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南海盡頭
將他們都封印在鬼符之中后,夜宸才示意我們過去。
塞壬望向夜宸的眼神一下子滿滿的都是崇拜。
“快開門吧。”夜宸催促道。
塞壬忙點頭,舉起三叉戟。上面的鮫珠閃過一道亮光,漆黑的礁石之上便顯現出一道洞口。
塞壬激動的走了進去,裏頭都是一間間石頭搭建而成的牢房,裏頭還都有禁制。
我們守在門口望風,塞壬激動的又進去。好一會兒,他帶着五六個年長的鮫人從裏頭遊了出來。
“多謝幾位救命之恩。”一個白頭髮老頭模樣的鮫人不卑不亢的給我們道謝,這是鮫人族排行第三的長老。
“舉手之勞。”夜宸不驕不躁,將他們護送到秘密地點后,塞壬便送我們回去了。
此時,天已經亮了。我們剛到門口,舒凡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你們怎麼還沒走?”
她不快的質問我們。
“迷路了。”我睜眼說瞎話。
舒凡不快的皺眉,對海綿道:“你去送他們離開。”
海綿一臉不情願,我也忙拒絕了:“別!”
舒凡惱怒:“你這是不想走了?”
“我是覺得不能讓他送我們離開。你看哦,我們一來。他就挑釁我們。挑釁完,自己輸了,還怪我們。你說他萬一松祚了我們,再來個苦肉計,說我們暗算他,我們多冤?”
“胡扯!”舒凡大怒,“你以為我們鮫人跟你們活人一樣狡詐么!”
“我知道大部分鮫人都很實誠,但保不齊就有那麼一兩個敗類。”
舒凡被我氣得磨牙,正要發作,一隻守衛鮫人急匆匆的跑過來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瞬間舒凡臉色大變,丟下我們就朝後山的方向游去了。
這該是長老們逃跑的消息外漏了。當初夜宸特地留着那幾條鮫人的性命,就是為了讓他們及時給舒凡通風報信。
如今舒凡大敵在前,自然是沒有心思管我們的。不僅如此,為了壯大自己的實力,確保自己能贏,她說不定還要來拉攏我們。
下午我在睡午覺,外頭的敲門聲就響了起來。徐三去看了下,回來報告道:“那條魚所,他們族長有請。”
夜宸與星博曉交換了個眼神,星博曉道:“你去跟他說,我們就要走了,就不去了。”
徐三照做,沒一會兒,那舒凡族長親自過來了。
“幾位要走了?”她裝出一副詫異的神色來,“不是要在這裏多留幾天的嗎?”
“誰說要多留了?”我反問,“我們只是在這裏等塞壬巡邏回來,好送我們離開。”
舒凡立刻換上了一副頭疼的表情來:“說起塞壬這孩子,也是不懂事的。怎麼能讓貴客住這樣的屋子呢!”
“反正要走了,住哪裏都一樣。”夜宸道。
舒凡假裝不懂夜宸的話,親切的問道:“對了,還不知道幾位的身份呢?說起來,我們這裏常年沒有陰差過來,對陰間倒是不了解呢。”
徐三忙介紹道:“這是我家老闆,星博曉。這是夜君及其夫人。”
舒凡倒吸一口海水:“長嘯之地和碧落黃泉?”
星博曉皮笑肉不笑:“夜君,沒想到偏居一隅的鮫人族,對我們倆也有所耳聞呢。”
夜宸裝逼的“嗯”了一聲。
舒凡臉上的懊悔怎麼也藏不住:“兩位的大名簡直是如雷貫耳!之前怠慢了,還請多多擔待!多多包涵!”
“無妨,我們這就要回去了。本就是奉冥王大人的命令來南海看看。如今看到了,是時候回去了。”夜宸撒謊都不眨眼的。
舒凡的臉色更差了:“冥王大人……要兩位來南海探查什麼?”
“來看看南海這裏的壽命是不是太長了。是不是值得這麼長的壽命。”夜宸冷笑。
只要一日沒成神,名字就一日在生死簿上、受陰間管轄。
舒凡聽到這個,自然是怕的:“當然值得!當然值!幾位不放多逗留幾日,我也好儘儘地主之誼!”
夜宸不予理會,星博曉開始唱白臉:“夜君,不如再多住幾日?鮫人族也不容易,咱們這樣回去復命,萬一減掉了他們的壽命,豈非是過錯了?而且,我們還不知道南海盡頭的下落呢。”
“我知道!”舒凡立刻道。
夜宸狐疑的看向她,她自知之前的冒犯,扯謊道:“這個地方我也是幼年聽長輩們說過。夜君你們走後,我心裏牽挂着這事,便去查閱了資料。費勁了大力氣,才得到那麼一點點的消息。”
“說。”
“那地方在南海的十字星群島之上。”
夜宸與我對視了一眼,舒凡又道:“夜君,夜夫人,我說的句句屬實!不如這樣,我派鮫人先去看看。你們幾位也好這裏休息幾天。”
好說歹說,夜宸才勉強點了點頭:“那就再看看。”
舒凡長長的鬆了口氣,話鋒一轉,居然開始抹眼淚了!
