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番外一: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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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知道孟渟高中三年的所有事情。”
孟渟手心的疤和他手上的痕迹,讓他無法不在意。
回到晏宅,並無意外,他看到在客廳里等着他的何婉。
這個時間絕大部分傭人都去休息了,偌大的客廳里,只她自己坐着,不開電視,也不玩手機,就這麼儀態標準地坐着,換個人早該被她給嚇到了。
晏睢並無感覺,在何婉看過來時,他輕輕頷首,而後就往樓梯口走去。
“睢兒。”
何婉坐着不動,喚了一句晏睢,晏睢停住腳步,迴轉身體,看向何婉,等她繼續說完。
“你見過孟渟了吧,可對他可有什麼不喜歡的地方?”
“沒有,”晏睢說著,又向何婉走了兩步,再次頷首,“您早點休息。”
話落,他就不給何婉挽留的機會,轉過身,上了二樓,打開自己的房間進去,又將門關上。
何婉依舊靜坐着,許久之後,她才冷笑了一聲,將神色收拾好,卻沒在老宅的房間裏入睡,而是又出了門,回她自己的住處去了,她恨晏家,恨所有和它有關的一切,就也包括晏睢,即便那是她的兒子。
孟渟比晏睢還晚了五分鐘才抵達孟宅,這麼算來,原本半個小時的路程,回程足足開了一個多小時。
卻是因為孟淇半道得了消息,轉去了另外一個地方,將喝得爛醉差點兒出事兒的孟瀟接了回來。
“別是個男人,你都想給人上,他還配不上我孟家的私生子。”
那就是個混到宴會上的一個暴發戶,連半個圈子裏人都不是,花言巧語幾句就將孟瀟迷得找不着北,差點兒被下藥失|身了去,換個時間場合,他肯定不會管他,可孟瀟是他帶去鍾家宴會,出了事兒,他也逃不了責備。
孟瀟身上的異樣並未完全散乾淨,雖然神智基本恢復清明,情緒卻不大受控制。
他臉色青紅交加,不忿極了,他看着孟渟的神色尤其陰狠,孟渟對上他的目光,眉尖微蹙,但還是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
孟淇又接了兩個電話,他從副駕駛位置回身過來,那目光恨不得將孟瀟給凌遲了,“果然是個白眼狼,連自家人都算計!”
孟瀟回來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連個暴發戶和真正的豪門子弟都分不出來,只是孟瀟看他確實有錢,想讓他為他花錢,就這麼一直吊著,不過分手是早晚的事情。
他聽到了孟淇要帶孟渟取宴會的事情,心生一計,越是琢磨,越是不想放棄,可他沒想到晏睢幾人一晚上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着孟渟。
而那個暴發戶也是個孬的,遠遠聽到孟渟是晏睢的人,他哪裏還敢沾手,反而覺得是孟瀟在害他,他能混到鍾家宴會來,就說明他的本事不小,他一轉反設計了孟瀟,幾經兜轉又捅到了他這裏,卻是要賣他孟家一個好。
當然,如果他有門道找上晏睢,就不會來找他了,到那個時候孟家可就真難看了。
“為什麼不能算計,一樣是私生子,為什麼他可以嫁去晏家,我卻不行?”
何況他比孟渟更早回到孟家,這些年為了討好李一菲和老爺子,沒少花心思,可最後呢,有了好的婚事,想到的人卻不是他!
如果孟渟出了事兒,孟老爺子為了不讓婚事泡湯,肯定要再從孟家選人的,那還有比他更合適的嘛?
