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真是造孽
“是。”
男子應了一聲后又問道：“只是找到那人後，主子的意思是？”
聽到男子的話，北辰墨想了想回道：“帶回來便好。”
原本北辰墨是想要讓下面的人直接將那人抓到后殺了的，可是轉念一想，那人居然執着的七年都不曾放棄過，他到有點好奇那人如此費盡心思的找自己，到底想要幹什麼。
北辰墨回到第一樓的時候已經中午了，回到房間后，看到南瑾沉在軟榻上拿着一本書卻已經睡著了。
走到床邊拿了床被子過來，在取南瑾沉手中的書的時候，卻被她一把抓住了手。
“北辰墨，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知道嗎？一定要把我的那一份也活下去，一定要。”
原本以為是南瑾沉醒了，結果卻發現她依然睡得很沉。
聽到她的話，北辰墨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看着被她緊緊地抓着的大手，自言自語的說道：“沉兒，你到底在隱瞞着什麼？你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抽回手被南瑾沉蓋上被子后，北辰墨又轉身出了房間。
南瑾沉醒來后太陽已經快下山了，伸了個懶腰坐起來才發現自己身上蓋着被子。
想着也許是北辰墨回來了，只是環顧了一圈房間也沒有看到北辰墨的半點影子。
剛要下軟榻去尋，房門推開，北辰墨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着坐在軟榻上的南瑾沉，北辰墨走到桌邊到了杯水拿給她。
“有沒有覺得那裏不舒服？”
南瑾沉接過水杯正要喝水的時候，聽到北辰墨的問話，於是忍不住的問道：“難道我又暈過去了嗎？”
要不然北辰墨為何會如此問呢。
北辰墨搖了搖頭，唇角微勾回道：“沒有，只是看你臉色依舊有些不好而已。”
南瑾沉哦了一聲：“沒有什麼感覺，對了，你的事情辦完了嗎？我們何時回京城？”
想着有人在京城中還在等着自己，還有諸多的事情要在黎宛若醒來之前處理好，南瑾沉就不免有些着急了。
“明日。”
夜晚，南瑾沉睡着后，北辰墨坐在床邊一直看着沉睡中的她。
想到下午在她睡覺的時候，葯老跟他說的話，北辰墨心中就煩亂至極。
葯老說：“王爺，這幾日我翻閱了許多古老的醫術，經過再三的確認，現在可以確定王妃卻是有心疾，昨日在王妃昏迷后，我也曾偷偷的替她把了脈。
王妃現在的脈象雖不像之前那麼若有若無，卻也薄弱的厲害。一切都跟醫書上記載的一樣。”
北辰墨靜靜的看着葯老，他知道葯老不會無緣無故的將他叫來后，就為了說這些廢話。
關於南瑾沉是否是心疾的事情，那日在看過關於無花果的記載后，他就已經可以確定了。
其實他也大概的猜到了葯老今日特意的叫他過來，必定是從醫書中又發現了什麼。
果然葯老停頓了一下后又繼續道：“根據醫書的記載，能夠得王妃這樣心疾的人是少之又少，因為這樣的心疾多半都是因為孕婦在懷孕時中毒，才會導致胎兒長期慢慢地吸食了孕婦體內的毒素，最後才會慢慢地形成這種心疾。
但凡是得了這樣心疾的人，至今天下無人可醫，而且……”
葯老抬眼看着北辰墨，見他神情平靜的看着自己，於是又道：“而且據醫術記載。凡是得了這樣心疾之人，都難以活過十八歲。”
葯老最後的一句話讓北辰墨的心驟然一縮。
活不過十八歲？！
南瑾沉現在十五歲，也就是說她最多還有三年的時間。
伸手輕撫着南瑾沉的小臉，北辰墨幽深的眸中滿是沉痛，低語道：“沉兒，如果你真的只剩下不到三年的時間，我想我該放手了吧。”
話音剛落，南瑾沉抬手抓住輕撫着她的小臉的大手，轉了個身抱在懷中繼續的睡着。
北辰墨想了整整一夜，最終做下了決定。