鮫人的眼淚落下眼眶之後就是珍珠,故而有鮫人泣珠的傳說。
我聽着那珍珠叮叮咚咚落在地上的聲音,心癢難耐,又犯起了財迷的毛病。
夜宸握住我的手,大概是為了制住我上前想要將那些珍珠撿起來的衝動。
星博曉擺出一副不解的神色來:“族長這是怎麼了?”
“幾位大人不知道,我這族長,恐怕是要做到頭了!”舒凡哭訴。
星博曉挑眉:“哦?怎麼個做到頭?”
“幾位有所不知,我繼承族長之位時,族中擁護的其實是三長老。但天命所歸,我才是族長。他們不服氣,這就謀划著要暗害我呢!”
她不着痕迹的就把過錯全部甩給了其他鮫人。
星博曉看向夜宸:“夜君。你怎麼看?”
夜宸神色淡漠:“鮫人族內亂,與我們何干。”
舒凡急了:“不!夜君!有關係的!與你們有關係的!南海盡頭如今只有我知道具體位置!”
“不是在十字星群島么?”我問。
“但十字星群島那麼大,入口卻只有一個!那地方只有我知道!”
夜宸命令:“現在就說!”
“能為夜君效勞,我自然是在所不辭的。可那地方只有我親自帶你們去才能找到,說是說不出的。可我如今要是走了,族中的孩子們怎麼辦?他們跟着我這麼久,三長老他們是不會放過這些孩子的!”舒凡說的那叫一個大義凜然。
她這是在跟我們談條件。
“你說吧,想要我們做什麼。”我道。
“就知道夜夫人是個通透的人。”舒凡沖我一笑。“我只想要幾位助我平亂。等到族內一切安定下來,我不僅帶幾位去南海盡頭,還送上大禮一份。那東西對溫養夫人腹中的孩子效果極好。”
我有點心動了。
但我是個有堅守的人。
夜宸勾唇:“本君會為鮫人一族伸張正義的。”
舒凡沒意識到不對勁,趕忙道謝。隨後帶着手下鮫人們歡歡喜喜的走了。
鮫人們的法力也屬陰性,整個領地都是這樣的氣息,倒是對小郡主的成長很有利。
我們在這裏住了幾天,塞壬等人一直在籌劃推翻舒凡的計劃。他們沒來得及,倒是舒凡忍不住先動手了。
然而。有着我們一群人的通風報信,舒凡首戰完敗。
她貪圖享樂,這些年篡奪了族長之位后,也沒有為族裏做多少實事,反而還帶起了一股歪風。
族中許多鮫人都對她不滿許久了,但奈何不是她的對手,只能隱忍不發。
這回塞壬將其餘德高望重的長老們救出來,又阻止了一支強有力的五章隊伍。分分鐘就把舒凡那繡花枕頭般的護衛隊打了個落花流水。
當然長老們因為不同心,被舒凡逐一擊破后,全部關入了大牢。
如今吸取了教訓,他們聯手將舒凡打成了重傷。
外頭喊打喊殺的聲音吵了一天一夜,舒凡在天亮前,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前來找我們求救。
塞壬就追在她身後:“你居然敢殺害族長!我這次一定要為族長報仇!”
他高高舉起三叉戟,夜宸想起還有事要問舒凡,正要喊停。三叉戟上的鮫珠閃過一道耀眼的光芒,那鋒利的劍刃便刺入了舒凡的胸口,擊碎了她的內丹。
“是你……”她震驚而愕然的望着三叉戟上的角錐,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隨即倒在了地上。
鮫人魂魄本就脆弱,如今她鮫珠碎掉,魂飛魄散了。
夜宸微微慍怒。
剛剛下手的一瞬間,塞壬被鮫珠上前任族長的殘念控制了。
塞壬倒是沒有察覺到,取下了那枚鮫珠送到了我面前:“夫人,族長說這個給你肚子裏的孩子的。我們用完了,還給你。”
我接過,驀然發現原本透明的鮫珠之內居然顯現出了一副畫面。
是一片海洋和島嶼。
湛藍色的海面之上,許多島嶼點綴其間。塞壬好奇的看着,疑惑道:“那不是十字星群島么?”
