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目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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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海灘幽靜而空曠，黑夜中海天是沒有界限的，只會看見幽黑的海水延伸向遠方。銀灘已了無人跡，白天的喧囂不復存在。
幽黑深處之中一團濃霧悄聲而至，它似緩似快完全與黑夜融為一體無人可查。倘若此時有人身處濃霧中心就會發現，數根衝天巨柱立與天海之間搖曳如風中的細枝。
巨柱頂端最濃的霧中傳來一個縹緲的聲音：“我說左三兒呀，你說現在什麼季節？”
“春天。”
“冬天。”
“夏天。”
“不知道。”
四種音調、四種溫度、四個不同的答案一起回答了這個關於季節的問題。
“咳！怎麼。。。咳！咳！咳！”咳聲的來源吐出一團黑霧說道：“怎麼沒人說秋天？那我就回答秋天好了。”
縹緲的聲音略帶怒意的說道：“左一，左四，右一，右二，你們別搗亂，該幹什麼的幹什麼去。”
“口臭！”
“鄙視你！”
“獨裁！”
“睡覺去嘍～，大家晚安。”
又是四口不同聲，接着一片互道晚安的混亂后濃霧回歸寂靜。
“我。。。咳！我也想去睡覺。”被稱作左三兒的造霧機器小小的抱怨招來五個異口同聲的咆哮：“不行！”
任何一聲咆哮都可以稱之為驚雷入耳，當它們合在一起可就不能用簡單的疊加來形容。
左三兒被震的頭暈目眩，本應從口中噴出的黑霧一下次從他的鼻孔甚至耳洞裏傾斜而出。如果能把黑霧改成白色，它一定被當成裝了四個汽笛的火車頭。
最怕吵的左三兒定了定神趕快求饒道：“我知道啦！我努力工作，絕對不偷懶，這樣行了吧！”
“這樣才對嘛，大家散了吧，除了左三兒都去睡覺。”剛才這麼一鬧黑霧淡了一些，藍月的光輝終於擺脫了重重阻攔，原來那個縹緲的聲音來自一個似龍非龍、似蛇非蛇的巨獸！仔細看去它更有點像長頸龍，一條粗壯的脖頸伸出水面五十米有餘，而它的頭顱足有中型客機機頭那麼大。它緊閉雙眼，臉上數條深淺不一的傷痕為它的恐怖增添了幾分猙獰和一點滄桑。它水上的部分佈滿黑亮的鱗片反射着點點星光，水下的部分看不到，不過從它的頭和脖子可想而知它整個身軀不一定比鐵達尼號巨輪小，說不準鐵達尼號就是被它撞沉的。
此時另一個不論是體積還是相貌都與它極其相似的巨獸出現在它身旁，細看還是有些卻別的。它臉上沒有傷痕，兩隻圓桌般的巨眼佈滿血絲，一條銀光閃閃的鰭從鼻子長到頭頸順着脖子一直蔓延入海。
這個有鰭的巨獸將一團黑霧射出百米后說道：“大頭，你剛才問我季節幹嗎？”
‘大頭’甩起巨頭撞了一下‘左三兒’怒道：“我說過幾萬次了，你叫我‘左五’、‘右五’或者‘中間’都可以，就是不許叫我大頭！”
“為什麼你有三個名字就不能再加一個？我們九個頭都是一個媽生的，應該更加相親相愛才對。總是這樣左幾呀，右幾呀的實在是太死板了，每個頭有個個性一點名字多好呀？你要是不喜歡‘大頭’這個名字，那叫。。。‘大大頭’或者‘大頭頭’怎麼樣？”
“夠了！”一股青焰從‘大頭’的鼻孔噴射而出發泄着他的憤怒。
左三兒倉惶挪動巨大的身軀，激起一片巨浪樣子着實狼狽。
“你長的跟我們不同是不是連腦子也不一樣？有時候我真想把它拆開來看看！”
“。。。”
“喂！”‘大頭’半天沒有聽到‘左三兒’的回答開始有些不安，他焦慮的說道：“你沒受傷吧，我剛才有點激動，真不是有意的。”
左三兒抬起腦袋嘆了口氣，無力的說道：“我知道跟大家長的不同，就因為這條該死的鰭！就因為它大家取笑我，孤立我，睡覺不能跟大家在一起，還要獨自干苦力。合成黑霧也不是只有我會，為什麼一定要我來？就因為這條鰭嗎？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如果我們不是長在一起，我想你們早把我趕走了，對不對！”