回京城的路上，馬車中，南瑾沉一直盯着坐在對面的北辰墨。
不知為何，她覺得今日的北辰墨好像變了，可是卻又說不上哪裏變了。
總覺得好像他在一點一點的遠離着自己，這種感覺很奇怪，卻也讓她很不安。
看着閉眼靠着車壁好像睡著了的北辰墨，南瑾沉終於忍不住的開口了。
“北辰墨。”
聽到南瑾沉的聲音，北辰墨緩緩地睜開眼睛，深邃的眸中佈滿着血絲，看着她好像在問：“什麼事？”
“北辰墨，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看着北辰墨，南瑾沉斟酌的問道。
可是北辰墨卻搖了搖頭：“為何如此問？”
“只是覺得今天的你怪怪的。”
看着北辰墨，南瑾沉如實的回答道。
北辰墨卻又是搖了搖頭，隨後又閉上了眼睛。
看到北辰墨彷彿很累的樣子，南瑾沉想也許是她想多了，他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一路上因為北辰墨的刻意逃避，南瑾沉也沒有在說話。
回到京城后，北辰墨將南瑾沉送回丞相府後就打道回府了。
十日後。
皇後娘娘的生辰，南瑾沉不論作為丞相府的嫡女，還是北辰墨的未婚妻，這樣的宴會她都沒有理由不參加。
十天前回到京城后，兩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所以這十天內，兩人幾次擦肩而過，卻從未見過彼此。
今日南瑾沉早早就醒了，卻懶在床上沒有動。
南雲進來后見她還在床上躺着，無奈的說道：“小姐，你怎麼還不起床啊，現在各家小姐都已經陸陸續續進宮了。”
看着自家懶床的主子，南雲趕緊將今日要穿的衣服準備出來，然後又跑出去打熱水，出出進進忙碌一番后。
南雲再次出現在床邊。看着還閉着眼睛假裝睡覺的南瑾沉，直接一把掀開被子，伸手去拽南瑾沉。
“大小姐啊，求求您趕緊起來好不好，昨日老爺就吩咐過，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早點去的。”
聽着南雲的話，南瑾沉睜開眼睛，看着她說道：“雲兒，你去跟父親說，就說我生病了，今日就不去了。”
南瑾沉是真的有些不舒服，這幾日一直在忙，每天都早出晚歸，她身體本就不好，再加上一番勞累，雖然面上看不出什麼，可是她自己清楚，她的身體真的是每況愈下。
想必再過不了多久，她連行走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我的小姐，你就算是不想去，也可以找別的理由啊，以後萬不可用這樣詛咒自己的借口，你趕緊起來洗漱，我去給你準備早膳，想必老爺和二小姐也快好了。”
說著南雲又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只是剛出去沒多久又進來了，看着去而又返的南雲，南瑾沉無奈的嘆息一聲。
剛要說不用催了，她自己起，南雲便開口說道：“小姐，離王來了。”
“誰？離王？”
南瑾沉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的問了一遍。
南雲點着頭回道：“是的，現在就在外面。”
南瑾沉眨了眨眼睛，愣神了一下后蹭的坐起來說道：“那趕緊請王爺進來啊。”
聽到南瑾沉的話，南雲一臉黑線，忍不住的說道：“小姐，雖然你和王爺有婚約，可是畢竟還未成婚，你現在還未起床怎麼能請王爺進來呢。”
“那就先王爺在偏廳等我片刻，我這就趕緊起床。”
想到畢竟這裏是古代，自己和北辰墨雖然不在意，但終究會落人口舌，於是到嘴邊的話南瑾沉又咽了回去，只能吩咐讓把人帶到偏廳。
南雲出去后，南瑾沉趕緊起床換了南雲準備的新衣服，洗漱完后就散着頭髮準備去偏廳。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北辰墨坐着輪椅從偏廳過來。
