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山的那邊有一群草泥馬,踐踏不問自取者的荒冢與小偷強盜的墳。他不耐煩的揮手打斷我:“今年有幾個斯萊特林不回去。”
可憐的先生。
“也許你不介意我給你寄聖誕大餐?”我嘆口氣上前抱抱他的腰,“比我還蠢的學生就不要搭理他們好了。哦,我會讓奧爾菲斯按時送作業來的。”
“你卑微的魔葯教授可不是倒霉的迪厄多內先生。”他抿了抿嘴唇揪着我的圍巾將我拉開,“比你蠢且臉皮厚的學生也不是那麽常見如噴嚏草。”
我替他理了理袍角:“好吧先生,歡迎你隨時改變主意。”
他垂下眼角沒有動,我鞠個躬退出了他的辦公室。
坐在列車那十分安靜的車廂里,看完兩本書的我在傍晚時到達了站台。
下車遇到羅西耶一家,我才發現原來他們家與羅爾家類似馬爾福家與高爾克拉布家的關係,當然克瑞秋的布爾斯特羅德家與艾格尼絲所在的布羅德家的關係也是如此。
“你居然現在才發現。”賽爾溫沒好氣的在我身側翻個白眼。
我無奈的笑笑:“我確實不太關注這些。”
賽爾溫卻提着裙子微微屈膝:“父親。”
一個和她六成像的中年男巫走過來站定,我行了個壓杖禮:“您好,賽爾溫先生。”
他回了我一個禮:“一個月不見小迪厄多內先生又長高了。”他似乎挺滿意的看看我又看看賽爾溫,“你和芙拉爾相處得很好。”
我笑了笑:“賽爾溫小姐親切友善,給予我很多及時的幫助。”
“那就很好。”他神秘的沖我笑,正想說甚麽時一個傲慢又挑剔卻透着親近的聲音響起。
“拉陽,你還在磨蹭甚麽?你茜茜阿姨和小龍催了我不下五百遍。”
我倒吸口冷氣側身行禮:“真沒想到在這裏看到您,馬...盧修斯叔叔。”
大鉑金的臉色好了些,他只給了向他行禮的賽爾溫先生一個眼神示意就道:“澍茨今天趕去克羅地亞處理個小問題,家裏只有忙着裝飾房間的茜茜和忙着添亂的小龍,於是據說最閑的我只好親自來了。”
這可真是夠驚喜的。
我沖他致歉:“真是麻煩您了。”
他的蛇杖將我輕輕拉到身側:“好了,不要擋道,走吧。”
我來不及道別就被他帶走了。
出站台的路上馬爾福先生恨鐵不成鋼的看我:“賽爾溫家也值得你應酬?”
我想聳肩又放棄:“芙拉爾確實幫我很多。”
“狡詐的投機分子。”馬爾福先生嗤笑一聲后嚴肅警告我,“如果不想聽到某天傳出迪厄多內家和賽爾溫家有了婚約或者別的甚麽不清不楚的關係,最好保持距離。”
我目瞪口呆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她?我們才十一歲!”
馬爾福先生怪同情的看我一眼:“好吧,你是澍茨一手帶大的。”
不,我是小精靈帶大的。
不,好像更慘了。
垂下頭哀嘆自己的命運。不要亂加奇怪的設定行不行?!只想做個中二少年有這麽難!
馬爾福先生伸出蛇杖來:“走吧。”
我握緊了杖端,一陣天旋地轉后我們到了馬爾福莊園。
向他致謝后我看到裹成個糰子一樣的鉑金小混蛋沖我飛撲而來。
“萊爾你好慢!啊,父親您好。”
馬爾福先生笑了一聲先向屋內走,把我和小壞蛋扔在後面。
我抱着他:“長高了?”
小壞蛋驕傲的抬起頭來:“一英寸!”
“喔真是了不起的進步。”我摸摸他的頭,幫他把帽子戴得更嚴實些。
他舉着毛茸茸的手套:“你不冷麽萊爾?”
我拉起他的手不讓他去踩小徑旁鬆脆的雪堆:“有保溫咒。”
他羨慕的看我,然後噘起嘴來:“以後我也會的。”
我笑笑:“是是,無所不能的馬爾福萬歲。”
他開心的笑:“媽媽說你會一直住到二十二號。”
我點頭:“又得打擾你們了。”
“說甚麽奇怪的話。”他嘗試用我的魔杖把雪漂起一團來。
我握着他的手引導方向:“念咒挺熟練的。”
他第三次才成功后沮喪的把魔杖還給我:“但是還不能保證每一次都成功。”
我替他戴好手套:“畢竟不是自己的魔杖。”
握在手中的魔杖彷彿在嘲笑小混蛋似得微微發抖,龍心弦得意的晃來晃去。
鉑金小壞蛋輕聲道:“不能在我家過聖誕節麽?”
