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蝗災

38.蝗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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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一次懷疑的問自己,真的餘生要和這樣的腦殘共度嗎?

“你,你盯着我看什麼?”

謝奕被陳芸看的心裏發慌,他放下手裏的桂圓湯,不自在的摸着臉問。

“看什麼?看你是不是腦子有坑啊!有病儘早治。你說什麼,還要我給你,照顧明月?一個奴才丫頭,她也配?你還敢把這話說出來?”

陳芸要不是教養了得,覺得自己真的要當面啐他一口了。

聽着陳芸的話,謝奕震驚的眼睛都瞪大了,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見過的女人,不論母親,大嫂,還是大姐,在他面前都是賢惠大方,溫文知禮的。

所以在他印象里,作為正房嫡妻的,都應該大度賢惠,愛丈夫之所愛,打理家務,照顧小妾孩子。

而他身邊的婢女侍妾,明月樓的紅顏知己們,亦或是其他的貴族千金,在他面前也都無不是舉止嫻雅,含羞帶怯的。

可是,今晚,他的新婚妻子,竟然在他面前說出那樣粗俗無禮的話,他簡直驚呆了,不敢相信那是侯府受過貴族教養的小姐。

“你憑什麼覺得,你可以開開心心的睡小妾,我就得乖乖忍着,還得替你管家?你是有多大臉?本來至少我覺得自己可以撐到新婚過完才翻臉的,但是你完全不給我這個機會啊。”

說起來,陳芸覺得自己真的很不容易啊。本來再三的給自己心理建設,勸自己熬一下,忍一忍,好歹過完新婚的這一個月。

但是,謝二真的特么是個智障啊,凈惹她生氣了,完全忍不了。

“現在呢,咱們就索性把話明明白白的說清楚。娶了我,也算你倒霉了。不管咱們兩個夫妻關係相處的怎麼樣,你都得給我管住了下半身的那點零碎。睡小妾是不用想了,那個明月若是老實獃著還好,不老實,敢我不整死她們就算我輸!”

“你這個毒婦!”

謝奕終於反應過來了,回過神后他氣的臉色發青,特別是聽到陳氏說話粗魯,還不讓他睡別的女人,還想要整死明月,怒火直衝腦門而去,指着陳芸的手指都開始顫抖起來。

“渣男也就配毒婦了,不然你還想禍害其他好人家的姑娘?”

冷笑一聲,陳芸嘲諷的說道。

“我……我要休了你!應平侯府怎麼會教出你這樣心腸歹毒不知廉恥的女人!”

一時之間,謝奕還是不能相信,自己前半生各方面都春風得意,怎麼就娶了這麼個毒婦回來。他第一個念頭,就是不願意和陳氏過下去了。

“你罵誰呢?我怎麼心腸歹毒,不知廉恥了?”

聽着謝奕罵自己的話,陳芸的火氣也上來了,不讓他睡小妾就心腸歹毒么。

她不知廉恥?

謝奕睡遍了身邊有姿色的丫頭,都成親了還想着他的愛妾,才是更不要臉好么,那好,她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她劈手直接揪住了謝奕的長發,膝下一個巧勁兒,踹在了他膝蓋的關節處,讓他撲通一聲跪到在地上了。

“休我?你做夢呢?只有老娘不要你的份,你也配提意見?你以為我為什麼嫁給你啊,真以為自己多讀了兩本書就了不起了?你以為我爹娘,我姐姐都是死的?”

被陳芸揪住頭髮,然後又跪到在地上,謝奕先是疼的眼淚汪汪的,隨後腦子蒙成一團,陳氏那個毒婦,竟然還敢動手打他?

“陳二……你這個毒婦,你放開我!”

謝奕使勁兒掙扎着,但是這個姿勢越掙扎頭皮被揪的越是生疼。

雖然男人天生比女人力氣大,但謝奕是文弱書生,常年坐在內室讀書,肩不能提手不能挑,又一向信奉君子動口不動手,比起從小在外祖父的校場長大的陳芸,還真不是對手。

“謝二,你也就會說這兩個字了。毒婦和渣男才配啊!自己管不住下半身,有本事你別娶媳婦啊,娶了還想寵妾滅妻,糟蹋人家真正的賢惠閨秀,你這樣的人才是真禍害呢。”

放開謝奕的頭髮,陳芸又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讓他徹底的躺平在地上。

想到若是換了其他人嫁給謝二這個又腦殘又風流的男人,肯定就要被他氣死了,說不定也像謝府大嫂一樣被個小妾欺負的不敢吭聲,這麼想來,陳芸揍起謝奕完全不打折扣。

“你等着,我馬上就寫休書休了你!”

