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原著互換其一
F·作者混口飯吃也很不容易·D
鐵手看着自己這個頻頻往窗外望的三師弟,有點疑惑:“你在看什麼?”
追命收回目光,悶了一口酒,搖了搖頭:“沒什麼,隨便瞧瞧而已。”
他其實是覺得沈璧君今天看上去有點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究竟哪裏不對勁,上了樓坐下后又正好瞧見她面帶茫然之色從街上走過,不免有些在意。
但考慮到沈璧君的身份,為了避嫌,這樣的原委還說不說為好。
所以收回了目光之後,他就一邊給自己的二師兄斟滿酒一邊岔開話題問道:“說起來,你怎的忽然來了南海?”
鐵手言簡意賅道:“有件很重要的案子要辦。”
他們四個師兄弟很少會一起,大部分時候都是在分開辦各自的案子,所以追命聽了后也只點了下頭,沒有多問。
但他沒有多問鐵手要辦的案子,鐵手卻問起了他的:“你在南海也快呆了半年了,還是沒找到天心月的蹤跡?”
講到這個他就不免要先唉聲嘆氣一番,嘆完了才道:“是,我幾乎都要把南海給翻過來了,還是沒什麼線索。”
“那麼也許她根本不在南海。”
“可——”
追命還想再說點什麼,卻只來得及吐出一個音節就被鐵手給打斷了:“前兩個月,大師兄替他一位朋友托我查一個人。”
“什麼人?”追命挑了挑眉,不明白他為何忽然說起這個。
“一個女人。”鐵手停頓了一下,“你應該也聽說過,是移花宮那位琴藝超絕的鳳姑娘,雖然我查下來沒察覺出什麼不對勁之處,但大師兄的那個朋友卻說,她有可能就是天心月。”
“什麼?!”追命差點打翻桌上的酒盞,稍冷靜了一下后又接着問道,“是誰這麼說的?大師兄哪個朋友?”
“陸小鳳。”鐵手平靜地答道。
鐵手說的不錯,他的確是聽說過移花宮那位琴藝超絕的鳳姑娘的,或者說這江湖上沒聽說過這位鳳姑娘的人才是少數。
畢竟當初那個被廻光挖了眼睛的人,就是因為在移花宮做客的時候一直盯着在宴會上撫琴的鳳姑娘才遭此待遇的。
但天心月怎麼會和移花宮扯上關係的?追命想不明白,以廻光那個眼高於頂的個性,怎麼可能會和群芳谷有牽扯?
其實鐵手也想不明白,但他覺得這好歹算是一條線索,何況是陸小鳳的推測,再怎樣也比讓追命在南海繼續找要來得有意義。
所以他還是開口道:“不論如何,消息我是帶給你了。”
追命懂他的意思,沒糾結片刻就點了頭:“我知道了,我去移花宮走一趟。”
然而想到那位廻光宮主不講理的性格和比性格更不講理的武功,追命已經先頭疼了起來。
“不用去移花宮了。”鐵手忽然笑了笑。
“不用去?”
“那個鳳姑娘現在在萬梅山莊。”他把從陸小鳳那聽來的消息全告訴給了自己師弟,“據說是去求醫的。”
萬梅山莊的西門吹雪是個天下聞名的絕頂劍客,但同時也是位醫術高超的神醫。
這消息在江湖上知道的人並不算多,但對於神侯府來說卻不是什麼秘密,所以追命也是立刻反應了過來:“那鳳姑娘,可是中了芳菲盡?”