“不就是一張臉嘛?毀了,我看你拿什麼勾|引晏睢!”孟瀟此刻在殘餘藥物和酒氣的刺激下,真是什麼都敢說了。
他不僅敢做還敢做,撲騰着手就要上來抓孟渟的臉,可就是他不先挑釁,孟渟也不打算放過他了。
在聽到孟瀟承認要算計他之後,孟渟臉上的情緒就都消失個乾淨,那種冷淡並不比平日裏的晏睢好上多少,他看孟瀟的目光,像一個老辣的獵人盯着他的獵物,他一抬手抓住了孟瀟的手腕,狠力一折,直接把他的關節給卸了,一隻手摺了,另一隻手,他也沒放過。
“啊啊!”連續兩聲慘叫,孟瀟幾乎要被痛暈過去了。
而孟渟又盯上了他的腿,大有要將他的腳也卸了的架勢。
“別,夠了,孟渟夠了!”
孟淇看着孟渟咽了咽口水,這哪裏還是之前在晏睢面前軟乖乖的孟渟,這就是一隻披着小白兔皮的惡狼,一般人就是有能力將成年男人的手臂折斷,也不會有他這般果決,這般狠辣而有效率的。
他到底是怎麼會的這些手段,別說打架,就是用來殺人,也是輕而易舉的吧。
相比孟瀟此刻的慘狀,昨兒孟渟給他的兩拳,絕對算對他留情了。
原本似乎一眼就能看盡的孟渟,此刻在孟淇眼中高深莫測起來了。
孟淇的目光掃向神色變幻極快的司機,冷聲道,“好好開車。”
“是。”
司機應着,再不敢通過後視鏡看孟渟了,當初可是他和孟忠一起去接的孟渟,此刻自然也受震動。
車停下,孟渟先下了車,他自己回房,孟淇也不敢留他,他帶着孟瀟去后宅,孟老爺子已經睡了,馮澤嬌卻還沒睡,孟瀟的樣子實在凄慘,她讓人尋了醫生,就和孟淇商議了一下,扣了孟瀟的手機,讓人守在他的門口,一切等明日孟老爺子醒來再說。
當然,能這麼決定的前提是孟渟真的沒事兒,否則這婚事絕對泡湯。
這事兒發生在鍾家,鐘鳴不用多久就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遲疑片刻,他就給晏睢打了電話,再不久晏睢的電話就打到孟渟這兒了。
孟渟回屋之後,洗了個澡,正躺床上醞釀睡意,他心裏空蕩蕩的,可沒有特別明顯的心理負擔,那孟瀟先對他不懷好意的,他以往對這樣的人,從不留手,這次就也沒例外。
他不怕孟瀟,卻對孟瀟身後的孟家二房,有些畏懼,他們可不會和他打一架,論輸贏的。
不過晏睢的電話打來,他還是挺高興的。
“晏睢,”他躺着說話,聲音低了些,他抓了一個枕頭包在懷裏,正好把拿手機的那隻手擱在上面。
“你在哪兒?”晏睢直接問話,卻是要先確定孟渟的安全。
“我在房間,躺床上了。”孟渟如實回答。
又是幾許沉默,孟渟才再開了口,他已經決定要以誠相待晏睢了,這事兒就也不會隱瞞。
“晏睢,我剛才又打架了。”
“怎麼回事?”晏睢眉心一蹙,聲音也跟着冷了,孟渟有參與什麼打架的事兒,鐘鳴可沒和他說。
孟渟就將他們突然改道,接回孟瀟,孟瀟和孟淇的話複述了一遍。
“我不是很明白,可是孟瀟不好,他想要害我,我就打他了。”