看着那久違見到的輪椅，南瑾沉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下，隨即笑着看着北辰墨。
被林雲推着的北辰墨，看着站在門口的南瑾沉。
早晨的淡淡光暈灑落在南瑾沉的身上，如同給她穿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一般。
清風拂來，她如墨的長發在風中飛飛揚揚着。
面上遮着一層面紗，為她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一襲淺藍的衣衫，更加讓她顯得彷彿是落入凡間的仙子一般，讓人忍不住的心神蕩漾。
待北辰墨走近后，南瑾沉看着他問道：“你怎麼突然來了？”
“沉兒，怎麼能如此跟王爺說話呢。”
還未等北辰墨回答。從院門口走來的丞相，在聽到南瑾沉的話后，忍不住的訓斥道。
“見過父親。”
雖然心中很不喜歡這個便宜父親，可是南瑾沉還是給足了他面子，對他屈膝行禮了。
北辰墨彷彿真的沒有聽到丞相的話一般，在紙上寫道：“帶你一同入宮。”
看着紙上的話，南瑾沉忍不住的笑了。
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場，她真想對北辰墨說一句：“你裝的可真像。”
現在的北辰墨就如同還未解無心的毒之前的北辰墨，耳不能聽，腿不能行，還口不能言，跟人交流只能用寫的。
“老臣參見離王，離王殿下金安。”
丞相走到北辰墨面前後，看着他行了一禮。
北辰墨點了點頭。示意他起來。
隨後轉頭對林雲點了一下頭。
林雲走上前看着南瑾沉說道：“這是王爺為王妃準備的衣服還有一些首飾，請王妃換上，等一下和王爺一同進宮吧。”
林雲的話音剛落，跟在後面的兩個丫鬟走上前，沒人手中都端着一個用紅布蓋着的托盤。
看了眼兩個丫鬟，南瑾沉看向了北辰墨，見他輕輕點了點頭，她就讓他們把東西端進裏面去。
而丞相此時開口，看着北辰墨說道：“既然王爺要帶着小女進宮，那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北辰墨點了點頭。
丞相走後，南瑾沉和北辰墨進了房間，將所有人都打發出去后，南瑾沉掀開放在桌子上的托盤上的紅布，看着一襲淡綠色的衣衫和一些低調卻又奢華的首飾后。轉頭看着北辰墨：“你是特意來給我送這些的？”
北辰墨看了眼桌子上擺放的東西，從輪椅上起來走到桌前，拿起一隻墨玉簪子在南瑾沉的頭上比了比問道：“不喜歡嗎？”
“喜歡。”
其實對於衣服首飾什麼的，南瑾沉沒有特別的喜好，只要不是白色的，她什麼都可以。
“那去換上吧。”
北辰墨低垂眼帘看着托盤中的衣服，眸中閃過一抹複雜，閉了閉眼睛，遮去眸中的情緒，將衣服拿起遞給南瑾沉說道。
“好，等一會。”
接過衣服，南瑾沉說著就轉身到了裏面去換衣服。
南瑾沉去換衣服后，北辰墨坐下拿起一根白玉發簪很想一個用力就折斷了它。
其實除了方才他拿起的墨玉發簪，其他的都不是他準備的。
原本為了今日，他早就吩咐林雲讓稱重最好的綉娘給南瑾沉做一套衣服。
原本的顏色是白色的，只是昨日雲離去找他，告訴他南瑾沉最不喜歡的顏色便是白色。
然後雲離就把一個包裹給了北辰墨，讓他把裏面的衣服今日拿個南瑾沉。
雲離走後，北辰墨好幾次都想直接撕了他帶來的衣服，可是最終還是讓林雲放好，今日給南瑾沉帶了過來。
南瑾沉換好衣服出來后，看到北辰墨在發獃，走過去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問道：“發什麼呆呢？看看好看嗎？”
說著她轉了一圈。
看着面前宛若精靈般的南瑾沉，北辰墨不得不承認雲離很會選衣服，這身衣服穿在南瑾沉的身上，卻是別有一番味道。