在地上掙扎着放狠話,謝奕真的想爬起來就寫休書。

休了她?她還真是不怕的。

雖然新婚第一天就鬧得這麼大,但是陳芸敢鬧,就肯定拿準了不會出大事,畢竟嫁人第一天被休,會給娘家抹黑的,她不會這麼干。

“呵呵。這樣吧,謝奕你真的喜歡那個明月,我成全你。宮裏有一種葯,吃了能讓人假死,我去姐姐那裏求一粒給你。你假死後去鄉下隱姓埋名的過日子,世間再也沒有謝奕這個人,這樣你就能和明月做正頭夫妻了。你死了,我也樂得解脫,守兩年就可以再嫁,這樣怎麼樣。”

她試着給謝奕出了個主意,畢竟也不能強買強賣的就讓對方和自己綁一輩子,還是把這個機會讓謝奕選擇。

可是謝奕沒有領會她難得的好心,只用了一個“呸”來回應。

陳芸是沒有唾面自乾的修養的,轉手揪住謝奕的頭髮,用膝蓋在他小腹那裏狠狠的撞了兩下。

好不容易爬起來的謝奕,又痛的跌在了地上。

“給臉不要!”

留下在地上爬不起來的謝奕,陳芸自顧自的走到門口,喚了自己的丫鬟進來。

容和,容與早就聽到屋內的動靜不尋常了,在外面心驚膽戰的等着,聽到陳芸叫自己,立馬沖了進來。

一看在地上哀嚎的謝奕,容和,容與就都眼皮直跳。

“二娘……”

她倆跟了陳芸好多年,在彭城時都見過陳芸在校場騎射,練習棍法,知道她比一般姑娘身手好很多,只是沒想到,陳芸竟然連姑爺都揍。

“把窗邊的貴妃榻收拾起來,抱床被子,今晚姑爺就睡這裏了。”

陳芸坦然的吩咐道。

“誰要睡這裏,我決不和你這個毒婦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謝奕緩了好久才站起來,抹了一把疼出的眼淚,捂着小腹一瘸一拐的準備往門外走,為了防止再被陳二那個毒婦揍,他要去找他爹,去謝老爺那裏寫休書。

不管怎麼樣,當初是謝老爺讓他娶這個毒婦的,現在他要負責的。

“不在一個屋檐下,有種你拆了房頂啊!”

陳芸才不會讓他走呢,謝府里可是好多雙眼睛盯着呢,小夫妻新婚第一天就不一起睡,那絕對是要被七嘴八舌的說閑話的,影響她日後在謝府立足。

她一把揪回謝奕,今晚他非留這裏不可。

“說你傻你還真的傻呢,我姐姐可是太后,我外甥可是皇帝,你以為休我那麼簡單?當初你家死乞白賴的非要到侯府求娶我,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句話是說假的嗎?我是那麼容易就休掉的?”

謝奕想休她,還真的休不掉。

古代又沒有錄音機,她剛才揍謝奕又沒有留下痕迹,到時候她反口不承認,就是鬧起來謝二也占不着便宜。

一個還養出了當今太后的侯府,必須教養不能差了,謝奕說她一個名門小姐竟然能揍他一個大男人,誰會信呢。

到時候隨便她編個理由,說謝奕新婚呢就想把明月提為姨娘,還能栽給謝奕一個寵妾滅妻,必須讓他的寵妾明月不死也脫層皮。

“你今晚敢走出一步,我就讓明月活不過明天。理由都是現成的,今天我整治了內院,明月因為我縮減了她的用度懷恨在心,晚上還找了曲嬤嬤過去共謀要害死我呢。曲嬤嬤會給我作證的,今天我已經讓鄭嬤嬤好好教導過她了,她絕對是個識時務的人。”

“謀害鄉君,不止明月一個,絕對讓她一家子把命填進來。”

陳芸早就想好了應對的策略了,不管怎麼說,今晚必須把謝奕留在她屋裏,因此有恃無恐的衝著謝奕冷笑。

“你這個毒婦,竟然敢縮減明月的用度!……不是,陳二,曲嬤嬤才不會和你一起陷害明月的……”

謝奕再一次的被陳芸的無下限給震撼了,氣過頭了,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試試看咯,沒有人不怕死的。今天,曲嬤嬤受的教訓足夠她知道到底順着誰才有活路。”

想起除了鄭嬤嬤過去教導規矩時的恐嚇,這些年曲嬤嬤在二房沒少撈油水,對明月趨炎附勢,對其他人各種剋扣月例,賬本問題大着呢,真要一一揪出來,曲嬤嬤絕對得不着好。

還有,他們還特意派人給曲嬤嬤的家人一點教訓,因而陳芸對於曲嬤嬤會順着自己的計策來,自然有十二萬分的信心。

“你真是蛇蠍心腸……”

說到底謝奕向來以讀書人自居,腦子裏罵人的話,儲備量真的太匱乏了。

“毒婦,你以為你有太後娘娘撐腰,就可以有恃無恐嗎?”

