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

翻過山頭穿過樹林，便見幾座山頭圍在一起形成了一大片山谷，山谷中只種滿了月下花。秋煜月靠近花田，月下花花瓣堆疊兩層，每層花瓣如同一個完整的星星，正面看像一顆十瓣星。花瓣長而寬，花邊波浪狀，弦月狀的花藥散發出微弱的光芒。數不清的銀色月下花與明亮的天空相交輝映。

花朵散發著淡淡清香，讓秋煜月煞風景的打了個噴嚏，附近的靈氣朝花田中心某點匯去。她在花田邊挖了不少株月下花后朝聚集靈氣的地方走去。

走到半路，秋煜月聽見蛇的嘶鳴。從月下花花田中長出一條有三層樓高的紅色蟒蛇，築基期的實力。它彎曲着身子，朝秋煜月發出恐嚇的鳴叫。

大蛇顯身壓得四周的月下花七零八落，秋煜月這才看清，紅色巨蟒它守住着的東西。

那也是一株月下花，不同的是，這株月下花比其他花朵矮了半截隱藏在花田中。最與眾不同的，是它的花莖葉是呈透明色的，在月光的照射下隱隱帶着一絲淺藍色，像是一件天然雕刻的水晶製品。

得到它。

冥冥中秋煜月浮現了這個念頭。

站在花田邊的周金玉恍然間覺得自己看到了秋煜月彷彿被蠱惑吸引的表情。看着巨蟒，小女孩往後退了好幾步。她看見巨蟒張開血口，把秋煜月吞了下去。她不禁捂住了嘴巴。

天吶。不會就這麼輕易狗帶了吧？

下一秒，秋煜月閃現在巨蟒身側。周金玉放心下來，要是秋煜月四了，那她肯定是一個口糧，她還想多活幾日。

打蛇打七寸，可惜巨蟒龐大的身姿把它的弱點高高舉起來讓秋煜月無法觸碰。

秋煜月趁機踩在巨蟒的身子上往上飛奔。那巨蟒竟然直接在地上滾了一圈，把秋煜月甩了下來。只是，巨蟒的注意力本來在秋煜月身上，它這一滾便察覺到了花田邊的周金玉。

大蛇金色的瞳孔變成了紅色，丟下秋煜月，向著周金玉而去。藉著巨蟒龐大的身軀，秋煜月趁此機會把那株水晶月下花收進了空間裏。

周金玉被嚇得趕緊轉身就跑。

秋煜月拿了那株月下花后，追了上去。巨蟒有着與其不符合它龐大身姿的靈敏，追上周金玉分分鐘的事情，可是它追到了花田邊便不再向前，只是懊惱的吐着蛇信子。秋煜月兩道風刃打中了巨蟒的七寸，只是過遠的距離卸掉了部分威力，打在蛇的七寸上不痛不癢，但成功拉回了巨蟒的注意力。

轉會注意力，蟒蛇的眼睛漸漸消退了紅色恢復成一開始的金色。它再次橫衝直撞的向著秋煜月。秋煜月躲開，沒想到的是，大蛇從她身側擦過向前滑行一段距離，它用尾部去卷秋煜月。

秋煜月將短刀□□蛇鱗間的縫隙，借力跳起來。空中轉過頭看見蛇口。

嘖，動作真快。

秋煜月站在蛇口，高舉左手撐着蛇的上顎。即使有金剛芭比設定的秋煜月與着一直在試圖閉口想要吞了她的大蛇相比，她感到吃力。秋煜月丟了一張起爆符在蛇口，雖輕度炸傷了自己，倒也擺脫了與蛇的較量。

大蛇緊閉着嘴趴在地上，緩了會兒，它吞下了一片月下花。趁着它緩和勁兒，秋煜月偷偷靠近蟒蛇，卻被蟒蛇察覺。她在心中抱怨一句最討厭動物了。秋煜月沒放棄打算，反倒加快速度沖向巨蟒。不能動頭的巨蟒用蛇尾攻擊秋煜月。