點了點頭，淡淡的回道：“很好看。”
他想他終究比不上雲離的，無論是南瑾沉對他的感情，還是他對南瑾沉的在乎。
他自認他很愛南瑾沉，可是這麼多年他居然都不知道南瑾沉喜歡什麼顏色。
如果不是雲離的說南瑾沉不喜歡白色，他幾乎都忘了，好像從他第一次見到南瑾沉時，就從未見過她穿白色的衣服。
其實原來的南瑾沉很喜歡白色，她大多數的衣服也都是白色的，只是很不湊巧的是每次北辰墨去見她的時候，她穿的都是別的顏色。
後來琉璃成為了南瑾沉后，她便再也沒有穿過白色的衣服。
“你也知道其實我對衣服沒有什麼特別的喜好，只是一個避體的一塊布罷了，可是這件衣服我真的好喜歡。”
這是南瑾沉第一次覺得一件衣服好看，其實比她身上這件衣服好看的衣服多的是。
只是這件又襯她的膚色，又提升了氣質，而她自己也喜歡衣服的款式和面料。總覺得這件衣服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一樣。
聽到南瑾沉的話，北辰墨的心驟然一縮，呼吸一頓，唇角的弧度瞬間僵硬了。
“喜歡就好。”
壓下心中的沉痛，北辰墨放下手中的白玉發簪，淡淡的說道。
“幫我選一個發簪吧。”
看着另一個托盤上各種首飾，南瑾沉有些犯愁，對於這些東西她實在不知道該要如何選擇。
前世的她就不會打扮，所以直接將頭髮剪了，而身上的衣服也從來都是一身黑色的緊身衣，要麼就是皮衣。
來到這裏后，因為之前一直在裝傻子，所以穿衣什麼的更加不用考慮。
不在裝傻后，因為除了去見北辰墨。她就整日的窩在房間裏，所以也不用為這些發愁。
今日要進宮，要見許許多多的達官貴人，而且東西還是北辰墨準備的，所以南瑾沉很用心的想要選一個可以和她身上衣服最相配的髮飾。
“我不懂這些，你自己選一個自己喜歡的吧。”
不是北辰墨小心眼不想去為南瑾沉選這些都是雲離準備的東西，而是他真的不懂這些東西。
聽了北辰墨的話，南瑾沉輕嘆一聲，開始認真地挑選首飾。
其實方才北辰墨拿的那根墨玉發簪她看着挺好的，只是感覺跟她的衣服不是很相配。
左挑挑，又選選，南瑾沉拿起了之前北辰墨拿起的那根白玉發簪。
“我覺得這個挺好看的，而且上面還有一點綠色，跟衣服很相配。”
南瑾沉拿着白玉發簪看着對北辰墨說道。
“你喜歡就好。”
北辰墨淡淡的回道。
“離王，你說她會不會選擇這支發簪，這是我親手雕的，我想她一定會喜歡的，而且王爺也應該會喜歡的。”
那日雲離將東西給了他后，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盒子，裏面放着的就是此刻南瑾沉選的發簪。
對於雲離的話北辰墨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他不會想到雲離說的他會喜歡的那根發簪上面有着一個秘密。
雲離之所以會把白玉發簪領裝着，一來是他親手為南瑾沉做的，二來，他想既然北辰墨如此在意南瑾沉，不知道他會不會不將這跟發簪給南瑾沉。
畢竟任何一個男人都不願意自己喜歡的女人，戴着的別的男人送給她的首飾。
可是雲離不會想到北辰墨雖然羨慕嫉妒恨，可他不會做小人之事。
所以這跟發簪，除了方才他一直沒有碰過這跟發簪。
可是剛才因為心痛。也因為嫉妒恨，他並沒有發現這個發簪上其實還有很容易讓人發現的東西。
北辰墨沒有注意到，同樣的南瑾沉也沒有注意到。
所以也註定了他們日後的各種愛恨情仇。
將南雲叫了進來梳了頭，收拾妥當后，南瑾沉和北辰墨便出了門。
從丞相府到皇宮需要三刻鐘的時間，可是一路上北辰墨一直在看書，而南瑾沉也在想事情，所以一路上，兩人並未說話。
快到皇宮的時候，南瑾沉突然問道：“聽說皇後娘娘是你姨娘？”
面對南瑾沉突來的問話，北辰墨沉默了片刻后合上書抬頭看着她淡淡的回道：“只是遠房姨娘罷了。”
