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冰封孤島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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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繩島地處日本最南端，是日本唯一真正擁有亞熱帶氣候的地方。這裏五顏六色的亞熱帶花卉全年綻放，圍攏島嶼的海洋有翡翠綠色的光澤，一年四季喜愛陽光海灘的遊客絡繹不絕。

此刻半月形的沖繩島已成為極地冰川最深的某處，寒風冰雪之下所有生命為之終結。

目之所極，積雪和寒冰構成世界的全部，連天空也由漆黑變成深深淺淺的灰白色，日月星辰毫無蹤影，彷彿時光倒流冰河時代重歸大地。唯有幾座形狀規則的冰峰立於冰雪之中，提醒有幸欣賞景色的生命這裏曾佈滿人類足跡。

狂風暴雪之中漸漸淡出兩個身影，兩人全身包裹在白袍之中一前一後穿行於曾是屋頂的冰錐之間。他們正是被死神覺醒所吸引而從法國趕來的【赤血】成員，打頭的叫卡羅斯是【赤血】高級幹部，緊隨其後的是他的隨從阿爾伯特。

兩人身法非常迅速完全視冰雪寒風如無物，每踏出一步都跨越出十幾米，前一秒還在這個屋頂，下一秒已出現在另一個屋頂上。其實以兩人的黑暗鬥氣足可以選擇快很多的浮空飛行，不過兩人採取這種費時的方式自然有他們的道理。

卡羅斯忽然停下腳步靜立於一個屋頂上，從被冰雪覆蓋的屋頂隱約可以看出他腳下是一棟兩層建築。尖頂以下已經完全被積雪覆蓋，房檐上的冰掛如瞬間凍結的瀑布般剔透晶瑩。

阿爾伯特悄聲無息落在卡羅斯身後一言不發。

一股淡淡的白霧從白袍帽下飄出轉瞬便消失在凜冽的風雪中，卡羅斯靜默了片刻轉身向東南疾馳而去。

原地未動的阿爾伯特意味深長的看了向幾分鐘前的目的地，那風雪最肆虐的地方－－海灘，他似是鬆了口氣般吐出一大口熱氣，爾後與熱氣一同消失在風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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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燈閃爍兩次終於熄滅，房間在火焰鬥氣製造的幻影中墮入黑暗，片刻后黑暗換來一道熟悉的七彩光華。

小公主手中的項鏈成了唯一的光源，冰晶四壁隨之映射出五彩繽紛的光芒，冰窖立刻變成四壁鑲滿各種寶石的水晶宮。

天花板正中和與之相對的地面上同時亮起兩道呼應的紅光，定睛看去原來紅光來自雷奧短劍上的紅寶石。紅光如昭陽般扶過我的臉頰帶來一絲暖意，室溫開始緩慢回升。冰晶開始融化，寶石般的冰水時停時落，落在鳥兒身上給它們帶來一絲生氣。鳥兒們開始騷動，剛才的死寂般冰窟轉眼就成了沸沸揚揚的養雞場。

各色羽毛又回到空中跟它們的主人一起亂舞，各種鳥叫聲混在一起。

我低吼一聲：“安靜！”我的腦袋開始大了，忽然發覺跟嚴寒比起來我更討厭吵鬧。那些叫聲和羽毛似乎能直接飛進我腦子裏，把我的思路絞的一團糟。

這堆鳥似乎不像開始那樣怕我了，對我的憤怒充耳不聞，狹小的房間反而比剛才更加吵鬧。

最後還是雷奧平息了混亂，安靜之後他說道：“現在整個島嶼已被極地嚴寒覆蓋，低溫已經遠遠超出小島生物的極限。製造這一切的元兇肯定就是那個要登陸的怪物，而它的目的只可能是。。。”

“等等！”我忽然想起一直忽略了一件事：“人呢？島上的人呢！”

雷奧無奈的回答道：“還活着的生物除了久居底下的，恐怕都在這個房間裏了。”

“什麼！”我驚叫道：“那捷克呢？我弟弟呢？還有我的老師和同學們呢？難道他們已經。。。”

雷奧聳了聳肩說道：“是的，他們已經死了。”

