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十六

26.二十六

蒼羽隼撤離后直接飛往了闥婆心蛇的領地。兩邊交手多年,相互間的底細知道不少。他們這次的行動是算着時間。

從鳥群中飛出一隻不出眾的蒼羽隼,它急速沖向地面,光芒閃過,竟出現了一位男子。他有着一頭灰色的長發,與蒼羽隼羽毛顏色一樣,以人類的欣賞目光來看算的上清秀。

他面色蒼白,化成人形后吞下一顆丹藥,看着三階的修為突然拔高到五階。片刻后,他神色如常的走進一座宮殿,宮殿中召集了不少可以化成人形的妖修。他悄悄走進自己的族群中,低聲細語的對族長彙報:“已經成功將綰陰草種在了人類修士體內,不過,為了防止被引起察覺,我只種了兩粒,這是他們的模樣和氣味。”

“足矣。新增員的修為如何。”

“共四十二人,和三年前一樣,只是這一次又兩位築基初期的修士。”

“班星,難為你壓低修為。你繼續追蹤綰陰草宿主的蹤跡。我去向蛇王陛下彙報。”

秋煜月多番檢查,自己修為穩固,身體沒有任何異常。想了想奇水上人的話,唯有在練氣期才會出現修為虛高的情況,既然沒問題,秋煜月愉快的接受自己進入築基中期。

第二天在約定點見面時,見到秋煜月僅一晚上就進入了築基中期,在慶安向她道喜的時候,秋煜月瞅見他眼中的勉強,秋煜月留了個心眼。少女看見慶安不找痕迹的揉了揉自己后腰的椎骨。

連莊峰分內外圍,內圍是在天宜樓的監控下,而外圍需要派出人手防範。秋煜月他們的任務就是每天巡邏外圍以及邊境線,以防妖修做手腳。

以為能很快和妖修們交手,結果他們的任務是巡邏和站崗。幾個月過去了,慶安開始煩躁起來。秋煜月雖遺憾,好在能和戚正雅等修士交手,即使是自己人,越是他們看得上眼的,下手越是毫不留情。

等蒼羽隼的族長皋將新的情報彙報后,闥婆心蛇的蛇王雋越慵懶的躺在美人榻上,他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卻是蛇尾,而他身下的墊子卻是用人皮縫合而制。

雋越睜開眼睛的興趣都沒有,坐在美人榻下的一隻半人身蛇妖將一層波光粼粼的液體倒在了雋越的尾巴上,用絲布將液體擦掉,本就乾淨的蛇鱗更加閃閃發光。雋越的蛇尾勾在了服侍他的女蛇妖的脖子上,用蛇尾輕柔的撫摸她的臉,甚至有下滑的趨勢。

皋不敢在看,低下了頭。就聽到雋越冰冷冷的聲音:“人類啊,呵。綰陰絲其中一枚種子已經發芽了,去通知其他族群,計劃提前。”

“是。”

又過了幾日,秋煜月在邊境線巡邏的時候察覺到一絲奇怪的氣息。一隻小白兔從秋煜月面前蹦過去,純白色的毛皮配上紅紅的小眼睛,看上去萌萌噠。秋煜月一臉歡喜,口中說道:“好可愛的小兔子。”

可愛個頭,這連莊峰內被滅得一隻蒼蠅都沒有,更何況一隻兔子,即使是一隻普通的兔子能被妖修們當做一個耳目,所以在連莊峰這片區域裏是見不到任何一隻動物。

秋煜月試探着接近,她笑眯眯,在靠近的瞬間一到寒光閃過,兔子被劈成兩半,身體化作青煙飄散在空中。秋煜月將此事告訴了戚正雅。

“那是三梵兔的□□。看來,它們把我們這一組當做突破口了啊。”

“四周沒有妖獸的蹤跡啊。”

戚正雅用傳遞訊息用的法寶從天宜樓得到妖獸沒有異動的消息。

一連好幾日,秋煜月都能看到三梵兔的□□在她身邊轉悠。他們三人一組,或許並不是看着她,秋煜月一轉眼,又看到慶安在揉他的椎骨。

又過了好幾日,其他修士紛紛表示在外圍地帶經常看到三梵兔的□□。

三梵兔的□□像幽魂一樣,沒有實體,沒有修為,所以三梵兔幻化出□□也不消耗妖力。這些□□一直在邊境線遊盪,似乎是在在尋找什麼。即使看到人修,他們睜着紅紅的眼睛和人修對視。

鑒於對方沒幹出什麼事情,他們也不可能衝到兔窩把三梵兔解決掉。相互就這麼警惕着。

秋煜月每天巡邏,演武場,洞府,三點一線這麼跑,她開始埋怨自己當初不該草率的接受任務。聽戚正雅說他們大多數時間都是與妖修廝殺,秋煜月每天感受到的就是平和。

“耐心等待。”戚正雅只用四個字結束了秋煜月的疑惑。

不管是秋煜月還是秋星闌都明白,在修真的道路上兄妹二人不可能一直在一起一同走下去,所以趁着修為低,能多接受同一任務珍惜現在的時光是兄妹倆的默契。她本想如果能在這邊收集不少天材靈植是極好的,看看現在的情況,哎,但願兄長不要生氣吧。

她這麼亂想着,走在她身邊的慶安脫離了隊伍,朝邊境線走去,秋煜月感受到慶安散發著一股怪異的氣息。

“喂!慶師兄”秋煜月趕緊叫住他。與此同時,走在前方的戚正雅猛的轉過頭

慶安背對着秋煜月,她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但那氣息轉瞬即逝,慶安神色如常,反倒不解:“秋師妹,有什麼事情嗎?”