雖然北辰墨的語氣很是淡漠，絲毫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可是他握着書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卻暴露了他此刻憤怒的內心。
“既然是遠房的。那想必就不太親厚吧？”
從素素的調查中南瑾沉知道，如今的皇后是北辰墨的姨娘，而且還是親姨娘，只是因為他母親的一個遠房舅母沒有孩子，而皇後娘娘家中姐妹眾多，所以就把最小的她給過繼給了他遠房的舅舅家。
因為皇後娘娘跟北辰墨的母妃是一母所生，所以自從他姨娘被送走以後，只是後來不知因何原因，皇後娘娘得知了此事，便常常回到北辰墨他外公家。
只是一來二去，皇後娘娘漸漸地就在北辰墨外公家住的時間越來越長。
因為是跟他母妃一母同胞，所以他母妃對於這個從小就送走的妹妹特別的憐惜。
自己有什麼好東西也都緊着妹妹，後來北辰墨母妃嫁人後，也長經常的接皇後娘娘過去跟她住。
而北辰墨的父王因為是長子。所以從小九被封為了太子。
只是奈何北辰墨的父王一心都想要當個閑散王爺，而他也跟如今的皇上感情甚好，他也有心將太子之位讓給如今的皇上。
而那時候的皇后名義上只是太子娘娘的一個遠房表妹罷了，可是她卻始終都在記恨着她的爹娘。
她覺得如果不是她爹娘將她送走，也許嫁給太子的人就是她了。
所以她常常以看望姐姐的名頭在太子府一住就是一兩個月，期間她也曾多次勾引過北辰墨的父王。
奈何北辰墨的父王心中只有他母妃，面對皇後娘娘的勾引他無動於衷，終於在一次皇後娘娘用迷藥迷暈了他母妃后，又灌醉了他父王，想要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去沒有想到即使喝醉了的太子，也依舊分得清誰是誰。
第二日太子就找借口讓太子妃將皇後送走。
哪成想皇后從那以後便心中記恨上了當初的太子，她又求着在太子府中了幾日，期間如今的皇上前來找太子的時候，她便使計勾引了如今的皇上。
那時候的皇上也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面對她那般有心計的勾引，自然上鉤了。
一來二去，皇上漸漸地對皇後有些情意，最後請求老皇上賜婚。
可是因為皇后當初的身份，老皇上不贊同，反而譴責了一頓皇上，說他年紀輕輕就整日沉迷於女色之中，註定成不氣候。
那時的皇上並沒有想過要取代他兄長的太子之位，去當皇上，可是因為皇后的慫恿和耳邊風，他漸漸的開始覺得太子之位原本就該是屬於他的。
因為皇后頗有心計，再加上她懂的利用人心，漸漸地北辰墨的母妃開始為了皇后能夠和皇上在一起，讓他父王去跟老皇上求情。
那是老皇上第一次斥責他父王。老皇帝生氣是因為他知道這一切明明就是皇上在算計他，可是他卻傻乎乎的念着兄弟情去求老皇帝。
那也是第一次老皇帝覺得北辰墨的父王不適合做帝王，因為他太仁慈了。
老皇帝知道皇帝之路有多難走，想到北辰墨父王的性子，他決定給他一些試煉。
可是卻不想這些試煉開始后，就成就了皇上一步步的取代北辰墨父王機會。
皇上終於如願的成了太子，可是他卻因為皇后的耳邊風變得心中再也沒有了仁慈，再也不念及和北辰墨父王的手足親。
老皇帝死後，皇后借皇上之手不但殺了他木王和母妃，還殺了他外公一家。
皇上原本想要連北辰墨也一起殺了的，奈何老皇帝早已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在臨終前告訴他，如果他殺了北辰墨，那麼他就永遠也得不到那一支只屬於皇上的兵權。
皇上明白那一支兵權代表着什麼。那一支兵權是象徵著皇上身份的東西。
所以他答應了老皇帝，一定不會殺北辰墨。
老皇帝知道終有一日，皇上會得到那一支兵權的，因為他知道皇上的手段。