“不可能！你說的太絕對了，人沒那麼容易死。”我轉身去抓門把手，他們一定咖啡廳某處縮成一團。我真笨呀，怎麼早沒想到你們呀。

“不用去了，他們不在樓下。”雷奧走過來扶着我的肩膀安慰道：“你剛才不在的時候那個叫大衛的人來過，捷克跟他一起出去了，而他兒子一天都不在家。”

“那他們就一定會死嗎？別攔着我，我要去找他們！”我喊叫着要脫開雷奧的手臂，可是他抓的很緊。

“無濟於事！整個冰封過程非常快，不超過五分鐘。這個熱帶小島沒經歷過嚴寒，根本沒有禦寒的地方！連火爐都沒有！”他的手抓的更緊了，一絲暖意順着手臂流淌過來慢慢傳遍全身似是給我些安慰。

“不對。”沉默很久的小公主忽然說道：“翼手試驗基地在地下50米。”

雷奧思索了一下說道：“50米的話。。。應該可以。”他轉過身看着我說道：“不必難過，他們的死亡是一瞬間，就跟睡着一樣沒有任何痛苦。”雷奧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其實你我都知道，人類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安詳的死去也算是幸福的結局。”

“是。。。這樣啊。”我握緊拳頭笑道：“我還真的是明不虛傳的死神，帶來死亡的神。異界如此，地球也是如此，走到哪裏，哪裏就有人會死，很多很多的人會死。我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去，你死了。。。後來又活了。。。不算！捷剋死了，弟弟死了，大家都死了。”

我抓住雷奧的衣領喊道：“為什麼！你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麼！”

“別這樣。。。”雷奧垂下雙手說道：“死亡只是重生的第一步，他們輪迴轉世后將會迎接新的開始。你不應該把他們的生死看的過重，就當是他們必經的命運比較好。”

雷奧忽然湊近我的臉雙眼難得睜開，那雙碧藍之海深處蕩漾着滄桑海浪，漂浮着哀傷白雲。

“記住，對於我們來說，他們的生命太過短暫。當他們人老珠黃、哀哀垂死之際，我們依然如故，歲月不會在我們身上留下絲毫痕迹。你絕對不要在他們身上存放任何感情，這樣對他們對你都沒有好處，只能徒增痛苦。你還是太年輕了，成神之路還太漫長，根本不了解長生不老的痛苦。我來給你講一個真是的故事吧。”

我鬆開了雷奧的衣領，而他別過頭輕嘆一聲緩緩說道：“當年我遊歷大陸的時候結識了一個人類，他叫什麼我實在不願想起。我們志同道合很快成了好友，一同遊山玩水，一同探索自然界的奧秘，也一起經歷了很多很多。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失，很快他步入了中年，精力逐漸衰退，而我依然是精力旺盛的青年。漸漸的他開始疏遠我，不願意再陪我闖蕩，而我沒太在意，每隔幾年就去看看他，給他講講見聞。忽然有一年他拒絕見我，還咒罵我，說他恨我。這時我才發覺我失去他了，失去了一個最要好的朋友。其實他罵的沒錯，恨的也沒錯，這錯都在我，我不應該讓他感覺到歲月對我們兩個不公平。”

雷奧轉過頭臉上又恢復的微笑說道：“自那以後我不再交朋友，直到認識了你。你讓我想起當年的自己，我不希望你承受我當年的痛苦。所以你還是忘了他們吧，就當他們從不曾存在過。”

雷奧的故事雖然簡短，但那痛苦卻真真切切。如果我老了的時候發現多年好友卻青春依舊，我也會受不了。相反也一樣，我想那恐怕比死了還痛苦。可是忘記一個人談何容易，如果我能抹去記憶就好了。

“好了，我明白了。”

雷奧看到我的笑容，笑的更加燦爛了說道：“沒錯，何況你是死神，死神的意義就是死亡與重生。身邊出現死亡是天經地義的，你就把他們的死當作提前解脫好了。”

“人死不能復生是沒辦法的事兒，不過兇手的罪一定要嚴加審判！”最後四個字我吐的非常用力。

“正是如此！這一切都是那個怪物惹的貨，他為什麼要冰封小島我不知道，不過他一定是衝著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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