鐵手點頭:“是,但群芳谷出身的人都中着此毒,我也查到了一些她進移花宮之前的事,所以最開始並沒有往天心月的方向上想。”
陸小鳳倒是敢想,但也就是想想,並沒有什麼切實證據。
如果不是鐵手清楚他有多聰明以及他那該死的直覺有多準的話,估計今天也不會對自己的師弟說這一番話了。
追命也很清楚這一點,又喝了一口酒道:“行,那我儘快去萬梅山莊走一趟,看看這鳳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
雖然離南海更遠了一點,但好歹不用見廻光那個難搞無比的女人了,追命這樣安慰着自己。
此時的他自然沒有料到,等他真的見了西門吹雪后,會對自己當初這天真的想法有多麼的嗤之以鼻。
師兄弟兩個吃完這頓飯後就立刻結賬下了樓,鐵手是還有其他案子要辦,而追命則是已經在考慮該何時出發去太原了。
好巧不巧,兩人行至街口準備道別的時候,竟又叫他碰上了沈璧君。
這回她身邊還有葉孤城,兩人是牽着手的。
以白雲城主的氣質風度,站在人群之中自然是最顯眼的那一個,哪怕鐵手從前並沒有見過葉孤城,也一樣頓住了腳步認出了他。
“葉城主邊上那位就是武林第一美人?”
追命聽到他這個問題自然是先笑了聲,笑過之後才點頭道:“除了他明媒正娶的夫人,還有誰能讓白雲城主這樣牽着?”
這話雖然沒什麼錯,但鐵手聽在耳里卻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頓時忍不住偏頭打量了他一眼。
而他已側過了身,一邊解下腰間的酒葫蘆一邊胡亂揮了下手權當作別:“我就直接走了,我可同四師弟打過包票一定替他找到天心月。”
“路上小心。”鐵手也只簡單地說了這麼一句。
兩人要做的事都不是小事,所以無關緊要的話不說也罷。
追命走後,鐵手就朝自己準備暫住一段日子的那間客棧過去了。
他要辦的這件案子,其實比追命手裏那件更棘手一些,而且目前還不能打草驚蛇,只能靜觀其變。
但沒有關係,反正他的耐性向來是很好的。
……
另一邊沈璧君和葉孤城也很快回到了城主府。
回屋坐下后她才知道原來葉孤城也沒吃飯,至於原因,他不說她也猜得到,所以不禁有點抱歉,在飯菜上來后難得主動給他夾了一隻蝦。
葉孤城還是頭一回得此待遇,愣了一瞬后便沒再吝嗇自己的笑容直接抿起了唇。
吃飯期間沈璧君又試探着問了一次:“說起來,方才咱們在街上見到的那位世子,來白雲城究竟所為何事啊?”
這問題叫他動作一頓,猶豫了片刻后才開口回答:“他有事拜託我。”
說了等於沒說,沈璧君扁扁嘴,心道你起碼要把具體的事說出來我才好勸你別去吧,哪怕稍微透露那麼一點點呢!否則根本無從勸起啊!
見她表情仍是懨懨,葉孤城又問:“怎麼忽然問這個?”
畢竟之前他可是從未見過她關心白雲城的事。
沈璧君噎了噎,糾結着要怎麼解釋的時候,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了方才南王世子見到她時的表情,當即撇撇嘴道:“我不喜歡他看我的眼神。”
這雖然稱不上真正的理由,可也是句實話。
葉孤城嗯了一聲,伸手摸了下她腦袋,沒把心裏那句我也不喜歡說出口。
南王世子來找他的確是有事拜託他,還是件令他十分驚訝的事。
他雖然並不打算應,卻也沒有把話說死,畢竟直接觸怒這個統轄嶺南的朝廷人士對白雲城來說並不是件好事,他是不怕,但飛仙島上這麼多的居民卻不能如他那樣不怕,身為一城之主,他無法不將這些考慮在內。
但這件事說出來實在是太過駭人,而且目前也沒有個妥善的處理辦法,所以沈璧君問起他也只能說得語焉不詳,以免她被嚇到。
兩人稱得上各有心思,所以一頓飯下來,竟是誰也沒再提南王世子的事了。
至於南王世子那邊,其實倒也還算耐心,至少沒逼着葉孤城在一日之內就給出答案,還讓他慢慢考慮不用着急,但言辭間卻頗有一股他一定會等到他答應的自信。
說實話,只要想到他看沈璧君時那直勾勾得恨不得把人吞入腹的眼神,葉孤城就沒法對他給出什麼好臉色來,可惜他慣來對誰都是一派冷淡,所以也沒人察覺他對南王世子的真正情緒,只當他是普通的不夠熱絡而已。
當天夜裏,南王世子就在酒宴上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怎麼不見城主夫人一道過來?