所以老皇帝讓皇上承若，勢必要保證北辰墨性命無憂的活到二十歲。
因為老皇帝相信，他最喜歡的兒子的孩子不會是慫包，如果他能活到二十歲，自然就會有接着生活下去的能力。
可是老皇帝終究看錯了皇上的狼子野心，北辰墨十九歲的時候，他下手了。
而這一切的一切其實起因都是皇后。
所以……，可想而知現在知道了他父王母妃死去的真相的北辰墨，如何會不恨皇后。
其實以北辰墨的能力，早在七年前他就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皇后，就算取代皇上的位置他也是能做到的。
奈何他就像他父王一樣。太過仁慈，只因為他和皇上還有皇後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他就即使心中恨透了他們，卻也下不了狠手。
而南瑾沉在此刻提起這件事情，就是想要讓北辰墨作出決定。
只要北辰墨動了傻皇后和皇上的心，不用他自己動手，南瑾沉也會為他做到的。
可是北辰墨不動這個心思，南瑾沉不敢輕易動手，她怕，她怕北辰墨會怪她，更甚着會恨她。
可是北辰墨卻對南瑾沉的話仿若沒有聽到一般，沉默不語。
看着北辰墨努力壓制自己怒恨的樣子，南瑾沉很是心疼。
她不明白，前世身為殺手的人。為何到了這一世卻如此的善良了。
見北辰墨不語，南瑾沉繼續的說道：“聽說每一個走上皇位的人腳下都踩着無數的屍骨，也不知道當今的皇上是不是也是踩着無數人的屍骨才坐到龍椅上的。”
果然，南瑾沉話音未落，馬車內的空氣都降低了好幾度。
見她的話讓北辰墨終於有了反應，南瑾沉繼續加油添火的說道：“只是不知道那些當了皇上墊腳石的人，如今是不是屍骨都已經……”
“別說了。”
北辰墨因為恨，因為隱忍，整個人都在顫抖着，卻因為南瑾沉說過讓他不要在她面前生氣，因為他會着急，他會慌亂。
所以北辰墨努力的壓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努力的讓自己語氣不那麼的充滿着怒火的說出來。
聽到北辰墨隱忍的話語，南瑾沉當下住了口。
此刻的北辰墨讓她心疼。卻也更加的恨皇上跟皇后，袖中的小手緊握成拳，心中暗暗地下了決心。
此時馬車也到了宮門口，御林軍看過林雲的腰牌后，一臉驚愕的趕緊放行。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自從七年前北辰墨就不曾出過府，上一次因為南瑾沉而進宮的事情，是人們知道的唯一一次。
所以知道離王來參加皇后的生辰，所有人都表示好震驚，不過轉念一想到北辰墨和皇後娘娘的關係，所有人也都釋然了。
可是他們卻忘記了，過去的六年中，皇後娘娘也依然盯着北辰墨遠房姨娘的身份，卻也沒有見他來參加過皇后的生辰。
馬車緩緩前行，南瑾沉看着北辰墨依舊神色緊繃，雙手用力地握緊着，於是走到北辰墨的身邊，小手握上了那緊握的大手。
靠在北辰墨的肩膀上，低低的叫着他的名字：“北辰墨。”
因為南瑾沉，北辰墨心中的怒火漸漸地壓了下來，馬車內的空氣也不再那麼顯得凝固的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了。
馬車又行駛了大約半刻鐘的時間停了下來。
“王爺，王妃到了。”
馬車停下后，林雲跳下馬車，掀開帘子說道。
南瑾沉率先下了馬車，隨後北辰墨便大搖大擺的從車內走出。
“喂，這裏不是你的離王府啊。”
看着北辰墨就如此如過無人之境一般的從馬車上下來，南瑾沉不免緊張的環顧了一下四周，雖然沒有什麼宮女太監經過，可是誰能保證沒有人躲在暗處。
這裏是皇宮。天下間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