孟渟從小到大遭受的惡意太多,讓他對這種情緒分外敏|感,很多時候,他都會選擇暴力解決。但後來,他漸漸知道,暴力有的時候並不能解決問題,還會為自己帶來麻煩,他就學着去忍了。
但這種忍,也是有底線的,以前是他的食物,他的人身安全,現在還包括他和晏睢的婚事,而孟瀟不僅想抓他的臉,還明顯覬覦上晏睢了,他就不打算忍了。
“也就是讓他疼幾天,我知道的,不能殺人。”
殺人是要償命的,他只有一條命,他想自己活着,不想給別人,還是那些他萬分厭惡的人。
晏睢罕見沉默,他從孟渟話里覺出些很是微妙的意味兒,他這麼說了,就說明他曾經被逼得動過殺念,最後又壓制了下來。
一種對孟渟無從下手的煩躁情緒,從晏睢心底蔓延開來。
他應該針對孟渟的行為責備或者勸導些什麼,但最後他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就和對待他手上的那些傷疤一樣的態度,他想要知道的什麼,會自己去知道,並不需要孟渟重新揭開傷疤來讓他知道。
孟渟兩輩子根本就沒看對過人,他唯獨能算看清楚的就是他自己了,他知道自己是不正常的,無論曾經他多努力要正常,可他清楚,那只是裝出來給別人看的,他內里依舊是不正常的,一直都是。
“孟渟……”晏睢終於又開了口。
“嗯?”孟渟輕輕應了,聲音裏帶出些許的忐忑和無措。他總是這麼笨,這才多久就將自己越來越嚴重的問題接連暴露給晏睢,他肯定是要被嫌棄了。
“以後我看着你。”孟渟還小,有人看着,總能掰回來一些。
而從來沒有哭泣記憶的孟渟,在晏睢話落的瞬間,眼眶就紅了。
“晏睢……謝謝你。”
不管晏睢以後會不會對他好,只他給他說的這話,他就能傾盡一切去報答他了。
這話說出來,就是晏睢自己也鬆了口氣。
孟渟一些刻意被掩藏的往事,他雖然還不知道,但大抵能猜出部分,他本來是打算要對自己的妻子負該負的責任,現在他的妻子位置上的是孟渟,他願意負責得更多一些。
這句話,這樣的決定,就只是他願意而已。
“去睡吧,”晏睢聲音又放低了些,像是在刻意哄他睡一般,“晚安。”
孟渟一樣放低了聲音,“晚安。”
等了一會兒,兩邊卻都沒人掛電話,晏睢只能再開口,“你先掛。”
“好,”孟渟不舍地應了,然後才將手機從耳邊拿開,按了掛斷的鍵。
原本今晚,他大抵是睡不着了,可接了晏睢的電話之後,他的心又重新安定了下來,眼皮漸漸沉重,再不久孟渟就睡著了。
睡着前,他還在想,他也有人看着了,這真好,和嫁給晏睢一樣好。
孟渟對於那個突然冒出來給晏睢表白,鬧得全城皆知的蘇斯羽,還是挺在意的,之前都沒記住這個名字,此刻卻是記住了。
“好。”其實晏睢在孟渟之前一個問話時,他就想應這個好了,可是孟渟話語帶來的種種情緒在心中發酵,一時間讓他忘了回話。
“嗯,”孟渟輕輕點頭,這就可以了,太貪心會讓人討厭,而眼下他給自己和晏睢爭取到了一個機會,一個等自己喜歡上對方的機會。
“你怎麼會想問這些?”