我蹲下來拍拍他肩上的落雪:“我們待得夠久了。而且,聖誕節,是家人的聚會。”
他抿了抿嘴唇:“那我們要去看臭疤頭麽?”
我看着他彆扭的眉眼:“如果你想去的話我會陪你的。”
“馬爾福少爺只是可憐他。”他驕傲的哼了一聲,然後小聲道,“父親不會同意我去麻瓜界的,所以你必須多出力!”然後討好似得也拍拍我肩上的雪。
其實你就是這樣,嘴裏永遠說不出甚麽好東西來。
我微笑的看着他忙活了一陣才道:“其實有個小魔咒可以搞定這個。”
他的手頓了頓才瞪我:“我就喜歡用手拍不行麽?”然後踢了我一腳才氣忿忿的自個兒往前走。
我追了上去輕輕的笑。
沒過一會兒他就悄悄的拉起我袍角,裝作沒事兒一樣。
我們就這麽慢慢的回了屋內客廳。
溫暖的壁爐燃着火焰,聖誕樹已經放在牆角,小仙子們開始圍繞,閃亮亮的裝飾堆在樹腳,牆上已經有了些掛飾,
一切準備中的聖誕節。
馬爾福夫人正將一杯紅茶遞給大鉑金:“辛苦了親愛的。”
馬爾福先生和她交換一個面頰吻:“這不算甚麽親愛的。”
小壞蛋翻個白眼一副很習慣的樣子:“別理他們,我們去樓上。”
我和馬爾福夫人說了幾句話才“請自便”的和小壞蛋去了樓上。
“我的禮物!”才進屋子還沒坐下,貪婪的未來小蛇已經把手伸到我面前。
“沒有。”我拍拍他的手心。
“啊?!”他奮力撲到我身上揪我頭髮,“居然沒有聖誕禮物?!”
我接住他抱好,替他取下帽子圍巾和手套:“準確說,是還沒準備好。”
他好奇的看着我:“那是甚麽?”
“我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小東西,但暫時不能直接給你。”我聳聳肩,“只需要再給我兩天時間就行。”
“好吧,但是我要看!”小壞蛋一臉壞笑,“免得你騙我。”
我嘆口氣:“製作過程可不是甚麽有趣的事情。”
“我才不相信。”他一臉我有大陰謀的神情盯着我。
“好吧好吧,但是在工作間一定要聽我的話。”
他迫不及待的點頭。
這幾個月我一直有機會就去刷有求必應室FB。
我不認為現在的我可以去對付魂器,年齡與魔力是個大問題。
另一個原因也很簡單。進入有求必應室的那個房間並不困難,但是你知道那個所謂“醜陋男巫的雕像”到底在哪兒麽?!
那裏面有一大堆醜陋的男巫像好伐!
不過最近一次我找到了那個破損的消失櫃。
上輩子我發現只是內部的魔法陣破損嚴重,真難為原著里對魔法陣和鍊金術不是那麽精通鉑金小混蛋能靠自己把它修好。
出於懶惰的本質,這次我仍然把它裝進了空間袋。同時順手收進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物品。
改造後會成為一些還算不錯的聖誕禮物不是麽?
鉑金小壞蛋看着我的工作間:“我都不知道自己家莊園有這麽個地方。”
多謝馬爾福先生的體貼,至少上輩子我是在自己家完成的修復工作。
我將他推到防護陣外面:“絕對不可以邁進圈子一步。”
他見抗議無果就不滿的瞪我一眼,自己拿出本《十五世紀以來咒語源流演變》看。同時沒忘記給他的龍寶寶一個座位。
我聳聳肩轉過身去,從空間袋裏拿出消失櫃放在工作枱上。
不敢太過依賴記憶,我小心的打開柜子研究內部的花紋。
非常淺的維克利亞托斯紋,夾雜了諾克威陣與巴斯德洛奇亞陣,還有至少另外七個中型陣法,小型的空間置換重疊就更多。還是有些不同,看來不能完全依賴所謂上輩子的經驗。
梅林的白鬍子才知道拉陽·魯濱遜·迪厄多內到底是漂流到了哪個時空!