“不,沒什麼。”秋煜月仔仔細細看了看慶安,難道是她的錯覺?剛收回視線,慶安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后腰處。

“最近老看見慶師兄揉后腰,師兄身體不適嗎?”秋煜月本是好意,問出口后回味自己問錯地方,至少不該當做戚正雅的面。明明接任務的時候沒事,到了這裏就開始不舒服了,未免太過於嬌氣了。況且,快過去一個月了,就算是水土不服也應該調整好了。

慶安臉色微變:“大概是舊傷犯了吧。不必擔心,已經服過丹藥,勞煩師妹擔心。”

氣氛變得尷尬起來,秋煜月轉移了視線,白色的小兔子躲在粗壯的樹榦后,顯然是將剛剛的一幕收進了眼中。趕在秋煜月拔刀前逃離了現場。

三人結束了今天的巡邏后,戚正雅叫住了秋煜月。

“你剛剛叫住慶師弟,是不是察覺到什麼?”

秋煜月一愣:“師兄也是?”

戚正雅笑了笑,拍了拍她肩頭:“既然不是我以一個人有此錯覺,想必慶師弟真有問題。還請秋師妹多多注意。”

她點點頭。

慶安去而復返,他看着和戚正雅有說有笑的秋煜月,神色暗沉。

熒綠色的花枝向外招展,純白色的花朵漸漸綻放。與花枝同色的花莖纏繞着一具具白骨,這美麗的花朵竟是以骨為土。

雋越化為本體,朝着堆積這屍體的地方走去:“小綰兒,今天感覺如何?”

憑空出現軟糯的女童聲:“雋越,你說的沒錯,我和我的族人不一樣,人類血肉才是我的營養。”

“□□呢?”

“已經長大好多了!再刺激一下我應該能掌握他的身體。”

“可不要被發現了哦。”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的雋越。”

今天註定是多事的一天。回到天宜樓不久的三人收到邊境線上下一組巡邏隊伍的的煙火求救。按照規矩,他們三人是在支援範圍內的。

和其他小分隊一起,在半路上就遇到妖修的部隊,領頭的是幾位化為人形的妖修。想來求救的三位宗門弟子已是遭遇不幸。

能夠化成人形的妖修修為最低也是金丹期,而在化人的時候還會接受一次雷劫。雙方一招面,就有機警的師兄偷偷摸摸甩出一張符籙。

大家打了那麼多年,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默契,雖然大家一點都不想和隔壁的垃圾有默契。就平時情況來講,大的對大的,小的對小的。如果真要大的對小的,比如現在這種情況……只能自求多福。

秋煜月這第一次見到能化成人形的妖修,基本上和人類沒什麼區別了。立刻她就沒有時間在多想,打頭的修士一張嘴,虎嘯高昂,秋煜月只覺她的身體甚至靈魂快要被撕裂。

她沒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來不及護住心神,秋煜月餘光掃到有妖獸對他們動手。一陣風拂過,秋煜月直接用短刀引風匯聚成一道風牆,領頭的妖修右手上出現虎爪幻影,直接一巴掌拍散了風牆。

秋煜月這邊,有修士放出了護身羅盤。淡淡的清香緩解了躁動的氣血,讓所有人掏出自己的法寶。

灰色的羽毛擋住了日光,那樣子和秋煜月第一天來時遇到蒼羽隼的場景一樣。灰羽毛如針雨從天而降,秋煜月一邊後退一邊把灰羽毛灰開。

所有的交手都在一瞬間之內,灰羽毛只是掩護,天地間突然改變了神色,烏雲籠罩在它們上空,有什麼東西沖入了她的腦海之內想要絞殺她的神識。

秋煜月頭痛欲裂,她捂着腦袋不得不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抵抗入侵的那股意念。她好似聽到奇水真人的聲音。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幽篁獨坐,長嘯鳴琴。”

奇水真人冰涼的聲音似是耳邊的響鼓聲,又似山中的渺渺迴音,那麼近又那麼遠。秋煜月只覺自己的疼痛緩解。

“禪寂入定,毒/龍遁形。我心無竅,天道酬勤。我義凜然,鬼魅皆驚。我情豪溢,天地歸心。”

她彷彿從奇水真人的話中得到了力量,隱隱有些消散的意識重新得以凝聚。

“我志揚邁,水起風生!天高地闊,流水行雲。清新治本,直道謀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秋煜月周身氣勢大漲,神識的強度在剎那間超越了那想要絞殺她的意識。

——給我滾出去!