到底秋煜月的動作更快，她把吼天氏插/進了巨蟒身體內。以吼天氏為點，附在刀上的風螺旋向外切割，又是一陣嘶鳴。

巨蟒以詭異的角度控制着身子自己拔出了短刀。眨眼功夫，巨蟒消失不見，正如它突然出現。

秋煜月快速的在花田中尋找巨蟒的身子，一邊朝離開花田。剛剛巨蟒追周金玉的時候發現它似乎不能離開月下花花田。

見到巨蟒消失，周金玉從躲着的樹榦後走了出來，立刻聽到秋煜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回去。”

從花田裏鑽出四條紅脖頸槽蛇。秋煜月明銳的觀察到四條紅脖頸槽蛇身上有剛剛她對巨蟒造成的傷口。

分/身嗎？

周金玉接到了秋煜月的傳音后聽話的趕緊跑回去，躲在樹榦后觀察戰局，見着紅脖頸槽蛇，噩夢浮現在眼前，她跌坐在地上。

四條紅脖頸槽蛇眼睛是紅色的，那熟悉身影和地下洞穴中的築基蛇相似。想到它們對周金玉的執着，秋煜月擋在周金玉方位前。

其中一條蛇纏住秋煜煜月，另外三條蛇直奔周金玉。

秋煜月不禁疑惑，為什麼它們這麼執着於小女孩？紅蛇是無法走出無法走出花田，但或許是它□□的紅脖頸槽蛇卻可以，否則無法解釋蛇窟里的那條築基蛇。秋煜月低聲念了一個法決，讓紅脖頸槽蛇撞到了透明的結界上。

結界是一次性的，足夠阻止蛇們朝周金玉。紅脖頸槽蛇背對着秋煜月，給了秋煜月機會將他們全部斬殺。

四條蛇融合在了一起出現紅蛇的身體，它望向周金玉的方向，眼中浮現種種感情，驚訝，悲憤，愛意。那不是一條蛇該有的感情，難道說這廝開了靈智？

周金玉愣愣的看向秋煜月，她不知不覺哭了出來。

“為什麼我流淚了？”周金玉說話清晰，不像是正在哭的人該有的嗓音。她坐在地上，用手抹掉眼淚，可臟手刺激得眼淚更多了。哭着哭着，周金玉昏了過去。

她彷彿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在夢裏“她”真的以周金玉的身份過完了一生。

雖不是傾城傾國，但小家碧玉的她是村中最美麗的女孩，對她抱有好感的男孩不少。她看到自己身披鳳冠霞帔嫁給了周村長的兒子。婚後生活美滿，很快她生下一對龍鳳胎。

公公死後，她相公擔任了村長。生活步入正式的軌道，孩子們滿滿長大。從某一天起，相公回家很晚。她問不出個所以然，只能暗自觀察相公。相公並非出軌，被某種事情絆住了手腳。

有一天晚上，相公喝醉了酒，她套話相公。

“村子要毀掉了。”

她想不通相公的話。相公醉酒後第二天晚上沒有回來，她等啊等，相公彷彿消失了一般，再不見蹤影。

有過了一段時間，突然爆發了強烈的地震，附近所有的村子被毀於一旦，唯獨他們村子，被什麼力量庇護着。

村子裏的人都說，是她的相公把自己獻給了神仙大人才換取了村子的平安，他是大家的英雄。

可是啊，她卻停止不住自己的悲傷。

又過了一段時間，她快要走出悲傷的時候，在家裏發現了一條赤色的蛇。赤蛇看見她興奮的爬上她的身子，那熟悉的眼神，讓她不由自主的猜測這是她的相公。她抱着蛇大哭起來，赤蛇用蛇尾劃掉她的眼淚，讓她肯定了她的猜測。

沒關係，不論如何，只要你還在我身邊就好。

紅蛇一直陪伴着她，生活又回到了原點。紅蛇有的時候會叼一些稀有的草藥回家，有時候拖一些野味回家。

好景不長，某天她在河邊洗了衣服回來，發現家裏坐着一位陌生男人。她看着他，驚訝的發現她居然看不清楚他的臉。

男人對着紅蛇說：“哦？這就是你的妻子。沒想到啊，在這種地方居然會有天靈體。”

穿着黑色衣服的陰沉男人掐住了她的脖子，世界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