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槍雙命（上）
一個星期後，臨風城（日佔區），日本華中派遣軍第五獨立混成師團指揮部大院。大院裏一排排日本兵肅穆而立，凜冽的寒風吹動着太陽旗，獵獵作響。在他們面前，是一排排的擔架，擔架上使這一個星期來陣亡的所有日本士兵和軍官。
“宮本，這一個星期以來我大日本皇軍損失慘重，你們情報部門是幹什麼吃的？為什麼提前一點消息也沒有？”（日語）谷炎壽夫面色冷峻，厲聲問向身邊的參謀長。這傢伙在淞滬會戰里出盡了風頭，被破格調往號稱“鐵骨雄師”的第五獨立混成旅團擔任旅團長。
“報告旅團長，這些謀害我大日本帝國勇士的歹徒並非是天風城的支那軍人，據我們的情報，皆是天風山裏的八路軍所為。”（日語）
“天風山裏的八路？”谷炎壽夫一個巴掌就扇到了宮本的臉上，“混蛋，你敢欺騙我！！！八路軍怎麼可能把我堅固的西關據點連根拔除，將裏面的物資統統運走？”（日語）
“旅團長，事實就是如此。”宮本捂着臉，縱有萬千火氣也只好往肚子裏咽，誰讓人家官大呢。他捂着臉說道：“我們在天風城支那軍隊裏的內線回報，近一個星期，四十一師根本連城都沒有出過，不過他們最近剛剛接手了一個小隊，是從南京撤回來的，長官叫謝雲漢。”（日語）
“謝雲漢？八十二團的團長？”谷炎壽夫喃喃自語道，“宮本，傳我命令，後天，出動我大日本皇軍三個中隊、皇協軍三個團、戰車中隊、機槍中隊、兩個山炮團，對天風山的八路進行肅清。”（日語）
“是。”（日語）宮本點頭道。
日本本土，某軍醫院。躺在病床上的坂田正雄正在翻閱着最近的戰報。當初宋元明命中他大腿的那一槍讓他的大腿險些癱瘓，子彈內的鉛皮讓他中了毒，再加上跳蘇州河逃生讓他受了凍，他回到日佔區已經高燒不止，差點丟了命。好在上海最高長官連夜用飛機將他運回日本本土治療，這才保住性命。儘管日本人對自己部隊受到的損失進行了嚴格的消息封鎖，但親王裕仁正武陣亡這個消息無人敢隱瞞。而且民間的風言風語也不絕於耳。
“聽說最近我大日本帝國在中國華中戰場損失慘重是嗎？”（日語）坂田正雄向剛剛進來的女護士問道。
“先生，這個不可以亂說的。”女護士嚇了一大跳，連忙低聲說道，“大家最近都在說，我們在華中戰場受挫了，親王殿下陣亡，公主哭得好傷心呢。”（日語）
“有沒有聽說是誰幹的？”（日語）
“沒有，不過有人搞到了陣亡士兵的照片，死的樣子好慘啊，腦袋像被砸爛了一樣，血肉模糊。”（日語）
“果然，一定是他。”坂田正雄眼眸中冷光閃現，“護士，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日語）
“先生，您的傷很嚴重，應該再療養一段時間。”（日語）
“我沒那個功夫，我現在就要出院。”（日語）
“不可以的，如果現在您貿然出院，恐怕會留下後遺症，那樣您一輩子就站不起來了。”（日語）
“好吧。”（日語）坂田正雄妥協了，對於一個狙擊手來說，站不起來這將會是多麼大的打擊啊。
鬼子進剿的那天，八路軍梧桐獨立團，天風山根據地。
“什麼人？”獨立團的一個明哨一聲暴喝，喝住了一個正在移動中的人影。
“小子，連我都不認識了嘛。”宋元明爽朗的大笑起來。此時正是凌晨，黎明前的黑暗讓人感覺是在午夜，看不清也是情理之中。那戰士也是老兵了，聽到這笑聲先是一怔，然後驚喜交加：“是宋先生，宋先生你來啦。”
“還行，你還沒忘了我。”宋元明點點頭，“不光還有我，你看，還有他們呢。”
那戰士衝著宋元明的目光看去，虎王、兔子他們都跟着呢。在四十一師裏面他們相當於一個獨立的部分，只要沒有作戰任務，出入還是自由的，至少，沒人會攔住他們。
“林軒隊······哦，該叫團長了。你們林團長和安政委呢？”
“宋先生，您不知道。您帶着我們打下了西關據點之後，這整個天風山的老百姓都把您傳的跟神似的，佩服的，那跟關老爺一樣。搶着來當兵的小夥子快把門檻都給踩爛了，林團長和安政委這幾天可是忙得不輕，我們現在，已經有八九百號人了呢。”
我的媽呀，三天時間就能拉起近千號人，看來西關那一仗，打成了這獨立團的一張金字招牌了啊。宋元明咂了咂嘴：“那麼壯觀啊，帶我們去看看唄，現在我們也是閑來無事，看看能不能給你們的訓練幫上什麼忙。”
“好好好，您跟我來。”那戰士喜笑顏開，宋元明和他手下的士兵們來指導訓練，那打鬼子可就是一打一個準，這號買賣，太值了。走龍王廟，過清陽河，團指揮部趙莊就出現在眾人的眼前了。指揮部門前的打穀場上，徵兵點正在忙碌着。
“叫什麼名字？”安晴頭也不抬，手中的鋼筆準備往線裝本上記名字。
“宋元明。”
“宋······”安晴寫下第一個字，突然愣住了，鋼筆摔在了桌上也不去管。抬頭望去，宋元明那小麥色的面龐就在眼前，嘴角依舊是那一抹熟悉的笑容。
“老宋，你來了。”那邊，林軒也看到了宋元明，“小趙，你來處理這些，我去一下。”
“老林，安晴，最近還好嗎？”
“那是，有了繳來的裝備和打出來的名聲，徵兵什麼的那叫一個輕鬆。”林軒滿面紅光，安晴的俏臉已經通紅，低低的嗯了聲，沒有再說話了。
就在他們還在敘話的時候，小鬼子的尖兵部隊已經摸了上來。“上，幹掉那個哨兵。”領頭的軍官打出一個手勢，一名日本兵隱蔽在草叢之中，快速向哨兵摸去。哨兵猝不及防被撲倒，尖刀下一秒就已經貫穿了他的喉嚨，無可奈何，他仍舊心有不甘的大睜着眼睛。
“砰——”不遠處的暗哨端起三八大蓋一槍撂倒這個鬼子，更多的鬼子從四面八方撲了上來，像是兇惡的豺狼。“呀！！！”看着那快速下落的尖刀，哨兵心一橫，手摸到了腰間的手榴彈。拉環一拉，手榴彈“嘶嘶”冒出白煙。
“轟——”的巨響，手榴彈在哨兵與日本人之間炸響，哨兵在與敵人同歸於盡的同時也將這報警信號傳出老遠。趙莊，打穀場上的眾人同時向爆炸聲的方向看去。
“收拾裝備，小鬼子摸進來了！！！安晴、林軒，帶着指揮部撤進山，剩下的部隊，跟我去阻擊敵人。”宋元明很是輕車熟路地進行着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