看着南瑾沉着急的神色，北辰墨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然後坐在了輪椅上。
林雲笑着說：“王妃放心，這裏絕對沒有什麼人的。”
北辰墨也點點頭：“過來推我，帶你進去見一個人。”
聽到北辰墨的話，原本要過去推輪椅的林雲也趕緊讓開。
南瑾沉推着北辰墨跟着林雲朝前走着，心下不由得好奇的問道：“你到底要帶我去見誰啊？”
據南瑾沉得到的消息，這皇宮之中好像並沒有什麼讓北辰墨還在乎的人了。
可是看北辰墨面上卻是開心的，南瑾沉愛是懷疑是不是素素給她的消息是假的。
只是北辰墨卻故意賣關子不說要帶南瑾沉去見誰。
雖然北辰墨不說，南瑾沉心中好奇的有些着急，可是見他終於神色不再那麼陰鬱了，她也便任由着北辰墨。
終於走到了一座宮殿的大門前，林雲上前推開了緊閉的大門。
看到沒有門檻的大門，南瑾沉心中越發的好奇裏面住的人是誰了。
皇宮中所有的宮殿大門都有着高高的門檻，可是面前這座宮殿卻沒有，明擺着就是為了北辰墨方便而取掉的。
而且看樣子也有些年頭了，想必是從北辰墨剛雙腿不能行使的時候，這裏的門檻就被人去掉了。
走進大門，看着小小的宮殿院子裏種滿了花草和藥材，南瑾沉有些驚訝。
她沒有想到皇宮中還有這麼小的宮殿，與其說是宮殿，不如說是一處小院更加的貼切。
而且看得出住在這裏的人非常喜歡這裏，因為院中的每個細節都顯示出了主人對這處院子的喜愛。
院中除了他們此刻走着的一條只有一米多寬的小道外，其餘的地方都被種植上了花草和藥材。
走到廂房的門口，林雲沒有敲門，直接推門進去。
南瑾沉推着北辰墨走了進去，一進房間就聞到了一股香火的味道。
“是墨兒來了嗎？”
還沒有來得及環顧一下房間，就聽到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字裏面傳來。
緊接着就聽到輕微的腳步聲。
南瑾沉眼睛不眨的看着前面，片刻后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婆婆由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婆婆攙扶着走了出來。
白髮婆婆在看到北辰墨後面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有些渾濁的眼睛中也盈滿了淚水。
“墨兒啊。”
老婆婆呼喊一聲就搖搖晃晃的朝着北辰墨走來。
而北辰墨也當下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墨兒不孝，這麼久才來看老祖宗。”
北辰墨突然站起已經夠南瑾沉吃驚了，聽到他的話她更是震驚的微微的張開了小嘴兒。
老祖宗？
北辰墨父王的奶奶？！
南瑾沉震驚至極的看着老淚縱橫的老婆婆。
老婆婆走到北辰墨面前後趕緊伸手將他扶了起來，雙手顫顫巍巍的捧着北辰墨的臉，哽咽着說道：“我的寶貝墨兒啊，這些年你受苦了。”
相對於重逢相擁的兩人，南瑾沉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的看着。
她實在是心中震驚極了。
因為世間所有人都知道眼前這個老太太早在三十年前就死了，所以她萬萬沒有想到，在她以為屍骨都已經腐了的人居然還活着。
“老祖宗看墨兒今日給您帶了誰來。”
北辰墨提老婆婆擦去眼淚后，又回頭對南瑾沉招了招手。
而南瑾沉正在低頭想着老婆婆的事情，是以沒有看到北辰墨對她招手，也沒有聽到他的話。
直到老婆婆走到她的前面，歪着頭看着她說道：“你就是墨兒的媳婦兒吧，看着就是個好姑娘，只是你為何戴着面紗啊？”
聽到老婆婆的聲音，南瑾沉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着老婆婆回道：“回老祖宗的話，我戴面紗是因為……”