夜宸與我聽到這個皆是一驚。
忽然,那些島嶼發出光芒,連成了一個十字架。而在橫豎兩條線交錯的地方,那光芒亮到了極點!
難道說那就是南海盡頭的入口?
鮫珠上的畫面漸漸淡去,我與夜宸對視一眼,眼下唯一一個知道南海盡頭下落的舒凡已經死了,我們只能去那裏碰一碰運氣。
鮫人之中,想舒凡這樣愛玩詭計的是少數,向來都尊崇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老大。
塞壬本就口碑不錯,這場叛亂很快就結束了。他跟長老們講明了經過後,便主動提議帶我們去十字星群島。
臨走前,星博曉將徐三留下了:“你先回去吧。”
徐三急了:“老闆?為什麼?是我哪裏做的不夠好嗎?”
星博曉搖搖頭:“不,你做的很好。我們本來就是計劃先出海看看而已,沒想到會發生這麼多事。你回碧落黃泉去,幫我跟紅鬼說一聲,我去南海了。”
徐三不是很懂裏頭的彎彎繞繞,只知道老闆有吩咐他就照做。
帶他走後,夜宸道:“你想保護他?”
星博曉有些詫異:“你知道?”
“你與南海的恩怨,略有耳聞。”
星博曉露出一抹苦笑:“南海諸人行事狠辣惡毒。夜君放心夫人同去?”
“本君會保護她與孩子。”
我知道夜宸其實根本就不想我和孩子以身涉險,但孩子隨時都可能出現意外,我還是在他身邊才最安全。
星博曉囑咐了我們幾句小心后,便沒有再多言。
我傳音問了夜宸,才知道原來星博曉當年還是活人之時,全家六十多口全部被南海的人給殺了。
去十字星群島的路上,他一直都沒有再開口。
有着熟悉地形的鮫人帶路,我們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塞壬表示想要跟我們一起進去。被我們拒絕了。
一來是因為他是鮫人,進入陸地不方便。二來,聽星博曉說了南海之人的惡毒后,我也不想塞壬跟着我們以身涉險。
他已經是鮫人一族新的族長了,鮫人族還要依靠他。
送走了他,星博曉拿出了之前在鬼船上得到的羅盤。
配合著鮫珠,那羅盤上的指針直挺挺的指向一個方向。等到我們走到目的地后,就開始不斷打轉。
星博曉道:“之前我們誤入鮫人的領海。也是被這羅盤給引導過去的。”
“這東西有靈性。去鮫人領海是因為她想報仇,如今該是幫我們的。”夜宸說著飛到空中,鳥瞰了一邊我們所在的十字星群島后,落回到我身邊,“就是這裏,橫豎交界處。”
星博曉會意的抽出腰間的長劍:“準備好了嗎?”
夜宸抱緊了我:“動手吧。”
那柄原本通體漆黑的長劍之上驀然湧現出一道道紅色的花紋,隨着星博曉法力的注入,周圍的空間彷彿扭曲了起來。變得搖搖晃晃。
忽然,一道不一樣的氣息從空間其中傳出來。
那是一股極為精粹濃郁的靈氣,是南海之地不可能有的!
“是那裏!”夜宸當即便喊道。
星博曉會意,對着那空間之中列出來的一道裂縫便揮劍而去。
一瞬間,那精粹的靈氣氣息更為濃重。狂獵的風從空間縫隙中流出,幾乎要將我們的身子割裂。
那條裂縫不過才手臂長,完全不夠我們通過。更重要的事,還沒有完全連接到南海盡頭之地。
撕裂空間需要極大的法力。星博曉的身子被風吹得後退,顯然依舊是快要支撐不住了。
夜宸見勢不妙,忙將自己的法力渡給他。那條裂縫在兩人的合力之下,慢慢被擴大,終於露出了裂縫后的一個畫面。
那一頭的青山綠水逐漸顯露出來,同時,因為空間被撕裂,兩界氣息交融而引發的界面只見到不平衡效應。也逐步增多。
一道驚雷在離我們不遠處的海邊炸落,將那裏的礁石炸的粉碎。
原本晴朗的天空頓時烏雲密佈,水桶般粗細的天雷一道接着一道落下。
夜宸揮劍應付了幾道天雷,對星博曉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要快些進去才是!”
“裂縫不穩定!若是進去了,隨時都可以被捲入空間裂縫之中!”
又是一道驚雷迎面落下,我與夜宸同時抗住了。夜宸承受了大部分的雷電之力,我卻還是被震得虎口發麻。
“沒有辦法了!再不進去,入口消失。我們沒有多餘的法力再試一次了!”
南海盡頭的屏障可以用外力打開,但打開一次后,憑照將會加固,入口也會改變。
因此,我們只有這一次機會。
星博曉也明白這個道理,吃下了一枚補氣丹后,孤注一擲:“好!”