想了半天,謝奕終於咬牙質問道。

陳芸拍了拍謝奕的臉,這個二貨竟然真的還沒有看清形勢嗎?

“是啊,起碼對渣男是有恃無恐的。你謝二不過一個七品的小官,我是三品的鄉君,不識時務的話,讓你有個終生難忘的教訓也不難做到啊。”

“現在呢,要麼你乖乖的給我睡在貴妃榻上,要麼你就準備明天給你的愛妾明月收屍,自己選吧。”

容和已經把貴妃榻收拾好了,陳芸一邊讓容與伺候自己梳頭卸妝,一邊在鏡子裏盯着被折騰的烏髮凌亂,面色慘白的謝奕。

因為陳芸表現的太坦然,謝奕覺得很大可能他真的能這麼做出來的,頓時覺得壓力很大,想往外走的腳步再也邁不出去。

“陳二,過了今晚明天我就休了你!”

又覺得這麼輕易就順了陳二這個毒婦的意太慫了,往貴妃榻上一坐,謝奕又開始撂起了狠話。

“怕你啊!”

陳芸回給他一個白眼,他想唱大戲,就讓他唱,看到時候是誰吃虧。

謝奕新婚夜過得身心都從未有過的愉快,一覺醒來,看到身邊的帳子裏躺着眉目如畫,海棠春睡的新娘,心情更是大好。

想到自己如今雖然只是翰林編修,但是才滿京都,未來前途光明。

再有嬌妻出身高貴,出乎意料的和他心意,又有愛妾在懷,以後妻賢妾美再一起給他添幾個寧馨兒,人生就美滿了。

越想謝奕越覺得志得意滿,特別是懷中嬌妻又軟又香,肌膚滑膩,身下便一陣蠢蠢欲動,看着天色還早,他的手就不禁在被底下沿着陳芸的身子上下遊走着。

“唔,討厭……”

她有點起床氣,早上沒睡夠就被吵醒氣壓就很低,因此直接就不耐煩的把謝奕在身上摸索的爪子撥拉到一邊去。

雖然昨天晚上很盡興,但是畢竟這個身子才十六歲,而且又是初次承歡,翻身時引動了腿間和腰間的部分還是有點麻生生的疼,這一疼更讓陳芸不開心了。

“娘子……”

謝奕被甩開後有點愣住,但是昨夜柔情蜜意的氣息還在帳中未散,然後不死心的又黏過去。

陳芸背着謝奕狠狠的翻了個白眼,暗罵這個只顧精蟲上腦的二貨,再一次甩開他。

被連續推開兩次,謝奕也有小情緒了,覺得陳氏給臉不要,也重重翻了一個身。

兩個人背對着對方沉默了一會兒,周嬤嬤就帶人輕輕敲門了。

“進來吧……”

陳芸應了一聲,自己試探着要坐起來,結果渾身酸痛,忍不住“嘶”了一聲。

另一邊謝奕自己沉默的起床穿衣服,依舊背對着陳芸。本來是決心想不理她的,但是聽着這一聲,沒忍住停了一下,轉了個身。

看着陳芸因為身上疼而白生生的臉,眉宇間無端多了幾分荏弱,漆黑的長發如墨,散於兩肩,被子掩住胸口,露出一片雪背,人依舊是美的令人心折,謝奕的心不由得一軟。

“身上還疼嗎?”

對美人,謝奕總是多上幾分耐性和憐惜的,他主動放下穿了一半的中衣,攬住了陳芸的肩膀問道。

還用你廢話?