葉孤城沉着臉用她不喜見客為由想把話題揭過,豈料這人居然還抓着不放道:“那待我與城主合作后,便不算客人了吧?”
這篤定的語氣叫葉孤城簡直想拿劍抽他,忍得好不辛苦。
結束后喝得有些上頭的南王世子就被隨從扶去休息了,而他和一道作陪的大長老坐在宴客廳內又商量了一會兒才回房去。
大長老的意思很明確,造反這事不能玩,不說一不小心就會引火燒身,就算退一萬步真的成功了,以南王父子的個性,白雲城也未必不是個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結果。
葉孤城如何能不清楚這一點,但具體應當如何行事也不是件容易決定的事,須得從長計議才行。
他這樣想着,推開了房門。
吱呀一聲過後,他忽然皺起了眉,眸光如電般射向牙床後方,開口時聲音既沉且冷:“誰在那裏?”
沈璧君就在床上躺着,聽到他這麼問竟朝他做了個噓的手勢,而後又指了指他身後的那扇門。
葉孤城立刻會意地把門關上,並未放鬆警惕地快步走到床邊。
他手裏還拿着劍,此時緊皺着眉蓄勢待發的模樣十分迫人,但沒等他刺破那層床帳,那個躲在後面的人便主動走了出來。
“葉城主。”
“閣下是?”他並未收劍。
“神侯府鐵游夏。”鐵手沒作任何猶豫便報上了自己的身份,“我有一件要事尋葉城主,但不適宜直接上門,只得出此下策,還望城主海涵。”
他指的是他直接闖到了他們夫妻起居的屋子裏。
托追命的福,葉孤城現在其實聽到神侯府三個字就不太愉快。
至於原因,說來其實還有些好笑,那會兒追命為追查天心月的下落一直在南海打轉,也沒少上城主府來蹭飯蹭酒,光是蹭飯蹭酒其實沒什麼,畢竟葉孤城有錢,不在意這個。
令他不愉快的是他發現這位神捕大人和沈璧君處得格外好,雖然大部分時候都在互損,但兩人聊天時那種輕鬆的氣氛是他和沈璧君的相處里很少會有的。
這一對比之下,他自然就不怎麼樂意看追命時常上門來和沈璧君拌嘴了。
現在回想起來他都要覺得自己當時的做法老套且無聊,但反正一點都不後悔便是。
當時他對追命說的是:“以崔三爺的本事,這麼久都沒找到天心月,我相信她應當是不在南海。”
追命:“……”
聰明人說話點到即止,自那之後,追命就沒再來過城主府了。
至於他到底有沒有繼續留在南海找天心月,葉孤城不太清楚也不太關心,反正他可以肯定的是,不管天心月有多美,都不可能把自己給惑了去的。
沈太君就坐在裏頭等着她,見到這寶貝孫女一進來仍是如每日晨昏定省時那般先朝自己行禮,勾起唇角笑彎了眼:“來,來奶奶這裏坐。”
沈璧君垂首應了坐過去,輕抿着唇沒有主動開口。
“我聽你院子裏的人說,你是去錦庄了?”沈太君問。
她點頭嗯了一聲,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多解釋碧雲錦和壽禮的事,畢竟隨便斷後路的結果她可能承受不起。
沈太君叫她來本也不是為了問這個,只是怕一下子提到有人來求親的事嚇到她而已,此刻見她目光坦蕩地等着自己開口,心念一轉,知她應是已從管家那知曉了,當即笑着拉過她的手問道:“連少莊主和葉城主來了咱們沈家莊,你知道是為什麼吧?”
沈璧君雖然心裏清楚得很還迫不及待得很,但面上還是得裝得羞澀一些,聽到這話立刻垂下了頭。
她往日裏言行舉止都有禮有度得很,連撒嬌都少有,所以此時難得露出些小女兒情態,倒是叫沈太君的心愈發軟了,語氣也放柔許多:“傻孩子,這裏就我們祖孫倆,還害羞什麼?”