夜宸緊了緊抱着我的手,與星博曉同一時間躍入了裂縫之中。
好幾道驚雷在我們剛剛站着的地方落下。將那一個海島都炸成了齏粉。
“不怕。”夜宸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臉色蒼白,抱着我卻還是習慣性的安慰着我。
周圍不是預想中的南海之地,而是空間裂縫。
星博曉力竭的坐在結界之中,臉上是說不出的挫敗:“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來南海尋仇,就是擔心發生這樣的情況。這一次我本以為有足夠的法力擊碎這屏障,卻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簣……”
“不,我們進來了。”夜宸卻道。
星博曉一愣:“可這不是在空間裂縫之中嗎?”
“這屏障有應急措施,我們強行打開了一道入口進來,這屏障為了保護裏面的人,便又打開了另一個空間縫隙,趁着我們進來之時的不備,將我們送了進來。”夜宸皺眉道。
星博曉悲喜不明:“那怎麼辦?被困在這裏,連出去的方向都不知道……”
夜宸仔細感應着這周圍的氣息,我也試着照做,忽然發現這裏的氣息很亂,彷彿各個界面的都有。
那也就是說,只要我們找到南海之地的那道氣息,就能出去了?
我問夜宸是不是,他頷首。
我與他仔細尋找起來。這事理論上說起來容易,但坐起來很難。
因為這裏的氣息非常的多,而且異常的紊亂。許多氣息都糅合在一起了,很難分辨出來。
我只挑有靈力的找,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找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睜開眼,夜宸正給那道氣息標上了一道綠色的標記。
看來我猜對了!
星博曉一直在調息,看到我們找到離開的方法,他伸手將手中的長劍捧到了夜宸面前。
“夜宸,我的法力不足夠開啟第二次裂縫了。”
“我來,我幫我照看笙笙。”夜宸毫不猶豫的接過了那柄劍。
“夜君放心。”
遞給我一個安心的眼神后,夜宸將法力注入那柄劍中。星博曉祖上是鑄劍師。這把劍是認了主的。
如今雖然是星博曉心甘情願借給夜宸的,但劍對夜宸總歸是有那麼幾分抵抗的意味。因而夜宸要驅動那把劍,需要耗費比星博曉更多的法力。
他的法力源源不斷的注入劍中,漆黑的劍身這才染上了紅色。
待到上面的紅色花紋全部顯現,夜宸的身子已經開始透明了。
他這是在透支自己的法力!
我想要阻止,可是又不敢。
夜宸揮劍,巨大的法力從劍刃之上噴涌而出,直衝向那綠色的氣息。
狂暴的罡風迎面衝來。那青山綠水的畫面一身而過,夜宸拉起我與星博曉便往那裏出去。
他的速度很快,我只感覺眼前一閃,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我們出來了!
三個人面面相覷,都露出一抹笑來。只是夜宸與星博曉的法力透支嚴重,我之前為了對抗天雷也耗費了不少,若是南海的人這個時候想要對我們不利。我們還真沒還手的餘地。
三個人各吃了些恢復的丹藥,就聽到不遠處有腳步聲走來。
夜宸使了個眼色,吃下了一枚偽裝的丹藥。這個東西可以掩飾掉我們現在的虛弱,假裝我們還是全盛時期。
這樣一來,南海之人便不敢對我們輕舉妄動了。
那群還穿着古代服飾的人匆匆趕過來,原本各個都是凶神惡煞。此刻見到我們的實力,都紛紛露出路幾分忌憚,不敢輕易上前。
好半天。裏頭一個看起來算是管事的男子匆匆趕來,戒備又謹慎的盯着我們:“敢為幾位是何人?闖入我南海之地為何?”
“冥界公幹。”夜宸冷冷道,同時拿出了代表長嘯府的腰牌。
腰牌上冥界獨有的氣息蔓延在周圍,帶着強大的威壓,將不少修為稍低一些的修士都震的不敢上前。
南海這些人的修為都不低,卻仍舊受到冥界管轄。此刻感受着上面的威壓,他們的臉色齊齊一變。
“公幹何事?”管事又問,“我們只是在此修鍊。沒有觸犯陰律吧?”
“觸沒觸犯也要等我們探查過後才能定論。”夜宸一臉正氣。
管事給一旁的修士使了個眼色,那修士飛快的朝一邊跑去報信后,他笑着對我們道:“既然是冥界特使,還請幾位進門一敘。”
他臉上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夜宸牽住我的手走上前去。
公幹這個理由是我們來之前就想好的。還瞞着冷墨寒,免得讓他知道我們拿他的名頭在外面招搖撞騙。
至於出來公幹做什麼,我也仔細問過夜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