只是南瑾沉的話音未落，北辰墨就走過來說道：“沉兒，取了面紗讓老祖宗看看吧。”
聽到北辰墨的話，南瑾沉只能取下面紗。
今日的她沒有再在臉上畫那些讓人看了就作嘔的膿包。
在南瑾沉取下面紗后，老婆婆突然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的連連後退幾步，幸好被北辰墨一把扶住。
老婆婆一臉震驚的指着南瑾沉，好半響才說道：“你……你是黎宛若的女兒？”
南瑾沉想着估計老婆婆見過她母親，於是點了點頭：“是的。”
聽到南瑾沉的回答，老婆婆突然說了一聲：“造孽啊！”然後就掙開了北辰墨的攙扶，朝着裏面走去。
面對老婆婆的反應，南瑾沉心中疑雲重重。
可是同樣的北辰墨也是雲裏霧裏的，於是追上老婆婆扶着她問道：“老祖宗您什麼意思？”
老婆婆停了下來，看了眼攙扶着她的花白頭髮的老婆婆后，又看向北辰墨語氣愁然的說道：“你走吧，走吧，再也不要來了。”
“老祖宗……”
老婆婆說完就推開北辰墨的手繼續朝前走去，北辰墨還想追上去問清原因，花白頭髮的老婆婆卻放開老婆婆的手回頭雙手張開一攔，然後怒目圓睜的瞪着北辰墨。
見北辰墨停下了腳步，花白頭髮的老婆婆又看向了南瑾沉，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緒，太過複雜，讓南瑾沉一時間難以解讀。
收回視線后，花白頭髮的老婆婆轉身跟了老婆婆朝裏面走了去，留下一臉不解的南瑾沉和北辰墨還有林雲三人。
北辰墨看着老婆婆離開的方向，良久之後才轉回頭走到南瑾沉身邊柔聲說道：“老祖宗想必是心情不好，我們該日再來吧。”
明知道北辰墨這隻不過是安慰的話，南瑾沉卻還是笑着點了點頭。
北辰墨再次坐在輪椅上后，南瑾沉推着他朝外走去。
可是一路上她都忍不住的想老婆婆在她取下面紗時那震驚的眼神，還有花白頭髮的老婆婆那複雜的讓人難以解讀的眼神。
那一句造孽啊，到底是什麼意思？
南瑾沉心中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今日回去后定要讓素素好好查一查那老婆婆。
從大門內出來后，南瑾沉和北辰墨上了馬車，又原路返回。
而房間的老婆婆跪在佛堂，轉着佛珠念念有詞的說著，良久之後她睜開眼睛，問道：“他們走了嗎？”
站在一旁的花白頭髮的老婆婆用鼻音回道：“嗯。”
“畫兒啊，你說這不是不是造孽啊，為何墨兒喜歡的會是黎宛若的孩子呢？
這世間女子千千萬，為何他非要喜歡她呢？”
老婆婆說完后，又閉上眼睛念起經來，而站在一旁的花白頭髮的老婆婆卻什麼也沒說。
念了一會後，老婆婆又睜開眼睛說道：“黎宛若現在還在沉睡中吧。”
“嗯。”
花白頭髮的老婆婆又用鼻音回了一聲。
“你去看看她是不是還在那裏，想辦法把她接出來吧。”
聽到老婆婆的吩咐，花白頭髮的老婆婆又嗯了一聲。
“我的墨兒多可憐啊，為何他們的孽緣還要延續到我的墨兒身上啊。”
老婆婆說著，眼淚又滾了下來，花白頭髮的老婆婆趕緊將手帕遞了過去。
老婆婆擦着眼淚說道：“墨兒會將那孩子帶來這裏，想必是喜歡極了。”
說著老婆婆又忍不住的嘆息一聲：“我可憐的墨兒啊。”
而另一邊皇后的寢宮中，心腹宮女遣退了所有的宮女後走到雍容華貴的皇後身邊在耳邊低語道：“果然不出皇後娘娘所料，離王帶着南大小姐來了，眼下他們正在去宴會那裏。”
“讓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嗎？”
皇后聽后眸中閃過一抹陰狠，面上依舊帶着淺淺的笑容，緩緩開口，聲音很是輕柔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