“璧君只是……”她聲音很輕,卻又說了一半便戛然而止,而後將頭垂得更低了些。
沈太君縱橫江湖這麼多年,見過的人數不勝數,更不要說這孫女還是她帶大的,聽到她這語氣就反應過來了,頓時眯了眯眼道:“有什麼話,告訴奶奶便是。”
“孫女今日出門時,不巧碰上了移花宮的廻光宮主。”沈璧君說。
“廻光?!”沈太君顯然是知道廻光是個什麼性格的,原本掛在臉上的笑霎時褪去,皺着眉嚴肅道,“她可有為難於你?”
沈璧君一聽就知道葉孤城來求親的時候果真沒提這茬,心想這便更好辦了,隨即搖了搖頭寬慰她:“孫女無事,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得多謝葉城主當時出手相助。”她咬了咬唇,“當時多虧他攔在我轎前,才叫廻光宮主罷手離去了。”
沈太君是真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出,愣了片刻后才長舒一口氣道:“那是得好好謝謝葉城主。”
“嗯。”她輕點了下頭,恨聲音不能更低一些。
事實上沈太君原本更屬意的的確是無垢山莊少主連.城璧,畢竟比起南海來說,姑蘇實在是近得很了,而且從年紀來看他也比葉孤城要合適許多。
但這些考量在沈璧君本人的意願面前,當然就沒那麼重要了。
想到這裏,她實在是沒忍住長嘆了一聲,摩挲着孫女的手背慈愛道:“你的意思奶奶知道了。”
沈璧君聽到這話才鬆一口氣,但依然保持着先前那一派害羞的姿態,一語不發地抿了抿唇。
祖孫倆又說了會兒話,期間沈太君還旁敲側擊地又提了幾句葉孤城,演戲演全套,她當然只能裝出一副極力掩飾自己的心動卻還是不小心泄露出內心所想的懷春少女模樣,好叫奶奶不產生懷疑。
說起來她還得感謝一下今天在軟轎內現場給她表演了一番什麼叫葉孤城標準迷妹的寒煙,雖然她不能囫圇吞棗地複製過來,但好歹是個參考啊!
而且葉孤城真的是個越想越合適的人選。
以前她曾和朋友說過自己的夢想就是找個錢多話少死得早的對象,朋友還說你這種擇偶標準只能去臨終關懷療養院相親,畢竟除了那裏沒有確定很快就要死的人給她挑。
她覺得非常有道理,一度還很沮喪,沒成想一朝穿越,還真給她遇上了個完美符合條件的。
更不用說葉孤城除了錢多話少死得早之外,還長得帥。
真是賺大了!
想到這裏沈璧君便由衷地開心了起來,自從穿越之後她幾乎一直在為這件事發愁,才剛過二八年華的少女,頭髮都為此掉了不少,有時候甚至還忍不住想像一番將來要是真的嫁給連.城璧的話她會不會直接愁得禿頭。
……太造孽了。
因為是要同她聊婚事的關係,沈太君怕她不自在就乾脆屏退了所有的下人,所以寒煙只好在素雲堂外面候着。
沈璧君出來的時候恰好聽到她正同在素雲堂伺候的幾個小丫頭聊葉孤城和連城璧,剛想咳一聲提醒她們,就聽到有個小丫頭萬般驚喜地呀了一聲:“連少莊主!”
啥!她現在退回去還來得及嗎?
答案是來不及。
因為下意識地一抬眼后她就瞧見了那個站在素雲堂前梨樹下的年輕人,而對方自然也看見了她。
他穿一件滾了金邊的玄色長袍,手執墨扇,腰懸美玉,本是一派風流氣度,可惜望過來的時候怔得有些久,倒顯出了些不該在他身上出現的呆相來。
沈璧君當然看得懂這目光里毫不吝惜的讚歎和驚艷之情,心情也不免有些複雜,只朝他施了一禮就側過身輕喚道:“回去了,寒煙。”
寒煙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走了過來,低眉順眼地跟到她身後,沒有多嘴。
連.城璧到底是個教養很好的世家公子,在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失態之後立刻二話不說讓開了路。
沈璧君目不斜視地從他身旁走過去,至離開素雲堂都一路無話。
回到自己的屋子之後她才發現底下的人已幫她把那兩匹碧雲紗架到了綉架上,頓時連改變了命運的喜悅之情都沒了大半,神色懨懨地走到梳妝枱前坐下。
寒煙見她一臉的愁雲慘淡,還以為是沈太君給她選的未來夫婿不合她意,試探性地開口問了一句小姐怎麼了?
