淚還是先流了出來,“南郎,你知道嗎!”她抽噎着輕聲地說,“那天早晨,我離開妙手神醫葉飄家裏后,我就沿着他家門口的那條路一直走、一直走。大概在落暮時分,我來到一條河邊,那時我已經感到疲勞極了!我正要去河邊喝口水,不料,眼前一陣昏黑,我暈倒在河邊了!”
“那後來呢?”南劍憐惜地伸出手指,將她面頰上的淚水抹去,並輕聲地、關切地問。
“後來,等我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花語接著說,“並且還聽到隔壁傳來了船槳划水的聲音,就在這時,進來了一個十三四歲的丫頭。她見我醒來,就朝我笑了笑說:這位小姐您好,剛才我們大掌柜的看見你暈倒在河邊,因此,他就把你救上船來;你不要怕,現在你是在船上,我們家大掌柜的是生意人,他剛剛從武陵郡做了一批買賣回來。”
“因此,你後來就一直跟着他,並且還做了他的結髮夫人了!”南劍帶着慍怒的口吻說,同時他的神情中,滿含着難以言說的愁苦。
“沒有,不是這樣的。”花語立即否認,她急切地解釋說,“當時,我以為你會來找我,所以我就一直懷着期待的心情,等待着你的到來。但是……”說到這裏,她突然停住,並且熱淚盈眶,現出了一臉驚懼、悲傷、無奈的樣子。
“但是怎麼了?”南劍焦急地看着她問。
“沒想到,這個洪寬竟會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說到這裏,她說不下去了,便轉過身去抱住他的身體,將臉埋在他的胸膛上,嗚嗚地失聲痛哭起來。並且用手捶打着他的肩頭,一聲聲追問他,“你當時為什麼不來找我……你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絕情,你說啊!你為什麼……你知道嗎?洪寬這個畜生他**了我……”
聽她說出這一段話來,南劍的心裏油澆火燎,氣憤填膺。他緊緊地攥着拳頭,骨節嘎嘎作響。他的那雙像黑夜的星星一樣璀璨的明眸,此刻燃燒着憤怒的火焰;他現在恨不得一拳將洪寬打死!
“語兒……語兒……”他除了不停地唿喊她的名字,他現在都不知該怎樣去安慰她了。
於是,花語繼續啜泣着說:“南郎,你知道嗎?他每天都要這樣繩捆索綁折磨我一次,他這個人是一頭惡魔,他嗜血殘暴,以折磨我來尋求刺激和開心。南郎,我不是想着要見你一面,並將我的思念告訴你,我早就選擇離開這個人世了;我受的折磨和屈辱已經夠了,我好怕啊……”
“語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他深深地嘆息一聲,神情決絕地說,“語兒,你在這裏等我,就一會兒,我現在就去把這個惡魔殺了。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和委屈;我一刻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他說著,起身要走。
但是,花語卻急忙從身後抱住他,“南郎!”她哭着說,“你不要去惹他,他是江南洪家的大掌柜,他們家的財勢天下之大無人可比;他身邊的倆個契丹金甲武士,武功蓋世,你不要去冒這個險,我們走吧!我不要再看到你為我這個可憐的女人受傷、喪命,我們走吧,南郎!”
而南劍心意決絕,他滿臉激憤,憤怒使他渾身顫抖,他一字一句鄭重地說:“語兒,你不要為我擔心!看着你受這樣的侮辱和痛哭,我若是不能為你伸張正義,報仇雪恨,我南劍還算是男人嘛!你等我一會兒,我若是今晚不殺死這個可惡的人,我這一生都無法安生、一生都不會原諒我自己!”說著,他掙脫了花語的擁抱,毅然走出了房門。
身後,花語泣不成聲,哀痛的哭泣聲在寂靜的樓層間徘徊、回蕩,讓見者傷心,使聞者流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