在孟渟沒有任何過渡和前因後果的問話之後,晏睢也才有空問起了這個他早就該問的問題。
孟渟沒有一瞬的猶豫,就把孟淇給賣了,他把孟淇的話給晏睢重複了一遍,心裏卻沒有剛聽到時那麼慌了,比起孟淇的話,他更願意相信晏睢告訴他的。
“晏睢,你沒有接受他的告白,對吧?”如果接受了,晏睢肯定會告訴他,他有喜歡的人了。
“我不喜歡他。”
晏睢給孟渟話要更加確定,他對於蘇斯羽沒有任何感情,也沒有產生感情的可能。
蘇斯羽的情感世界太過豐富,他想要的那些都不是晏睢想要的,他們不僅人生軌跡像兩條平行線,就是感情觀念也一樣。
而孟渟看着和蘇斯羽和他沒什麼區別,但其實是不一樣,至少他對着孟渟的感覺,和對蘇斯羽是全然不同的,至於他們能走多遠,現下就是晏睢也無法保證。
“我記住了,”孟渟徹底安心下來,聲音里的擔憂盡數散去。
晏睢也跟着鬆了口氣,他聲音放平,繼續給孟渟道,“以後也要和這次一樣,有什麼疑惑直接給我打電話。”
能告訴孟渟的,他都會說,不能告訴的,他也會直接告訴他不能說,沒有第三個人傳話,他們之間的誤會定會少上一些。
“嗯,”孟渟應了,他也覺得這樣好,“你也是,你問什麼,我也都告訴你。”
這句話孟渟說得特別慢,帶着絲絲思考和後知後覺的味道,他想到自己重生的事情,其他都好說,唯獨這件事,他應該不會說的,他不想被人當妖怪看,尤其不想被晏睢這麼看。
晏睢卻將這種慢,當成了鄭重,他眉目緩和,語氣也是如此,“至於鍾家宴會,你也去吧,我會來。”
“好,”孟渟繼續點頭,他想了想又道,“我等你。”
晏睢又頓了頓才應了“嗯”,這個等也包括等他喜歡上他吧。
“不會太久的。”
“我沒關係的,我可以等。”就算晏睢有事沒來也沒關係,反正再不久他就可以嫁過去了,還有十三天,他能等。
兩個人的腦電波突然又岔開了去,又繼續聊了幾句,孟渟關了電話,吃了晚飯,在衣櫥里挑了一身黑色的西服穿上,下樓來,時間堪堪是晚上七點。
一樓客廳不僅孟淇在,孟瀟也在,至於孟江和孟波早上有事就離開了,而孟沁也有她自己的約會,還沒到下午五點就離開了,他們下次回來,應該也是下周六晚上的事情了。
孟瀟三月過了二十周歲生日,比孟渟大了足足三歲,可在個頭上明顯比不上孟家的其他男兒,就是還在長身體的孟渟都比他高了些許,不過人靠衣裝,一身得體的名牌加身,也是一個俊秀的青年。
他走在孟淇和孟渟身側,就徹底淪為陪襯了,孟淇孟家長公子的氣度在那裏,那種貴氣可不是他回本家幾年能養出來的,而孟渟天生顏好,黑色比起白色更稱他的氣質,那種沉鬱變成了神秘,更加出挑了。
太過明顯的對比,就是孟瀟自己也感覺到了,這臉色自然也好看不了。
出了大門,孟淇帶孟渟坐了他的車,卻是讓孟瀟自己開車來,他的臉色就更不好了,他給孟渟使眼色,可惜孟渟連一個餘光都沒分給他。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孟渟就是不想和孟淇坐,也沒再多做其他掙扎。孟淇下了決定,他就自己鑽車裏去了。
“肯帶他去就不錯了,還給我擺臉色,也不想想自己什麼身份。”
孟淇上車之後,隨即嘀咕了一句,想到孟渟還坐他身側,他又才補救道,“你和他不一樣,你是我大房的人,是我親弟弟。”
他可從未對孟家其他兄弟說過這樣的話呢,而被他說這話的孟渟餘光都不帶掃他一個。可偏偏他人美如畫,他就是想生氣,也氣不起來。
想到孟忠和文叔的失職,他就自己給孟渟多說幾句。
“你要嫁給晏家家主晏睢,有些事情,你也該知道一些。”
孟渟原本是不打算搭理孟淇的,可耳朵聽到晏睢兩個字,他就認真聽了起來。
而孟淇發現他這般差別對待,也覺得一陣牙疼,但他還是接着他自己的話往下說了。
“海城有錢人很多,但真正能算得是豪門貴族的,就不是那麼多了,我們孟家算一個,還有上次你去的顧家,再有就是三嬸的韓家,以及蘇家,林家等等,老舊和新近的加起來有二三十來家吧。”