陳芸的起床氣一早上都在強忍着,只是覺得新婚不便發作,便忍着飆升的怒氣,只是垂首低低的應了一聲“恩。”

這更使謝奕心中激蕩,他喜歡的就是這樣惹人憐愛的嬌女,因此那雙桃花眼便帶出了幾分柔情。

這時周嬤嬤帶着陳芸的幾個丫鬟也進來了,與她一起進來的,還有原先在謝奕身邊伺候的兩個貼身丫鬟。

看着陳芸和謝奕兩個坐在床沿上,謝奕還攬着陳芸的肩膀,兩人感情很不錯的樣子,周嬤嬤原先稍有不渝的面色便和緩了。

主子們相處的好,剩下的幾個賤婢不是什麼大問題。

春水和春池二婢外貌都是秀麗出挑的,面上倒也規矩,只是眼神活泛,伺候謝奕穿衣洗漱,都是很熟稔的樣子。

陳芸強忍着不適穿好衣服后,就直接去了凈房。

坐在泡了葯浴的熱水中,聞着舒緩的葯香,感覺身上的毛孔都張開了,陳芸才嘆息的深吸了一口氣。

容和幫着陳芸按摩肩頸松骨,周嬤嬤輕輕對着陳芸說道。

“二娘,那兩個丫頭直接進了浴房伺候二爺了,看起來那兩個人也像是被收用過。”

她一直盯着這兩個感覺妖里妖氣的丫頭,直到看着二人跟着謝奕進了另一件凈房,才過來回陳芸。

並且就周嬤嬤的經驗來看,那兩個丫頭應該都不是完璧了,可能都被謝奕收用過,所以她才格外的在意。

“真噁心……”

任誰聽說自己的新婚丈夫是個風流鬼,身邊伺候的長得差不多的丫頭都睡過,心裏也覺得不快。

而且陳芸比起生氣,其實更覺得噁心。

“管不住下半身可是大毛病……”

侍妾通房姨娘什麼的,在她看來完全都是封建糟粕,雖然在這個朝代司空見慣,但是她完全沒想過要入鄉隨俗的接受。

陳芸有預感,以後她和謝二對於怎麼管住下半身的那個零件這個問題上,有的磨了。

“您先別發作,好歹新婚燕爾的,怎麼能和姑爺置氣。再等等,把二房的底都摸清楚,到時候兩個丫頭,隨您怎麼打發。”

周嬤嬤聽了陳芸的話覺得有點不妙,趕緊找補,生怕陳芸今天立馬就收拾了這兩個人。

“我心中有數。”

對於周嬤嬤的擔心,陳芸覺得完全多此一舉。她又不傻,明火執仗的處置了這兩個丫頭,以後謝二還會找其他女人伺候洗澡啊。

“我們的人昨晚都安排好了嗎?”

比起外面的風流鬼丈夫,陳芸覺得先把自己的人收拾妥當了更重要。

“是的,鄭嬤嬤昨夜已經把所有陪房都安排妥當了,外門的人也換上了咱們的人,趙嬤嬤也接管了廚房。”

周嬤嬤一一把昨夜府里的事情跟陳芸彙報了。

“回頭晚些時候叫孫嬤嬤過來。”

抹好滋潤肌膚的玫瑰汁子,陳芸邊穿衣服邊對容和吩咐道。

原先她是覺得什麼時候懷孕順其自然就好,反正有她這個背景強大的娘親在,不會讓孩子受委屈。但是現在又換了想法,在整治好謝二這個風流的毛病前,她還是不要懷孩子了。

等陳芸重新回到卧室,謝奕早就已經洗漱好了,換好了衣服,春水正為他挽發,一臉的柔情,看得讓人發麻。

冷笑了一下,陳芸毫不在意的在梳妝枱坐下,自己也開始上妝了。

陳芸的冷笑只有春池看到了,但是周嬤嬤暗地裏衝著她二人剜了一眼,兩個人就不能不在意了。

她們知道自己剛才怕是已經得罪了新入門的二奶奶了,但是平日裏二爺都是在明月那個賤人那兒歇着,明月跟狗一樣看的緊,她們等閑近不了二爺的身。

她們如今都十七八了,年歲慢慢大了,身子也被收用過了,就要拚命的在主子面前多得點臉,就算不能抬為姨娘,好歹也要過了明路當個通房侍妾,不然這輩子還有什麼盼頭。

至於二奶奶那裏,她們都知道府中大奶奶的事,萬一二奶奶也和大奶奶那樣不中用,她們也不必太害怕。

“娘子,這支好看。”

容和手腳伶俐的為陳芸梳好了飛仙髻,陳芸正在一大匣子首飾中挑揀呢,謝奕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邊,為她挑出一支白玉鳳首笄。