我謹慎的在草稿紙上逐一記錄,完成後再研究它們交融的結構。
光忙這些就花了半天的時間,匆匆吃過午餐小少爺去午睡,我繼續回到工作間。
寫下了七八種補救方法,再逐一檢查劃掉了一多半。剩下的三種里有一個我現在的魔力水平不足以支撐,另一個我現在的鍊金術水平不夠,只能放棄。
希望穿越重生者的運氣都不太差,這唯一的方法能起效。
戴好護目鏡,穿好防護袍子握緊魔杖,我矮身鑽進了柜子裏。
感謝十一歲的身材在柜子裏暫時不用蹲或跪着,但不能使用例如照明術之類的任何咒語,否則會觸動內部的保護魔法陣釀成慘案。
我將魔杖點在破損最嚴重的地方,輕緩的催動魔力運轉到魔杖頂端精細的補全魔紋。
因為不能念咒的關係,我只能憑藉自身的魔力運轉來維持修補的過程。短短一英寸距離的消耗就像連續發出了一百個火焰熊熊。虧得這輩子堅持鍛煉和施咒,目前為止的修補工作還不算太累。
大概修補完成最重要的維克利亞托斯紋損毀部分的五十分之一,我覺得魔力接近耗盡。看着只差一點點就能完成的圓弧部分,我咬牙決定再繼續堅持一下。
然而就在魔力耗盡的一瞬間,我感到魔杖內部的龍心弦似乎震動一下后一股熱流自杖尖回溯到我體內。當然魔力並沒有回來,但我並未產生耗盡後來自靈魂深處的疲倦感。
我從柜子裏出來坐下大口喘氣。輕輕撫摸黑刺李木的魔杖,平時趾高氣昂拽得二五八萬的魔杖只是輕輕的回應了我一下,就彷彿陷入沉睡一般。
也許有機會得找個時間去拜會一下格里戈維奇先生。
休息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我驚訝的發現我的魔力至少恢復了一半。
開玩笑!上次和斯內普教授打了一架我還花了半天的時間外加許多魔葯輔助呢!
我拿起魔杖在指尖把玩,龍心弦似乎得意非凡的搖晃,而黑刺李木只是懶洋洋的動了動。於是我喝着咖啡又休息了一個小時才繼續修補。
就這樣我饒有興緻的一邊修補一邊測算魔力消耗與恢復情況。隨着時間推移我發現這個間隔在縮短,而每次恢復后我的魔力使用更輕鬆和熟練。
在修補完維克利亞托斯紋后,我特意嘗試了一下上輩子用的不算最順手的無聲咒,發現居然成功率提高不少。
愛惜的撫摸魔杖,我能感到黑刺李木和龍心弦都十分興奮的晃動着。
一鼓作氣,我又鑽進柜子裏修補剩下的部分。
我不是很意外他聽懂了,給自己倒上一杯:“時間的饋贈總是豐厚。比如閱讀東方古國的愛情詩。”
“啊,蘇帕摩。”他抿了一口又自嘲的笑,“我也只剩下時間。”
“甚麽都不做最難。”我舒服的眯眯眼。
他看着外面飄揚的大雪:“你是個奇怪的孩子。”
“孩子沒有不奇怪的。”
“羅格里斯特家已經沒有了。”他收回目光望着我,“不是我的命令,如果你願意相信。”
“這會讓我少討厭你一些,大概這樣。”我舉起左手比劃了某個長度。
他翹起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我不在乎。”
“真不在乎就不會滅掉一個手下。”我聳聳肩。
“從背叛的那一刻起就不是我的手下。”他挑挑眉,“還想知道甚麽少年。”
“誰指使的他。”
“老蛇臉。”
我差點兒沒把咖啡潑出去,他怡然的看着我:“我覺得這名字還不錯,也許我能知道你是怎麽稱呼我的。”
我把杯子放好,他用眼神催促,於是我拉了拉袖子:“老工蜂,或者老蜜蜂的秘密情夫。”
他頓了頓,卻猛地大笑起來,然後扭頭劇烈的咳嗽:“你這個壞孩子。”
“固形魔咒挺傷神的,你年紀也不小了。”我怪同情的看着他,“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很辛苦。”
他嘆了口氣:“所有人都知道?”
“人盡皆知你早就給我一個阿瓦達了。”我杵着下巴看他,“老蜜蜂真沒眼光,你其實長得挺不賴。”
他微笑起來:“一把年紀的老頭子還能得到少年人的青睞真是極大的成就與滿足。”
“即使你的金髮不如澍茨先生純正,眼神不如蛇王先生深邃,儀態不如鉑金教父風情萬種。”我摸着下巴,“不過騙騙年少無知的純情少男少女倒是足夠。”
“你身邊確實有很多傑出的人物。”他揮揮手,那個年輕俊朗的形象晃動了一下,蛻變為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不變的金髮與睿智的額頭,歲月沉澱后的面容看起來豐富了很多。
“這樣子好得多。”我點頭:“魔力豐沛的好處。”
他深吸口氣:“也許我該說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