孟淇又掃一眼孟渟,見他一張臉木着,一點兒特別的反應也沒有,昨晚他會覺得無趣,現在他是知道,他這美人弟弟還在消化,要等他反應,少說也得有十來分鐘后。
反正無聊,他可以等。
十三分鐘后,孟渟微微凝眉,掃了一眼孟淇,“哦。”
等這麼久等來這個反應的孟淇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被自己憋死,所謂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就是如此了。
他輕輕“哼”了一聲,然後才往下說,“沒聽出來嗎,我剛才就沒提到晏家。“
“晏家和這些老牌或者新晉的豪門貴族又不同,海城的晏家和鍾家,黎城的許家,北城的蕭家是我們夏國唯四的頂尖豪族,我們現在要去的是四大頂尖豪族之一的鐘家。”
那可是和晏家同等層次的存在,而他們海城其他貴族,無疑是依附或者想要依附這兩個家族,就是他們這些子弟,也有明顯的派別。
孟家原本是在鍾家的那一派系,現在因為孟渟算是倒戈到晏家那邊兒去了,但這並沒有什麼不好,原本他們孟家在鍾家那邊,也不是特別有臉面,不怪孟老爺子動那個心思。
而鍾家和晏家也不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仇敵,四大豪族之間的聯繫因緣可比外人看着要複雜得多,晏睢的奶奶是黎城許家現在家主的親妹妹,當年她嫁來海城,那排場和場面至今還有人稀罕和樂道,旁系裏聯姻的就更多了。
“哦,”這回孟渟很快就給了孟淇反應,見孟淇沒什麼要繼續說的,他又再點點頭,“謝謝。”
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也確實應該知道,而孟淇能給他說這些,當得他一句謝謝了。
孟淇得了他這句謝謝,心裏倒是舒坦些了,總算不是什麼“白眼狼”,他偏頭看向窗外道,“我們大房和二房才不一樣,你要是真和那邊親了,你就知道他們的厲害了。”
他們就是將孟渟身上所有價值都榨出來了,都未必會放過他。
這話孟渟依舊認同,他上輩子的經歷可不就說明了這些,所以他才要當怎麼“榨”都沒用的“廢物”啊。
車窗里映出孟渟那乖乖點頭的樣子,孟淇的爪子又有些癢了,但想到腹部還沒消下去的疼,他就默默忍耐下了這份意動。
這次比上次要近些,半個小時候,他們就下車來了。
他們下了車,孟瀟就也到了,倒是沒讓他們等,三個人一起進到鍾家,走了一會兒之後,孟淇就回頭了,孟瀟滿眼算計,而孟渟則是埋頭跟着他走,看他停下,還挺訝異的。
孟淇的目光從孟渟身上滑過,就落到了孟瀟身上,“你自己去玩吧,孟渟第一次來,我帶他走走。”
“好的,”孟瀟雖然心有不甘,但能進來就是他今日最大的收穫了,他也不是一定要跟着孟淇。
“要坐好晏家家主夫人的位置,你要學的東西還多着呢。”
何婉的居心是個人都看出來了,而她對孟渟無法不滿意,孤兒院出身,親姥姥苛待,又到封閉高中待了三年,就是一個正常人都得弄不正常了,何況孟渟明顯先天不足。
家主夫人的位置,讓這樣一個人坐,晏睢如何拿得出手,如何能有助益,孟渟能不因自己而讓晏睢跟着他一起被人笑話,就算超常發揮了。
如孟淇所說,他真要當好這個“夫人”,要學的東西多着呢。
孟渟跟着孟淇走了一圈兒,之前那些發熱的情緒,被一盆名為“現實”的涼水,澆了一個透心涼。
孟淇低眸看他,孟渟身上失落的情緒明顯極了,可這就是現實,他和晏睢之間不僅僅是身份的差距,還是教養和能力的差距,而這個距離對於常人來說尚且如天地鴻溝,難以跨越,更不用說是孟渟了。
孟淇難得“好心”一次,也不想用力過猛了。
“跟我到園子走走吧,鍾家的花園可是在舊王府遺址上改造的。”
孟渟還未點頭,喧囂的大廳里突然就靜了靜,一般這種時候,不是鍾家家主出來了,就是晏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