即使一瞬間強於那股意識,以秋煜月的力量只能把它趕出去而不是反殺。識海恢復了平靜,但疼痛依舊殘留在腦海中,後遺症立刻爆發,秋煜月只想好好的休息。勉強用長刀支持着身子,低下頭,秋煜月這才發現經過剛才的交手,四周的小夥伴已躺了一半。

“姑且讚歎你們一下能在神識絞殺下活下來,不過,到此為止了。”

“什麼到此為止了?”

大地開始顫抖起來,妖修們原地站着的土地開始抖動,掀起一陣土浪。土浪中飽含殺氣,從土浪中分出支流變成大手,直接抓爆了幾隻三階的妖獸。

“天赭老兒!”

領頭的妖修雙眼充血,憤恨的看着從一分為二的土浪里走出來的修士。

“哈哈哈,在你面前我可算不上老兒。”

走出來的修士鶴髮童顏,他摸了摸自己的長鬍子:“彌逸,現在可輪不到你出馬的時候。怎麼,這次你們想提前開始獸潮嗎?還是說……”天赭頓了頓:“還是說你們有其他的目的?”

彌逸扯了扯嘴角:“最近太無聊了,所以就來你們這邊玩了。”視線落在地上的屍體,他露出惡意的微笑:“死了就死了,誰叫他們那麼弱呢。如果能把你在這裏殺掉那就賺了。”

“白天就做夢,這不是好習慣。”

看來這一人一妖是老對頭,見面就好事打嘴炮。

戚正雅使了個眼神給秋煜月,手指隱秘的指了指地上的同門。

“天赭,你不就是想拖延時間嗎,想得美!”

兩股靈寂期修士的威壓衝上雲霄。躲在天赭真人的等人立刻夾着同伴的身體跑路,戚正雅等人做得無比熟悉。

撤退的時候,秋煜月回過頭看了一眼,天赭真人身邊多了幾位修士,秋煜月都看不透他們的修為。

回到天宜樓,迎面走來一位女修,她面無表情:“倪師弟的神魂燈已滅。”

戚正雅等人沉默了半會兒,指着地上的屍體:“先來看看這些人吧。”

女修瞄了眼地上同門:“不用看了,他們神識已經被闥婆心蛇的神通絞殺了,就算救回來也是活死人。”

“那就按規矩辦吧。”

不用想都知道這些同門的未來。秋煜月注意到,在出動的支援里,死去的人全是從天昭山本宗來的修士,只剩下她和慶安。

——死了就死了,誰叫他們那麼弱呢。

彌逸的話被她記在了心裏,不管是前世還是這輩子,弱者活着就是罪。

她心情沉重的回到了自己的洞府。雖說上輩子世界的異能者們比不上修士厲害,但該有的訓練一點都不會少。秋煜月曾做過鍛煉精神的訓練,再加上她死後轉生得到的回饋,能夠趕出比她高兩階修為的修士神識並不是什麼難事。當然,她本人完全沒意識,而她把這一舉動歸給了自己的師父,她萬分感謝奇水真人給她的玉佩中還有這麼一段留言。

秋煜月不知道,在他離去后,使用羅盤的那位師兄對戚正雅說:“一開始還以為秋師妹會是個拖累,沒想到她居然是第一個擺脫闥婆心蛇的神識絞殺,若不是她爭取到那幾秒,恐怕我等也在所難逃。”

慶安在一旁聽着,對此不以為是,這闥婆心蛇的神識絞殺可沒想像中的那麼厲害,他很快就把那神識趕出了自己的識海,完全不明白為何這些人要這麼吹捧秋煜月,分明是他們太弱了。不就是有一位高階修士當師傅嗎,說不定她只是有護身法寶所以才無礙。

慶安心中如此所想,眼中難免帶上一絲情緒,卻被戚正雅逮了正着。他們成功抵抗了神識絞殺,但神識都多多少少收到損傷。雖表面無事,仔細觀察就能發現眾人都腳下虛浮,特別是最後是用了全力趕回天宜樓,大家的狀態都不好,唯有慶安,是真的無事。

他似乎小看了慶安了。秋師妹他能猜測到在本宗身份高貴,畢竟變異風靈根是很少見的,自他修鍊以來還未曾見過變異風靈根的修士。戚正雅對秋煜月和慶安的態度是一樣,本宗的修士來到這裏也必須遵守天宜樓的規則。所以即使是有靠山的修士來到這裏,在態度上大家都是一視同仁。

慶安和秋煜月對他們的態度不一樣,他們能感覺到秋煜月對強者的尊重,雖然秋煜月話不多,但在最求力量這一方面,他們還是很能聊得來的。慶安的態度卻是端着的,對他們天宜樓的修士看不上眼,倒是更符合他想像中身份高貴的修士來到他們天宜樓的態度。

察覺到最近慶安狀態的不對,如果他不是從本宗來的修士,戚正雅快要懷疑他是隔壁妖修派來的卧底了。

回去后,詢問師尊這二人的身份吧,戚正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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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女主是金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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