沈璧君揉着眉心搖頭:“沒事,我就是有點累。”
這話叫寒煙更慌了,當即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猜想:“小姐的婚事……是不是定下了?”
沈璧君:“……”
“小姐若是不喜歡老太君定的人選,寒煙願代小姐去求老太君收回成命!”撲通一聲跪。
她這一跪可把沈璧君嚇得不輕:“你快起來!”
言罷又怕她繼續胡亂腦補,乾脆補充解釋道:“我只是在為給奶奶的壽禮發愁而已。”
“小姐不是說就綉春景圖嗎?”寒煙疑惑。
“我思來想去都覺得自己的綉工應當綉不出大明湖萬分之一的美來。”沈璧君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所以有些猶豫。”
寒煙一聽連忙否認道:“小姐綉工了得,根本無需擔心這個。”
沈璧君心想我就是知道“我”綉工了得才不能這麼來啊,頓時更愁了,唉聲嘆氣了好一會兒才道:“容我再想想罷。”
“反正不論小姐準備什麼壽禮,老太君都一定會歡喜的。”寒煙說得信誓旦旦。
這她倒是信,畢竟沈太君是真的疼她入骨,否則今日這番造作的少女懷春戲也起不了這麼好的效果。
哎,那不如就放棄得了?
反正現在她都同寒煙透過底了,寒煙也只是稍微表達了一下自己的驚訝和疑惑而已,已不用怕到時忽然改送別的會穿幫。
*
而此刻用來招待客人的雪松堂內,原本打算休息片刻的葉孤城正一臉驚訝地望着前來通傳的沈家下人,“老太君請我?”
從素雲堂一路小跑過來的丫鬟低着頭應道:“是。”
葉孤城猶豫了一下,偏頭跟自己的侍衛交待了一聲就站起了身打算過去瞧瞧。
他原以為以沈太君的作風,就算屬意連.城璧當自己的孫女婿也不會在他剛上門來時就直言拒絕,更不要說一個時辰前他好巧不巧地和連.城璧同時到了沈家莊時,沈太君的態度還並未顯出什麼偏頗來。
但這也沒什麼,反正他本就是因為想被拒絕才來求這個親的。
這樣想着,他已跟着那小丫鬟走到了素雲堂。
先前他和連.城璧都是在沈家的會客廳見的這位名滿武林的老太君,平心而論,她的確是一位值得欽佩的女中豪傑,故而他此番求親雖是假,對她的尊敬卻是真的。
小丫鬟推開門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他狀似無意地掃了門內一眼,並未見到沈太君以外的人,沒作猶豫便抬步走了進去。
門吱呀一聲關上了,端坐在貴妃榻上的沈太君朝他看過來,先開口道:“葉城主從南海遠道而來,本該好生休息上半日再說的,但老婆子我只有璧君這一個孫女,她的事啊,我是半分都等不得,只好先派人請你過來一趟了。”
葉孤城點頭表示理解,又怕她因不好意思說得直接而不停兜圈子說場面話,乾脆接道:“太君有話,儘管說便是。”
只聽沈太君愉快地笑了兩聲才繼續道:“那老婆子我便直說了,關於璧君的婚事,我心中已有考量。”
“晚輩願洗耳恭聽。”
沈太君眯着眼又打量了他一番,更覺他一表人才不遜傳言,語氣也更好了些:“我有意將璧君許配於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葉孤城:……???
這和葉昀說的不一樣啊?!
葉孤城很尊重他這個奶娘,當天晚上還開口留她老人家和他們一道吃飯,然而奶娘卻以他們新婚燕爾自己不適合打擾為由給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