‘大頭’了解左三兒的痛苦，他知道左三兒最怕人提起他的鰭，這是他的逆鱗，可是他剛才還是不小心揭了左三兒的傷疤於是安慰道：“我道歉，我認錯。可是。。。沒人取笑你，更沒人孤立你。我們九個一條心不是嗎？大家不願跟你睡在一起是因為。。。因為你的那個太硬了，睡覺又有點不老實。再說了，你也沒一個人干苦力呀，我不是一直都陪着你呢嘛。”
“真的嘛。”左三兒還是有點沮喪。
“當然是真的，要不下次我陪你睡，就當賠禮道歉了。”‘大頭’說的輕鬆，心裏可是下了很大決心：我豁出去了，不就是被該死的鰭扎幾下，被他壓的透過氣嘛。這就什麼的，大不了老子我不睡了！誰讓我是老大，還該死不死的揭了他的傷疤，我這兩眼一摸黑找誰哭訴去呀。唉，還是要以大局為重呀。一會兒要是打起來，萬一他老人家來個消極怠工可不是鬧着玩的。
左三兒終於來了點精神說道：“誰要跟你睡，身邊趟條大蟲子我還真不習慣。”
“是說誰是大蟲！我要是大蟲你就是。。。就是。。。”‘大頭’語阻了，他不敢再說下去。
“我是什嘛？你想說長鰭的大蟲子對不對！”左三兒笑了，笑的無比凄涼。
“小祖宗哦，算我怕了你了。你自己說吧，你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
左三兒發出一陣冷笑讓‘大頭’有些毛骨悚然，他說道：“只要從今以後讓我叫你‘大頭’，我就原諒你。”
‘大頭’斷然拒絕道：“不可能！”名字的問題絕對不能妥協。。。好聽一點還可以考慮。比如路西法呀、米加勒呀什麼的都還不錯。‘大頭’這個名字實在太噁心了，還有一種被當成傻瓜的感覺。
“啊！天哪！我不活了，去它該死的職責，讓那些該死的位面法則都見鬼去吧！哪裏有礁石，我要找塊堅硬的礁石，就讓我一頭撞死在上面吧！”左三兒忽然哭天喊地，一會兒拿腦袋撞擊海面捲起滔天巨浪，一會兒又在‘大頭’脖子上纏來纏去，蹭上蹭下。
‘大頭’這次可真成大頭了，頭已經有原來兩倍大上面還佈滿了黑線。眼看目標就要臨近了，萬般無奈下他下了一個令自己痛苦一生的決定。他惡狠狠的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認栽了，就讓你叫！”
“真的嗎？！”左三兒眼放着金光看着‘大頭’，可惜後者看不到。如果真能看到現在收回決定也許還來得急。
“不過讓你給我改名是有期限的，最多只有半個暖流日（‘大頭’長年住在深海里，那裏根本沒有日出日落只有恆古不變的黑暗。唯一能夠用做計時就是西太平洋的暖流。暖流循環一次的周期相當於155天，而半個暖流大概是兩個半月。）。”‘大頭’的想法是先應付過去，只要工作完成回去再慢慢收拾他。
“。。。能不能四分之三個暖流日？”
“休想！”你小子還想討價還價，其實半個跟四分之三沒區別，不過我要是鬆口答應他很容易一起懷疑。
“得！半個就半個吧。”左三兒極不情願得答應了。
“還不快去幹活！一會兒就到海岸線了。”
“是！‘大頭’長官！”
‘大頭’費了好大力氣才壓下了怒火，嘴角微翹心想：“先讓你快活這麼一小會兒，回去我們秋後算帳！”
“我吐。。。我吐！”左三兒一邊買力製造黑霧一邊暗笑：“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是想任務結束立刻收拾我吧。我會這麼好騙嗎？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收拾誰呢。”
就這樣兩個各壞鬼胎的腦袋拖着龐大的身體進入了琉球海域。
窗邊的雷奧忽然轉過身驚叫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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