細膩的白玉質地極好,水潤通透,笄身細長,笄頭透雕一鳳首,工藝絕佳,是宮廷敕造。

倒是還算有點眼光。

陳芸看了一眼謝奕挑的首飾,略略偏頭,微笑着讓他幫自己插上。

只一個玉笄當然是不夠,隨後陳芸又挑出一支華貴的累絲嵌寶銜珠金鳳簪,另一個用上等翡翠做成的玉桃心,一一插入髮髻。

幸好起得早,這麼一耽擱,時間已經不早了,陳芸臨走前讓周嬤嬤又審視了一下,渾身上下都沒毛病,才隨着謝奕去了謝首輔和夫人所在的正房。

一路上,一個原先就在二房裏伺候的二等丫鬟春波十分有眼力界的為陳芸介紹着府里的各處位置,鄭嬤嬤暗暗點頭,記下了這個春波,看起來是個聰明人,以後可用的人又多了一個。

他們從二房的院門出去后就由后廊往西,出了角門,就是一條南北甬道。

南邊是倒座三間抱廈廳,連接着前院。

北邊立着一個粉油大影壁,後面有一扇大門,進了就是謝老爺和夫人住的正院了。

院門后立着四五個才總角之齡的小廝,都垂手侍立。間或有丫鬟婆子穿行而過,皆都腳步便捷,面容沉肅。

還沒見到謝夫人,陳芸就能覺出她的手段必然不俗,掌家理事沒人能在她面前打馬虎眼。

一行人又穿過一個東西穿堂,就到達謝夫人所在的屋子了。

撩開門帘進去后,陳芸便看到裏面已經坐了好幾個人。

“呦,這就是咱們二弟媳了。果然才子佳人,珠聯璧合。”

坐在謝夫人身邊的一個紅衣麗人先行出聲了,看起來十分爽利的樣子。

在這種場合,新嫁娘只要裝羞澀就好,陳芸慶幸自己早上塗了胭脂,只是害羞的垂首,露出一截細膩的頸項。

“是啊,是個乖巧的可人兒。”

謝夫人寧氏也衝著陳芸微笑,看起來十分慈愛。

已經有婆子在謝老爺和謝夫人的座前放了軟墊,寧氏身邊的嬤嬤引導着陳芸給謝老爺和謝夫人敬茶。

謝老爺並不老,實際年紀應該不超過五十歲。

他看起來只有四十齣頭的樣子,人到中年依舊身材高瘦,一雙漆黑如星子的桃花眼,留着美髯,氣質十分的清雅出塵,是個標準的俊美大叔,老實說,謝老爺單憑長相真的比謝奕兩兄弟有味道得多。

而且能爬到首輔一職,也算年少有為,是個心中極有成算,政治方面嗅覺敏銳的人。

謝夫人慈眉善目的,已經有點發福了,是個面容清秀的普通的婦人,坐在謝老爺旁邊稍微感覺有點不搭,只是謝夫人在外界名聲極好,未出嫁前,蔣氏就提醒陳芸謝夫人不是個好相與的,讓她心中有數。

陳芸敬完茶,送上早就在家備好的針線,謝老爺和夫人也不細看,回贈了她一匣子黃金鑲嵌寶珠的頭面。

見過公婆后,寧氏就為陳芸介紹着在場的其他人。

之前說話的紅衣麗人,是謝家大姐謝杏芳,二十餘歲的樣子,和陳芸的姐姐陳蓉年紀相仿,嫁給了鴻臚寺卿的長子,周齊光,生了一兒一女。周家大爺如今做了六品典儀,算是挺年輕有為的。

謝家大哥謝遵,是個眉目英俊的年輕人,雖然不及謝奕長得俊美的有點妖艷,但也是一雙桃花眼,如今在中樞庭做郎官。

謝家大嫂劉氏,長相清秀,眉宇間有股特別的書卷氣,父親是國子監祭酒,和謝老爺是昔日同窗,很早以前兩家就是通家之好,關係一直頗親近,所以劉氏才能嫁入謝家做冢婦。

劉氏早陳芸五年入門,至今沒有懷孕,但是據他們在侯府時就打聽到的消息,謝家大爺有一個寵妾,寵妾生了一個庶長子。

如今那個叫謝澤悟的孩子也在場,看起來大約兩歲的樣子,長得虎頭虎腦的,乖乖被嬤嬤抱着。

陳芸暗暗打量了下劉氏,並不像個懦弱的,看起來氣質寧靜淡然,眼波靜如深潭。

只是陳芸一直納悶,劉氏自家爹和公爹是好友,怎麼說也不至於被欺負也沒人撐腰,怎麼就這麼容忍謝大沒規矩,嫡子沒生就有了庶長子,還沒養在自己身邊,怎麼也是不體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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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虐渣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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